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寒鴉君洗手做羹湯
馬聞蘇對月老說：“前面幾個露水姻緣還是挺準的，剛才多有冒犯，請您多多海涵。只是最後的正緣我沒看見人，只得了這一首詩，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還請您指教。”
月老聽她道了歉，也就不再追究她打小孩子屁股的事情。他接過紙條看了眼，說：“看不到人一般是兩種情況，第一，你的正緣剛開靈智或者未開靈智，魂魄還不全；第二，你的正緣命格高貴，姻緣樹不敢洩露天機。這首詩，就是提示你，你的夫君與這首詩有着莫大的關聯。”
馬聞蘇又問：“那我會不會嫁給張繼的轉世呢？”
月老哈哈一笑，說：“不會的。張繼只是個凡人，就算後世有緣修行，也絕達不到讓姻緣樹避諱的程度。若真是他，姻緣樹早就告訴你了。”
“謝仙人解惑。”馬聞蘇拿出一顆鬼丹給他，說，“這是問緣燭的錢，請您收下。”
月老把鬼丹放進寬大的衣袍裏，對她說：“小友敢作敢當，是個敞亮人。我那個月老府實在清冷，小友要是不嫌棄，改天到我府上喝杯茶如何？”
不過一句客氣話，馬聞蘇就說：“好，有空一定前去拜訪。”
客套一番，準備回去休息了。
牛可心說：“這會兒公交車估計都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馬聞蘇說：“送我？你怎麽送啊？”市區不能使用法術，兩人又都沒有飛行法器，她實在是納悶，牛可心怎麽送。
牛可心嘻嘻一笑，變成一頭碩大的石牛。她成仙後又請人替自己雕琢形體，如今的石牛雕刻地栩栩如生，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晰可見。她卧在地上，對馬聞蘇說：“你騎上來，我馱着你回去。”
馬聞蘇騎上去，不似騎在石牛上，倒像是騎在一頭活牛身上，柔軟又溫暖。
牛可心走地信步悠閑，兩邊的樹卻在飛速的倒退。馬聞蘇這才知道，來十方林的時候，出了市區的那段距離她是照顧自己法力不高，才沒有使用法術。
約莫過了半分鐘，牛可心說：“快到市區了，我一會兒撤了法術跑過去，你坐穩了。”
馬聞蘇急忙趴下，抱住她的牛脖子。
牛可心仰起脖子，哞——，叫了三聲，揚起牛蹄子，撒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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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聞蘇感覺自己趴在了一輛拖拉機上。
牛可心跑的節奏是：噠噠、噠噠——
馬聞蘇被颠的節奏是：哐當、哐當——
耳邊的風呼呼刮過，馬聞蘇都睜不開眼睛了。她瞥了一眼周圍的景色，說：“可心大姐啊，你走過了啊！”
牛可心一個急轉彎，差點把她甩出去，說：“不好意思啊，跑的太開心了！”
到了小區單元門口，馬聞蘇從牛背上下來，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快颠出來了。她揉着肚子，按開了電梯門。她走進電梯，對牛可心說：“天這麽晚了，你就別走了，在我這裏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牛可心說：“好啊好啊！”她的牛腳剛踏進電梯，電梯就響起了超重警報。她尴尬的搓搓手，說：“不好意思啊，我太重了。”
“沒關系。我們一起走上去吧。”
宿舍在十三層，對普通人來說樓層有點高，但對這兩人來說不算什麽。
進了屋子，打開燈，牛可心就蹦了兩下。在馬聞蘇驚訝又好奇的目光下，她解釋道：“我挺沉的，怕把房子住塌了，就先試試。”
馬聞蘇被她的呆萌震驚了，說：“你能有多少斤啊？能把房子壓塌了？”
牛可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十一噸半。”
馬聞蘇：……
這房子質量是真好啊！
房子是兩室的，不過牛可心實在太重，普通的家具都會被她壓壞，随意她幹脆就鋪了床被褥，睡在客廳的地上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鐘，馬聞蘇就聽見有人敲門。
馬聞蘇睡眼惺忪，極其不爽地開門，嚷了句：“誰啊，這麽早叫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嚷完了睜眼一看，才發現對面的人是寒鴉君，自己的頂頭上司，整個人一激靈，瞌睡蟲都跑光了。她瞬間切換了一副笑臉，說：“寒鴉君早上好！您日夜操勞，真乃我輩楷模！”
寒鴉君走進門，說：“不是我起得早，是你起的太晚了。還有拖鞋嗎？”
“啊，有有有。”馬聞蘇趕緊給他拿了雙新的拖鞋。
寒鴉君換上拖鞋，進了廚房，找了條圍裙給紮上，又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拿出一盒雞蛋、一袋培根。
馬聞蘇被他這一連串的操作搞暈了，用一種十分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大佬，你來我家就是來做飯的嗎？”
雞蛋在鍋裏滋滋作響，飄出香氣。寒鴉君十分熟練地打開抽油煙機，說：“家裏廚房壞了，借你的來用。你不歡迎嗎？還是說你不想吃飯？”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馬聞蘇口水都流出來了，得寸進尺地問，“能做份粥嗎？”
寒鴉君把培根放進鍋裏，說：“粥是來不及熬了，疙瘩湯倒是可以做一份。你有面嗎？”
“額……沒有。”
“那西紅柿呢？”
“也沒有。”
寒鴉君一邊翻着培根，一遍問她：“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要這廚房幹嘛？當擺設嗎？”
馬聞蘇尴尬地噤了聲。她的廚房确實是個擺設，從搬進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用過。寒鴉君嘴上嫌棄着，身體卻很誠實地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掏出了面粉和西紅柿，好像早就預備好了。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不會做飯，馬聞蘇問：“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你就出去等着，什麽都別幹就行。”寒鴉君最後補充一句，“省的給我添亂。”
馬聞蘇“噢”了一聲，灰溜溜又有點竊喜（不用自己幹活）地出了廚房。
牛可心從客廳的地板上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問：“誰來了？”她嗅了一下空氣中的香氣，說：“這人真好，還給咱們做飯。”
馬聞蘇這才想起來，家裏還有牛可心。她沖着廚房大喊一聲：“寒鴉君多做一點啊，有個飯量大的朋友！”
廚房的抽油煙機嗡嗡直響，從裏面傳出寒鴉君很大聲的一句：“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寒鴉君端着一大盆疙瘩湯出來了。馬聞蘇就去廚房裏端雞蛋和培根，拿了三雙筷子。
牛可心開心地鼓掌，搬過椅子坐上去，咔吧一聲，就把椅子坐了個粉粉碎。牛可心尴尬地說：“我忘了這裏不是鬼氣兌換中心，椅子都坐不了，我還是站着吃吧！”
寒鴉君掏出一張符紙遞給她，說：“把這張輕身符貼上就沒事了。”
牛可心把符貼在自己胳膊上，終于可以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地吃飯了。
馬聞蘇喝了口湯，胃裏久違地暖和起來了，她問寒鴉君：“這是人界的東西吧？你怎麽弄來了的？”她到現在都記得寒鴉君變成狗偷雞的事情。
寒鴉君看穿了她的心思，說：“用鬼丹換的。”
牛可心給自己盛了碗湯，說：“這麽換很虧的。鬼丹可以修煉用，這些東西就只能吃，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寒鴉君問馬聞蘇：“好吃嗎？”
她咽下嘴裏的湯，說：“好吃。”
寒鴉君笑了笑，沒說什麽。
牛可心動了動自己的兩個牛耳朵，忽然覺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