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今天打妖怪

兩人正式準備交往的慶祝還沒有開始,就被封歲歲打斷了。

陪着柯基吃完飯的封歲歲快樂地蹦?着上樓來,大大咧咧地闖入門來“不悔哥宸哥我把那條鲢魚剩下的部分煮了煮全都和柯基吃”下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發現自己似乎打斷了兩位哥哥的好事,那兩個抱在一起的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用複雜的眼神看自己。

“吃吃完了”封歲歲後退了幾步,整個人貼到了牆上,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幾圈,“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要找地精去聊天”說着連滾帶爬地又跑出門去。

跑了兩步之後,封歲歲又欲蓋彌彰地折返回來,從門口探出腦袋說“我什麽也沒看見”

原本抱在一起的兩人經封歲歲這麽一打岔,倒也分開了,彼此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意味來。

司不悔的拳頭握緊又松開,重複了好幾次後才勉強平複了心情,他對賀宸說道“娘子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盡快解決的。”

賀宸大病初愈,精神頭并不甚好,和司不悔聊了一會兒後漸漸精神不濟,坐在床上玩了會手機,又漸漸合上了眼睛。他閉眼之前還含含糊糊地說着“不知道項東子有沒有好”

動作輕柔地将人平放到床上,司不悔想了想,又給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端起喝空了的湯碗走到了樓下去。

照例挂出“本店今日休業”的牌子,路過的街坊見了,關切地問司不悔道“宸子這病還沒好呢要不要送去醫院裏瞧瞧”

司不悔禮貌地謝過衆人的關心“娘子已經差不多快好全了,只是今日還有些疲累。”

“快好了就好,”嬸子們松了口氣,臉上也多了分笑容,“不着急啊,讓宸子養好了再開店,我們還等着嘗他前些天說好的新菜呢。”

司不悔學着賀宸的樣子,同樣回以微笑“好,到時候給嬸子們打折。”

閑聊幾句後,大嬸們就道別各自回家去。司不悔低下頭,看到柯基又貼在牆角悄咪咪地溜了出來,弓着背往餐館附近的那棟筒子樓走,一直走到靠樓最近的那根路燈柱下,才蹲坐在一旁,揚起腦袋認真地看樓裏的情況。

司不悔眯了眯眼,也學着柯基看向那棟不遠處的筒子樓。樓修建的年代有些久了,每層樓裝的路燈都是暗沉的昏黃,讓人看不清裏面的狀況。他記得那個賀宸三令五申不要提及傷心事的王嬸似乎就住在這棟樓裏,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精神狀态不佳也可以理解了。

“柯基”封歲歲在前堂沒有找到貓,依循着聲音走了出來,看到黑貓以一種憂郁的姿态仰頭,颠颠地跑過去抱起貓來“你怎麽又跑出來了晚上回不來撓門可沒人給你來開。”

柯基在封歲歲懷裏掙紮了幾下,最終只能被小山精慈愛地抱回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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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不悔也收回了視線,跟在封歲歲後頭走進了餐館裏。

走進餐館後,封歲歲趕柯基回了賀宸房間裏的貓窩,這才下樓走到司不悔身邊,和他說起今天和地精們打探來的消息“黃老大說,最近城西小祠堂的血腥味特別濃,一般的妖怪都不能靠近,沙衣應該就是住在那裏了。”

司不悔哼笑“身為一個妖怪,居然敢躲到祠堂裏去她也不怕被反噬麽”

封歲歲也跟着點點頭“城西那個祠堂香火那麽旺,她能靠近就說明妖力很高啦。”

“很可惜,她不應該傷害我娘子。”司不悔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全然的冷漠,與方才在賀宸身邊時的溫存依戀判若兩人。他換下了衛衣和牛仔褲,穿上了那一身鶴氅,一只紫金葫蘆別在腰際,又回複了一身捉妖師的行頭。

封歲歲對于司不悔的這一身很是羨慕,摸了摸紫金葫蘆,但很快就被上面的法力所灼傷,疼得收回手來。他龇牙咧嘴地甩着手,嫉妒道“憑什麽捉妖師就能領這麽帥的制服,我們做妖怪的連常服都好醜哦我不想做妖怪啦”

司不悔假裝沒有聽到封歲歲的抱怨,收拾了其餘收妖用的法器,想了想,又給封歲歲的手環加了幾道限制,讓他不能為了吃瓜看熱鬧離開餐館“照顧好我娘子,裴軒後天就要來了,如果你想早些解除手環的話,最好不要離開這裏。”

封歲歲雖然很想去看“史詩級捉妖師大戰最強女妖怪”的戲碼,但比起這個,他還是更渴望早日離開電擊做一只正常而活潑可愛的好妖怪。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司不悔的霸道,最終還是委委屈屈地抱着一只熱水瓶跑到樓上去了。

安頓好家裏的一切,司不悔又把指路蟲從瓶子裏放了出來。小甲蟲撲閃着翅膀晃晃悠悠地飛到了天上,打了個旋很快就朝前飛去。

夜不深,鬼市交易的攤主們都還沒來得及出攤,但街上游蕩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平房裏亮起的燈三三兩兩關上了,就連筒子樓的窗口透出的燈光也變得微弱無比。正是槐城最安靜的時間,用“蕭索”二字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司不悔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入目的房屋漸漸變得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不遠處小祠堂裏的星點燈光。而小甲蟲越是往前飛,翅膀撲閃地越是厲害,從頻率上便可以看出它的興奮來,司不悔不得不停下來把它重新關回到瓶子裏去“行了,這個不能吃,吃了會生病。”

小蟲子不滿地撞擊着瓶身,似乎是在抗議司不悔的行為。

收好瓶子,司不悔也已經走到了祠堂前面。不消用羅盤查看,他也能看出這個祠堂的不尋常來尋常祠堂裏燃的都是安神的檀香,但這個祠堂裏的香散發着血的腥甜氣息,供奉的牌位也都消失不見了,只餘一尊面容猙獰的雕像正低下頭用冷肅的目光盯着來人。

司不悔緩緩踏入門內,祠堂的門吱嘎?e了兩下,轟然關閉。

“別躲了,”司不悔語氣平靜,“借用其他人家的祠堂興風作浪,你以為不會被報複嗎”

一個尖而細的女聲從雕像後面冒出來,桀桀怪笑着說道“你還有心情擔心我嗎怎麽不去看看你娘子有沒有又發高燒呢”

盡管知道這是沙衣故意蠱惑自己的話,司不悔的心還是不可遏制地往下沉了沉。他厲聲打斷了沙衣的話“看來我收了你一只眼睛還不夠”

“哦差點忘了,我的一只眼睛還在你手裏。”一陣腳步聲後,從雕像後面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的膚色蒼白,長發一直垂落到地上,長着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容,卻偏偏其中一只眼睛凝成了血窟窿的恐怖姿态。

沙衣款步向司不悔走去“我好疼啊你為什麽不把眼睛還給我”她的聲音撞擊在祠堂的角落裏,被空曠的房間放大出空靈的效果,顯得更哀怨而恐怖。

然而她面對的是捉妖經驗豐富的捉妖師,司不悔面不改色地看着沙衣搞出來的這麽大陣仗,輕輕地叩擊了一下葫蘆,故意制造出來的恐怖聲音就立刻消失了。

“奪走你的眼睛,是你傷害我娘子的代價。”司不悔冷冷地說道。

沙衣見聲音蠱惑不了司不悔,拍了拍手掌,接着司不悔看到從祠堂的角落裏,突然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四個人,仔細瞧去竟然是那幾個跟着項東子一起來鬧事的小混混。

小混混們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動作僵硬地走向司不悔,眼睛緊閉着,手直直地往前伸展,口中念叨着“眼睛還眼睛”

四面而來的小混混把司不悔的路全給堵住了,司不悔眯了眯眼,踩着案幾跳到了雕像旁邊“你竟然還敢給普通人種傀儡上一個種傀儡的,他墳頭草已經兩米高了。”

沙衣笑得更大聲了“那又如何你們捉妖師如果攻擊了普通人的話,也是要被的吧我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帶走了,那麽也不虧嘛。”

司不悔冷下臉來,抽出腰際的葫蘆,旋了幾下後,葫蘆的柄變長了一截,他橫握在手中用力地将葫蘆往雕像上一戳,龐大的雕像在發出清脆的聲響後立刻變得四分五裂。

小混混的動作因為雕像的分裂而變得有些滞澀,司不悔趁機甩了幾張符貼到了案幾四周,朝這邊來的小混混立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了案幾之外,手撞擊着前方發出的砰砰聲響讓人聽着覺得手掌生疼。

這一切在幾秒鐘之內發生,在符紙隔絕出來的小結界裏,司不悔和沙衣相對而立。沙衣赤足站在一堆碎陶瓷中間,臉上的神情猙獰無比。

“把我困在這裏”沙衣伸出了尖而長的指甲,“可是司不悔,你也被困在這裏了啊。”

沙衣忽然仰天大笑起來“晚了晚了我的禮物使者已經出發了你就在這裏欣賞這場美味的災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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