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熱搜
兩天後迎來第一次考核。考核內容為演繹一首由節目組制作的原創唱跳舞曲，可接受适度的個人改編。
節目組給她們一周的時間。歌曲不算難，這次考核的目的就是篩選掉那些态度敷衍的練習生。
考核方式仍舊是五位導師現場點評，練習生的成績一半由導師們決定，另一半由現場觀衆投票決定。出場順序則由抽簽決定。沒被叫到號碼的練習生都得在舞臺兩側的臺階上候場。
周晚晚拆開紙條，六十八，出場挺靠後的。她仍舊坐在角落裏，不過這次身邊有程晨一和林靜年。
兩小時過後才輪到周晚晚考核。
“加油！”周晚晚起身的時候，林靜年小聲鼓勵。
好！
燈光音樂和舞臺就緒，導師們看到出場的是上次等級考核讓人過目難忘的女生，有點期待她這次的表現。
整個舞曲偏甜美風，周晚晚表情動作都拿捏得十分恰當，甜美可愛，清新可人。三分鐘，是周晚晚演唱考核曲目的三分鐘，也是練習生曲目被重新演繹的三分鐘。臺下觀衆被她結尾的wink殺到了，一片掌聲雷動。
觀衆席一側，李伊人盯着她死死地咬着後牙槽。
後臺。
周晚晚下了臺之後将耳麥交給年輕的負責人，負責人點頭接過，向她道謝，“謝謝。”
“老師，這個耳麥有點問題哦，麻煩老師檢查一下，不然後面的練習生很可能考核會出意外的。”周晚晚遞給他時，目光不經意撇過他。
負責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多半是第一次搞小動作，周晚晚輕易就捕捉到他一瞬的不自然的神色。
“嗯嗯嗯好，謝謝謝謝。”他連忙應道。
周晚晚沖他笑笑，搖搖手，視線掠過他左手上亮起的手機屏幕，沖他笑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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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身，她臉上的笑意全數卸去，渾身生起冷意。剛剛她表演時耳麥裏的伴奏是錯的，放的是一首很聒噪的重金屬搖滾樂，不是考核的曲子。幸虧她這首歌練了上千遍，就算摘了耳麥也能無伴奏表演完整首歌。
負責人和她說話時心虛的表現表明是他明顯是知情的。他是幫兇，不是主犯。周晚晚和他無冤無仇，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因為他手機屏保上的那個女生——李伊人！
可是李伊人為什麽這麽做？周晚晚自認為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她呀！
将設備還給後臺的工作人員後，周晚晚越過自己的位置直接走到李伊人身後。
站定兩秒，她還是收回了即将碰上她肩膀的手，輕聲喚她，“伊人姐。”
李伊人回頭看到身後的女生先是一愣，随又立即笑眼盈盈，“是晚晚啊，怎麽來這邊了呀？”
周晚晚看着她也揚起嘴角笑眼盈盈道，“我過來看看伊人前輩呀，哦，”她想到什麽突然捂嘴，“剛剛我的耳麥有點問題，伊人前輩也要注意一點喲。”
李伊人笑臉一僵，立即恢複，“這樣嗎，那謝謝晚晚提醒我啦。你剛剛表現很棒啦，完全沒有看出問題來的！”難道周晚晚已經發現是她指使的才過來找她的嗎？她一陣頭皮發麻。
“沒事的。”周晚晚擺擺手“那我先回去啦，伊人姐。伊人姐加油哦！”
現在周晚晚基本可以确定是李伊人搞的小動作了。她沒有問耳麥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一般人聽了周晚晚說的話不是都應該問一問的嗎？
周晚晚眼角挑起，漫不經心地冷笑。她都還沒出道就有人算計到她頭上來了，也不知道圖個啥。讓她考核舞臺出錯被淘汰？周晚晚搖搖頭，那她可得逞不了！要是李伊人暗地裏再來一次，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她自有她的整人之道！不需要費什麽工夫心機就能讓別人觸黴頭。
曾有神婆說過，周晚晚身帶煞氣還能吸人氣運，越長大煞氣越重，旁人最好不與她觸碰。她的爸爸媽媽沒有把這話當回事。
不過，小周晚晚卻發現，從來沒有一個寵物能在她家裏活過三天，就連最不需打理的仙人掌到她手裏都會突然枯死。她的同桌每周都會生病住院，離開她之後又會變得生龍活虎。
自從知道自己這個怪異的體質後她不再結交朋友，性子也變得很冷淡，讨厭和人接觸。她小心翼翼地守護着身邊的人。可是她還是失去了爸爸媽媽，現在就連弟弟也快要護不住了。
然而時間長了周晚晚發現這個體質還能幫她一點小忙，比如那些她讨厭的人只要碰上她就會倒大黴。
半夜十二點考核才結束，晉級的練習生被要求一起觀看全民偶像第一期首播。
女孩子聚在一起看着大屏幕，紛紛祈禱剪輯大哥能給自己多剪幾秒鏡頭。鏡頭多，或許還能在觀衆面前混個臉熟。
周晚晚不糾結其他鏡頭，她只希望表演鏡頭不要被剪掉太多就好。聽說當初同公司的前輩顧上靠一個不到十秒的舞蹈鏡頭一小時吸了有五十萬的粉絲，當時他還是一個沒有經紀公司的個人練習生。
當晚全民偶像第一期在橙子網播出不到兩小時就占了三個熱搜。
“爆——第二個顧上！”
“《全民偶像》第三季！”
“《全民偶像》驚現高顏值少女！”
黑色商務車內，小旭習慣性地翻看微博熱搜。看到被标“爆”的熱搜第二，他坐不住了。這誰？竟然不要臉地蹭上哥的熱度！
點進去一看，原來是《全民偶像》的練習生。“周晚晚，還是我們公司的，沒聽過啊。這誰啊？”小旭念出了聲。
後座皮質座椅上，顧上還在阖着眼休息。小旭也是個沒眼力見的，他轉身問顧上，“上哥，你認識這個人嗎？”
顧上其實也沒有睡着，他睜開眼接過小旭遞過來的手機，看到屏幕裏的少女怔忡了兩秒又還給他，言簡意赅道，“師妹。”
這個小旭也知道好伐？他真正想問顧上的是他和她熟嗎？千萬可不能被她捆綁營銷。
顧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敲敲打打後停在一個頁面。
“上哥，你在看什麽？”小旭看他盯着手機屏幕忍不住問。
顧上退出微博，沒擡頭回他，“沒什麽。”
小旭自覺無趣，開動汽車。今天工作結束得早，早點送上哥回家他應該能好好休息一晚。
顧上點開橙子視頻官網，搜索全能偶像練習生投票通道。找到周晚晚的頭像後，食指輕輕随意一點，顯示已投票。
淩晨三點，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起來。這是周晚晚來全能偶像訓練營的第十五天，距離十月十五號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她淺眠，不過一兩秒就起身拿起手機走到陽臺上。
“喂？”她剛醒，嗓子微微有些啞。
對面是個女聲，聲音很急促，“喂您好，請問你是周舟的家屬嗎？”
周晚晚握着手機的手一緊，連忙道，“是我，我是周舟的姐姐，周舟，周舟他出什麽事了？”
“那個你現在趕緊過來一趟吧，周舟情況有點糟糕，這次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好好好……”周晚晚聲音已經發顫。她挂了電話沖回房間套了件外套，抓起錢包就跑出去了。
夜涼如水，可是周晚晚心急如焚，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地難受。
從宿舍大樓走到訓練營大門口需要十分鐘，周晚晚硬是只花了三分鐘。
昏昏沉沉的門衛見大半夜有人沖過來瞌睡全跑了。“大半夜的跑什麽跑！”自動大門此時是關着的，周晚晚出不去着急得很。
“保安大哥，我我弟弟在醫院，醫生醫生她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我得去醫院！”周晚晚跑到保安室窗前。
作為優質網民，保安大哥認出了來人。面前的女生衣着單薄像是突然從宿舍裏跑出來的一樣，白皙的臉蛋也被風刮得通紅，眼眶腫着，眸子閃着瑩瑩淚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保安看她這樣不忍心，趕緊按動遙控器打開門。按規矩夜裏是不能開門的，而且練習生也不能單獨出去的。
“那你趕緊去吧，我等下幫你跟那個管理員說一下，小姑娘這麽晚去醫院自己小心一點啊。”保安提醒道。
“謝謝謝謝。”門一開，周晚晚就跑出去了，打車去醫院。
住院部。周晚晚沖到跑到病房門口時，主治醫師正從周舟房間出來。
“醫生，周舟周舟他怎麽樣了？怎麽突然會這樣，這幾個月不是都好好的嗎……”
主治醫師看到來的是病人的家屬，細心解釋道，“病人現在已無大礙。一小時前心率脈搏明顯加快卻沒有醒來的跡象，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今晚值班的護士經驗少，以為出什麽大事了。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了。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一下，不過還是注意保持安靜。”
周晚晚懸着的心落下，連忙向醫生道謝，“謝謝醫生，謝謝醫生。一點都不打擾，周舟之後如果有什麽異常，麻煩也立刻通知我一下，謝謝。”
“嗯，好。”醫生告辭。
“病房門緊閉着，周晚晚轉動把手，終是沒有推進去。
她不敢進去。她已經害得周舟醒不過來了，她不能再靠近他。要是沒有周舟，她也就不想活了。
病房門上有一個透明的小窗，周晚晚就透過這扇窗看病床上的人。他臉色比上一次周晚晚見他時更加蒼白了，貌似還瘦了一點。
在門口站了兩小時，周晚晚返回訓練營。回去之後根本就不用睡了，她直接洗漱好之後去練習室。
她永遠都是第一個來練習室的練習生。
六天之後，第三次考核，周晚晚不負衆望拿了第一名。網上有關于全民偶像的練習生周晚晚黑幕的議論聲漸起，還有幾個營銷號潑髒水，不過很快就被理智的網友壓下去了。
又是一周過後，第四次考核，周晚晚還是第一名。如果說前三期她只是在全民偶像這個節目嶄露頭角，那麽現在她算是小有名氣了。在全民偶像所有練習生當中她能力最強，還是最努力的人，除了比賽其他都不争不搶不作妖，誰會讨厭這樣的人。
雖然周晚晚沒有開通微博，這也完全沒有影響其粉絲的活躍度。偶像被禁網，他們自發地建立了官博，數據站，打/黑組等組織為她應援。
粉絲沒日沒夜一般為她爆肝投票打榜，力保最後她能在全民偶像出道。有財力的粉絲還大量購買了《全民偶像》金主爸爸家的牛奶飲品收集VIP投票卡。
當粉絲可真是費心費力費錢。不過在他們眼裏，周晚晚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