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客棧藏龍深潭有靈

寒鴉君夾了一瓣蓮花，放進口裏，甩甩頭之後說：“我吃出來了，是豆制品。”

說話間，主食上了。

這東西圓圓的，很像玉米餅子，就是上面橫切了一道小口，小口飛快地開合，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馬聞蘇和寒鴉君看着牛可心，兩個人的眼神裏仿佛在說“剛才是我們兩個先吃的，現在該你了吧”。

牛可心拿起一個餅放到自己的嘴邊。原本不小的餅跟她的嘴一對比，顯得十分袖珍。她咀嚼了一下，那個餅發出“啊——”的一聲叫喚。雖然不慘烈，甚至還有點萌，但是還是把桌上的三個人吓了一跳。

牛可心吃完餅，說：“這就是個玉米餅子，裏頭加了黃豆。味道不錯，要是把裏面的黃豆換成黑豆就更好了。”

然而，馬聞蘇表示，黃豆就挺不錯的，千萬別換成黑豆……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唯一的問題是，馬聞蘇和牛可心都喝多了。

寒鴉君叫服務員來結賬，服務員說：“共十二兩紫砂金。”寒鴉君這才想起來，自己并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

他對服務員說：“我身上沒有紫砂金，用其他的東西結賬行不行？”

山海經世界時常有其他世界的人通過人界過來觀光旅游，這種事情倒也常見。服務員回答到：“可以的。不過您稍等，我得叫其他人過來查驗您提供物品的價值。”

這個播音腔的服務員下樓去找人，很巧的是，負責鑒定的工作人員拉肚子，蹲在廁所出不來。千裏馬的老板正在門口處問前臺的服務員今天上午的營業情況，他聽到這個情況，就跟播音腔的服務員說：“別等他了，我去。”

播音腔的服務員把自己老板往寒鴉君那桌領。

客棧老板一上樓梯，寒鴉君就注意到他了。

流沙之國的人大多膚色偏黑，可這老板的膚色卻細膩白皙，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他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上衣，一條棕色褲子，長發在身後用一根紅繩子束起。這打扮并沒有什麽特別，可在這片幹旱之地，他周身卻水汽氤氲，靈動非常。

客棧老板也注意到了寒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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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君衣着普通，樣貌平平，唯獨一雙眼睛十分明亮，眼神專注。雖然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放松，但是客棧老板知道，他像是黑夜裏警戒的鷹，能在第一時間發覺身邊的危險和獵物。還有他身邊喝醉的兩個人，牛首人身的那個，周身仙氣若隐若現，最起碼是個地仙；另一個人，雖然死氣濃重，是個亡靈，但是她氣質莊嚴肅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個鬼差。

客棧老板心裏明白，既然醉倒的那兩個都不是普通人，醒着的這個也不會是普通人。

他站到寒鴉君那桌邊上說：“您好，我是千裏馬的老板，我姓敖。您打算用什麽來抵十二兩紫砂金呢？”

寒鴉君拿出一個鬼丹，問：“用這鬼丹來抵，如何？”

“可以。”客棧老板說，“兩顆就可以了。”

“我還要三間客房住一晚，總共多少錢？”

“總共四顆。”

付過錢，寒鴉君背起馬聞蘇，扶着暈暈乎乎的牛可心，先把她送回房間。牛可心一關門，倒頭變成一只碩大的石牛，也沒上床，直接在地板上呼呼大睡起來。

寒鴉君把馬聞蘇背到她的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馬聞蘇一翻身，把被子踢開。

寒鴉君拉過被子，重新給她蓋上。

馬聞蘇睜開醉醺醺的雙眼，摸上寒鴉君的臉。她輕輕地拍了兩下，摸到他剛長出來的胡須，呵呵傻笑了幾聲，說：“變邋遢大叔了，呵。”

寒鴉君一手撐在她耳邊，一手摸着她撫着自己臉頰的那只手，眼底是滿溢的溫情，問她：“那，你喜歡嗎？”

馬聞蘇半睜着眼睛，說：“喜歡。”

寒鴉君的心跳，猛地變快。他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既然喜歡，那要不要嫁給我？”

“不要。”

寒鴉君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他質問她：“為什麽？”

馬聞蘇夢呓一般地嘴裏含糊着說：“沒有玫瑰，沒有鑽石，沒有約會，你什麽都沒給我……”她抽抽鼻子，接着說：“我太虧了，不幹。”

“我怎麽沒給你啊？”寒鴉君附到她耳邊，輕聲地說，“在風雲坡，我不是把自己給你了嗎？”

“那不算的……”馬聞蘇的呼吸漸漸綿長，在睡着之前說，“你那天……都……不清醒……的……”

“小蝶，小蝶……”寒鴉君喚了她幾聲，她沒有回應，想來是真的睡了。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地吻，說：“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會認真聽我說話？我說了，我從來沒有像那天似的那麽清醒。”

寒鴉君知道，那夜的紅色嫁衣真的很美，他真的不想錯過。

他離開馬聞蘇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柔軟舒适的床上，拿出來地圖，看接下來要怎麽走。

鲛人族住在曉月深潭。寒鴉君正在心裏琢磨怎麽去合适時，曉月深潭在地圖上的印記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了。

寒鴉君把地圖放在一邊，翻個身把手枕在腦後，陷入沉思。他拿的地圖叫靈犀地圖，地圖上的建築和山川河流的位置都會随時“更新”。這種忽然消失的情況，要麽是被人填平了，要麽是被人掩蓋了氣息。

曉月深潭有靈，在它存在的這九百萬年裏，有過很多次自己遷移的記錄。這次鲛人族丢了那麽多的孩子，曉月深潭很可能是感覺到危機，出于自保遷移了地址，并隐藏了起來。

寒鴉君拿出許願球，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靈氣探進去，試圖與鲛人族産生聯結。

天空中出現一個漩渦狀的白雲。這番景象透過窗戶，映入寒鴉君的眼簾。

寒鴉君立刻停止了嘗試。山海經的世界太脆弱了，就這麽點的靈氣波動，就讓它産生了空間扭曲。

他忽然想到了這間客棧的老板。那人姓敖，周身又圍繞着水汽，八成是個龍族。龍族歷來與水族親近，說不定可以通過客棧的老板找到鲛人族。

不過現在正是客棧最忙的時候，可以晚上找那位敖老板談一談。

寒鴉君吹着空調，喝了酒的腦袋有些暈乎。他收起地圖，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