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走他鄉品嘗古怪食
爬上坑來,地面是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火辣的太陽炙烤着大地,遠處零星分布的幾棵雜草在高溫的作用下看上去有些扭曲。
這樣的高溫讓馬聞蘇心口一陣燒痛,不禁眉頭輕蹙。
寒鴉君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個暗紫色的傀儡木偶,看上去像是紫檀木做的。他對馬聞蘇說:“你那個傀儡有些破損,換上這個吧!”
馬聞蘇接過傀儡,控制自己的魂體從原本的傀儡中脫離出來,鑽進這個新的傀儡中。舊的傀儡跌落在地上,被寒鴉君撿起收好,她借着新的傀儡繼續維持人形。
換上新的傀儡,馬聞蘇的心口不再難受,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她嫣然一笑,眼神發亮,對寒鴉君說:“多謝老板啦!”
寒鴉君背對着她,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說:“快走吧!我們得在中午之前到達流沙之國的黑白棋村。”他潇灑地向前邁着步子,心情不錯。
牛可心變成一頭牛,對馬聞蘇說:“你要是覺得累,我就馱着你走。我在這裏感覺很舒服,你又輕,馱你走個三四十裏的也不會累。”
這種陽氣熾烈的環境,對馬聞蘇這種亡靈來說并不好受,是以她沒有逞強,跟牛可心道了聲謝,就騎到了她身上。
牛可心帶着她踩在松散的黃沙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她一邊走一邊問馬聞蘇:“你們現在的小情侶之間都這麽客氣嗎?”
“情侶?”馬聞蘇問,“你說誰啊?”
牛可心甩甩尾巴,說:“當然是你跟寒鴉君啊!這裏還有別人嗎?”
馬聞蘇一愣,腦子裏出現那日寒鴉君與自己洞房的畫面,臉上一紅說:“我跟他不是情侶,你別亂說。”
牛可心搖了搖耳朵,問:“真的不是情侶嗎?”
“不是。”
牛可心不再追問,任勞任怨地往前走着。
寒鴉君在前邊開路,領着大家翻過一個又一個沙丘,終于在正午之前,看到一個小村落。小鎮被稀疏的樹林環繞,從高處的沙丘上就能看見小鎮中央的湖泊。整個小鎮生機盎然,像是鑲嵌在黃沙中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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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歡笑着,沖下來,在村子邊緣上看見一個寫着“黑白棋村”的石碑。
看來大家沒有走錯路。
別看村子不大,可裏面還是很繁華的。村子寬闊的街道用大塊的青石鋪成,兩邊各種店鋪,林林總總,應有盡有。
馬聞蘇從牛可心身上下來,牛可心變成牛首人身的樣子。街上的行人看見牛可心的樣子也不覺得奇怪,照舊該幹嘛幹嘛。
街邊有一個叫棉花糖的酒吧吸引了馬聞蘇的注意。這個酒吧用霓虹燈做牌子,寫着“不放縱不放松”的廣告語。她問寒鴉君:“這裏真的是山海經的世界嗎?為什麽這麽多現代的東西?”
寒鴉君說:“山海經的世界正在與人界融合,很不穩定。這就讓不少人界的百姓不小心掉到山海經的世界,他們在這裏生存,就會把人界的技術和思想帶到山海經的世界來。”
馬聞蘇仔細地看着街道兩邊的店鋪,發現這些店鋪的建築風格明顯不是一個年代。她感慨一聲:“看來山海經世界與人界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寒鴉君帶着她們進了一家名叫“千裏馬”的中式複古客棧。這種客棧前院吃飯,後院住人,打聽事情也很方便。
時間到了正午,雖然三個人都可以不吃飯,但是吃飯帶給人的慰藉是別的事情都代替不了的。
于是寒鴉君在二樓要了一個包間,問店裏的服務員:“你們都有什麽特色菜啊?”
服務員帶着一口明顯的播音腔說:“我們的特色菜有甜甜蟲、吧唧餅、搖搖肉。幾位要不要嘗嘗?”
這幾個奇怪的菜,成功的勾起了幾個人的好奇心。寒鴉君說:“那就上這幾個菜吧。
服務員把這幾個菜寫在本子上,又問:“幾位要不要嘗嘗我們這裏的特色酒?”
馬聞蘇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腮,問:“你這酒叫什麽名字?”
服務員說:“我們這裏的特色酒叫……先說好了我不是罵人,這酒叫武松喝過的三碗不過崗不敢喝的是鼈孫酒。”
這店家是真不怕挨揍啊,敢給酒起這個名字。
馬聞蘇嘬了一下牙花子,并不想做鼈孫,于是說:“那就上一壺吧。”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着一盤菜上來了,盤子上扣着西餐蓋子,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服務員把菜放到桌上,說:“您點的甜甜蟲,請慢用。”說完,他掀開西餐蓋子走了。
那底下是一個西餐鐵盤,放着一群來回蠕動的奶白色的大蟲子。
馬聞蘇用筷子夾起一只,那蟲子在筷子上來回撲棱。她只覺得有一股涼氣順着自己脊梁骨竄了上來,整個人都打了個冷戰。放下筷子,感覺自己不餓了。
寒鴉君捏起一個蟲子的尾巴部分,把它放進嘴裏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他對馬聞蘇說:“這蟲子挺好吃的,就是不太好看。”他又捏起一只蟲子,對她說:“你閉上眼睛,張開嘴。”
馬聞蘇嫌棄又害怕地閉上眼睛,把嘴張開,讓寒鴉君喂了一只蟲子。感覺到蟲子在嘴裏上下彈動,馬聞蘇一狠心咬破它Q彈的皮,裏面甜甜的汁液流了出來,味道很像梨子。
馬聞蘇愛上了這種蟲子,真的很好吃。
她旁邊的牛可心看着這一盤子蟲子,還沒有動筷子。
馬聞蘇對她說:“你不用怕,這蟲子挺好吃的,你閉上眼睛我喂你吃一只你就敢吃了。”
牛可心吸了吸鼻子,聲音帶着哭腔,說:“我不怕它們,我就是覺得,蟲蟲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蟲蟲?!”
馬聞蘇和寒鴉君看着她淚光盈盈的大牛眼,不約而同地撫了撫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牛類的審美,我們人類實在是不敢茍同。
很快,搖搖肉和武松喝過的三碗不過崗不敢喝的是鼈孫酒就上來了。
酒用粗瓷壇子裝着,看着是一副霸氣烈酒的包裝,倒出來實際上是一種黃酒,喝起來甜絲絲的。服務員提醒他們:“這酒後勁兒挺大的,幾位喝的時候注意。另外,那個吧唧餅是現在上還是等會兒再上?”
馬聞蘇說:“現在上吧。”
服務員就下去拿餅去了,三個人好奇地盯着桌上的搖搖肉。
這道菜放在一個白瓷小盆裏,表面看上去就是一盆澆過油的紅湯。
馬聞蘇率先把筷子放進盆裏撈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撈到。這時盆裏湧出三朵白蓮花,浮在紅湯上。別看白蓮花從紅湯裏出來,卻是白的透亮,白的純粹,一點紅色都沒有,真是出紅湯而不染。
馬聞蘇夾住一瓣蓮花拽了兩下沒拽動,往左右兩邊搖了搖才把蓮瓣扯下來。把蓮瓣放到嘴裏,是特別麻特別辣,口腔裏的味道都跑到了鼻子上,讓人感覺自己鼻子上爬上了一只帶腳的蟲子。
她揉了揉鼻子,這種感覺并沒有消退,她便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這種奇怪的感覺才消失。
寒鴉君問她:“怎麽樣,好吃嗎?”
她說:“挺好吃的,就是沒吃出來是什麽,我連它是葷菜素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