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應陽城(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趙一歡過去伺候李青麒起床時,就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睡在李青麒的鳳塌上。

趙一歡端跪在一旁不敢作聲,那龐然大物的上半身竟然沒有穿衣服,下身裹了條錦色亵褲。

“皇上……今兒個不早朝麽……”他忽然起身覆上李青麒的身子。

李青麒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睛,霧氣蒙蒙。

不知道董貴侍是什麽時候來的,只記得昨天他走了之後就沐浴睡下了,或許是半夜來的也未可知。

看李青麒的表情顯然是知道他早就來了。

趙一歡心中略有不适。

“聽說皇上要微服出宮是麽……”董貴侍柔笑道,還瞥了旁邊跪着的趙一歡一眼:“這個小宮人好面生,新來的麽。”

李青麒從混沌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地道:“他叫趙一歡。”

董貴侍輕蔑道:“名兒還不錯,就是長得太醜了。”

趙一歡跪地不敢說話,心裏白了他一眼。

記得錢不文曾經說過這個董貴侍算是女兒國裏一等一的标準美男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放到現代社會就是一小白臉嘛。

啧啧,原來李青麒是好這一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歡,把朕的琉璃裙拿來。”李青麒躺在床上像個大爺一樣吩咐道。

趙一歡心裏嘆了口氣,道:“是。”

他雖起身取出翻找衣服,耳朵還黏在裏面,想聽他們說了什麽。

“皇上這次微服出宮能帶上靜兒麽,上次錯過了回去省親的機會,靜兒在宮裏實在太悶了。”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

“好不好嘛……”

“好,都依靜兒的。”

趙一歡這邊耳朵都要聽出血了,趕忙拿了琉璃裙,裝聾作啞地走過去。

李青麒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抻開手臂,示意趙一歡過去給她更衣。

她身上涼涼的,像是昨晚沒有蓋好被子。趙一歡剛碰上小皇上,手裏一空,衣服被人奪了去。

“讓靜兒來吧,這宮人粗手笨腳的。”董則靜替李青麒穿好衣服,又埋首替她系好衣帶,笑着道:“這樣穿出去才有皇上的威儀。”

“好了,小事且讓下人來罷,今日不宜太繁瑣,碧藍色琉璃裙正好。”李青麒微微颔首。

“皇上穿這個有種仙女下凡的感覺。”趙一歡這次是真心話。

董則靜拿眼睛斜睨了一眼趙一歡。

溜須拍馬的話誰都愛聽,皇帝也不例外。她淡淡一笑:“哪有你這麽形容的,朕是真鳳天子,本就是仙女下凡。”

趙一歡想得沒錯,李青麒果然是給了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的那種人。

“皇上,時候不早了。”即墨在一旁提醒道。

李青麒點點頭:“到了宮外,朕不再自稱朕,你們也不能叫皇上。”

“那叫什麽?”

李青麒将裙擺往後一甩:“九姑娘。”

趙一歡從沒見過她如此意氣風發的模樣,好像九天盡在她的掌中。

他從來不曾想過一個女人竟能如此氣度非凡,他不敢再多看一眼,怕挪不開眼睛。

八月的應陽城,火蓮漫天。

路上盡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和翩翩佳人公子。

豔陽無限,金光萬丈。

如果說這時城裏來了一個閉月羞花的美人,人們也不足為奇。但若是有一群盡态極妍的美女,那行人就不能不為之側目了。

李青麒就這樣被一群美女包裹在中間,臉上一層輕紗,手間一把紙扇,腳蹬一字馬靴,就是這樣的姿态卻還不坐轎子。不少行人駐足伫立,猜測她的身份。

趙一歡就沒這麽幸運了。

他聽見人群中有人說,這麽氣質非凡的小姐,怎麽帶了一個這麽醜的侍從。

趙一歡偷着瞥了一眼那人,心道,自己都長得跟個蔥油大餅似的,還好意思說人家。

“我們今日就在這裏落腳吧。”李青麒的聲音從輕紗中傳來。

趙一歡似乎還不習慣她如此‘平易近人’。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皇帝要在這‘火雲客棧’歇腳。

“是,奴……小人這就去打點。”

董貴侍跟在小皇帝後頭,粘着她一刻也不肯放,趙一歡連近身的餘地都沒有。

不是說趙一歡吃味,而是他一點都不習慣這種一妻多夫的社會,男人的占有欲讓他這兩天極度不适,但卻又什麽都不能說。

他将廂房和下人們住的用度都打點好後,一個人去了護城河發呆。

手上撿了一把石子,丢了一個接一個,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然而此刻趙一歡的臉色像是不怕開水燙的死豬,一點表情都沒有。

心亂如麻。

曾經有人說過,一個女子可能會因為一個男人得到她而愛上他;但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因為得到了一個女人而愛上她,男人的愛和性沒有半毛線必然聯系。

他現在是有變成女人的節奏嗎?

“怎麽了,心情不好啊?”從身後傳來一道清亮地女聲,趙一歡聞聲回過頭,竟然是莫仲黎。

趙一歡忙丢開手裏的十字,拍拍土站起身來,勾起一抹笑容:“沒有啊,你怎麽來了。”

這個女人每次出現,都令他想起劉詩語。

“九姑娘和董君人在房間裏,不讓我等守崗,只好出來找人玩兒啦。”莫仲黎笑的極為溫柔,眼睛裏似乎有星星在閃耀。

可惜他現在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很煩躁,欣賞不來。

“護城河又不好玩,聽說應陽城好玩的挺多,你怎麽不去?”趙一歡轉移話題道。。

“那都是些男人們玩兒的,我不感興趣。你倒是可以去看看。”莫仲黎學起趙一歡,拾起一顆石子,飛速打出水漂。只是她輕輕一用力道,就讓那小石子飛地極遠,根本不是趙一歡的那種力道能比的。

趙一歡聽她這樣說,略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莫仲黎說的是廟會花燈雜耍什麽的,原來這些被稱為‘男人們的玩意’,趙一歡輕笑道:“我也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對武功很感興趣,你教教我呗?”

“你一個男人,學武功做什麽?”莫仲黎饒有興致地凝視着他。

河畔微風拂過,腳底下一灘碎石,趙一歡随意踢了一腳,避重就輕道:“只是感興趣,不做什麽呀,妹妹你就教教我呗。”

莫仲黎聽後大笑:“莫某今年二十又七,怕是你的姐姐了。”

趙一歡一愣,連李青麒也只有二十又四,可為什麽李青麒看起來比她老成那麽多,也怪不得他把莫仲黎當成妹妹了。

莫仲黎這種無拘無束的性格還是當妹妹的好。

趙一歡拍了拍手,故作輕松道:“算了,沒意思,回去了。”說着正準備走,卻被莫仲黎拉住了:“你不是要學武功麽,我教你就是。”

趙一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就差拍手叫好了。

拉住她的胳膊道:“有沒有那種練了可以飛檐走壁,來去自如的功夫?”

趙一歡以前在軍營裏也喜歡弄些近戰肉搏之類的戰術玩玩,來了這裏後徹底變成小廢物了,很久都沒有和人切磋了,血液裏的荷爾蒙大概又躁動了。

莫仲黎微笑着打量了他半天,輕輕搖了搖頭。

“哎呀,好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弄了半天告訴我沒有?”趙一歡急道。

莫仲黎輕聲道:“不是沒有,只是你這根骨……先把馬步紮好吧。”

趙一歡傻了眼,一聽‘馬步’,忙道:“我會紮我會紮。”不就是馬步麽,以前操練的時候紮得還少麽。

說着就下蹲半步,紮了個标準的馬步。

莫仲黎看了搖了搖頭,嘆道:“你這個是普通武夫的步子,要學上乘武功根本不行,應該這樣。”

說着她扶着趙一歡的腰,輕輕上提了些,用腳糾正了他的步子。

趙一歡的腰從小就怕癢癢,被她這麽一扶,忍不住抖了一下。

“哎呀,破功了破功了,重來。”趙一歡笑道。

莫仲黎站到他身前,用手壓住他的肩膀讓他緩緩下蹲。

趙一歡與她站的太近,似乎都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一陣異樣的感覺傳到心裏。

他忽然站起來,眼神游移,吶吶道:“算了,反正我也沒根骨,學了也白學,不學了不學了。”

說完準備揚長而去。

“诶?怎麽又不學了?”莫仲黎不明所以,攔住他道。

趙一歡又不能說是因為你身上的異香讓他想起了故人,只能說:“今天太累了,改日在學吧。”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莫仲黎提起劍道。

趙一歡不敢看他,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兩人似乎約好了一樣,一路無話。

趙一歡是怕莫仲黎誤會,而莫仲黎則是覺得這小子怪怪的。

到了‘火雲客棧’門口,趙一歡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也沒多想就開口了:“皇上到底出來幹什麽?”

莫仲黎走在前頭,猶疑了半晌:“聽說是為了練武功。”

趙一歡蹙了蹙眉頭,歪着腦袋道:“那皇上和你的武功,誰厲害?”

莫仲黎停下腳步,身軀微微僵硬,還是轉過頭來回答道:“我自然不能同皇上相比。”

哦,又是個技不如人的。

咦,為什麽要說又?

趙一歡尴尬地笑笑:“我知道了,今天謝謝莫侍衛,再見。”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莫仲黎立在風中良久,望着趙一歡離開的方向出神,喃喃道:“再……見?”

回到房間裏,趙一歡長嘆一聲,雖然李青麒去尋歡了,可他還沒那個思想準備找外遇。這間房是他一個人住的,隔壁就是極品的廂房,那個娘娘腔死活要和極品睡一間房,還美其名曰發揚節儉之風。他呸。

呆在房間裏數了半天羊,終于等到皇上傳喚了。

一行人下樓吃飯,點了幾道大菜,只可惜這個‘火雲客棧’總歸也只是個客棧級別的地方,沒有什麽特別的珍馐。

“今日出門在外,不分主仆,都坐下吃。”李青麒難得破冰展露一次笑顏。

趙一歡發現她笑起來更美了。

好歹李青麒沒有挑食的壞毛病,吃下來也無大礙。

反倒是趙一歡挑挑揀揀,夾了一堆菜在碗裏,半天也沒吃兩口。

“一歡,你怎麽了?”李青麒放下筷子。

趙一歡這才回神:“啊?沒、沒事啊,有點兒反胃,胃口不好。”

即墨貼心道:“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

趙一歡掃了一眼正在往李青麒碗裏夾菜的董則靜,一旁默默吃飯的即墨,還有兩個侍衛,發現全桌人都很正常,就他反胃地緊。

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他也沒有那麽小心眼:“不用了,我沒事。”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趙一歡努力扒了兩口飯菜進肚。

李青麒重新拿起筷子,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待到結完賬,天色已然剎黑。

董則靜纏着李青麒的胳膊撒嬌道:“聽說應陽城的燈火晚會很好看,咱們難得來了一次,去看看嘛……”

李青麒沒說什麽,輕輕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出去了。

應陽的夜色如水清冽,天空似一塊沉靜透亮的碧玉,上面撒滿了銀沙。

燈火重重,如同鬼魅的眼睛,在月色下一閃一閃搖曳着。

整個應陽城的街道上空像是被火燒破了,傾瀉着漫天的燭光。

原來這就是燈火晚會。

街道的屋檐上、轉角處的石階上、溪水石橋上、泛舟的船尾上全都用紅燭裝點了一番。

古色古香、小橋流水般的鎮子因為燭火而濃墨重彩,瑰麗異常。

像是清新淡雅的美人,突然上了胭脂靓妝,叫人迷得離不開眼。

“小姐,您能帶靜兒來這裏一次,靜兒死了也值了。”董則靜倚靠在李青麒的手臂上,淺淺笑着。

這一幕,趙一歡突然覺得,也許的确只有董美人這樣的性子才能與李青麒那樣的冰山相配。

李青麒掃了一眼街角遍賣花燈的,那老板立刻臉上堆砌住笑容:“小姐,買一個花燈送給夫郎吧。”

董則靜期待的眼神就在身邊,李青麒含笑道:“一歡,付錢。”

趙一歡的喉嚨仿佛被卡住了,連咳好幾聲:“咳咳咳,知道了。”

李青麒微微蹙眉:“你這是又怎麽了?”

趙一歡抿了抿唇,口是心非道:“沒事啊,不小心吃撐了。”

李青麒上下掃了他一眼,略微有些訝異:“剛才還在反胃吃不下東西,現在又吃撐了?”

趙一歡将碎銀交給賣花燈的阿婆,接過花燈遞到董君人的手裏,垂眸道:“您的花燈。”

董則靜歡天喜地地接過去,對着李青麒的臉頰吻了一口。

“謝謝小姐。”

‘轟隆’一聲,天空中炸響絢爛多彩的煙花。

一聲接着一聲,衆人紛紛側目去欣賞煙火。

趙一歡發現這一瞬間只有他在看李青麒,随着一聲煙火綻放,似乎也有什麽東西在他心裏綻放。李青麒連看這麽漂亮的煙火時,表情都是淡淡的,似乎蒙了一層面紗,那顆心的喜怒始終與外界隔絕。

“原來喜歡上了。”趙一歡喃喃的道。一張臉不知道僵成了什麽樣。

聲音小地細弱蚊蠅,霎時間被漫天絢爛的煙花聲覆蓋。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了李青麒,從他第一次在鸾鳳殿見到她,那雌雄莫辨的氣質、那器宇軒昂的神采,足以教任何有血有肉的男人折服。只是那時他抗拒這裏的一切,當然也拒絕承認內心。

原來從一開始提到花奴的不自在,都是因為此。

她珠玉一般的臉龐在煙火下襯得格外白淨無暇,微微勾起的唇角那麽自信,讓他一瞬間知道了什麽叫做。

俾睨天下。

随着最後一束煙花的墜落,夜空又恢複了沉寂與黑暗。

趙一歡慌忙移開目光,也不知道他在躲什麽。

“走,咱們去別處看看。”李青麒輕笑道。

如果說要有引人注目的本事,李青麒是強人中的強人。

因為她一路走過的地方,都會有人紛亂異常,或駐足側目,或驚掉手中物件,有的甚至幹脆跟在她的隊伍後面走。

可惜莫仲黎她們也不是吃素的,一路護送着小皇帝,不讓外人有任何機會近身。

李青麒不愧是武功高手,腳程偏快,盡管她已經讓自己慢下來遷就大家的步伐,這已經很難得了。要這知道讓她這麽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小皇帝遷就別人是多麽艱巨的事情。

“老娘不信,今兒就和你比試比試。”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中年女人的聲音穿透力極強。

“九姑娘,是有人在擺擂臺比武。”即墨輕笑道。

李青麒淡淡地點頭:“恩,過去看看。”

只見臺上一身穿紅色衣服的中年女人揮動着長鞭,而對面竟是個摸約十七八歲的青衣少女。

“你雖然年紀小,但我也不會讓着你的。”那紅衣女人用鞭子指着對面少女,不可一世道。

少女只言未發,只是淡淡一笑,擺出了出招的手勢。

紅衣女人怒不可遏:“你敢瞧不起老娘?看招!”

說完,啪啪啪三聲,不知鞭子打在什麽地方,衆人只看見青衣少女動了動身形,輕易閃避過女子的攻擊,又快速抽出長劍,刷刷兩聲。

那女人竟在原地不動了。

半晌後,她的額頭開始汩汩冒出鮮血。

砰的一聲倒在擂臺上。

青衣少女吹了吹長劍,輕蔑道:“把她拖走。”

衆人見此狀,沒有人再敢上去比試。那‘孤月劍’的獎品自然也沒有人有幸得到。

“竟然是失傳已久的孤月劍。”李青麒勾起半邊嘴角的笑容,看起來甚是神秘。

趙一歡蹙眉道:“什麽是孤月劍?”

人似已圓孤月。心似丁香百結。孤月劍,這名字聽起來就挺失意蕭索的,可蕭索中又帶有一分揪心,意象正符合趙一歡此時的心情。

即墨道:“相傳為五百年前秦燕俠侶所用,秦昭死後,另一把圓月劍已經随着他的屍身毀滅了,還剩下這把燕慧的孤月劍流傳于世。”

這麽厲害。趙一歡見李青麒頗有興趣的感覺。

莫仲黎上前一步輕聲道:“是否讓奴才替您拿回來。”

李青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只見莫仲黎雙腿一蹬,就這麽跳上了兩米多高的擂臺,不禁令趙一歡咂舌。

“在下莫仲黎,前來賜教。”莫仲黎倒也儒雅客氣,還自報姓名讓女子先動手。

那妙齡少女似乎全不不在意,笑了笑,同樣做出了一個出招的手勢。

莫仲黎顯然是感覺到了挑釁,蹙了蹙眉頭,又掃了一眼臺下一言不發的李青麒,只好道:“得罪了。”

她迅速展開進攻,莫仲黎的武功路數和她的性格一樣,大氣優雅,極具觀賞性。

方才只與紅衣女子打了一個回合的青衣少女,硬生生接下了莫仲黎開場三招。

人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就在趙一歡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那青衣女子忽然與莫仲黎對了一掌,兩人皆後退三步。

青衣女子快速發起進攻,提劍咻咻咻淩空揮舞了一陣,惹得莫仲黎伸出手臂高舉起來進行格擋。

可殺招太猛,招招致命,劍氣竟然破了莫仲黎的防護,她的袖口被撕開了三個大口子。

好在人還沒事,她閃躲一番,那殺招直接劈在了地上,刻出了三個兩寸深的劍痕。

莫仲黎擦了一把汗,若是剛才沒有閃躲,恐怕這三道劍痕就在她身上了。

莫仲黎提劍還要打,忽然被李青麒叫住。

她冷冽的聲音穿透在場所有人的耳畔:“你不是她的對手,讓我來。”

李青麒凝眸的看着臺上那名青衣女子。

趙一歡忙道:“喂,太危險了。那劍不要也罷。”

董則靜也急道:“是啊,萬一您有個閃失……”

李青麒并沒有側目回答他們,徑直翻身上了擂臺。一道绛紅色的影子從空中劃過,這身形快到趙一歡都沒有看清的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小天使們,昨天外出了,今天放了兩天的量上來了哦~應該夠吃了~

感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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