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得五谷夫婦終相守
她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既是感慨王蘭花與栾文山的感情，也是傷懷自己的幾段感情。她原以為世間的感情都是嘴上說的漂亮，都頭來也還是見錢眼開、大難臨頭各自飛。看來這世間确實有矢志不渝的愛情，只是自己不夠幸運，沒有遇到。
白璃遞把車上的紙巾遞給她，說：“省着點用，紙巾不多了。”
汽車一路颠簸，最後停在一處公墓。衆人下了車，走到栾文山的墳前。幾個男人挖開墳頭土，露出裏面的棺材。打開棺材，裏面放着骨灰盒和一碗五谷。
栾青雲将五谷拿出，送給了馬聞蘇。
王蘭花袅袅婷婷地走過來，說：“差人，你能不能把栾哥的魂魄招來，我想見見他。”雖然二人的屍骨合葬後，在陰間自會有感應，相見也不難，但是她等不及了。
馬聞蘇應下，念了幾句咒語。墓碑前逐漸顯現出一個滿頭白發，瞎了一只眼的駝背老頭。他顯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到這裏，臉上透出疑惑的表情。
王蘭花淚水奔流而下，沖過去抱住了栾文山。她與栾文山破鏡重圓，心底的癡怨消去，眼淚不再是血淚。
栾文山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淚水一下子就沖出眼眶，說：“花妹子，你怎麽去的那麽早啊！”
馬聞蘇拉着白璃走開一些，讓兩人好好敘舊。
衆人把兩人的屍骨合葬完畢，又給他倆燒了些紙錢，儀式算是正式結束。王蘭花走到馬聞蘇面前，交給她一塊雕着蘭花的木牌，說：“謝差人為我夫妻二人做媒。我在陰間有家首飾店，差人拿着這塊木牌去可以打五折。”
馬聞蘇沒有推辭，欣然收下。
王蘭花看了劉二狗一眼，劉二狗吓的急忙低下頭，躲到樹後面。她嘆了口氣，看劉二狗這面向就知道他吃了不少苦頭，也幹了不少缺德事兒。她走到栾青雲面前，說：“我跟栾哥的兒子就麻煩你照顧了，他要是不聽話，你盡管收拾他，不必客氣。”
栾青雲說：“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這聲“媽”倒是叫的她心裏暖乎乎的。
王蘭花閃身一個飄忽，來到劉二狗面前，吓的劉二狗哇哇亂叫。
王蘭花嘆口氣，說：“你是我親兒子，我還能害你不成？你自己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掙錢多與少都無所謂，要對得起自己良心。你今天看見我，總該相信世上有鬼了吧？你要是不好好過，死後下了地獄我都不能給你送飯。”
劉二狗唯唯諾諾地應着，渾身哆嗦，抖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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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蘭花見此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她向衆人道別，傀儡擡來轎子，她與栾青雲坐進去，消失在墳墓裏。
晨光熹微，白露微寒，朦胧的天色總是讓人不知是醒是夢。
栾青雲對馬聞蘇說：“忙了一個晚上，二位想必是累了。要不我給兩位安排個住處休息一下？”
“不必了。”馬聞蘇說，“我們還有事要做。江湖路遠，有緣再會。”
三人分別，馬聞蘇和白璃來到陸靜川家裏。
他家門口的那棵柳樹還是那麽欠揍，沒有武力威脅就非要人說那句“爺爺，孫子我來了”的暗號。
明白他的尿性以後，馬聞蘇很不客氣地揍了他一拳，然後門就開了。
陸夫人即将臨盆，動作愈發的笨拙。
馬聞蘇把糧食交給陸靜川。那一碗糧食裏有大米、小米、高粱、綠豆、黃豆，倒是都可以用來熬粥。
陸靜川去廚房熬粥，陸夫人準備了點心招待他們。
馬聞蘇着急去山海經世界，想要離開。陸夫人直接把洞門關上，說什麽也不讓她走，要留她多待一會兒。推辭不過，馬聞蘇只能多待一會兒。
陸夫人拿了一塊蝴蝶型的點心給她，馬聞蘇往嘴裏一擱，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感覺嘴裏放進去的不是糕點，是一團火。這東西不是甜的，是辣的！特別辣的那種！這種感覺就是一個從來不吃辣的人，到了蜀地吃了一份變态辣的麻辣香鍋。
馬聞蘇控制不住地吐了出來，然後淚流滿面。
陸夫人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遞給馬聞蘇，說：“快快快，告訴她你是什麽感受！”
馬聞蘇辣的直哈氣，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知道的是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什麽傷心事呢！她對着電話那頭說：“喂，我現在感覺特別辣！辣的眼冒金星！”她“斯哈斯哈”地喘了幾口氣，把電話交給陸夫人。
陸夫人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揚着嘴角對着電話那頭說：“看吧，你的辣椒就是太辣了！你還跟我說不辣！鬼都吃不了你的辣椒好嗎？”
敢情這是在拿她實驗辣椒！你妹的！
陸夫人拿了一瓶酸奶給她。
馬聞蘇仰頭一口喝下去，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陸靜川用白瓷的小碗給自己夫人端上來一碗粥，說：“趁熱喝了吧！”
陸夫人低頭嗅了幾下，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說：“就是這個味道！”她用勺子在碗裏攪了一下，舀上來滿滿一勺粥，滿足地喝了下去。她喝了幾口，忽然眉頭一皺。陸靜川維持着年輕時的模樣，他趕緊過來扶着她，問：“你怎麽了？”
“我肚子疼。”
“我就說別瞎吃東西，這回吃壞肚子了吧？”
陸夫人狠狠地在他腰上擰了一下，說：“狗屁的吃壞肚子，我要生了。”
陸靜川既高興又慌亂，額頭上一下子冒出許多汗，嘴裏念叨着：“要生了，要生了。”
馬聞蘇看不下去了，說：“別磨叽了，趕緊找大夫接生啊！”
“啊，對對對，接生！”他對着屋裏喊了起來，“楊姐，快出來啊，小芽兒要生了！”
洞深處有個頭發花白的夫人，小跑着出來。她對陸靜川說：“別愣着啊，抱她去産房。”
陸靜川後知後覺地抱起自己夫人，去往産房，楊姐跟在他後面。
對于生孩子這件事情，馬聞蘇和白璃都是很好奇的，也跟在後面。
産房是個巨大的鳥窩，裏面鋪着幹草。
楊姐把馬聞蘇和白璃擋在外邊，不讓他們進去。她看了白璃幾眼，忽然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倒地變成一只雪白的山羊。
馬聞蘇瞪了白璃一眼，那意思就是：你看你，把人吓暈過去了，這下怎麽辦？白璃聳聳肩，一攤手說：“不關我事，是她自己膽子小。”
接生婆暈死過去，陸靜川都快急哭了。
馬聞蘇抄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潑到産婆臉上，她一個激靈就醒了。馬聞蘇看了白璃一眼，白璃會意，一臉委屈地變成小貓，躲在桌子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