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尋找真兇

有一鎮——

小小的有一鎮。

有一鎮——

發生了一宗命案的有一鎮。

鄭餘生告別了花如玉,木三,再次回到清風客棧。那小二與幾位鄉民在門外等候。

“各位,麻煩請讓一讓。”鄭餘生邁步進了掌櫃的房間。

人——

死人——

三名死人,其中還有一個不滿十歲的孩童。

鄭餘生來到兩具屍體旁,俯下身去探察。

掌櫃與夫人躺在血泊中,喉嚨被橫刀割斷,流出的鮮血已經凝固,雙眼瞪的滾圓滾圓,好像要掉出來一般,嘴巴張的很大,臨死前好像要喊些什麽,鄭餘生又檢查了掌櫃的頭發指甲等,确無異樣後。起身來到掌櫃夫人的旁邊,掌櫃夫人是被匕首插進胸口致死,胸口流出的鮮血也已經凝固,同樣雙眼瞪着,嘴巴略微張開。鄭餘生拿起掌櫃夫人的手,卻發現手指縫裏有一縷黑色布條,鄭餘生又檢查了屍體的其他部位,皆無異樣,鄭餘生用手摸了摸屍體,這兩具屍體皆尚未徹底涼透。

鄭餘生又來到那未滿十歲的孩童身旁,雙手翻開孩童的屍體。這孩童卻是頭部撞到牆上撞死的,雙眼緊閉,可是嘴裏好像咬着什麽,鄭餘生用手掰開這孩童的嘴,發現裏面也有黑色布條,而且牙齒上還略有血跡,鄭餘生用手摸了摸屍體,仍是尚未涼透。

鄭餘生檢查完三具屍體後,站起身來環顧屋內,發現不僅這屍體處有血跡,而且床上也有血跡,雖沒有地上的多,但是床上血跡的形狀,更像是人體內剛噴出來的樣子。屋內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而且床鋪之上好像也被翻動過,卻不知兇手為了找尋什麽,而桌子上的首飾卻還在,不知是怎麽樣的賊人,不為錢財又是為了什麽。

鄭餘生檢查完屋內,走到店小二面前。

“小二哥,你在昨天夜裏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這……,昨天晚上我收拾好店鋪,吃晚飯就去睡覺了,一覺睡到天亮,并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小二哥撓了撓頭,一副不解的神情。

鄭餘生見這店小二說不出昨晚有什麽情況,于是又向門外的鄉民抱了抱拳。

“各位鄉勇,不知各位在昨天夜裏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沒有,沒有,我很早就睡了。”門外的鄉勇已是議論紛紛,可是卻道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有一個高大魁梧的人擠出人群。

“我在昨天夜裏睡不着覺,躺在床上,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屋頂竄過去,當時我沒有在意,也沒有理會。”

“請問這位鄉勇,那是在什麽時辰。”鄭餘生一臉嚴肅。

“應該是子時剛過,那時四更剛剛打完不久,沒錯是醜時,我心裏還埋怨這更夫,原本睡不着被他這麽一敲更睡不着了。”那高大魁梧呵呵一笑,撓了撓頭。

“那,謝謝這位兄臺。”鄭餘生抱了抱拳。

鄭餘生目光再次回到屋內,好像在思索這什麽。

“各位,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在昨晚醜時這兇手來到清風客棧,就像剛剛那位兄臺說的一樣,這兇手在屋頂走過,來到掌櫃的房間,起初他并不想殺人,而是在尋找東西,在尋找的過程中驚醒了熟睡的掌櫃,這賊人發現有人醒來,一個箭步來到床前,這時剛剛醒來的掌櫃見床前有人,受到了驚吓,便要張嘴叫喊,卻被兇手橫刀割斷喉嚨,死去的掌櫃瞪圓了的眼珠,大張的嘴巴,足以說明這一切。而這時掌櫃夫人也被驚醒,他看到這一切後,便抓住兇手的胳膊使勁的拉扯,還沒等掌櫃夫人叫喊,兇手翻手一刀刺進夫人的胸膛,把掌櫃夫人殺死,掌櫃夫人的死狀,與她手指縫中的黑布,完全可以證明這一切。”鄭餘生這蹲下身去擡起掌櫃夫人的手,讓大家看了看手縫中的一縷黑布。

“緊接着,那孩童也被驚醒,這孩童由于害怕緊閉雙眼,雙手抱住兇手的胳膊,一口便咬在了兇手的胳膊上,然後那兇手感到疼痛,擡起胳膊把孩童甩出,這孩童頭部碰到牆上,直接被撞死。”鄭餘生再次走到孩童前,掰開孩童的嘴,讓大家觀看嘴裏的黑布與血跡。“然後兇手把掌櫃與掌櫃夫人的屍體抛在地下,在床上尋找東西。床上的淩亂,還有床上與床邊血跡的形狀可以說明這一切。而從這三具屍體尚未徹底涼透的情況看,更加以證明他們是死于醜時左右,因為人死去三四個時辰後身體則會徹底變涼,而這三具屍體尚有餘溫,這說明他們已經死去三個多時辰,而現在是辰時,從醜時到現在正好三個多時辰。”

這些鄉民,聽了鄭餘生所說,又是議論紛紛。

“這位大俠分析的好啊,應該是這樣。”

那高大魁梧的人卻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昨晚要是起來看一下,也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他旁邊的一個瘦小的人卻是咯咯一笑,一副奸相。

“如果你起來,也許會多一個死人吧。”

高大魁梧的人瞪了那瘦小的人一眼。

“你怎說話呢,你會不會說話啊……。”

鄭餘生并未理會這二人,沖店小二抱了抱拳。

“小二哥,你去準備三口棺材,把你們掌櫃一家入了殓,如果發現什麽事我再來尋你。”

“謝謝,這位大俠,請問這位大俠姓什麽,叫什麽。”店小二一臉激動的樣子。

“在下,敝姓鄭,殘名餘生。”鄭餘生微微一笑,再次抱了抱拳。

“原來是鄭大俠,還希望鄭大俠找到兇手,為我們掌櫃一家報仇。”店小二深深的作了一揖,聲音有些哽咽。

“勞煩各位鄉親,幫助小二哥,把掌櫃一家殓葬,鄭某先行告退。”鄭餘生抱了抱拳,邁步便走,誰知卻發現屋內的風燈還亮着,鄭餘生心中奇怪。

“你們掌櫃房間的風燈是一直亮着的嗎?”

“是的,我們掌櫃有個習慣,就是晚上從不熄燈,只有早起後才把燈熄滅。”店小二一副不解的神情。

鄭餘生出了清風客棧,心中覺得奇怪。既然是賊人入室,為什麽不偷桌上的首飾,他在房間裏尋找什麽。一般的賊人,都是輕手輕腳,見有人發現則會倉皇逃跑,而這兇手卻和平常的賊人不同,被人發現并沒有逃跑,而是選擇殺死屋主。據那位鄉勇描述,這賊人是子時過後出現這附近的,而且這人定會輕功,不然在屋頂走過定會有響聲,而那位鄉勇說這看見黑影,卻沒聽到聲音。

鄭餘生把前後想了一遍,好似發現了什麽。再看鄭三俠提丹田之氣飛身上了屋頂,幾步便來到掌櫃房間的屋頂。鄭餘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發現瓦片确實有踩過的痕跡,雖然痕跡很小,但是仔細觀察卻也看的出,而且有一片瓦還有被掀動過的痕跡,定是那賊人為了觀察屋內情況,而掀動的瓦片。也許是因為這屋內長了燈的緣故,那賊人才會掀開瓦片觀察屋內的情況,誰也沒想到這個習慣會招來殺身之禍。鄭餘生突然想到,既然是賊人,為何不用迷香,用了迷香豈不是更好。或許是那賊人根本沒有迷香,更甚者那賊人根本就沒想用迷香。觀那賊人的輕功,與殺人的手法,定是不屑于用迷香,或是那賊人覺得迷香用在這家人身上就是浪費。

鄭餘生站起身子,環顧了下四周,好似又想到了什麽,飛身躍到另一個屋頂俯身觀察,然後又躍到下一個屋頂,就這樣有一鎮的屋頂全部檢查了一遍。鄭餘生逐個排查,卻發現每個屋頂幾乎都有踩過的痕跡,而是每個客棧的後面幾個房間踩過的痕跡最為明顯,卻不知那被踩過的屋頂是何人居住。

鄭餘生排查屋頂後,正想躍下屋頂,卻發現在有一鎮的北面,發現一座院落,那院落民房不像民房,門店不像門店,遠遠看去倒像是一座廢棄的寺廟,鄭餘生心中奇怪這是什麽寺廟,又怎麽建在這裏,卻已是飄身形落下屋頂。

鄭餘生站在街道上,直覺得腹中饑餓餓,擡頭看了看太陽巳時已過,方才發現自己早起到現在什麽東西也沒吃過,這也難怪它會覺得餓。鄭餘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走進有一客棧,因為并未到吃飯的時候所以客棧裏面沒有什麽人,只有掌櫃在站在櫃臺裏面翻弄賬本。

“麻煩掌櫃給我弄些吃的,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鄭餘生微微一笑,抱了抱拳。

那掌櫃擡起眼皮看了看鄭餘生。

“現在竈上還沒開火,哪有什麽吃的。”

鄭餘生在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掌櫃,随便弄些就好,不必麻煩。”

那掌櫃看了看銀子,放下手中的賬本,笑呵呵的将銀子收起,高聲呼喊。

“來客人了,趕快出來招呼客人。”

店小二一溜小跑來到前廳,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呦,是客官您,需要點什麽?”

“麻煩小二哥,給我随便弄些吃的。”鄭餘生微微一笑,再次抱了抱拳。

“這……”店小二咂了砸嘴唇,一副為難的樣子。“客官,不如這樣,籠屜上還有些饅頭,在弄些涼菜,你看怎麽樣?”

“那好,再給我拿壺酒。”

“好嘞,你稍等。”

鄭餘生找了個桌子坐下,不一會功夫,那店小二端着兩個菜,幾個饅頭,一壺酒,來到桌前。店小二放下酒菜,嘻嘻一笑。

“客官,你早上不是說要走嗎,怎麽現在又回來了。”

“剛剛街上有人在叫喊,我去查看了下,原來是清風客棧掌櫃一家被殺,我想查清楚是何人所為,所以暫時留了下來。”鄭餘生自斟了一杯酒,慢慢的道來。

“噢,王掌櫃平時憨厚老實,卻不知得罪了誰,下得去這樣的狠心。”店小二一臉疑惑。

“兇手還未抓到,只知是一個賊人入室行竊,被人發現後便才行兇殺人。”鄭餘生卻是沒有多想,随随便便說了出來。

“噢,原來是這樣,那……客觀你慢用,你慢用。”店小二語氣有些奇怪,慢慢的退後幾步,轉身走了。

鄭餘生見飯菜上了桌,吃将起來,不一會功夫,已是酒飽飯足。

鄭餘生摘下腰中的酒葫蘆,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卻發現剛剛那在櫃臺內的掌櫃已經不見了,鄭餘生心想,反正飯錢已經付了,查找真兇要緊,于是起身要走。

“客官,請留步。”此時傳來一個聲音。

鄭餘生聽見有人呼喚,于是回頭看去,這人正是店小二。

店小二邁步來到鄭餘生的跟前,顯得卻是一臉愁容。就在鄭餘生不解之時,店小二在懷裏掏出兩錠銀子。

“客官,這是你這兩天在我們店裏所花的飯錢,請客官收下。”

鄭餘生覺得很是奇怪。

“小二哥,怎麽在你店裏吃飯還贈送銀兩嗎?”

“不是的,這是我們掌櫃孝敬你的。”店小二将銀子塞進鄭餘生手。

孝敬我,我與那掌櫃素不相識,為什麽要孝敬我。鄭餘生想到此處,伸手擋回了銀子。

“小二哥,我與你們掌櫃素不相識,這是為何,這銀子我不能要。”

店小二見鄭餘生不肯收下銀子,顯得有些焦急,轉眼又是一副凝重的樣子。

“是我們掌櫃有事相求,還希望客官你能收下銀子。”

“有什麽事講來便是,你家掌櫃又何必如此。”鄭餘生呵呵一笑,一臉不屑。

“既然如此。”

店小二左右張望,一副神情慌張的樣子。

“那客官請随我來。”

這店小二關了店門,将鄭餘生引向最後一間房間,店小二敲了敲門說道:“爹,季哥,我把這位客官請來了。”

房門打開,開門的的這人身穿一身粗布衣袍,頭上紮着方帕,年紀約在五十六十之間,這人卻是一臉愁容,轉眼又是一陣勉強的笑容。

“這位客官裏面請。”

鄭餘生進了房間,只見這屋內還坐着一個人,個人正是剛剛櫃臺上的掌櫃。這掌櫃見鄭餘生進得屋來,于是起身向前,突然跪在了鄭餘生面前。鄭餘生心中更是奇怪,心想我與這人素不相識,剛剛是送銀子,現在又行此大禮,就在鄭餘生心中不解之時,那掌櫃開口哭訴。

“求求,鄭大俠救小人一命。”

鄭餘生心中更是不解,滿臉的疑惑。

“掌櫃,這是何故?為何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鄭餘生上前攙扶掌櫃,誰知那掌櫃還是不起。

“鄭大俠若如不救小人,小人就是不起。”

鄭餘生見狀,無奈只好點了點頭。

“好,好,好,有什麽難處先起來再說。”

掌櫃見鄭餘生允諾,方才站起身來。

“鄭大俠,請坐。”這掌櫃卻似一臉愁容。

這房間擺設倒是簡單,屋內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在角落裏還有一個箱子,箱子上面上了鎖。

鄭餘生見此狀不得不坐,剛剛坐下那掌櫃又要下跪,被鄭餘生伸手攔下。鄭餘生心想這掌櫃如此這般,不知是何難事,于是雙手抱拳,一臉嚴肅。

“掌櫃,不知何事為難卻要如此,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哎——”

掌櫃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人姓謝名季,這位是——謝忠。”

謝掌櫃指了指剛開門的人,又指了指那店小二。

“這是我忠叔的兒子,謝朋。”

“哎——”

謝季說罷後,又嘆了一口氣。

“至于怎麽得知大俠是誰的,我這客棧開在鳳凰山下,來我這客棧住店的客人,無非是些來尋醫問藥的江湖中人,這些江湖中人有的住一二日,有的住十餘天,但是他們卻都會在店裏聊些江湖趣事,我是在他們口中得知你們麒麟五傑的樣貌與性格,昨日四位大俠來到店裏,我就開始懷疑四位的身份,今日一式果然不假。”

“我就說了嗎,這位客官定是麒麟五傑中的鄭三俠,你們還不信,如若不是麒麟五傑又有誰請得動鳳凰山的醫仙。”謝朋一雙白眼,一副高傲的神情。

“那,究竟何事,要勞煩三位如此這般?” 鄭餘生微微一笑,神情一絲疑惑。

“鄭大俠,有所不知,昨夜清風客棧發生的命案,其實是那王掌櫃替我擋了一災,也就是說昨夜清風客棧的賊人是沖着我來的,若不是那賊人尋錯了地方,昨夜死的人便是我。”謝季的聲音有些顫抖,神情顯得有些害怕。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那真兇是來尋你的呢?”鄭餘生一臉疑惑。

“其中原由我也不很清楚,今日聽聞清風客棧的王掌櫃被人殺害,開始并未放在心上,誰知一會忠叔尋到了我,告知我大難臨頭,我一時情急不知所措,這時謝朋卻說在店裏吃飯的人很有可能是麒麟五傑中的鄭三俠,可以請他來相助,我也覺得有幾分相似,于是才請鄭三俠您來到此處,冒昧之處還請見諒。”謝季說完又要下跪,鄭餘生急忙将謝季攔下。

“我都說了人家鄭三俠怎麽會要我們的銀子,你們偏偏不聽,這會丢人了吧。”謝朋卻是一臉埋怨。

“三位不必客套,有什麽難事盡管講來,行俠仗義本是我們江湖中人應做之事,如果能幫的上忙,我鄭某義不容辭。”鄭餘生抱了抱拳,顯得一臉凝重。

“鄭大俠好胸襟,好氣魄。”

一旁的謝忠,臉上露出幾分喜悅,而喜悅瞬間消失喚來的是一聲哀嘆。

“哎——,都是些陳年往事,我已經不願在提起,誰料到他們還是找來了,躲得過一時卻躲不過一世,既然躲不過不如坦然面對。”

謝忠說罷後眼中露出一絲高傲的目光。

“鄭大俠可曾聽聞游龍棍與磐龍槍這兩件兵器。”

“這兩件兵器我曾聽我師傅提過,是三十年前武林盟主謝青雲與他弟弟謝青風所使的兩件兵器。”鄭餘生停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難道三位是……。”

“鄭大俠猜的沒錯,這位正是謝青雲的三公子。”謝忠指了指謝季。“而我正是謝青雲的仆從。”随後謝忠輕輕的拍了拍胸前,卻已是老淚縱橫。

“既是謝大俠的後裔,卻為何流落至此開起這有一客棧?”鄭餘生滿臉的疑惑。

“鄭大俠聽過游龍棍,磐龍槍,可曾聽聞武林至寶——碧血蟾蜍。”謝忠定了定神,一副清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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