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蘭芝懵了下,原書中從來沒出現過的人物竟然活着?
對突然多出來的便宜老公,蘭芝一時還不知該怎麽接受,接着又聽老六媳婦滿面愁容道:“五嫂,我先來給你通個氣,你好有個心理準備,五哥還帶了個女人回來。”
蘭芝:!!!
太好了,終于不用當接盤俠了!
蘭芝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意識到自己不該把這種竊喜情緒表現出來,便板起臉。
原來這個楊老五還是個渣男,自己在外快活,把妻兒丢在家裏不顧,幾年音信全無,害慘了三個兒女。
老六媳婦見蘭芝黑着臉,心中又生了幾分同情,劉蘭芝再有錢又怎樣?還不是公婆不疼,男人不愛,現在男人把外面的野女人都帶回來了。
這般一想,這些日子的眼紅病又好轉不少,便無比同情地寬慰道:“五嫂,你別傷心,我們都站在你這邊,五哥想亂來,還得問問我們楊家的兄弟些!”
蘭芝:……不不不!你們不用站在我這邊!我自己就能手撕渣男!
蘭芝收了鋤頭,和老六媳婦一同回到家裏,剛到院壩邊,就見楊大婆帶着一男一女走過來。
男人身形高大,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頭上頂着淡淡的綠光——“楊老五,28歲”。他手上挽着的女人打扮時髦,臉上搽着脂粉口紅,頭發燙成了這個時代非常前沿的波浪卷,被旁邊一身補丁衣服的楊大婆襯得像朵花一樣。
蘭芝打量他們的同時,楊老五也在打量蘭芝。
他從來沒想到再次見劉蘭芝會是現在這種情景,他和劉蘭芝是包辦婚姻,兩人就是為了結婚而結婚,要說什麽情啊愛的,肯定沒有。
當初說媒的給他介紹劉蘭芝的時候,說劉蘭芝是他們生産隊的第一美人,他第一次見劉蘭芝的時候,确實驚為天人。
然而相處得久了,也就那樣,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樣的平淡無波。
他當初拿雞蛋去城裏賣,被城裏的富家千金徐夢琪看上,徐夢琪問他願不願意去供銷社工作。供銷社,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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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一番後,他實在是受不了農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然後就再沒回來過。
沒想到這次回來,金溝完全變了一個樣,家家戶戶都吃得上肉了,聽說還是劉蘭芝帶他們賺錢的。
他原本以為回來會看到一個灰頭土臉的黃臉婆,沒想劉蘭芝比他從城裏帶回來的女人還要水嫩漂亮,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的衣服。
她剛剛鋤完地,臉色紅潤有光,一雙明眸像被水洗過的黑曜石,又亮又清澈。
“三娘~”楊老五突然有些後悔了,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句。
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下,楊老五又頓時清醒了幾分。
劉蘭芝再能賺錢又怎麽樣?這是資本主義的尾巴,萬一哪天變天了,是要被抓出去□□的。
供銷社的工作才是人人争搶的鐵飯碗,他不能為了劉蘭芝這個鄉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前程。
“夢琪,快到這裏來坐,我們鄉下就是這樣,哪裏都髒兮兮的,沒有你們城裏人愛幹淨。”
楊大婆趕緊去給徐夢琪端了一條新板凳,滿臉折皺都笑成了朵花。
蘭芝冷哼一聲,“那是我的板凳,婆婆,你可真會借花獻佛。”
楊大婆一聽,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劉蘭芝,你的一切還不都是老五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說完,楊大婆又轉頭對那個女人道:“夢琪,這裏就是老五的家,你不用拘束。”
正在做活的老七媳婦看不過去了,冷嘲道:“我們鄉下人可沒有這種城裏的客人,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我就是鄉下人,不懂你那些什麽待客之道。這些新板凳全是五嫂掏錢買的,五哥一走就是三四年,老婆孩子都不要,現在還有臉回來認這些東西?”
老七媳婦很感激劉蘭芝,她本來身體也不好,老七又要忙田裏的活,家裏還拖着個小孩,又養了牲畜,沒法像其他人多的家庭可以挪出人倒賣小吃或豆腐。
蘭芝請她過來幫忙,她正好可以兼顧家庭,也省得每天背着幾十斤東西走遠路。而且劉蘭芝慷慨大方,給她開的工錢都是一塊錢一天,這種好事去哪裏找?
現在看這架勢,他們分明是想把劉蘭芝給逼走,要是劉蘭芝走了,今後誰還能夠這麽輕松賺得到這些錢?
楊大嫂也肅然道:“老五,這個女的是誰?”
楊老五沒想到現在除了他媽,所有的人都向着劉蘭芝,再加上他回來心虛,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反倒是他旁邊的女人道:“我是他老婆,我們扯了證的。”
雖說蘭芝不是原主,跟這個楊老五也絲毫不熟,感覺不到任何傷心,但遇上這種極品事,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憤慨和惡心。
蘭芝嘲諷地掃兩人一眼,“所以呢?你們回來是和我斷關系,還是跟我示威?”
“三娘你先聽我說,當初我進城賣雞蛋,被一輛車撞了,是夢琪救我去醫院。我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夢琪天天照顧我,我在那邊安頓下來,後來就和她結了婚。直到前段時間,我才記起以前的事情。”
楊老五一臉懊悔,“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也知道你一個人養三個孩子不容易,所以我這次回來,也是想把武雄帶走。他最小,最讓人操心,小梅和小英現在能夠幫你做一些事了,讓她們留在你身邊,你也有個幫手。”
蘭芝今天被這渣男的三觀給震裂。
不過這年代在農村沒有扯結婚證就結婚的很多,也有很多像楊老五這種以沒有結婚證為借口抛下鄉下妻子另娶他人的。
這些都是蘭芝從他們平時的閑話中聽到,沒想自己今天竟然成了故事的主角。
“楊老五,今天大嫂就在這裏說句公道話。不管你是出于什麽樣的理由娶了這個城裏的女人,劉蘭芝嫁給你這麽多年,給你生了三個孩子,你這樣對她,我這個做大嫂的都看不過去。”
“五哥,做人要講良心,五嫂一個人操持這個家,你非但不感激她,反而帶個女人回來氣她,這什麽事兒都有個先來後到。你既然都知道對不起五嫂,那就休了這個女人,回來和五嫂好好過日子。”老七媳婦說。
楊大婆卻道:“這是人家老五的家事,我這個當媽都沒說什麽,你們這些兄弟媳婦插什麽嘴?!反正老五和劉蘭芝也沒有扯證,人家夢琪救了老五一命,又和老五扯
了證,就算過日子,也是和夢琪一起過。老五現在在供銷社工作,要是他和劉蘭芝在一起,這個鐵飯碗就丢了!”
“啧啧,你聽見沒有?這個渣男就是因為鐵飯碗才和你在一起的!萬一哪天這鐵飯碗不吃香了,我現在的下場就是你今後的下場,你長得年輕漂亮又有文化,何必把青春浪費在這種抛妻棄子還沒內涵的人渣身上?”
蘭芝看向那個女人,也不顧楊老五和楊大婆越來越黑的臉,繼續說道:“你們可以放心,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像他這樣的垃圾男人,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要。既然我和他沒有扯證,那這就更加好辦了,誰要撿垃圾就把他撿回去。但是這三個小孩子跟了我這麽多年,誰也別想把他們帶走!”
衆人震驚不已,隔壁鄰裏也全都趕過來看熱鬧,不過這次他們都力挺蘭芝,畢竟蘭芝現在就是他們方圓幾裏的經濟來源。要是劉蘭芝一走,今後這生意還能不能做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楊老五和那個夢琪,以及楊大婆臉色非常難看,楊大婆當下就道:“劉蘭芝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哪有你這麽霸道的女人?”
蘭芝被她的愚蠢給氣笑了,“是呀,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上次不是還賣小梅嗎?自己的親孫女都賣,還有什麽臉在這裏說我?我現在就來給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識,免得你這不識字的老婆子在這裏耍潑!我國婚姻法明确規定,雙方因撫養問題發生争執不能達成協議的,按子女随其生活時間較長予以優先考慮。這三個孩子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他有什麽資格突然回來要孩子?”
“哦,對了,我還忘了,重婚已經觸犯了法律,我們雖然沒有扯結婚證,但也屬于受法律保護的事實婚姻。這個渣男另娶有錢人是不是剛好那麽湊巧,我們也可以在法庭上見分曉,順便把你上次拐賣親孫女的這事一并告了!”
“你你你……”楊大婆指着劉蘭芝,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對楊老五哭訴道,“你看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是受的這種氣!這日子沒法活了!”
徐夢琪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和一開始楊老五給她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結婚兩三年了,結果一直沒有小孩,後來兩人去檢查之後,才發現徐夢琪沒有生育能力。正好他們兩人又都想要個孩子,徐夢琪原本是想抱養,但楊老五覺得抱養還不如把自己的親兒子拿去養着,還少了買孩子的那筆錢,別人生的小孩哪有自己生的那麽親?
兩人拾掇了一番就來鄉下要小孩,原本他們的錢都準備好了,而且還準備了五百塊錢。
楊老五以為劉蘭芝過得肯定很艱難,拿到這筆錢後,說不定能跟自己斷幹淨,哪裏想到劉蘭芝現在非但不缺錢,而且脾氣比以前硬多了。
尤其是剛才她說的那一番話,完全想象不出她是一個毫無見識的農村女人。
徐夢琪被劉蘭芝那麽一說,也突然覺得楊老五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當初她看中楊老五,是因為楊老五長得好看,人模人樣的,結果這人鬥大的字不識幾個,帶出去也沒點見識。
更重要的是楊老五隐瞞了他的婚史,後來她知道的時候,兩人已經結婚了。再加上楊老五确實長得合她眼緣,她才原諒了他。
徐夢琪不着痕跡地放開了楊老五的手臂,深覺這是她人生最丢臉的一次。
隔壁鄰裏看到這情況也紛紛相勸——
劉太爺:“老五,蘭芝為你操持這個家,幫你把三個孩子拉扯大,這樣的媳婦,你打着燈籠也難找幾個了,你要知足。”
丁家的:“老五,你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
楊大嫂:“人家都說糟糠之妻不可棄,你難道還要做當代的陳世美?”
劉二娘:“五哥,三姐在家太不容易了,現在家裏的條件也好了,你還是回來吧!”
老六媳婦:“是啊,五哥,你看你走後,五嫂把家裏弄得井井有條,還把小孩子都送去了學堂。”
楊老二:“老五,當哥哥的勸你一句,你這樣鬧着,就算鬧到生産隊,也是你的不對。”
……
衆人你一言我一句,把楊老五和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說得無地自容。楊老五從來沒有想到,劉蘭芝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陌生得讓他感到害怕。
“我知道都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蘭芝,也是我對不起大家,但是我和夢琪扯了證,在城中也有正式工作,我不可能再回來了。”楊老五說着就準備逃離這裏。
“站住!”沒想蘭芝突然開口叫住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麽容易?”
“劉蘭芝,那你還想怎麽樣?老五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楊大婆道,她現在就生怕劉蘭芝拖楊老五的後腿,他們家好不容易出一個在供銷社上班的。
“是呀,他為了鐵飯碗抛妻棄子,我這被迫離婚也就算了,但三個孩子的撫養費,你今天不給,就別想走出這裏半步!”蘭芝冷聲道,“我們法庭上見,到時候你那只鐵飯碗只怕就要變成讨飯的破碗了。”
為了楊老五這份工作,徐夢琪出了求了人情打通關節,現在聽蘭芝這麽說,幾人都慌了。
“你想要多少?”楊老五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你在城裏的供銷社工作,那麽吃香,家裏三個小孩,一人給10塊錢,肯定輕而易舉。就讓你出走三年算了,一個月30,一年360,三年1080,你把這些撫養費給足了,你再離開!”
聽了蘭芝的話,楊老五差點沒氣炸,“我哪裏來那麽多錢?”
“你們城裏人,你孩子的撫養費都給不起嗎?你們兩口子都是拿鐵飯碗的人,這點撫養費都不想給,那看來我只有去上面反映了!”蘭芝道。
楊大婆知道劉蘭芝什麽都做得出來,當下就急道:“劉蘭芝,你這是坐地起價!一個小孩子一個月哪裏用得了10塊?”
“坐地起價?”蘭芝嘲諷地笑了起來,“我們家三個孩子一個月哪止用30?光是他們每個月買的新衣服,就已經超出這個預算了。這渣男管生不管養,現在連10塊錢的撫養費都給不起,我都替你們這城裏人感到寒碜。”
“給給給!我身上只有200,剩下的下次給你!”楊老五氣道。
“下次又是什麽時候?而且我這裏不興賒賬的,你問問那些來我這裏拿貨的人,我什麽時候賒過賬給他們?”
“我真的沒有帶那麽多錢!”
他知道劉蘭芝是故意找茬,現在又有這麽多人給她撐腰,她逮住了這個機會,不肯放過自己。
那徐夢琪是個城裏人
,見這窮山惡水的鄉下人全都向着劉蘭芝,和楊老五事先給她說的截然相反。現在她也不敢再開口,免得引起衆怒,到時候被打死在這裏也沒有人知道。
“沒帶?那好,我今天就賒一次賬給你們,但這賬我也不能白賒,我們就以日息一分計,你欠我100,每天就給我一塊錢的利息;要是你一個月內沒還,我就去你們單位反映——你,楊老五是個陳世美,抛妻棄子。”
這利息完全就是打劫!
“劉蘭芝!你不要太過分!老五拿這個去告你,你也跑不掉!”楊大婆道。
蘭芝輕蔑一笑,“你們要告現在就去告!我不攔着你們,大家一起去吃牢飯,整整齊齊的,多好。”
劉蘭芝不怕,但楊老五和徐夢琪怕,他們丢不起這個臉。
不過楊老五轉念一想,只要劉蘭芝不知道自己的住處,自己今後再也不回來,她也拿自己沒辦法。
“那好,我這裏先給你200,剩下的800欠着,改天我給你送過來。”楊老五說。
“欠賬可是要寫欠條的,你還得寫明這是你抛妻棄子欠下的撫養費。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抱什麽僥幸心理,我能夠走30多裏的山路,把小梅從人販子手上追回來,也一樣可以走幾十裏的路來城裏,問你要這筆撫養費。”蘭芝說道,“縣城裏的供銷社肯定比山溝裏的人販子好找多了。”
徐夢琪現在恨透了這個沒有見識的楊老五,一回來把什麽都給他老娘說了,他老娘又是個大嘴巴,現在老底都透給了劉蘭芝。
有道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劉蘭芝就是仗着這一點,才敢這樣為所欲為。
最後楊老五和徐夢琪把身上所有錢掏了出來,一共600多塊,他們給了劉蘭芝600塊,又寫了400塊的欠條,按了手印。
蘭芝拿到手後,又說道:“下次也不用你跑路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明天會找人親自上門來拿,免得到時候你連利息都還不起。”
楊老五被她的話刺得心窩疼,“好!那你我今後兩清,你也別再拿這事來糾纏我。”
“口說無憑,別把你們大隊的隊長支書叫過來,做個證人,簽下合約。”到底徐夢琪是城裏的,見多識廣。
蘭芝:“可以,2000塊的離婚費,給了,我就去請支書隊長過來,今後大家各自安好。”
雖說這樣便宜了這對狗男女,但蘭芝也不想和這渣男再有任何瓜葛。供銷社今後只會越來越差,萬一某天這渣男想回頭,反倒給了他一個機會。不如現在就斷幹淨,今後這渣男也沒有任何理由再來找自己。
楊老五見劉蘭芝這麽難對付,更是鐵了心要和她斷幹淨,免得影響自己在城裏的工作。
楊大婆簡直要氣炸,“劉蘭芝,你的心怎麽這麽黑?你這漫天要價,死後要下地獄……”
“2100!我現在要2100的離婚費,你們再罵我一句,我就加100,不然我跟你們沒完!橫豎就是一起進監獄,這憋屈日子我也過夠了,你讓我不痛快,我憑什麽讓你痛快?”蘭芝冷冷地睨着楊大婆,這惡婆子是耍潑的能手,和他們過招只能以惡制惡。
楊大婆氣得想再說什麽,旁邊的徐夢琪冷冰冰地開口打斷她:“你就少說兩句!橫豎2000塊錢,我們徐家出得起!”
楊道婆被她這一嗆,乖乖住了嘴。
蘭芝請劉二娘幫自己跑了一趟,去叫支書和大隊隊長過來做個見證,順便也把房産落實了,今後這房子和土地跟楊老五沒有一毛錢關系。
楊老五現在出了這麽大的醜,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再回這裏,只要能和劉蘭芝斷幹淨,他所有條件都答應。
反倒是楊大婆,見劉蘭芝突然得了這麽多好處,簡直痛心疾首,眼睛紅得發疼。
雙方和見證人都簽了字,按了手印,那楊老五和徐夢琪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這裏。楊大婆吐了一口口水,趕緊追了上去。
老六媳婦問道:“五嫂,你當真就這樣放五哥離開呀?”
蘭芝淡聲道:“不然呢?”
老六媳婦一時接不上話,丁家媳婦接嘴道:“要不還是追回來吧?可不能便宜了別的野女人!我這就去追老五。”
蘭芝搖搖頭,“我說了這種渣男,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要,你們不用勸我了。我這是被狗咬了一口,難不成我還要咬回去?”
這渣男回城裏過他自己的日子,不要來找她煩她,這就是他們倆之間最好的結局。她原本就和這個渣男沒有任何感情,談不上那麽多的愛恨情仇,頂多是被惡心到了。
反正供銷社這碗飯香不了多久,今後他下崗的時候,有他後悔的。
衆人看蘭芝并沒有預想中的傷心欲絕,反而果斷決絕,也不僅對她感到佩服。
“三姐,你剛才真是太威風了,你怎麽知道那麽多?連法律都懂。”劉二娘一臉崇拜地說,她簡直快要趕上楊武雄了,對劉蘭芝是打心裏的佩服。
“五嫂,你真的放得下?”老七媳婦一臉關切地問。
蘭芝回她一笑,“有什麽放得下放不下的?若真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惡心。”
“劉蘭芝啊,你真是我們大隊的奇人,想到這種情況你還能夠從楊老五手上拿到這麽大一筆錢。我見過像你這種情況的,全都過得很悲慘。”裴隊長也感慨地說。
衆人心中都欽佩劉蘭芝的決斷,随後又聽劉蘭芝幽幽道:“以後你們也不用叫我五嫂了,就像我蘭芝得了,聽着五嫂這個稱呼,很膈應人。”
楊老五這個人物在原書中并沒有回來過,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她還以為這個人物真的已經死了。
不過原書她也沒有追完,關于反派BOSS楊武雄是怎麽離開金溝,又是怎麽起家的,她看到的章節都還沒交代清楚,或許與楊老五這個人物有關吧!
想到這裏,她更不可能把楊武雄交給楊老五了。
“今天真是多謝了各位,晚上這頓就讓我來請大家。二嫂,你回去捉兩只雞過來,這個錢算在我頭上。老丁家的,賣只鴨子給我,今晚我給大家做爆鴨子。”蘭芝突然多出一大筆錢,現在有種說不出的解氣,便慷慨解囊,請隊長支書和金溝村的人一起吃飯。
她要好好慶祝,這次和渣男終于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了。
衆人見她這麽慷慨大方,倒也沒再為她感到同情,離個婚還能拿到這麽大一筆錢,有什麽不好?反而有人開始盤算給她做媒。
蘭芝倒不知道衆人的小心思,他現在正感慨,楊家這麽多兄弟中,只有楊老五和楊大婆最像,都一樣重男輕女,回來要的也是兒子,女兒卻留在鄉下做農活。
楊大婆追着楊老五和徐夢琪到村口,嘴上一直罵着劉蘭芝的壞話。徐夢琪是城裏人,哪裏聽過這種粗俗話,直皺眉。
“你們就這樣走呀?好歹留下來吃口飯啊!老五你都三年沒個音信,我這當媽的心中也牽挂……”
楊老五今天臉面盡失,他原本以為自己在供銷社工作,回來肯定很長臉,沒想到反被劉蘭芝擺了一道,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裏吃得下飯?
“那裏有什麽好吃的?我們去街上吃!”楊老五說道。
楊大婆那邊有些什麽東西,難道他還不清楚?拿塊臘肉出來招待人就非常不錯了,要是讓徐夢琪吃老臘肉,不知道又會被這個城裏的千金大小姐嫌棄成什麽樣子。
楊大婆一聽去街上吃,條件反射就說道:“街上吃多貴呀?”
說完她又想起楊老五現在發達了,在城裏的供銷社工作,是有分配的人,一頓飯算不了什麽。
想着楊老五也可以在供銷社工作,趙大婆又提議道:“老五呀,你幺弟在家也沒事做,你看能不能在城裏給他找個工作?你們兩兄弟也有個照應,你現在有關系,我們花點錢把他弄進去都可以。”
楊老五不耐煩道:“哪裏有這麽好弄進去?他字也不識幾個,賬也不會算……”
“你也不會,還不是進去了。”楊大婆反駁道。
楊老五:“我現在已經學會了。”
“走了!還在這裏聊什麽?!”一旁的徐夢琪等得不耐煩。
其實一開始她不贊成楊老五回來要兒子,就算是楊老五的親兒子,但到底是楊老五和別的女人生的兒子,還不如去要一個和他們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
楊老五看徐夢琪生氣了,也不想再和楊太婆聊下去,轉身就走。
楊大婆還不死心,就跟着他們一起上街,嘴上還念叨着說:“你學會了正好,還可以教老幺,你們兩兄弟一起在城裏工作,也好有個照應,無論什麽工作都可以。夢琪,我知道你的門路更多一點,你看能不能跟老五他兄弟找個空缺?”
徐夢琪被她鬧得煩,倒是想起他有個朋友的飯店還缺端盤子的人,就給楊大婆說了。那楊大婆聽了之後,簡直欣喜若狂,變着法兒誇徐夢琪漂亮心善門路多,劉蘭芝那種鄉下女人沒得比。
楊大婆送他們走到大路上,見有學生娃回來,就對楊老五道:“現在那些學生都放學了,你要不要等着看看你兒子?”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那種女人養出來的孩子,怎麽可能跟我們親?”徐夢琪沒好氣道。
楊老五卻有些想看,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今後跟着徐夢琪這個女人,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夢琪,既然來都來了,要不我們看看吧?我們買點東西,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要是他願意,我們就把他帶走,那小孩挺機靈的,你看了肯定喜歡。”楊老五軟語勸道。
徐夢琪又不傻,哪裏能不知道楊老五那點心思,直接說道:“再機靈也不是你的孩子!你死了這條心吧!”
楊大婆見徐夢琪對楊老五的态度,心中有些不悅,心道這女人也太霸道了,楊武雄怎麽就不是楊老五的孩子?而且楊大婆又聽楊老五說徐夢琪沒有生育能力,要是這樣的話,今後楊老五不就是斷了後?
這還了得?!
既然正在路上争論間,楊大婆見陳灣那邊走來幾道熟悉的矮小人影,那不正是金溝那群小孩?
“老五,武雄回來了!”楊大婆驚喜道。
楊老五擡頭看去,果然就見一群孩子朝這邊走來,不過他已經三年多沒在家裏,哪個是他的孩子,他一時都分辨不出來。
“武雄,快過來,來認認你爸。”楊大婆走到前面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