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淺淺歲月

高一下學期分文理科,我本想選文科,就因為顧尹晨選擇了理科,于是我筆一揮,在理科那一欄畫上勾。

選擇理科後我并沒有和顧尹晨分在一個班,卻在新的班級裏又遇到了陸璃,啥錢的是,還有岑菁。

陸璃笑嘻嘻的走到我跟前:“诶,有情人終成眷屬啊!”說完還不忘朝岑菁那個方向抛了個眼神。

我一拳打在陸璃背上,力氣不少,他吃痛的叫了一聲,岑菁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我。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漸漸地明白了什麽叫做友情。

從小我就很少有朋友,開始是因為我像個男生,沒有哪個女生願意和我一起,而我也把自己當做男孩子一樣,不去觸碰女孩子應玩的東西。

我最喜歡的事就是每時每刻都和顧尹晨在一起。

再後來剛上初中的時候,有其他地區的人到我們學校進行表演,第五個節目就是芭蕾舞,一直在臺下坐着低頭背單詞的顧尹晨似乎對這個節目很感興趣。

他合上書專注的看着臺上六個女生靈動的舞姿,然後他偏頭輕聲對我說:“小晚,法國蘇利·普呂多姆的《天鵝》裏說:

幽深寧靜的碧湖光滑如鏡

天鵝劃着巨蹼在水中滑行

無聲無息

它兩脅的羽絨猶如春雪在陽光下消融

可它的翅膀在微風中抖顫

……

我問他:“尹晨哥,你覺得芭蕾舞很美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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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正面盯着我,然後嘴唇動了動卻沒有馬上說話,好一會兒,他才笑道:“這樣的舞蹈,靈動的表現了靜美,就像……一些人一樣”

我默然。看着臺上的表演,我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這輩子我要為他而舞。

所以我不顧父親反對,報了芭蕾舞培訓班。也沒再剪頭發,那時我才開始做起了女生的模樣。

初中的生活過的單調而充實,我每天醒着的時候除了吃飯就是練芭蕾、上課偷看顧尹晨,沒有朋友,也不需要。

岑菁是個與衆不同的女生,集了一身的才華,重要的是,她還很美,美到連我都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希望能耳濡目染一些讓自己漂亮的方法。這樣就能自信的站在顧尹晨身邊告訴他:我喜歡你。

可是岑菁的美是那種就算穿麻衣粗布也掩不住的好貴氣質、就算是抹了灰的臉,也能看出五官的精致。

而我只能是先天不足,但靠後天補餘了。

從初中學習芭蕾到高中,我的鍋蓋頭已經全然被枯燥的長發代替,我把頭發全部攏起來,束在了腦後,露出高高的額頭,依然不漂亮。

岑菁和我同班後,她拒絕了她那個有錢的老爸每天接送她上學,而是選擇了和我一起住宿舍。

每次晚上趁寝室的人都睡後,它就爬到我床上,躲在被窩裏和我嗑唠。

她問我:“餘晚,你會喜歡上一個人嗎?”

黑夜裏,她看不見我的眼睛,如果她能看見,一定會發現我眼睛裏的欣喜和哀傷。

喜的是,在最美年華裏,喜歡顧尹晨是我做過最快樂的事情;憂的是,我那麽那麽喜歡的他,卻不知道我的想法。

“會啊!”是啊,我也是個女生,怎麽會不喜歡上一個人呢?可顧尹晨,你不知道,我好喜歡你。

“誰啊?那他知不知道?”

“不知道吧!”我自動忽略前一個問題。

“為什麽?”

“因為還不夠優秀、漂亮啊!他不是輕浮的人,但我是,我需要自信。”

“說真的,唐餘晚,你一個女生怎麽這麽不知道休邊幅啊!你爸媽是不是都對你失去了變美的信心?”

我一怔,聽到“爸媽“兩個字幾乎是毫無預兆的落淚。

事情已經差不多快過去一年,可父親他們離開的事實在我心裏留下了永不愈合的傷口,捂住胸口,難過到要命。

岑菁被我突如其來的反應吓壞了,她拉着我的手向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餘晚,我……你不醜,我跟你開玩笑,真的。”

他她不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我一點也不怪她,只是搖頭。

結果第二天我和岑菁的眼睛一個紅腫、一個青黑。我是哭的、她是熬的。

想到昨晚她因為以為是她說我醜才把我惹哭了而陪我熬了一晚上,我有些心疼。朝陸璃遞了個眼神,我知道他會幫我解釋。

那件事情陸璃是知道,而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他悄悄跟蹤我。

顧叔叔收養我後,我就住進了他們家,結果有一天陸璃跑到我面前:“唐餘晚,你不回自己家幹嘛天天去顧尹晨他們家,你們兩家中間就隔了一條小巷,從小學就天天黏在一起都不膩嗎?叔叔阿姨都不管你?”

記得那天,我把桌上的全部書都用盡最大力氣朝他擲去,扔完書後,幾乎是發狂般的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任我打,直到顧尹晨走過來拉住我,當時處于崩潰邊緣的我沒注意到是他,于是一不小心抓傷了他的手。

“嘶!”他輕呼出聲,我才恢複一些理智,看着他被我抓傷的傷口,我哭着說:“對不起,尹晨哥,我……對不起

他理了理我的頭發:“沒關系”然後顧尹晨便把陸璃叫了出去,直到上課,他們才進來。

後來陸璃給我道歉,我知道顧尹晨已經把事情都把事情向他說明白了,而之前他并非故意而為之,所以我故意生氣了好幾天才原諒他。

現在又發生同樣的事情,岑菁回到座位上對我說:“餘晚,我們可以成為好姐妹吧!你看,我們都沒有媽媽。”

我震驚的望着她,她低下聲:“我比你幸運的是我的爸爸安在,可是沒關系,我以後也會陪着你啊,我的就是你的,像所有閨蜜那樣。好不好?

鼻子一酸,我吸了一口氣,點頭。

顧尹晨的班級在我們樓上,我每天都會上去找他,卻從來沒有讓他知道。

只是課間的時候我才會跑到他們班級外面假裝是路過的同學,然後快速的透過窗子鎖定他的位置,看一看他的側臉就會覺得很滿足。

而他也一次都沒有看見過我,因為他似乎永遠都在忙着學習。

漸漸的岑菁發現了我的小行蹤,她用審判的目光打量我:“說,每天都去樓上幹嘛?”

“找顧尹晨”我老實回答

“你喜歡他?”我點點頭,把我和顧尹晨從小到大以及顧叔叔收養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岑菁,十一年的歷程走來,我和顧永城的事我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講完。

只因為,這十幾年的日日夜夜,我和他的關系就像千千萬萬戶的兄妹一樣平淡無奇,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超出家人之外的欣喜亦或憂傷。

學校放假那天,顧尹晨來找我一起回家,我正在整理書本,跟陸璃和岑菁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出去,岑菁拉了我一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回家好好打扮一下,可我也清楚顧尹晨并非一個外貌協會的人。

如果他不喜歡再美也沒用,不然跟岑菁這樣校花級別的人在一起,簡直就是給自己找小三。

我撇了撇嘴,走時聽到後面的陸璃嘟囔了一句話:“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做英雄的。”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岑菁電話:“餘晚,樓下來”

我走到窗子邊,看見岑菁正站在樓下,穿着一條深紅色中長裙,笑的花枝亂顫。

她拉着我去了發廊做了是柔順護理,當時我表示極其不願意,可她和陸璃一樣,不但家裏有錢,就連威脅人的招數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用顧尹晨抑制我,而我,無一例敗。

做完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以前亂蓬蓬的枯發變得柔順,黑直的頭發披到腰以上一點,我有些詫異,換一個發型就是讓人看起來有如此差別,當真這十七年我算是白活了。

從發廊出來已是下午五點,岑菁甚至連飯都沒帶我去吃就強行拉我進了貿易市場中心,當機立斷地為我買下了一條白色裙子。

她說對于我不用精挑細選,這次我選擇放棄掙紮,因為我學習雖不好,但也明白物理老師講的無用功是指什麽。

換完裙子出來,我別扭的走到岑菁跟前,用手使勁把裙子往下拉扯。

“好啦!這都到膝蓋下面了,還不夠長啊?”

我窘笑:“除了訓練跳芭蕾舞的時候,我在別人面前連小腿都沒露過呢!

“那以後如果有演出怎麽辦?女生總要美過才不會留有遺憾。

付完賬,我自覺的前往鞋子專區,岑菁滿意的笑道:“不錯嘛!那就好好選一雙吧。最後在我的堅持下,終于選定了一雙米白色的鞋。

直到穿好全身新裝,我才鼓起勇氣去照了下鏡子,岑菁站在旁邊,似乎很滿意自己對我的改造。

我指着鏡子裏那個長發、穿着白色裙子看起來娴靜的人問岑菁:“這是我?”她噗嗤的笑出聲,點點頭。

那晚回家後,唐阿姨站在門口看着我:“姑娘,你找誰?”

……

思緒拉回來,岑菁吃完了最後一個壽司。她優雅的擦擦嘴。

這一年,我們各赴未來;這一年,我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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