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臉孔光潔,臨窗而坐,在日光的映照下,有和田玉般的柔和光芒,雙眼漆黑如墨望着不遠處的梧桐樹發呆,如冰雪寒梅的冷冽氣質由內而外的滲透而出。

白朝在門外低聲問道,“她如何了?”

白妃雪眉頭微蹙,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回來開始就是這樣,沒說過一句話,也不吃飯。”

殿下吩咐好生照料帶回來的這位姑娘,可現在那姑娘俨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白朝看着也是犯愁的沒有任何辦法,“我去告訴殿下。”

白朝臨走時看了公子羽一眼,見她依舊是那副樣子,轉身就向君瀾殿走去。

剛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濃濃的桂花味道,雲天傾拿着食盒從後面小廚房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意的低頭聞了聞食盒的香味,“白朝你來了,正好跟我去送桂花糕給公子羽。”

白朝愣了一下,“桂花糕?殿下您親自做的嗎?”

雲天傾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臉的驕傲,“我特意學的。”

白朝皺眉,“可是您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好幾天了不說話也不吃飯,就呆呆的坐着。”

雲天傾突然一敲腦袋,一臉的懊悔之色,“對了,紅纓說她從不碰別人做的飯菜的,是我疏忽了。”

拿着食盒便匆匆往外走,白朝一愣,随即便跟在後面,心裏卻暗暗納悶自家殿下何時對姑娘如此上心了,從前也只見他對姑娘說幾句情話哄着罷了。

到了門口,白朝向裏面看過去,發現那姑娘還是那副樣子,心裏不由得對那姑娘有些佩服。

雲天傾“噓”了一聲,作了個停止的動作,白朝看了他一眼,不再前進。只見雲天傾腳步輕悄的走進去生怕驚了靜坐的美人,“公子,我親自做了桂花糕,你在雲天之巅一定沒吃過吧,過來嘗嘗吧!”

雲天傾見她還是紋絲不動,将食盒輕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坐在公子羽旁邊,勸說道,“你身體還沒恢複,不吃飯不行。”

雲天傾一直在她耳邊聒噪的說着話,公子羽嫌煩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你看你現在也恢複女裝了,我再當着別人的面叫你公子也不太合适。不如,換個稱呼,我叫你羽兒?算了,太肉麻了,還是叫阿羽比較好,你覺得如何?”

“阿羽,阿羽,阿羽,阿羽…”雲天傾見她不理自己,不死心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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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公子羽被雲天傾煩的受不了,冷眼看向他,“我不會幫你的。”

“那你先吃飯。”雲天傾屁颠屁颠的把食盒拿過來獻寶似的打開,“當當當!本殿下第一次親手給別人做東西吃。”

白朝在外邊看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使勁掐了胳膊一下,“哎喲”一聲,疼的!那自家主子腦子是被打了嗎,竟然會對一個姑娘如此殷勤!真是世道無常啊!

雲天傾拿起一塊首先咬了一口證明道,“沒毒,吃吧。”

日光暖暖,透過窗外梧桐樹葉,灑在清冷的女子身上。見她依舊不動,雲天傾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到她嘴邊,只見女子朱唇輕啓,小小的咬了一口,片刻之後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雲天傾看着她的小動作不由得覺得好笑,将糕點塞到她手裏,笑了下,道,“自己拿着吃吧。”

不易察覺的是公子羽蒼白的臉上竟然微微有了顏色。

外邊,白妃雪聽聞雲天傾和白朝在流光閣急急的趕了過來,“哥!”

白朝見白妃雪面色沉重,問道,“怎麽了?”

“出事了。”白妃雪看了一眼裏邊安靜待着的公子羽說道,“雲天之巅派人來了皇城,傷了很多城門的士兵。若是這事鬧開了,皇上和雲天烈肯定會知道殿下收服了公子羽,到時肯定又是場麻煩。”

白朝道,“你帶一隊人馬先去阻止雲天之巅的人傷人,我去禀告殿下。”

“好。”二人各自行動。

“殿下,白朝有事禀告。”白朝的聲音聽着着急,雲天傾意識到多半是出了事,先安撫了公子羽,“你先吃桂花糕,若是有別的需要就和婢女說,或者找我也可以。”

公子羽沒有搭理他,只是看着窗外咬着手裏的桂花糕。

雲天傾輕嘆一聲,便離開了。

“什麽事?”

“剛才妃雪來報,雲天之巅的人在城門口大肆傷人,屬下和妃雪擔憂若是這消息傳到了那幫人耳朵裏,怕是個麻煩。”

雲天傾眉頭緊蹙,沉聲道,“通知妃雪,将雲天之巅的人秘密帶到府裏,就說公子羽在我手裏。”

“是!”白朝領了命便立刻動身了。

雲天傾就要轉身回君瀾殿,忽而傳出來一道極為清雅的聲音,“可是她們來了?”女子一身雪白長裙靠在門邊問,神色清冷的問。

雲天傾微微一笑,笑容中帶着幾分威脅,沉聲道,“別動小心思,我好不容易将你劫下山,怎會輕易放你離開。”

公子羽神色間又冷了幾分,轉身回了屋裏。

雲天傾見她賭氣的樣子甚為可愛,笑了幾下。

“殿下!”

雲天傾笑容立刻收斂,見是十一,神色間憂慮更甚,詫異道,“十一你怎麽回來了?”

十一本是他安插在皇宮的眼線,為避免他人起疑心,不可随意回來王府天機樓。此時回來,必有重大消息。

二人謹慎的進了殿內,緊閉大門,十一這才說道,“一會會有宮裏的消息來傳殿下進宮,望殿下早做準備,府內所有暗道和天機樓都必須關閉。”

“發生了何事?”雲天傾低聲道。

“雲天烈去了陛下寝宮,說是公子有謀逆之心,得了天機變和公子羽。一會殿下進宮之時,他們便會來搜查恒王府。”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莫讓他們起疑。”

雲天傾眉頭緊鎖,心中細細思量,等了這麽多年,他爹終于忍不住想弄死他了,雲天烈還剛好給了他老爹這個機會,看來,他兄弟和他老爹已經精誠合作,迫不及待出手了。

不出多時,果然宮裏頭來了人,雲天傾開了殿門領命,卻對那傳話的公公道,“公公先行,我還有些東西要準備,稍後便去。”

那公公眼皮輕擡,聲音尖銳的回道,“那就還請恒王爺快點,別誤了進宮的時辰。”

那內侍是侍奉在聖天帝身邊的近臣,看那傲慢的态度,八成是知道了聖天帝想處置他的意思,可又礙着他是個王爺的身份也不能太得罪了,故擺出這一副惹人心煩的樣子。

雲天傾向來懶得應付這些宦官,平時都是白朝應付,今日白朝不在,雲天傾和宦官說一句話已費了極大的耐心,又見這副樣子,再懶得搭理那內侍,朝着流光閣揚長而去。

那內侍在後面氣的吹胡子瞪眼,又不敢大聲罵出口,冷哼一聲,只低聲咒罵,“神氣什麽,等會怕是你小命不保!變成那孤魂野鬼!”

雲天傾輕輕敲門,柔聲道,“阿羽,白朝和妃雪都不在,你陪我進宮面聖好嗎?”

公子羽背對着他,冷聲道,“我不會參與你們的政治争鬥。”

“我已經派白朝将你們雲天之巅的人請到府中,你現在陪我去面聖,回來我便放你和她們離開。”

這些天公子羽在這裏一直都沉默寡言,也不說話也不笑,只是有時被雲天傾氣到了才說幾句話反駁回去而已,如今聽聞此話,眼中竟是迸發出燦爛的光芒,連忙問,“你說的話可當真?”

雲天傾見她如此,微笑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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