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坐在外道走廊邊的椅子上閑着無聊正玩着手游，依舊是夏初之前裝在手機上的十色鍵，他看着對方走了出來，就站起身，視線重新落到了屏幕上，手指還沒有停歇的敲着，“弄好了？”
“嗯，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了。你還沒見過我辦公室吧，我帶你去看看。”夏初說道。
“嗯。”
淩羽站了起來走到了夏初的後面跟着她往19樓的策劃分析部走去。
19樓的電梯一打開就聽到不少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還有高跟鞋的聲音，策劃分劃部是由玻璃隔開的，裏面布置着幾盆開得正盛的綠植。
分析部是幾個隔斷的電腦桌，桌上擺着不少的文件格和數據單。
“聽說了沒？我真沒想到夏初也是那種一心攀男人上位的女人诶，平時瞧她總是笑眯眯的。”
“綠茶呗，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啧，一天到晚裝着一副清純迷糊樣，簡直比白茵茵還要惡心！”
“這人吶，一但不要了臉那就真能天下無敵了。”
“真夠髒的！”
“你要賣得了這個臉也能擺脫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啊。”
“別惡心了，我沒那麽賤！”
淩羽跟着夏初的後面一邊玩着手機一邊走着，這些話被他一句不漏的直撈到了耳裏，淩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夏初不甚在意的說道，“這沒什麽，天天閑着無聊說着，只是這一次主角是我而以。”
分析部的人沒想到對方會來，登時，整個分析部變得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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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大步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将裏面的一堆文件數據單全數扔到了碎紙機裏，然後将那一堆零七零八的日常用具全裝在了一個紙盒裏。
夏初從頭到尾一句也沒有多說，淨顧着忙着。
将桌上的東西全掃進大紙盒裏後，夏初一把抱起了這個紙盒‘咚’的一聲，将它丢進了一旁的垃圾筒裏。
衆人瞪着眼睛望着她。
夏初拍了拍手，聳了聳肩說道，“再見了，各位。”
“對了，同事三年，走之前我送你們大家一個東西吧，希望你們能喜歡。”夏初微笑着說道。
是一個小小的錄音筆。
夏初按下了開關，直接丢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一把拉住了淩羽的胳膊往外面走去。
“你的袁部長早就把你賣給我們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在耍橫，這單子就別想簽！”
“草！你這個賤貨！”
“我告訴你，讓我們一個個爽過了，不然你就甭想——草！你敢打我？！你個死婊-子！”
“你又不是沒賣過，裝什麽裝！”
“知道不？睡你是看得起你！”
“睡你是看得起你？真是個有趣的說法。”
“我想你可能是有一點自戀，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我從來就沒有看得起你。”
“所以，我并不想睡你。”
最後一聲是玻璃片碎掉的聲音和最後一句話重疊在了一起，清楚的回響在這個一時之間變得鴉雀無聲的地方。
夏初在離開公司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白茵茵。
夏初其實并不認識這個人，她知道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部門裏一些無聊的人士一閑下來就八卦長八卦短的說這說那，白茵茵這個名字的點字率比較的高，她也就大體撈到了幾句。
白茵茵長得很漂亮，尤其是畫了一層精細雅致的淡妝後，整個人更是清純動人。
“夏初。”
夏初和往常見到她一樣向她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就直接走了，只是沒想到對方突然叫住了她。
白茵茵頓了頓，說道，“我以為，你可以做到的。”
“嗯？”
白茵茵說道，“成大事者本就無法避免一些犧牲，我以為你的目光會比那些女人要來的長遠，你知道嗎？你放棄的分析部部長的位置，可能是別人工作十幾年擠破頭都擠不去的位置。”
淩羽跟在夏初的後面玩着十色鍵，從屏幕上撥了一束視線掃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夏初沒有回過頭，只是背對着她笑了笑，“怎麽說呢。”
夏初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詞語，“想到得到一個東西總是免不了付出一定的代價，人生有時就像吃飯付錢一樣來的現實。你能做到，将你的青春你的美麗你的健康甚至你的人生，做為代價去購買一份豪華套餐，這樣昂貴的付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但是這種代價我付不起，所以我卷鋪蓋走人流落街頭餓肚子，這不是很公平的嗎？”
白茵茵一時有些啞然。
夏初微微轉過頭望着她，“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麽捷徑，你的代價付之的或許比你預料中的還要大，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我的比喻也許是市井了點，因為我現在真的很餓了。你叫住我還有其它什麽事嗎？”
白茵茵愣愣的望着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低下了頭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麽……看你走了心裏多少有點感慨，夏初，你或許不知道，你是公司裏唯一一個沒有在背後潑我髒水的人。”
夏初望了眼前這個漂亮的妹子，一時也有一些啞然。
“也是我冒昧叫住你了，不打擾你們了，有緣再見。”白茵茵對着兩人笑了笑，目光暧昧。
“有緣再見。”夏初伸手揮了一下。
淩羽見對方事情處理完了也差不多寒暄完了，就收起了手機往公司外面的的臺階走了下去。
淩羽一邊走一邊問道，“那走吧，去吃飯。”
“真去銀座啊，哥們，你帶了多少錢啊？”夏初跟在對方的身後心裏一時覺得有些忐忑。
“不知道。”
“不會吧！你卡上多少錢都不知道嗎？”夏初混亂了。
“卡有點多，我記不大清楚，不過吃一餐是絕對夠的。”
“銀座很貴诶，菜單上幾乎沒有三位數以下的價格。”
“不夠我回去取。”淩羽淡淡的說道。
“……大哥，咱們還是去鋪子裏吃三鮮粉算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線在這裏告一段落，這是第一階段的感情線，接下來會轉第一主題線，後續主場多是男主劇情包括第二階段感情線。（第一階段因為有鋪墊所以有點長，後續劇情我會盡量控制住節奏不會拉得太長。
有點強迫症的作者最低要求故事必須具有的完整性，所以會寫下去，并且不會砍大綱。
☆、舊人依舊
“老板，來兩碗三鮮粉，一碗鹽少一點，一碗不要放蔥和香菜。”夏初招呼了一聲就坐了進去。
淩羽：“……”
淩羽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真跑到鋪子裏吃粉來了。
這個時候已經近中午，不少米粉店裏面的人都快要坐滿了，也難為這姑娘眼尖的搶到了邊角的兩個小位置擠了過去。
“好哩，29號桌兩碗，一碗少放鹽，一碗不要蔥和香菜！”老板開着單子對裏面吆喝了一聲。
淩羽只帶了卡，沒帶現金，于是這一頓又是夏初墊着。
夏初付完了錢坐下去瞪了他一眼，“我說大哥，你能靠譜一點嗎？很多小店子是沒刷卡機的，你怎麽着身上也要備點現金啊我說。”
“你不是要去銀座嗎？”淩羽對于女人的多變覺得非常的無奈。
夏初白了他一眼，雙手交叉撐着将下颌抵在上面，目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對方，“你真是個M，你要是嫌錢多的話，這餐就當打底，然後我們在殺去銀座，你看怎麽樣？”
淩羽：“……”
淩羽望着麻溜上上來的這一大碗粉，沉默了良久，問道，“你吃完了還能在吃下其它東西嗎？”
“你傻呀，可以打包帶走啊！”
淩羽：“……”
淩羽沒有再說話。
淩羽選擇了沉默。
淩羽默默地扳開了一旁的筷子。
這姑娘莫名的精神很好，吃完了一大碗粉然後拖着他跑了一圈游樂場，淩羽堅決拒絕坐過山車海盜船大轉盤，于是又被這姑娘拖去了植物園、奇石公園、海底世界逛了一圈，繞得太遠，最後幹脆去賓館将東西取回來順便退了房。
回去的時候真繞去了銀座刷了兩份牛排打包帶回去。
那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
淩羽将東西放在了門口換鞋，提了這堆東西太久讓他覺得手有點不舒服了。
“今天在借我住一晚啊，就當抵那一餐三鮮粉了，你說呢？”夏初拿着衣服從浴室邊探出個頭。
淩羽有些乏力的靠在了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淩羽淡淡的說道，“你要住随意。”
“哥們，你真大方。哎，你先登上去看看吧，我洗澡很快的，馬上就出來啊。”
92
江湖，第七服務區，長河落日。
淩羽登上的時候服戰第二階段已經開始了，之前海選的名單已經出來了，可惜這種評分制，第一天由于同白鬼線打得太久又還是零分，後來一天沒有堆分更是刷刷刷的直掉名次，結果兩人只擦邊了海選收到了系統郵來的[安慰獎]。
游戲的郵箱裏還有不少人發過來的信件。
人妖啊，你怎麽落魄到連海選都沒擠上呢？本來還指望在刷你一場的。
——發送人：紅禍三娘
冬天你怎麽沒上線？夏夏呢？是有什麽事了嗎？
——發送人：紀七七
徒弟啊徒弟啊徒弟啊，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失蹤了嗎？要不要為師打電話報警啊！！
——發送人：凡人
我今天有去戰隊找你，不過你不在。
——發送人：白鬼線
在？你看一下幫派建築大概還需要多少，報個數，服戰如果沒刷夠我去市場裏買一些過來。
——發送人：踏雪無痕
……
休閑游戲果然不同于競技，換成鏡門，他一天沒上線，收到的不外乎就是‘龜孫子，又害怕縮起來的吧！’、‘被你爹殺怕了學會躲了吧！'、‘快上來受死吧！’之類的。
淩羽挑了幾個重要的回複後直接彈出了白鬼線。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今天有事出門一趟，現在才回來。
『私聊』「白鬼線」：……哦。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明天我在的。
『私聊』「白鬼線」：接待有帶我去集訓場，有人給我考核了，好像叫李涵，不過估計沒過。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
『私聊』「白鬼線」：我敗了。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哦，你打不贏他很正常。
『私聊』「白鬼線」：……
『私聊』「白鬼線」：你真不是讓我去自找羞辱？我一個遠程高暴的術士，打不贏一個聖騎士肉盾！
白鬼線幾乎是拍個鍵盤臉滿怒氣的發了過去。
随即又很快收到了對方淡若輕風似重擊痛穴直擊命門的回複。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你的遠程高暴傀儡師不是還輸給我一個治療琴師嗎？
『私聊』「白鬼線」：……！！
草！
本來一直是沉着冷靜的男人，看到對方的回複也忍不住重重摔了一下鼠标罵了一聲。
“老白，你幹嘛呢？正打着服戰你發什麽神經？”紅禍三娘聽到耳麥那邊的聲音，皺了皺眉頭。
“陣師上線了。”白鬼線咬牙切齒的說道。
也難怪這人在鏡之門能拉得那麽一手仇恨，這種千裏之外直取人心頭血，果然也是個狠角！
“你真肯定這人是陣師啊？實在難以想像，之前我有找計算機系一學長查過他的IP，是國外的，看他平時上得特別晚，估計是時差黨的可能性比較大，我瞧他跟你說的這些沒準只是在忽悠你。”紅禍三娘一邊推着一邊說道。
“接待那女的有說她們副隊确實有說有人過來撥內線。”白鬼線一邊說着一邊飛快的打字。
『私聊』「白鬼線」：我什麽時候輸給過你的治療了？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昨天服戰海選，你的傀儡師是被我琴師用鬼門釘夾心弄死的，我有錄像，你現在要再看一遍嗎？
“我草！”白鬼線重重一捶鍵盤。
服戰的海選雖然過了，但是在七服的競技場上基本上沒有誰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對手，更不說聯手了，走服戰的時候有不少見到他們隊伍直接投降轉下一輪不想浪費時間。
當前的對手操作也很一般，白鬼直接将戰場交給了紅禍一個人。
紅禍手腳麻溜的推了過去，突然說道，“老白啊，他如果真的是，你真想去打職業競技嗎？”
白鬼線微微一頓，“……我想試一試。”
曾經一度，在他被一群人捧上天的時候，認為自己是絕世無敵大神，即使職業競技也不過只是一群弱雞，對于第一個拒絕自己的二流戰隊，他冷笑不屑，但是當拒絕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當他轉向一個三四流連八強都擠不進的戰隊也被拒絕的時候，白鬼線茫然了。
這種茫然帶有着無比的挫敗感，尤其是在比賽時輸給了一個[吹笛子的牧羊人]的戰鬥法師後。
轉戰游戲後，很多東西都淡了不少，即使那份年少的好鬥讓他依舊挂在了競技場的王座之上。
連同着那份想要轉戰職業的熱情也早已消減的所剩不多。
他現在，只是想試一試。既然那些人可以站在職業的頂級上，那麽自己又為什麽不可以呢？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考核主要看的是應試者的操作反應和手速，并不是輸贏。你這些雖然并不紮實但是已經夠了，入圍戰隊的新人不是難事。但是你不擅長打單人賽，我找你，更主要的是看重你的指揮能力。
白鬼線愣住了。
搭在鍵盤上的手一頓，一時竟然有些不知言語。
『私聊』「白鬼線」：我？指揮？
如果只是在純休閑類游戲，這樣的話白鬼線其實并不少見，或者說江湖裏所有的副本團隊指揮都有他留下的痕跡，因為PVE終歸有着固定的數據不變，只要肯琢磨，總是能找出設計方特意留下來的漏口，順利通關。
但是鏡門就完全不同。
鏡之門的指揮通常指的是團隊賽，競技場上領旗子的隊長，一個戰隊的核心。
白鬼線在鏡之門并沒有打過團隊，原因很簡單，不是大神沒有誰肯服誰，而鑒定一個大神的基淮多數人會簡單的将它劃分為操作反應、手速、臨場。
這些他有，但是不夠。他的單賽在鏡門太中庸，有他這樣操作能力的在鏡門一抓一大把。
白鬼線即使在最少年輕狂熱血氣盛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過在鏡門，由他帶領隊伍，站在隊伍的最核心位置指揮着一場戰役，做為團隊中決定勝負的靈魂人物。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嗯，你的大局觀不錯，團隊統籌能力比單賽個人能力要突出許多，更具體的你明天來戰隊，我親自給你考核。
『私聊』「白鬼線」：要做什麽？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刷BOSS。
『私聊』「白鬼線」：……
白鬼線嘴角微微抽搐了一番，心裏油然升起了紅禍三娘說的，也許對方只是逗他玩。
『私聊』「白鬼線」：戰隊打的是競技不是副本也不是野圖。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我知道的。
『私聊』「白鬼線」：哪個BOSS？野圖還是副本？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我。
『私聊』「白鬼線」：……
白鬼線秒懂。
若年，即使不在一個戰場線上，白鬼線也曾經在網上觀摩過一線戰場裏面一群傳說中神級大神組隊刷陣師的場面，偏偏這人不僅是意識流，手速高，操作高，控場逆天，逃命技術也是杠杠一流的，那麽十來個大神組隊去刷，勝率也只是雙開各半。
陣師，簡直拉滿了整個鏡之門的仇恨。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明天我在戰隊，你随時可以來，沒其它事我要去蓋房子去了。
『私聊』「白鬼線」：蓋房子？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嗯。
『私聊』「白鬼線」：……
『私聊』「白鬼線」：我能問一句嗎？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什麽？
『私聊』「白鬼線」：你為什麽從鏡之門跑來江湖？
對方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白鬼線以為對方已經叉掉了自己自顧着去玩他的蓋房子去了的時候，私聊框突然彈了出來。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和每個來到江湖的鏡門玩家一樣，因為我已經打不了鏡門了。
『私聊』「白鬼線」：什麽？？？
白鬼線愕然了。
對方沒有再理他了，服戰結束的系統消息彈了出來遮住了私聊框，白鬼線叉掉了系統望着對方發過來的一排并不長的很平淡的一行短語。
白鬼線想起了不久前電競周刊捕風捉影發布的，疑似陣師退役的消息。
白鬼線呆呆地望着那一排字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即使他并不是陣師的粉，但是看到這樣一排淡淡的讀不出任何情緒的話語，心裏也忍不住一陣難過，如果這是真的……
白鬼線想像不了，也無法想像。
這個曾經屹立于擂臺上戰無不勝無比耀眼奪目的男人，終有一天會從那個神級的王座上摔下來。
而這一天，或許即将到來。
“噗，你是被人當BOSS組隊刷習慣了嗎？一天不被人刷心癢？”夏初突然湊了過來說道。
“嗯？”
淩羽關閉私聊框的界面不經意碰到了滾珠，對話框被拉上了幾欄，夏初一眼就撈到了那幾句話。
夏初剛剛洗完，身上還穿着一件寬松的睡衣，肩上搭着一條毛巾不斷的擦着還在滴水的頭發，夏初瞧着那幾句話覺得直樂呵。
淩羽完全沒有注意到夏初是從什麽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下意識有些錯愕的轉過頭，正對上對方微敞的領口半露的鎖骨，淩羽微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淩羽下意識伸手抱起了桌上的茶杯，“這是最好測試對方指揮能力的方法。”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的特殊癖好呢。”夏初笑嘻嘻的彎下腰搬了個椅子坐在了對方的旁邊。
淩羽沒有說話。
夏初彎下腰的時候他不經意能夠瞥到對方領口內鎖骨以下的肌膚。
夏初坐得離他并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正好隔着一個友好的距離之內，但是他還是有依稀聞到了對方剛剛洗沐完後沐浴露的香味，帶有着一種無形的誘惑。
淩羽：“……”
淩羽神色平淡的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指腹微微抿着茶把的邊緣。
握住鼠标的手沉穩的操作着小琴師往幫派傳送了過去。
淩羽一臉面癱的彈出了幫派基金。
“哇！！！怎麽這麽多？！”坐在一旁的夏初看清了那個數值後完全驚呆了。
裏面的建築材料比昨天翻了近五翻。
可能還要多。
一種極不正常的長率。
淩羽注意到了不斷閃動的幫派頻道欄，拉開，發現一群人正聊的正嗨。
『幫派』「紀七七」：幾點大哥真的非常的感謝你！
『幫派』「白蘑菇」：哇！這幾天大家都有很努力呢！
『幫派』「幾點」：哈哈哈，妹子不客氣，都是一個幫裏的人應該的應該的嘛~
『幫派』「踏雪無痕」：我剛剛收到了冬天的郵件，這些材料已經完全夠了，這真的太好了！
『幫派』「這是一條魚不是一條魚」：幾點，你是誰的小號吧？之前都沒見過你
『幫派』「幾點」：（委屈對手指）
『幫派』「幾點」：我是野人啊，一直想找幫派的，沒人收。（可憐
『幫派』「紫水晶不是水晶」：抱抱，既然你來到咱們幫了，那是一起愉快的玩耍吧！
『幫派』「幾點」：好噠（開心臉
『幫派』「冬天真的好冷啊」：……
“唉？新人嘛新人嘛？太好了，幫裏又多了一個新助力了！”夏初湊了過來看上去很高興。
淩羽：“……”
淩羽望着這個連掩飾都沒有掩飾的小馬甲，一時無言。
凡，幾字加一點。
黎凡通常的企鵝號拆字昵稱。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都只是巧合，那麽這個馬甲毫無疑問讓他肯定這個人是黎凡，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一天之內幫着一個小幫派湊基金，翻了五翻幫派基金，這種事怎麽也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得到的，哪怕是一個在怎麽樣的大神，更何況還是野人？
騙誰呢？
『幫派』「幾點」：呀，又來了一位美女，美女你好呀！（微笑
『幫派』「紀七七」：小點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這次幫戰的指揮哦，大家都要聽他的，還有，他是男人啦，他家CP是妹子，用了個男劍客。
『幫派』「幾點」：哦哦哦！是大神啊！大神求抱大腿！我會很聽話的！（握拳認真臉
淩羽：“……”
這個神經病。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別鬧了，黎凡。
作者有話要說： 新卷标：吾心所向。
☆、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老煩，我說你又抽了呢，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也能掉下去？”方啓探過頭望着椅子下面的人。
黎凡伸手攀了攀椅子扶着一把老腰‘哎喲喂’連聲叫着站了起來。
耳麥線不經意被拉了一下，登時桌上一堆東西連帶着鍵盤被拉了下來砸到了頭上。
“操！”黎凡咬牙捂着頭罵了一聲。
方啓湊了過來望着摔在椅子下纏了一堆線，頭頂鍵盤的人。
方啓一頭黑線的說道，“這麽激動到底是打雞血還是鬼附身？我說，老頭子悠着點你那身板。”
“老方啊，我現在有點方，怎麽辦？”
“說的你好像是圓的一樣。”方啓淡淡的說道。
“……啧，兔崽子，你還是一邊涼快去。”
方啓聽話的縮回了身子繼續敬業的跑單子去了。
耳麥插口完好的插在外置聲卡上。
林謹聽着對方那些一陣乒乒乓乓的嘈雜聲和幾句細碎的罵聲，忍不住皺着眉頭說道，“你又是在玩什麽行為藝術呢？”
黎凡站了起來将鍵盤放在了原處，語氣很是委屈的幽幽說道，“老林啊，我現在很方。”
“什麽很方？”
“小朋友把我馬甲扒下來了，你說怎麽辦？我到底要不要承認啊？”
林謹沉默了一會兒，“淩羽？”
黎凡痛拍桌子的大罵道，“是的，這孩子直接點名叫我別鬧了，有沒有老幼尊卑的概念啊！老夫能比他大上十歲哎！按輩分他得叫我一聲黎叔！”
林謹：“……”
“黎叔哎！”坐在一旁的方啓麻溜兒的叫了一句。
“滾！”
“老煩你個死老頭子！”
“兔崽子安靜點幹正事，瞧你那娘們兮兮磨磨蹭蹭的丢不丢人！”
林謹即使在沉穩，對于這種蛇精病二貨也實在沒轍，“你想管他叫你黎叔就去調-教他吧。”
“你一隊長這麽出賣副隊真的大丈夫？”夏季的蚊子比較多，黎凡将腳縮進了椅子裏抱着。
“說得好像你沒賣過淩羽似的。”
“……次數應該比你少吧，這小子操作跟個怪物一樣，不賣他賣誰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
方啓：“……”
方啓彈着鍵盤操縱着角色往下一個地圖過去，方啓無比同情那位面癱淩副隊。
黎凡皺着眉頭說道，“老林啊，你說我現在怎麽辦啊？這熊孩子真是讨厭诶！”
林謹端着咖啡杯淡淡的說道，“随你。”
黎凡沉默了一會兒，“你說……随我？”
“嗯。”
“哦。”
“這是你說的啊。
黎凡淡淡的說着，随即噼裏啪啦的敲着鍵盤。
『私聊』「幾點」：你認錯人了，我是你林隊！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
『私聊』「幾點」：叫林哥！
黎凡發過去後就給林謹特意截了一張私聊圖發了過去。
黎凡滿意的聽到耳麥那邊傳來的一陣嗆咳聲。
黎凡繼續噼裏啪啦的敲着鍵盤。
『私聊』「幾點」：随手從Q面板裏挑了個名取的，你黎叔早就沒聯系了，你不要太想他。
淩羽：“……”
夏初一臉驚訝而疑惑的望着屏幕，“你覺得他是黎隊？不是吧，之前你不是猜測黎隊是吾心所向工會的凡人嗎？”
“這明顯是小號。”淩羽淡淡的說道。
林謹對于對方的這種發指的行為已經無法指責什麽了。
林謹放下了咖啡杯。
林謹語氣特別的誠懇期待，“老凡，去醫院吧，當做兄弟的求你，別棄療了。”
黎凡語氣嚴肅正經的說道，“別鬧了，老林。”
林謹：“……”
[叮——]
電腦邊突然又傳來一陣消息發送過來的信息。
黎凡望了過去。
黎凡瞬間忍不住想要掀桌抓狂。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個白癡嗎？黎凡。
『私聊』「幾點」：你才白癡！！！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別鬧了，你跑到這邊來做什麽？
『私聊』「幾點」：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可是隊裏的副隊，現在這麽忙你還在跑到別的游戲裏來摸魚！回頭我找易航那小子直接炒你鱿魚，将你丢大街上去垃圾筒！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你在幹代練？
『私聊』「幾點」：怎麽可能！叔怎麽說也是堂堂一代隊長，怎麽至于混得那麽慘！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你适合幹代練或者是管理公會，比起打比賽。
『私聊』「幾點」：哎！你的意思是叔很差嗎？別忘了，你小子可是老夫一手拉把大的，怎麽着，翅膀硬了想要飛啊，告訴你，叔可是砍得一手好翅膀直接做香辣雞翅！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誰跟你說做代練很差？
黎凡愣了愣，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昏暗的，有些狹窄的工作室，三張圓環式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十來臺電腦全部都挂着游戲，陳舊的老屋，格局并不怎麽好，這間屋子裏除了桌椅和電腦外基本上沒有其它的家居用具，所有的東西都是徑直放在了地上，視情況擱在桌上的除了香煙煙灰缸外就只有錢包手機。
天花板上只有一架老舊的懸挂式三葉風扇正在轉動着，并沒有空調。
這是一簡完全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爛的工作室。
『私聊』「幾點」：你什麽意思？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你的觀念還停留在游戲是不務正業嗎？商業化來說，游戲同樣也是一條産業鏈，帶動周邊發展，延伸新型職業，單從玩家角度上來說，無論是打競技比賽的職業選手，解說，手辦還是代練，從大體上來說不過都是被游戲帶動側重點不同産業罷了，但是服務的對象始終是游戲。
『私聊』「幾點」：拿獎金拿到手軟的人就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了，小朋友啊。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那如果是一個打不贏比賽入不了圍拉不到贊助商的職業選手呢？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是，競技比賽的獎金遠遠要高于後者，但是代價有多大，壓力有多重，時期有多短，你不會不知道。
黎凡沒有說話。
在最早職業賽期的時候整體游戲并不成熟，甚至很多規則都沒有成形，模糊面很廣，職業選手的操作也相對只是中上，黎凡真的只是一個凡人，無論是單賽還是團隊，都并不突出。
如果說他唯一擅長的，大概就是拉幫結夥，自己打不贏，那就湊一堆人上，總能砍倒一個的。
黎凡只在撐過第一賽季的時候就選擇了退役。
即使這一戰，做為新型戰隊的戰績還算不錯，但是黎凡始終記得下臺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禁不住的在發抖，在害怕，那是一種他所承受不起的壓力，壓迫他有些窒息。
他真的，一點兒也不适合打職業賽。
黎凡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自己輸了，拖累到了戰隊，或許他那根緊崩的神經會當場徹底的斷開。
鏡之門的職業賽在現在已經有了專門的體系和規劃，包括獎金也是不斷的蹭蹭蹭的上漲着，那是一筆無比誘人的數目，即使能拿到它的人并不多。
職業選手的成本比較大，在一個人最巅峰的狀态，人生最盛的時期，全部付之一戰。
贏了，滿載而歸。
輸了，一無所有。
一個沒有名氣打不贏比賽入不了圍拉不到贊助商的職業戰隊選手，在這個崇尚強者的地方，最終得到的只是遺忘，以至于，遺棄。
他是一個鮮明的例子，林謹也是。
『私聊』「幾點」：嘿！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說幹代練這個工作還挺好，有錢途，高大上？
『私聊』「幾點」：天真的小子！
黎凡實在忍不住笑對方太天真，這個看上去一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少年，有着優沃的家庭，有着絕對的技術，有着逆天的操作，這輩子沒在錢上絆過跟頭，沒在游戲上被人當狗虐過。
黎凡還想繼續嘲諷幾句，卻看到了對方發過來的簡短的兩個字。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沒有。
『私聊』「幾點」：？？？
『私聊』「冬天真的好冷啊」：都不好，所以沒什麽很差之說，都是拿命玩兒消磨健康的事。
『私聊』「幾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