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正文完 (2)

要買幾百塊的T恤,很想為我省錢嗎?”

羅煦一愣,仰頭看他,“幾百和幾千穿上都是一樣啊,況且也不便宜了好嗎。”

裴琰說:“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的卡,我記得上面還有些錢啊。”

豈止是有些錢,是有吓死人的錢好麽......

羅煦說:“由儉入奢易,我要是放縱起來,吓死你。”

“嗯,那你吓死我吧。”裴琰懇求道。

羅煦:“......”

晚上做夫妻任務的時候,某人格外賣力,最後一洩如注後趴在她的身上,說:“我的幾億寶貝都給你了,下次記得別省着那一星半點兒了。”

羅煦在筋疲力盡之際抽了抽嘴角,無話可說。

......

眼看着要過新年了,羅煦在一次選修課考試上光榮的挂了科。

“古詩詞鑒賞?”裴琰轉身,“你為什麽要選這樣的課?”

羅煦傷心的趴在他的辦公桌上,說:“他們說鑒賞課都很容易過......”

對于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來說,詩詞幾乎占據了他們學生生涯的五分之一,特別是小學,誰不會随口背上四十五十首讨得家長歡心呢?但對于羅煦來說,她可以在外國文學課上拿滿分,在詩詞鑒賞課上光榮的拿下四十九分。

裴琰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關系,不是還有補考嗎?”

“好丢人......”她埋頭,悶聲悶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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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學以來,這是她第一次挂科,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況且下學期就要開始找工作了,人家牛逼的企業根本不看挂過科的簡歷啊。”羅煦非常苦惱。

“胡說,我們公司就不拘一格降人才,從來不會以在校成績來論英雄。”裴琰安慰她。

“那你的員工可走運了,羨慕。”她嘆了一口氣說。

“你也可以來應聘,我破格錄取你。”他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幫她捏肩。

羅煦偏頭瞥他,“士可殺不可辱,我就算進也要進的光明正大,才不會讓你幫我走後門。”

裴琰挑眉,心想,你要是來的話不用我說,人事部自然給你一路放行,不然人事總監就等着回去吃自己吧。

羅煦抓了抓頭發,拎起包站起來,“不跟你說了,我回家了。”

“等我一下。”他握住她的手。

“你要跟我一起走?工作做完了?”羅煦有些不信,這人是個工作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你這麽不開心我怎麽做得進去工作?”他整理了一下簽署的文件,拉着她往外走,将手上的文件拍給外面的特助,說,“我下班了,之後要彙報的事情發我郵箱裏。”

“.....是。”特助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下午三點。

羅煦總算開心了一些,挽着他的胳膊進電梯,“你準備怎麽安慰我呀?”

“回家,看電影。”

“就這個?”

“你還要做點兒什麽?”他湊近她的耳朵,故意咬重了“做”這個音。

羅煦雙頰一紅,然後墊着腳尖湊到他耳邊,說着悄悄話。

他挑了一下眉頭,“是嗎?那我要看看效果如何了。”

羅煦捏了捏他的手掌,興奮得眉飛色舞,“包你滿意.....”

污力夫婦,完全不是浪得虛名的。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這一晃就是除夕,裴家所有人都齊聚一堂,在老宅過年。

唐璜剃了胡子變成了憂郁小生,往那裏一坐就是一幅空靈的美畫。

“空靈?空洞還差不多。”羅煦毫不留情的拆穿。

唐钰正待分辨,一湊過去才發現,“空靈哥”已經睡着了。剛才的憂郁不過是他難得安靜下來制造的假象,以及劉海兒搭在額前形成的溫柔的錯覺。

“算了,我哥可能這輩子都要單身了。”不想強辯的唐钰自覺認輸。

知曉內情的羅煦揉了揉鼻子,不吭聲。

這邊,奶油滿屋子的亂竄,三個傭人都堵不住他,只好跟在他後面細聲細氣的喊“小少爺吃飯啦”。

羅煦知道她們不敢大聲喊,但又知道這種陣仗根本拿不下這小子。她站起來,目光一掃,不輕不重的喊道:“裴逸。”

躲在花瓶後面的小人兒一下子就鑽了出來,“哎!”

羅煦笑着像他招手,他屁颠屁颠的跑來,笑着仰頭:“媽媽!”

羅煦伸手,啪啪啪三下揍在他屁股上。

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瞪着眼看羅煦,羅煦回瞪他:“知道錯了沒有?”

“沒有!”他帶着小奶聲,但卻十分有骨氣。

“哦,那就再挨兩下吧。”羅煦揚手。

“咳咳。”

奶油還沒來得及躲,後面就傳來了警告聲。

“奶奶。”奶油兩眼放光,救星來了。

“還不把他放下來。”老太太虎着臉說。

羅煦無奈,只好把他放下地,任他鑽到了老太太的身後躲着去了。

“開飯吧。”老太太掃了一眼,說道。

裴琰打了一個電話進來,見羅煦的臉色不對,拉開凳子坐在她身邊,說:“怎麽了?奶油又調皮了?”

“他調皮就算了,你母親還一直護着他,助長他的嚣張氣焰。”羅煦哼了一聲。

裴琰一笑,說:“小孩子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長大一點就好了。”

羅煦皺眉,看着正在被傭人喂飯的奶油,忍不住喊道:“讓他自己吃,在家他都是自己吃的。”

奶油眼珠子一轉,瞟向上座的老太太。

“今天過年,輕松一點,喂就喂吧。”老太太笑着拍拍孫兒的腦袋,“多吃點,以後長得高高壯壯的。”

“好。”奶油樂得眉開眼笑。

羅煦:“......”

裴琰看羅煦快要噴發了,趕緊給她夾菜轉移話題,“來,吃點兒魚補一補。”

他夾給她的是魚肚子上最嫩的部位,鮮美可口。

羅煦瞪了一眼奶油,低頭吃了一口,嚼着嚼着就覺得不對勁兒了,胃裏一陣翻騰,像是要馬上吐出來了一樣。

她飛快地起身,拉開凳子往洗手間跑去。

“煦煦。”裴琰扔了餐巾跟了上去。

唐璜終于克服了時差,努力的睜開眼,問道:“怎麽了?”

唐钰夾了一塊魚肉吃了一口,“挺好吃的呀,沒問題。”

只有老太太,眼底裏閃爍着喜色,拿着筷子的手都快握不住了。

羅煦趴在馬桶上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更狼狽的是眼淚鼻涕全都下來,身後還一直站着關切她的某人。

她沖掉馬桶,扶着洗手臺站了起來,腳步虛浮,人也有些眩暈。

裴琰環住她的腰支撐着她的身體,“煦煦.....”

羅煦彎腰漱口,扯了一塊毛巾,擦了擦嘴,說:“恭喜你,又要當爹了。”

裴琰愣了一下,一時轉不過來彎兒。

羅煦伸手搭在腹部上,看着鏡子裏吐得煞白的自己以及石化的某人,說:“上個月的大姨媽沒來,我準備過了年去醫院檢查的,沒想到反應這麽大。”

裴琰從後面摟住她,身體有些發顫:“我們又要當父母了?”

“怎麽,怕養不起嗎?”她笑着握住他的手。

他今年三十九,正是男人風華正茂的年齡,當然不用擔心養孩子的問題。

他只是親吻她的脖子,說:“只是又要辛苦你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她輕松地聳肩,搞怪又貼心。

兩人回到席間,老太太的熱烈的注視着羅煦,“怎麽樣了?身體沒有大礙吧?”

“沒什麽事,讓您擔心了。”羅煦說。

老太太非常體貼且慈愛的說:“是不是吃了魚,胃不舒服?”

言下之意就是,是不是我又要抱孫啦?

裴琰說:“我明天帶她去醫院檢查,等确定了結果再告訴您。”

“好好好。”老太太一臉喜色。

羅煦靠在裴琰的肩膀上,一桌美食,一口都吃不下了。

“去給少夫人做點兒甜湯,加點兒酸的最好。”老太太吩咐傭人。

“是。”

羅煦一笑,說:“謝謝您啦。”

“身體最重要,你現在的身子尤其是。飲食方面我會再派個傭人去專門給你料理,你放心好了。”老太太慈愛的說。

羅煦:“......”

完了,十全大補湯要來了。

第二天去醫院檢查,确實是懷孕。雖說初一進醫院意頭不大好,但為了身體着想,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本來裴琰安排了今天去度假山莊滑雪,慶祝她二十四周歲的生日,結果因為懷孕也不能成行。

羅煦哪裏都不去了,她整天都抱着垃圾桶,吐到整個人都眩暈。

生日?她完全顧不上了。

這一胎比懷奶油的時候痛苦多了,光是孕吐都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各種止吐的方子都試過了,統統無效。

就這樣,懷孕三個月,她瘦了五斤。

老太太如臨大敵,差點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了。幸好被裴琰勸回去了,不然孕婦的心情可能會更憋屈。

新學期開始,大四下學期課程雖然很少,但待在學校的時間也不少。有時候羅煦一直在教室和廁所間來來回回,讓老師也忍不住過問了。

羅煦不好答是孕吐,只好說是胃潰瘍,請老師多擔待。

寝室裏的人都知道她懷孕了,也時常照顧她,排隊打飯或者拿外賣的活兒從來不用她去,甚至大家還在每個桌子上擺上了不少的橘子皮,就因為姍姍說橘子皮可以止吐。

大四面臨着就是考研和找工作,戴靜雯已經在準備考研了,姍姍和姜婷婷也在頻繁的投遞簡歷。羅煦被懷孕折磨得心情都差了,不免回去将負面情緒發洩給老裴。

“考研,找工作,我都支持你。”裴琰抱着她坐在沙發上。

羅煦哼了一聲,倒在他的肩膀上。

“但依你現在的情況來說,考研太費腦子,找工作又不太實際,不如......”他說到一半,羅煦已經把他推開了。

“走開。”她就知道他擅長使用轉折的語句。

“你別生氣,我都是在為你考慮。”裴琰拉着她的手說,“你考研肯定要費腦子,還一坐都是一天,你身體受得了嗎?找工作,誰會招一個孕婦,還沒上班就要開始休産假,對不對?”

“那你說我就只有待在家裏生孩子了?”羅煦眼底都是火焰,似乎馬上就要噴發出來了。

裴琰說:“先生孩子,咱們考研和找工作都往後延遲一下,好嗎?”

羅煦甩開他的手,大步上樓。

剛剛睡醒的奶油,看着媽媽從身邊飄過去,連片衣角都沒有留給自己。起床氣加上被忽視的痛苦,他嗷的一下就哭出了聲。

“嗷......”他抹着眼淚站在走廊上不挪步了。

裴琰沒有辦法,只好先哄小的再去哄大的了。

羅煦呢,趴在被窩裏哭。現階段情緒起伏較大,有時候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控制不住。但心裏就是想哭,覺得自己好不容易上了大學,不是給他們老裴家生孩子的,她也有自己的人生啊。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然後做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她的養父坐在客廳裏抽煙,她滿頭大汗的拖着髒兮兮的地板,一遍又一遍。外面轟隆隆的打雷下雨,雨水浸入房間,她才拖好的地板又髒了,她越拖水越多,越拖越髒,她難過的開始哭了起來。

“凱西......”他的養父坐在沙發上喊她,他指着電視上的人說,“我要是中了大獎,一定給你買這樣好看的裙子。”

羅煦低頭沒有說話,她不要漂亮的裙子,她只想他過來幫幫自己。

“嗚嗚......”夢境太過真實,她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裴琰本來坐在一邊批文件的,一聽聲音不對趕緊過來,看她淚流滿面,他捅自己幾刀的心都有了。她辛苦的忍受着懷孕的痛苦,他卻絲毫不能理解,還惹哭了她。

“煦煦......老婆.......”他一聲一聲的喊她,心髒都被她的眼淚給浸濕得一塌糊塗了。

羅煦被他喊醒,睜開眼,屋子裏有着落地燈溫暖的光,他抱着自己,一下一下的拍着背,眼底全是心疼和自責。

她“哇”地一聲哭出來了,抱着他的肩膀,哭得不能自已。

“寶貝,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絕對不會幹涉你,你別哭了......”裴琰鼻子很不舒服,像是要跟她一塊兒酸起來。

“@#¥%%……”

“你說什麽?”他摟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是我矯情,是我不對......”她痛哭流涕。以前的事情提醒着她,她所要的和不敢要的,現在統統都有了,她還有什麽不知足呢?他沒有反對自己出去工作,也沒有剝奪她實現人生的自由,他只是怕她太辛苦,所以想要一件一件的完成而已,她為什麽就這麽不可理喻的發脾氣呢?

人要懂得自省,驕縱和任性,只會讓握在手裏的幸福像流沙一樣流走。時光不會回頭,此時的幸福也不會。

“老公,我愛你,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是我錯了......”她哭得極為傷心,像是已經失去了他。

裴琰無奈,捧着她的臉,也不管她是不是小花臉就吻了上去。有時候,肢體動作比語言要有效得多,在安撫人方面,尤甚。

這是懷孕期間他們最大的一次矛盾,就這樣和風細雨的被化解,過了這段兒之後,感情好似還更深了一些。

于是,正在準備畢業論文的羅煦提出了一個建議,“幹脆我們每隔兩個月就來吵一次吧?”

正在給孕婦娘娘揉腳的某人,十分不配合的搖頭。

“你不想和我增進感情?”她偏頭看他。

“是不想以這種方式增進。”他換了一只腳,繼續揉。

要不是她心髒強大,他也愛得不分東南西北,他們會繼續這樣濃情蜜語下去嗎?

大概換做平常人,吵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羅煦聳聳肩,說:“這方面,你真是一點魄力都沒有,膽子太小。”

“我寧願膽子小一點。”他不中計,一點兒也不生氣。

羅煦無話可說,挑釁失敗。

***

老太太知道她懷着六個月的身孕還在準備畢業答辯,親自殺上了門。

“我去給你們院長說,你不用準備了。”老太太說。

羅煦被吓住了,裴琰立馬在旁邊拒絕:“煦煦她準備得很好,不用您操心了。”

“我也不想操心啊,可你看她這個身體,是能經受這種壓力的嗎?”老太太十分愛惜她的肚子,連奶油都要退一射之地了。這直接導致奶油喪失了後盾,小屁屁時常遭殃。

羅煦說:“您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有分寸。”

“有分寸還在家裏吵架大哭?”老太太斜眼。

家裏多了兩雙老太太的眼睛,消息嚴重失守。

道理講不通,羅煦直接開始耍橫的,“您要是幹涉我的學業,我就不生了。現在不生,以後也不生。”

“你這是什麽話!”老太太怒了。

“懷孕直接耽誤了我的人生計劃,還生什麽?有什麽可生的?”她偏過頭,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樣。

老太太知道這丫頭不是什麽常人的思維,說不定惹惱了她真能幹出這樣的事兒。連忙安撫她,答應她絕不插手。

羅煦對着裴琰挑眉,計成。

裴琰無語,拿出她上次照得彩超給老太太看,算是給老人家一絲心理安慰。

“哎喲,我的孫女兒都這麽大了,真好看。”老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

有裴琰負責善後,羅煦淡定飄走,繼續修改論文去了。

***

六月十五號,答辯的日子。

答辯組一看見羅煦進來,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同學,不要這麽拼嘛,你這樣搞得教授們心理壓力也很大啊。

姜婷婷之前還開玩笑說:“要是有教授為難你,你就直接給他來個假摔,看他還問不問得下去。”

事實上,負責答辯的老師們也是血肉之軀,只是太過被學生們妖魔化了,搞得好像很恐怖一樣。羅煦進去就回答了規定的三個問題,其餘的,根本沒人再問。

就這樣,她成功的度過大學本科的最後一道關卡,順利畢業。

拍畢業照那天,她被衆星拱月的圍在正中間,作為漢語言系的門面擔當,十分給力。當然,遮住孕肚也是一方面。

裴琰帶着奶油來參加她的授位儀式,看着院長親自為她撥穗,奶油感到十分的好奇。

“爸爸,是什麽。”他小手一指。

“是媽媽的畢業典禮。”看着站在臺上的她,裴琰笑得一臉春風。

他如此幸運,從她二十一歲開始,屬于她人生的每一個重要場合,他都會在場。

典禮結束,羅煦穿着學士服将父子倆帶到F大的校門口處。

她指着校門,笑着說:“四年前你帶我從這裏走進去,現在我們來善始善終吧。”

他擡頭看了一眼,滿眼笑意:“好。”

他一手抱着四歲的奶油,一手牽着懷了小公主的她,一家四口,在她夢想開始的地方,第一次合影留念。

作者有話要說: 老裴夫婦就寫到這裏怎麽樣?

後面再寫兩章羅曦的,咱們就完結啦?

74、羅曦(上) ...

羅曦是個很要強的人, 從她選擇跟養父母走的那一刻開始, 她的人生軌跡注定和羅煦大相徑庭。

不同于羅煦的潇灑和随意, 她總是帶着很強的目的性。

在養父母家, 她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最舒适的環境, 這樣的氛圍很容易讓人眷戀, 也更容易滋生懶惰。但羅曦不一樣, 她總是在墊着腳夠最香最大的那顆果子, 從沒有一刻放松過将自己變得更好。所以無論是游泳比賽還是數學競賽,她總是拼盡全力。

這樣的人有時候挺讓人害怕,但更多的時候是讓人敬佩。

養父母家有兩個哥哥, 一個充滿了文藝細胞,一個熱衷于街頭鬥毆。顯然,這兩種人都無法為父母分憂,更談不上在他們父親的生意上有所幫助。

也許是繼承了親生父親的頭腦,她聰明得超乎大家的想象。十六歲的時候她跟着養父去談第一筆生意,半天內跟合作方的女兒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為她父親拿下後續的訂單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回家的路上, 養父問她:“你和珊德拉看起來很投緣, 以後可以多接觸啊。”

羅曦歪着腦袋靠在車窗上, 說:“算了吧,連564加328都要拿計算器算的人,我并不是很喜歡。”

養父随之無語,因為他也不會。

中國人的數學能力一貫能讓世界吃驚,特別表現在買菜上面。在美國, 如果你買了17塊錢的東西,你給對方22,她可能會說20就夠了,絕不會想到你是不想要零錢,想讓他直接找五塊給你。

十七歲那年,羅曦拿到了紐約大學四年全額獎學金,然後,她用了三年修完了所有的學分,提前一年畢業。

那一年,她正式成了養父的接班人,英氣勃發。後來,她想起更值得紀念的一件事,也是那一年,她認識了傑森。

接近傑森她是帶着目的性的,因為養父告訴她,公司想要從食品零售轉型到餐飲行業,需要很大的一筆資金,而第一輪融資失敗,他們面臨着很大的債務風險。

傑森是華爾街的頂尖人物,二十年前他就已經叱咤過這片風雲,攪弄過北美的資本市場。從祖父販酒開始累計的資産,到他的手裏已經膨脹了無數倍,成為紐約市熾手可熱的人物。

以羅曦那時的處境,大概靠近不了他十英尺之內。只是她向來聰明絕頂,曲線救國這一招,她的老祖宗可是熟練得很。

傑森有一個帥氣的兒子叫羅斯,據說他很喜歡流連酒吧夜場,多蹲點兒,逮到他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

果不其然,那天他注意到了她。昏暗的燈光下,發生一些不可說的事情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只是羅曦不肯随意将就,她提出要到他家裏去做。羅斯大概醉得分不清眼前人是誰了,一拍手,帶着她回了家。

羅曦的貞操觀念十分淡薄,一夜風流在她這裏算作佳話,根本不會有什麽自我譴責感。這座城市的男女,大概都是這樣在享受性生活的,所以它的夜晚尤其讓人沉醉。

只是睡了一覺才發現,這小子居然是她親姐姐的男友,一醒來就叫着“凱西凱西”,差點讓羅曦生出亂.倫的錯覺。

羅斯大概也發現不對勁了,吓得屁滾尿流,明明是他的地盤,他卻跑得比受驚的兔子還快。

“媽的。”羅曦知道自己睡錯了人,忍不住罵髒話。

但計劃實現了一半,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她穿上衣服下樓,準備去碰碰運氣,看傑森在不在家。

這大概是她人生中賭的最大的一次,幸好她贏了。

坐在餐桌吃早飯的男人,從背影上看去根本沒有将近五十的樣子,寬闊的肩膀,若隐若現的手臂肌肉,都讓人覺得力量感勃發。

傑森至今都十分留念那個陽光不太明媚的早晨,她像飄然而至的蝴蝶落在自己的面前,笑着叫他:“Mr. Fassbender......”

她是第一個,在他的家裏,大清早,遞給他一份兒商業計劃書的人。

重點是,性別為女。

養父的公司融資成功,她用自己的智慧,完全說服了這個外人看來十分挑剔冷漠的“Mr. Fassbender”。

公司的市值一下子翻到了三億,她成了最大的功臣。養父也欣慰的将副總的位置給了她,希望她能在未來繼承自己的事業。

羅曦以為這就是她和Mr. Fassbender的定位關系,友好的合作者,有那麽一點點談得來的忘年交。

只是兩個月之後的一次社交舞會,兩人又見面了。

一個被圍着談論商業問題不勝其擾,一個被追求者圍追堵截到想要殺人,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不其然的相遇,噼裏啪啦,有火光四射的聲音傳來。

“黛西。”他笑着走來。

“Mr. Fassbender。”她笑着打招呼。

“叫我傑森就可以了。”他伸出手邀請她,“跳舞嗎?”

“好啊。”她将手放上去,感受到他幹燥的溫度。

大概是燈光太迷人,大概是場景太迷醉,大概是眼前的人出現的恰到好處,他們擁吻在了一起。

兩人躲過舞池裏的人,像不谙世事的小年輕一樣,飛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上面。”他将往下跑的她拉了回來。

她提起裙子,踩着高跟鞋跟着他,不管目的地哪裏,仿佛跟在他後面一切都可以不用搭理。

爬了三樓的樓梯,燈光突然滅了。他停下腳步将她抵到樓道的牆上,熱烈的親吻下去,像是品嘗最甜美的果子,一咬一舔,再慢慢吮吸。

她的丁字褲不知道飛到了哪裏,也許是一樓也許是被挂在欄杆上,她已經顧不上了。她雙腿纏在他的腰上,整條裙子都被掀翻。

她被他吻得咯咯咯的亂笑,一邊拍他一邊抗議:“我不要在這裏......”

他快要拉下的褲鏈又拉了上去,背着她,他轉身飛快地向着樓上跑去,那矯捷的步伐,像二十歲的小子,又像一只覓到食物急切叨回洞中的惡狼。

那一晚,他嘗到了史無前例的快樂,是一種叫勢均力敵、氣味相投的味道。

她熱情奔放,大膽可愛,躺在他身下咬着他肩頭發笑的聲音像是天籁之音,讓他沉迷不已,完全不肯再放手。

後來結婚了,她問他:“你是不是覺得從來沒有遇到床.技這麽好的女人,都感動得要把她娶回去了。”

傑森一邊審讀她的眼神,一邊說:“第一,你的床.技真的不怎麽樣。第二,那個時候我還沒想娶你。”

他沒有撒謊,久經沙場,他遇見過比她技術好百倍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哪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聰明又性感,就連算計他的招數,都完全對了他的胃口。

他罔顧了這世上一半的律法,卻對他們的婚姻如教徒一般虔誠,祈禱能夠長長久久的陪在她身邊。

只是,她畢竟年輕,有時候不能體會他眼中疼如骨髓的深意,只以為他是在随意發騷。

而現在,她認為這是一夜.情,只不過睡他的感覺比她和所有前男友加起來都要爽。

成年人的游戲,彼此都懂,相視一笑,穿好衣服依舊衣冠楚楚的出門,當做一夜風流。

羅曦主持了公司一個新的項目,開了轉型以來的第一家高檔餐廳。忙裏忙外,她幾乎沒有時間再想其他事情。

開業的那天,她在後廚試菜,轉頭看到并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才想到他們好像有兩個多月沒見了。

“這裏閑雜人等禁止入內。”她笑着指了指門上的标志。

傑森站在門口,擡頭看了一眼,伸手将她拉了出來,“放心,我沒進去。”

羅曦充分盡到了地主之誼,請他喝最貴的酒吃最貴的菜,并拉着他介紹了整個餐廳。他卻存着壞心眼,将她撲倒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撕碎了她的底褲,莽撞地沖入了她的身體。

“啊......”她仰着脖子皺着眉,差點被搞出人命。

這樣刺激陌生的場景,面對這樣相思入骨的人,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二次快射,第一次大概是三十年前,他破.處的那次。

“你爽完了就不管我了?”羅曦躺在沙發上,姿态妖嬈,不滿的哼哼。

他起身反鎖了門,重新撲上來,“當然不是,剛才那只是開胃菜。”開了他的胃口,來好好喂飽她。

“哼。”羅曦雙腿纏上他的腰,伸出兩根手指,“少于二十分鐘,你就自.宮謝罪好了。”

傑森親吻着她的鎖骨,差點笑得硬不起來。

這兩個月,他看到的所有風景是她,所有的路人是她,就連A4紙上印的白紙黑字都是她,完全是要把人逼瘋的節奏。

他不是一個自虐的人,反之,他喜歡寵溺自己,比如放任自己愛上這個女人。

只是愛上一個女人容易,讓她愛上自己就有點兒難度了。

羅曦只會在兩種情況下找上他,一是急需爽一發,二是有商業方面的請教。而這種頻率,有些低......

一周沒有見到她之後,他對她養父公司的董事會表露出了想撤資的意願。

董事會馬不停蹄的聯系了她,然後她十分自覺的送上門去,将他全方位服務一遍。

然後他掏出了戒指,在她去一絲.不挂的情況下,求婚了。

羅曦試圖理解他的意思,結果發現完全理解不了。

“對一個認識半年的女人,你要求婚?”她裹了裹被子,覺得不可理喻。

“是187天,就在這棟房子裏。”他笑着說。

羅曦蠕動了一下,湊近了些,問:“你是怎麽沒有被女人騙光家産的,我能采訪你一下嗎?”

傑森哭笑不得:“你以為我是經常求婚嗎?”

“對啊。”

“......”

他深情告白了一宿,她除了睡得更香一點,完全沒有其他反應。于是他只有把屋子裏所有的衣服都清了出去,并且讓人從外面把門鎖了,等她答應。

“我不會讓律師拟婚前協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仍跪在床前,對着睡眼惺忪的她認真的說。

羅曦打了一個哈欠,說:“威逼完了,現在開始利誘了是吧?”

“嫁給我,我的財富統統歸你。”他病急亂投醫,只求她會答應。

“喂,我雖然愛錢,但也沒有愛到這個份兒上啊。”羅曦眼光淩厲,警告他,“不要亂給人打标簽,特別是在不了解的情況下。”

傑森開始磨牙,又無奈又着急。

“結婚的前提必須是基于愛,懂嗎?”羅曦挑眉。

“我愛你啊。”

“可我暫時還不愛你啊。”

“昨晚以及前面每個夜晚,你都在我身下爽得要死,還不算愛?”他輕笑。

“那是生理反應,并非我的意願能控制。”羅曦說,“換個技術比你高的大叔來,我一樣可以爽飛的好不好。”

傑森的氣壓一下子變得很低,低到羅曦開始質疑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他開了門,将她的衣服還給她,然後摔門而去。

羅曦被衣服扔了一臉,有些失落。

求婚不成就甩臉子,一點兒素質都沒有。

後來他沒有給她的事業出絆子,她也很久都沒有了他的音訊。據說他離開了紐約,方向未知。

羅曦的餐廳開了一家又一家,幾乎成了紐約最熱門的餐廳。她在公司的位置,也越做越穩。

然而,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的犯賤。當她成功後,她又開始懷念起曾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他。

他不來找她,她便再也進入不了他的生活。相愛的時候是感情讓他們黏膩,此刻卻是階級的差距。

等等......相愛?她什麽時候愛上他了?

桌上的燭光差點兒燃了她的眉毛,她凝視着火光,恍然大悟。

愛情早已叩響了門,只是有人習慣了掩耳盜鈴。

羅曦沒有找他,他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她也沒能力找到他。她只有跑回家,告訴養父養母她要訂婚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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