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魔王子凝淵
楓岫拒絕了尚風悅要幫忙的好意，拜托南風不競送湘靈回住處後，與拂櫻、無衣師尹、殢無傷、寒煙翠一同回到了無衣師尹的住處，凝淵一個人正在等他們。
直到看到咒世主的屍體，拂櫻才真正有點相信方才撒手慈悲說的噩耗是真的。寒煙翠捂着嘴落下兩行淚來，“爸……”
“北平出了內鬼，兩個行動組，一個情報組全部陣亡。”凝淵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爸拼命護着我，我也……”他眼眶微紅，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拂櫻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年輕人，嘆了口氣輕拍了拍他肩膀。
楓岫拉了無衣師尹一把，無衣師尹跟着他兩個人從正廳出來進了小廚房，楓岫才低聲問，“方才我就想問你，拔刀洗慧和輝煌堕世怎麽會在北平？”
無衣師尹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他說着，将白塵子的事情告知了楓岫，“我當時選擇隐瞞，一是為了暗中調查，你也知道拂櫻的脾氣，如果讓他知道白塵子出事，他勢必會親自跑去北平，到時候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計劃，還容易打草驚蛇。所以我讓慧兒和煌兒過去調查。”
楓岫皺了皺眉，“你是說……這件事已經持續了快一年？”
“對，但是我一直通過他們兩個确認咒世主的安危，咒世主那邊全無異動，所以我也曾經通過上級去找白塵子的消息，看他到底是回去重慶還是來了上海，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每個月收到的東西是否真的屬于他。”無衣師尹聲音極低。
“不管是不是他，送東西那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楓岫眉頭緊鎖，“你什麽都沒查到？”
“為了清查這件事，我有意讓慧兒他們兩人留在了北平，配合那邊的行動組執行一些任務，順便調查白塵子的去向，可是……”無衣師尹話說了一半，卻突然被拂櫻打斷了。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拂櫻探頭進來，“凝淵帶來了暗箱計劃的密碼本，這東西不在我和殢無傷的職級範圍內，你們兩個出來一下。”
二人無奈，跟着出來，凝淵交給楓岫一本用舊報紙包着的書，“這是父親選的密碼本母本，作為暗箱計劃最後一個環節。”
暗箱計劃，楓岫潛入76號的最後一個環節，按照計劃，楓岫進入76號之後，将會以機密暴露為由，替換掉76號的情報人員和密碼本母本，如果計劃成功，那麽在此之後，76號所發出的每條機密文件将全部落入他們的掌控。
咒世主作為該計劃的一部分，選取密碼本母本，便是他的工作之一，原則上應該他親自送來交給無衣師尹，但是如今……楓岫從凝淵手裏接過那本書，“既然如此，我去一趟76號。”他看無衣師尹。
“好。”無衣師尹點頭。
楓岫轉身離開，拂櫻習慣性的送了出去，幫楓岫叫了一輛黃包車，楓岫要上車是看了一眼拂櫻，突然伸手将拂櫻直接抱在了懷裏，大街上人來人往，看着兩個男人突然擁抱紛紛側目。
拂櫻連忙掙紮起來，“楓岫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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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難過。”楓岫在拂櫻耳邊低聲說了這一句便放了手。
拂櫻愣了片刻才明白楓岫說的是咒世主的死，所以……他竟然是在安慰自己麽？拂櫻苦笑，他退了一步，“你放心吧，你教過我，幹我們這行，感情這種東西……”
“只是讓你別太難過，不是讓你說話氣我。”楓岫無奈的搖搖頭，“回去吧。”他轉身上車，拂櫻退了一步，黃包車的車夫跑了起來，一段距離後楓岫突然回頭，看見拂櫻還站在那裏遠遠的看着自己，長街之上落日餘晖，拂櫻的劉海被風吹動，看起來更像一幅畫。楓岫笑了笑，他想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到去借個照相機，将這個場景拍下來。
……
“拂櫻哥，我爸曾經跟我提過，他在培訓學校收了兩個義子，一個是你，另一位迦陵哥是？”凝淵喝了一杯熱茶後似乎緩過些精神來，開口問道。
“迦陵在情報組，稍後會通知他過來。”拂櫻點點頭。
“能不能麻煩拂櫻哥現在去一趟，我爸也有東西要我當面交給他。”凝淵猶豫着問。
“這……”拂櫻看了一眼無衣師尹，後者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頭，拂櫻這才起身出去了。
按照無衣師尹的想法，凝淵雖然可疑，但只有一個人，且身上并沒有帶任何武器，殢無傷、撒手慈悲、一羽賜命都在這裏，縱然有事情也是可控的。因此便同意拂櫻暫時離開，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拂櫻剛離開，他便接到一個電話，“一個人從家裏出來，我有些事情要當面和你說。”電話裏，珥界主的聲音清清楚楚。
無衣師尹有些疑惑珥界主為何在這時候出現，叫過殢無傷來，“我出去與珥界主談些事情，你留意凝淵動向。”
“去哪兒？”殢無傷眉頭一緊。
“說就在門口。”無衣師尹壓低了聲音，不動聲色的轉身出門，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車，珥界主的側臉映在車窗上，無衣師尹關上門走過去上了車，“老師，你……”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脖頸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無衣師尹還沒等反應過來便直接暈了過去。
珥界主接住他的身體冷冷的看了一眼窗外，吩咐一聲，“開車。”黑色汽車揚長而去，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殢無傷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計算着無衣師尹那邊談話的時間，凝淵喝了一口熱茶，看着他笑，“你就是無衣師尹的搭檔嗎？”
“嗯。”殢無傷心思根本不在這裏，随口應道。
凝淵看着他笑，“我早就聽說過上海行動組組長無衣師尹的大名，聽說你們在上海這邊，再三阻止僞政府成立，先後成功完成多項暗殺計劃，功不可沒。”
“分內事。”殢無傷沒把這些客套話放在心上。
凝淵點點頭，“不過說起來，我也真是佩服他，聽說他為了完成任務，親手殺了自己妹妹。這要是換我，我一定做不來。”
“你說什麽？”殢無傷原本心不在焉，突然聽到凝淵提起即鹿，回頭問道。
“哦？怎麽連你這個做搭檔的也不知道？無衣師尹為了雅狄王那本名冊，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為此上面還給表了一功，說起來這件事我就佩服的很，畢竟，我也有個可愛的妹妹，可舍不得傷害她一絲半毫。”凝淵笑，“你幹什麽那麽看着我？你不信，出去問問他，他剛才出去做什麽了？”
殢無傷腦袋嗡了一聲，即鹿死的時候，無衣師尹反應确實奇怪，但是也就在那時候，他選擇相信他，可如今凝淵這番話卻直接激起了他的心病，無衣師尹方才說就在門口，他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出門，門口哪裏有人，殢無傷在門口找了半天沒見人影，第一反應倒不是因為即鹿的事情，而是無衣師尹是否遇到了危險。
他一把拉住對面賣水果的大姐問無衣師尹的消息，那位大姐倒是相熟，聽殢無傷問，直接點點頭，“哦哦，看見了，他上了車，然後往那邊開去了。”
“撒手慈悲。”殢無傷心裏莫名一緊轉身回房內，“我要出去，你和一羽賜命保護好他們。”他說完看了一眼無衣師尹還挂在門口的風衣，一把拎起來轉身出了門。
凝淵看着他離開啧啧的搖頭，“本來意在挑撥，沒想到換了更好的效果。”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寒煙翠，“現在，我可愛的小妹，我們來談談……”寒煙翠看凝淵遞過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寒煙翠十分熟悉，和湘靈一模一樣的臉，卻穿着一身軍裝，戢武王，寒煙翠的搭檔，身為一名女子卻習慣女扮男裝，與寒煙翠假扮夫妻多年，凝淵笑問，“這個人，就是我的妹夫嗎？”
“……是……”寒煙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凝淵笑容更深，“那如果是這樣，我應該讓我的好幫手赤睛留個活口，雖然你們的情報我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但是他作為情報組組長，說不定還能給我帶來點兒驚喜，你說是嗎？”
“哥？”寒煙翠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她看着凝淵，凝淵也看着她。
與此同時，情報組早已經是一片火海。
“姐，你在這別動！”湘靈哭着将受傷戢武王藏進了一個窄小的弄堂，她想不明白，明明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和寒煙翠、楓岫他們一起吃火鍋，轉眼之間情報組卻遭到了莫名襲擊，到底是怎樣暴露的，又為什麽打不通無衣師尹那邊的電話，那個帶頭來的赤睛是什麽人，她完全想不明白。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戢武王平日穿的那身軍裝穿在了自己身上，“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找人。”
“湘靈……”玉辭心一把扯住妹妹的手，她身上幾處槍傷，此刻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沒事的姐，我引開他們之後就來找你。”湘靈拿起手裏的剪刀将自己的長發散開，幾下剪短，随後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迅速朝反方向跑去。
無衣師尹家中的客廳裏，凝淵臉上的笑意透出一抹邪惡看着自己的妹妹，“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哥哥現在隸屬于哪個部門？替誰做事？”他伸手摸了摸寒煙翠慘白的臉笑：“你是幹情報的，相信其實你早就聽說過，魔王子這個人，對吧，我的好妹妹。”
……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