第11章 解邪術假婚結真情

“如果是別人對我這樣,我早就殺他千百遍了。可這人是他,我就一點也下不了手。”馬聞蘇喝了一杯酒,臉上飛滿了紅霞。她低垂着眼睑,苦笑一聲,問:“我是不是特別蠢?”

白璃拿起酒壇要給自己倒杯酒,卻發現酒壇空了。他放下酒壇,說:“是那個術法太霸道了。”

兩人相識十三年,結婚十二年,要讓馬聞蘇的幽精徹底恢複過來,還需要七八年的時間。

馬聞蘇有些頭暈,整個人像是浸在雲彩裏,渾身沒有力氣。她倒在桌子上,和着心裏說不出的滋味睡了過去,眼角還挂着淚。

白璃把馬聞蘇抱到客房。房裏有一個複古的架子床,靠牆放着。白璃把她放到床上,脫掉鞋子,蓋好被子,放下幔簾,叫海棠在屋裏照應,自己則是去了藏書閣。

直到第二天中午,馬聞蘇才醒過來。空腹喝了太多的酒,馬聞蘇的腸胃十分抗議,這導致她在接下來的半天裏都是在廁所的馬桶上度過的。

作為一個智慧不高的傀儡,海棠除了按照馬聞蘇的要求拿了些水過來,就一直像根竹竿一樣,傻愣愣地戳在屋子裏。

夕陽西下,馬聞蘇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白璃穿着一身粉色hellokitty的睡衣跑進來,看見趴在床上挺屍的馬聞蘇,不禁問道:“怎麽了這是?”

“拉肚子了。”馬聞蘇有氣無力地回答。

“哦哦。”白璃說,“海棠,去拿點爆米花過來。”

馬聞蘇很疑惑,問:“拿爆米花幹嘛?”

白璃坐到她床邊,說:“給你吃啊!爆米花很幹,能吸收你腸道裏的水,這樣你就不會拉稀了。只要你忍着不喝水,就一定能好起來的!”

馬聞蘇:“……”這世界太玄幻了,我要還陽!

她緩緩坐起來,雙手抱住白璃的腦袋,用力晃了晃。

白璃頭暈眼花,拉下她的手,說:“哎,你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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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聞蘇說:“我聽聽這裏頭有沒有水聲。”

白璃皺着鼻子,說:“你幹嘛說我腦子進水了?”

馬聞蘇笑了,說:“你腦子不進水,怎麽說讓我拉肚子吃爆米花呢?”

白璃揉了揉耳朵,嘟囔了一句:“這是我姥姥教我的。”他頓了頓,說:“我昨天為你查了一晚上的典籍,才找到奪魂合和術的破解辦法,你居然還笑話我。”

馬聞蘇心裏一動,十分歡喜,說:“你快說,什麽辦法?”

白璃向前挪了一下,靠近她,說:“很簡單的,只要給你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就行了。”

“那新郎是誰啊?”

“當然是我啊!”白璃脫口而出。

馬聞蘇抄起身後的枕頭打他,說:“說了半天,你還不是要占我便宜?”

白璃一邊擋着枕頭,一邊說:“真的真的,我沒騙你。我這風雲坡上上下下,除了我,就是我抓來的那些普通人。我怎麽說也比他們強點啊!”

馬聞蘇拿走枕頭,說:“那倒也是。”

“那我這就去籌備婚禮。”白璃轉身跑了出去。

“哎,不用入洞房吧?”

“不用——”

“我還在拉肚子,給我拿點藥啊!”

“我讓洛洛給你買——”白璃腳步聲漸漸消失,走遠了。

白璃這樣的老虎,讓馬聞蘇傷痕累累的心感覺到一絲溫暖。她躺回被窩,将神識探到下丹田。柳木傀儡中殘存的帝流漿像是一條靈動的蛇,把白璃打在馬聞蘇丹田上的封印纏起來,試圖将它蠶食掉,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

馬聞蘇嘆口氣,認命的閉目養神,等待着一場婚禮。

昏昏沉沉中,馬聞蘇聽見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馬聞蘇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洛洛站在自己床前不遠處,手裏拎着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面裝了很多用小紙包包好的藥。

洛洛冷着臉向前一步,把袋子扔給她,說:“你的胃藥。”

馬聞蘇叫海棠給自己倒杯水。她看了眼洛洛,只覺得十分讨厭,說:“你在這裏太礙眼了,麻煩你出去。”

洛洛冷笑一聲,說:“你還真當自己是這裏的女主人啦?我本以為妲己那種又好看又騷的起來的女人很厲害,現在看來你這種長的不怎麽樣,會賣的一手好慘的女人更厲害。這才幾天,白璃就要娶你了。”

海棠拿了杯水,放在她手裏。

馬聞蘇說:“海棠,把她給我趕出去。”

海棠手裏幻化出一柄劍,直指洛洛喉嚨。洛洛後退一步,罵了一句“小人得志”轉身就走了。

日升月落,轉眼又是一天。

白璃帶着牡丹海棠把自己父母成親時候的東西都翻出來用上了,被抓來的人也不抄經了,都幫忙布置。

走廊裏挂上紅燈籠、紅彩帶,家具大門上貼上紅喜字,就連池塘裏的荷花也被白璃施法變成了紅色。

婚禮能不能解除馬聞蘇的奪魂合和術先放一邊,白璃倒是玩的挺開心的。

海棠領着四個粉色古裝衣服,丫鬟打扮的女孩兒,走進馬聞蘇的屋子。

馬聞蘇剛洗漱完,肩膀上還搭着毛巾。見這架勢,趕緊把毛巾挂起來。

海棠對馬聞蘇行了一禮,說:“夫人,請用膳。”她的聲音幹澀刺耳,比指甲劃玻璃的聲音好聽不到哪兒去。

馬聞蘇終于明白為什麽牡丹海棠基本不說話了。

一個丫鬟上前,把餃子放在桌子上。盛放餃子的碟子外邊是并蒂蓮的圖案,裏面題着“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字跡有力又飄逸,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餃子味道不錯,是蟹黃餡兒的。

吃過餃子,海棠又操着那個難聽的聲音說:“夫人,請更衣。”

馬聞蘇發誓,她再也不想聽到海棠的聲音了。

大紅色的婚服,上面是蘇繡的鳳穿牡丹,活靈活現,衣服袖口和下擺是盤金水紋,端莊大氣。

馬聞蘇穿上婚服,倒是意外的合身。幫助她穿上婚服的丫鬟一直盯着婚服看,十分羨慕。馬聞蘇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問:“你是盧胖子公司裏的主播還是化妝師?”

丫鬟回到:“是主播。”

“那你認識馮瑤瑤嗎?”

“馮瑤瑤?”女孩兒有些猶豫,說,“我們這些主播互相之間都不說真名字的,您得告訴我她直播間叫什麽名字,我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

馬聞蘇想了想,說:“好像是叫七朵雲。”

“哦,她呀!”那女孩兒說,“她播的不怎麽樣,像這次這種這麽高端的粉絲見面會,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女孩兒說着,臉上有一股得意之色。

馬聞蘇心想,這盧胖子洗腦的功夫真厲害。

海棠花了将近四個小時給她盤好頭,化好精致的妝容。有一個丫鬟端上來一頂黃金鳳冠。鳳冠上有一只九尾鳳凰,鳳身點翠,鳳尾用透紅的和田紅玉點綴,四周有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的梅花并幾只點翠的蝴蝶做裝飾。鳳冠兩邊各綴着兩串紅珊瑚的流蘇。

馬聞蘇在鳳冠上摸了一下,莫名的有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婚禮是假的,情誼卻是真的。

鳳冠戴在頭上,沉甸甸的。這肯定是個純金的鳳冠。

一個托盤端到她面前,裏面用紅色綢緞墊着,放着十幾只步搖、釵子。

海棠剛要說話,馬聞蘇趕緊攔下說:“好了我知道,我挑幾個戴上。”

海棠那張撲克臉上,疑似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馬聞蘇只挑了一支蝶戀花步搖,一只鳳凰釵子戴上,其餘都沒戴。

這一堆的首飾實在太沉了。

海棠為她蓋上紅蓋頭,塞給她一個紅色圓形捧盒。捧盒上面是八仙祝壽圖,側面是佛教八寶和瓜瓞綿綿圖。上面的雕刻每一刀都很深,人物的表情祥和圓潤、清晰靈動。

馬聞蘇撫摸着捧盒,在其他人的攙扶下,坐上紅轎子。八個轎夫神情呆滞、動作僵硬,一看就是傀儡人。

轎子很穩,馬聞蘇的心裏竟然有些期待和欣喜。她輕輕地打開捧盒,裏面放着紅棗、桂圓、栗子、蓮子,是早生貴子的意思。

轎子圍着風雲坡轉了一圈,最後走過一處大理石的拱橋,落在一處朱漆大門前。門上挂着一塊牌匾,寫着白虎洞。白璃帶着一群男賓早早地等在了這裏。當然,這些男賓都是那些從山上掉下來的人。

白璃穿着大紅色的喜服,倒是映襯的皮膚越發白皙。他掀開轎簾,叫了聲:“娘子,我來接你了。”

馬聞蘇從蓋頭的縫裏,瞥見一只白皙的手。這雙手手掌寬厚,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漂亮。這麽漂亮的一只手,自然有一個俊俏的主人。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到白璃溫熱的手心,右手抱着捧盒,在白璃的攙扶中下了轎子。

進門的時候,白璃小聲提醒她:“娘子小心門檻,別絆腳了。”

馬聞蘇于是把腳擡高了一些,邁過跟前的門檻。

進得門來,兩人站好,司儀開始喊:“一拜天地。”

馬聞蘇膝蓋彎下,被白璃拉住,只聽他小聲說了一句:“別跪了,鞠一躬就行。”于是兩人齊齊向前鞠躬行禮。

按理來說,第二禮要拜高堂,也就是拜父母長輩,可是在場的人并沒有白璃的長輩。司儀腦子一轉,喊了句:“二謝賓朋。”

兩人又對着滿桌的賓朋行了一禮。

一屋子的人名義上是“賓朋”,實際上都是白璃腦子一熱抓來陪自己玩兒的人。是以這些賓朋都站起來,舉杯說:“哎呀,您太客氣了。”

司儀接着喊:“夫妻對拜。”

兩人對面站着,互相行禮。馬聞蘇從蓋頭下面看見白璃的手,只覺得越看越好看,心想只場假婚結的也不吃虧。

兩人擡起身子,司儀喊:“送入洞房。”

有個丫鬟過來,攙着馬聞蘇走進後邊的婚房,白璃留下來跟一群人喝酒聊天。

馬聞蘇的頭飾很沉,折騰了一天也累了。她就坐在婚床上,抱着捧盒,斜着身子,把頭倚在架子床的柱子上,一會兒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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