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審訊室裏還有一男一女争論的聲音不時傳出。聽聲音像是池捕頭在審訊，女聲則有點像今早的女賊，不會吧，審了一天？她帶着滿腹疑惑，便循聲而去。
向裏一望，果然是他們。
池捕頭頭發有點淩亂，拳頭捏緊，顯然被女賊逼瘋了，內心像要奔潰一樣拿她沒轍。“你這女賊，審了一天都不肯畫押，還敢調戲本捕頭，你，你，你簡直無恥之極。”
“都一把年紀了大叔，你怎麽還那麽純情呢？本姑娘不是調戲你，是喜歡你。”那姑娘眼裏閃着金光，狀似要撲向池捕頭，池捕頭吓得連忙往邊上躲。
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許多，邊躲邊喊，“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這女賊人速速給我起開。”
兩人中間隔了一張長桌子，女賊圍着桌子追池捕頭，“想我不纏着你，可以啊，那你放了我，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不可能！你個女慣偷，放了你只會為害社會，讓更多的人遭罪。”池捕頭态度堅決，大有寧死不從的架勢。
“那我就跟定你，就算要坐牢，出來，我也纏着你不放，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追逐着你的身影，你是風兒，我就要當沙子，伴你漫天飛舞；你是天空，我就當白雲，許你七彩顏色；你是大海，我就當海裏的一條小魚兒，與你快活相伴；你是黑夜，我就當那發光的螢火蟲，給你光與溫暖……或者角色調轉也行，只要你喜歡。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們雙宿雙飛，相伴相随，然後找一個地方，安一個家，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再置幾畝薄田，生一堆兒女，安居樂業，安度餘生，安享晚年，你說可好，夫君！”
37.別信她
這無邊無際的設想讓孟元蓓不禁佩服她的博大精深，想象力豐富，看着兩人一追一逃，一個興奮，一個害怕，實在有趣極了。這姑娘果然是個人才。
池捕頭聽完後，一身雞皮疙瘩噌噌蹭地像雨後春筍般往外冒，讓他從頭到腳冷得如進冰窟，險些要把早飯吐出來。
“哈哈哈哈，池大哥，你就答應她吧，”孟元蓓笑得前仰後合，開玩笑地起哄，“她也長得挺漂亮的，與你外形正好匹配，說不定也能用你的正義感化她，使她改邪歸正，一舉兩得，豈不皆大歡喜。”
“孟大小姐，你怎麽可以幫着這女賊說話。”池捕頭慌忙地反駁，生怕女賊真的纏上自己一輩子，那還還得了。“她現在犯了法，應當受到懲罰，這才是重點，不要被她蒙混過關，轉移視線了。”
原來池捕頭還是挺清醒的嘛，還以為他被姑娘搞蒙了。
“你不放了我，又不從了我，那你想我怎樣？這位帥氣大小姐你來評評理了。”姑娘裝得頗為委屈的樣子，順便裝下可憐，拉孟小姐當靠山。
“好了，都別鬧了，你叫什麽名字？”孟元蓓看他們再鬧下去沒玩沒了的，估計池捕頭真要待在這裏陪着她不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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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仔細打量眼前的白面小公子打扮的大小姐，覺得她樣子看起來挺小的，但說話語氣、舉止卻隐約透着點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冷靜，而且并無傲慢、輕蔑等讓人不快的感覺，以她多年的直覺判斷，這大小姐跟一般的富家小姐不同，是個特別的存在。說不定好好跟她解釋，可以幫她離開這裏。
“我叫金燕，你可以叫我小飛燕，孟大小姐，我偷你的錢袋是有苦衷的，你可以聽我解釋嗎？”
孟元蓓本來也沒打算控告她，相反還想放她一馬，将她收歸己有，不過既然她要解釋聽聽也無妨，于是故意說，“好，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你還是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那當然，金燕說，“我是個孤兒，跟一群小孩住在同一個院子裏。我還好，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但他們就很可憐，常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有兩個孩子最近還病了，他們好幾天沒有飯吃了，只能喝稀粥，如果我今天再不拿錢回去，武大娘就要把大家趕出去，到時連個遮風擋雨的草棚都沒有，體弱的孩子恐怕熬不過這個春天。孟小姐，我知道你人好，你行行好放了我吧，過了這道坎，我保證不再犯事，不再偷東西。”
她的話情真意切，眼中的着急和無奈也是表露無遺，孟元蓓不說話，低頭斟酌。
池捕頭忍不住沖她提醒告誡，“孟大小姐，你可別輕易相信她的話，賊人都很狡猾的，她只是撒謊博同情而已，千萬別上當。”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我們院子，你就知道真相了。”金燕為證清白提議道。
池捕頭依舊反對，不知這女賊又有啥詭計，看來池捕頭對她印象很壞，估計今天沒少吃她苦頭，這女孩能說會道又伶俐，嘴皮子功夫一流，在口頭上贏過不善言辭的池捕頭實在容易，難怪一天下來，快把他逼瘋。
38.你個吸血鬼
不過孟元蓓覺得還是可以去看看，“池大哥，不妨去看看再說，你身手了得，就算她有什麽詭計也使不出來是不。”
既然受害失主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堅持，只能暗中觀察這女賊，不讓她做什麽奸計。
豈料，出了刑部沒多久，經過一條小巷子時，金燕借故扭到腳，抓起地上一把沙子撒向池捕頭，趁機從小巷逃走了。動作之快，讓人始料未及。看來确實是個聰明狡猾的慣偷，孟元蓓更加欣賞她了。
池捕頭非常不甘，要追又不知去往哪個方向，小巷子九曲十八彎，岔路特別多，也不知通向哪處，直接追很難找對地方，就這麽放過她，心裏又不能接受，只好自己生氣，暗罵自己大意。
然後說道，“大小姐，你看，女賊的話果然不能相信。”
孟元蓓卻說，“我知道她在哪？”臉上笑得頗為自信，她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要找到一群小孩，和一個叫武大娘的人，就清楚了。”
“大小姐，你還相信她的話？”池捕頭沒好氣的說。
“她其實沒必要撒謊，”以刑部的能力，只要花點時間，要找到她真的不難，“我只是賭一把她的人品。”看她是否值得信賴。
嘆了口氣，“孟大小姐，你太善良了，都不知世途險惡，遲早要被人坑騙的。”
池捕頭看看天色，還不算太晚，派了幾個兄弟去打探。居然真的打探到了這樣一個院子，孟元蓓和池捕頭過去的時候，正好見到一群年齡約莫4到10歲不等的小孩，穿着單薄的粗衣麻布，被一個兇狠的大媽趕出門口。
大媽高顴骨，薄嘴唇，腰粗膀肥，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單手叉腰，一手指着擋在小孩們面前的金燕，怒罵，“沒錢就趕緊給老娘滾，還想賴在這裏白吃白住，當這裏善堂啊？滾滾滾，要死也死遠點，別弄髒老娘的地方！”
“我們幫你幹了那麽多粗活，怎麽就白吃白住了，你這個吸血鬼！就少交了一個月租，就要趕我們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如此缺德，活該你一輩子沒孩子！”金燕反唇相譏，回罵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全家都問候一遍。
“你你你，你個死丫頭！”氣得武大娘渾身發抖，罵的更加兇悍，他們兩夫妻有出租的大院和好幾處房産田産，生活無憂，可年過四旬卻沒有一兒半女，這是她最在意的事，金燕卻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她恨極。
小孩們躲在金燕背後，細瘦的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服邊角，睜大眼睛害怕地看着兩人對罵。
罵到後來自然動起了手，惱羞成怒的武大娘向着伶牙俐齒的金燕舉起粗壯手臂，一巴掌呼過去，孟元蓓仿佛看到肥大的巴掌刮起了勁風，身材頗為纖細的金燕如果接下這巴掌應該很痛，臉都要腫起一大塊。
就在她為姑娘感到痛的時候，只見金燕一個利落低頭，輕松地避開了武大娘的巴掌，并且迅速出手，狠狠地戳了大娘肚皮一下。
39.給我往死裏打
一瞬間，大娘像被什麽尖利的細針刺中，吃痛地後退幾步，嘴上丫丫地叫嚷着，“死丫頭，敢暗算老娘！手上帶的什麽武器，痛死我了，來人啊！”吃了一記反攻，怒氣沖沖的武大娘，轉頭向大院內找幫手。
幾個粗衣漢子，拿着長棍跑出來，武大娘搶過其中一根，照着金燕的頭頂打下去。
金燕正要躲開，忽然想起背後站着一堆孩子，如果她跳開躲避的話，肯定會打到他們。顧及身後的無辜小孩，她只好站定在原地，舉起雙手來硬接。
眼看棍子就要讓頭頂見紅，她情不自禁地緊閉雙眼，承受當頭一棍。
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