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罷了,最多就是一死

永壽宮有個獨立的後花園,裏面種着整個皇宮裏最好的紅梅!

才下過雪,鮮豔的紅梅上點點凝白如畫,梅下,站着那個如仙人一般的男子!

林荞看着慕容弈,有點呆了,她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什麽吳彥祖胡歌霍建華,哪一個不是帥哥!但這樣又貴氣又好看又仙的男子,真不多見。

慕容弈對林荞笑,“林姑娘,你來了。”

林荞臉兒一紅,她其實不想來的,是不敢來。

給人家母親送有毒的燕窩,差點害人家母親死于非命,換是誰都得撕了她吧?

“奴婢——給四殿下請安。”

林荞屈膝見禮。

“林姑娘不要多禮,”慕容弈擡手虛虛一扶,淺淺的笑意不變,“請姑娘來,是有件事不能釋懷,想問一問姑娘。”

“您——您說,”林荞有點緊張,想來,八成就是那次西涼殿的事。

果然,慕容弈道,“我只想問一問姑娘,前些時……真的是姑娘自己要去的西涼殿?”

“呃……,”林荞有點想哭,她就知道。

但是,要瞞他嗎?

林荞糾結了,說吧,她有點害怕禍從口出;不說吧,那皇後和大皇子又都不是個玩意兒,慕容弈怎麽說都對她有恩,難道她要明知他有險,卻還不提醒?

不,這不是林荞的做人原則,林荞一咬牙,罷了,最多就是一死,說不定真就能回家了呢。

她四下裏看了一眼,就将那日豫王慕容琰逼她去西涼殿送東西的事說了一遍,臨了,她提醒慕容弈,“我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和他媽都肯定不是好人的,四殿下,您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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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弈靜靜的聽着,眉眼間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林荞瞧着就有點擔心,想着這麽好看又這麽仙的男人,別是個缺心眼兒吧?

她暗暗嘆了口氣,就覺得有些心疼,皇家的孩子天災人禍太多,過的實在憋屈,心智上不受影響就怪了。

她還在胡思亂想,慕容弈已向她行禮,“多謝林姑娘肯将真相告訴慕容弈,慕容弈定會謹記林姑娘的提醒。”

“啊,不要客氣不要客氣,”林荞吓得直擺手,“四殿下不怪奴婢誤送有毒的燕窩,奴婢就感激不盡了,四殿下對奴婢有恩,遇見這樣的事,奴婢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隐瞞殿下的。”

“此事焉能怪姑娘,事有因果,林姑娘才是受了我母子的牽累才對。”

風卷起漫天的花瓣,落了白衣白袍的慕容弈滿頭滿身,他嘴角依舊有輕笑,那笑裏卻分明藏了許多的落幕悲傷。

這樣一個太陽很暖,雪很涼的早上,林荞看着眼前這個仿佛嫡仙的男子,忽然就——癡了!

……

林荞急匆匆回到大殿時,鄭雪梅的臉上已有了怒色。

滿堂妃嫔手邊都有了碧玉盞裝的熱茶,唯獨她面前的小幾上,放着一個白色瓷盞,一看就是普通宮人們才使用的器皿。

這樣赤裸裸的輕視和侮辱,不亞于當着滿宮妃嫔的面,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光!

但今兒是太後的壽誕,任她還是寵冠六宮的貴妃之時,她也不敢放肆,此時此境,就更不敢發半點火了。一轉頭,又不見了林荞,她滿心的火氣就一拱一拱的,待林荞一到,當頭就怒瞪她,壓低聲音斥道,“去哪了?”

林荞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邊的那個白色瓷盞,便知道鄭雪梅的怒點在哪了?

她将那茶碗端起來,走到大殿中伺候茶水的姑姑跟前福了一福,笑道,“林荞多謝姑姑體貼,給我留了茶水,只是我們做奴婢的,所用之物哪能放在主子娘娘們的跟前兒呢?這碗茶林荞記着姑姑的情分了,還請姑姑收回去罷,可不能為了我壞了宮裏的規矩。”

說完無視那姑姑那一臉日了狗了你是誰呀的表情,将茶碗往她手中茶盤裏一放,端起個碧玉小盞,低頭嗅了嗅那茶香,歡喜道,“到底是太後娘娘這兒的君山老眉,香氣醇厚,一聞就不是凡品。”

說罷轉身,将那碧玉盞穩穩放到鄭雪梅手邊。

鄭雪梅眉眼不擡,嘴角,卻已是盈盈笑意。

林荞三兩句就給鄭雪梅解了圍,更警告那侍茶姑姑失禮不懂規矩,那侍茶姑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生生吃了個啞巴虧,她将目光投向殿中上首,那人正端着茶碗笑而不語,目光卻久久的停留在林荞的臉上。

“好個機靈的丫頭,聽說,鄭才人生十皇子那日,就是她在本宮的永和宮外鬧騰,将皇上引去了長樂宮呢,”卻是齊妃笑吟吟的開了口,她已近臨産,日常裏是不出永和宮的,但太後壽誕這樣的大事,她卻也不敢托大,拖着笨重的身子早早趕來,已坐了好一會兒了。

“可不是,這要是換我的采穗啊,那是怎麽都沒這去別人屋子裏搶皇上的能耐的,”見齊妃起了頭,寧嫔就也開了口,向齊妃笑道,“娘娘還不知道吧,就是這個叫林荞的丫頭,前些日還給周妃送燕窩呢,有毒的……”

“什麽?有毒的燕窩?”

齊妃立刻一臉驚訝的樣子,“怎麽可能?她怎麽敢?”

“她為什麽敢嫔妾倒不知道,嫔妾只知道啊,皇上仁慈,只給了她三十板子,”寧嫔笑着翹起戴了金護甲的纖纖玉手扶了扶鬓角的流蘇,“嫔妾那時還奇怪呢,想着一個小丫頭怎麽就能有這麽大的能耐,犯了那樣滔天的大不諱的罪,居然能全身而退!今兒見了,竟果然不是一般的伶俐!”

齊妃卻不屑一顧,“呸,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幾分道行,想來不過是受了誰的指使,使些上不得臺面的下三爛手段,想博皇上的心罷了。可咱們的皇上啊是個英明聖君,壓根兒沒理她!”

“哈哈哈,可不是……”

“……”

殿內響起低低的私語竊笑聲,鄭雪梅的臉漲得通紅,然而如今就算是寧嫔,于她也都是高高在上不可凜犯的,她唯有咬緊牙關,生生将一條絹子絞成了繩。

一只溫軟的小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林荞彎腰給她整理着衣襟,邊在她耳邊低低提點,“她們不過是一群臨時得了勢的人,嘴頭上占幾句便宜罷了,但小主與其讓她們踩,還不如您自己個兒踩自己幾句,一來顯得您低調謙虛;二來,她們若再不閉嘴,便是她們不懂謙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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