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蘭芝被沈寄言過于直白的話震得僵直了身體,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她還原以為這個沈寄言中規中矩,絕對不可能說出那麽肉麻的話。
蘭芝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果然是病糊塗了。”
“我才沒有病糊塗,我清醒着呢!蘭芝,你也喜歡我的是吧?”沈寄言道。
蘭芝:“沒有的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樣說,你一直不敢面對你自己的心。我還能夠猜到,你肯定在猶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省城,就算到了省城,你肯定也想獨自一個人在外面租房,不想和我在一起,怕我騷擾你……”
蘭芝:……
這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回事?生病的沈寄言真是一言難盡。
蘭芝等他一個人說了半天,最後又聽沈寄言道:“我真想就這樣厚着臉皮待在你這裏。”
“你說完了?說完了就好好休息!”蘭芝側過頭,沒想這時候沈寄言也擡起頭來,兩人的臉正好撞在一起,唇與唇對上。
蘭芝的腦海一下就像炸開了煙花一樣,思路變得更加亂了。她現在只知道唇上一片柔軟,帶着一種溫熱的觸感,她本能地想逃,現在沈寄言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微微上前加深了這個吻。
蘭芝伸手想推開他,但是觸碰到沈寄言修長有力的手時,卻又被沈寄言握住了。
緊接着兩人一同栽倒在床上,蘭芝腦子裏一片嗡嗡聲,鼻息間的溫熱像是要灼傷她的皮膚一樣,讓她無處可逃。
可能是沈寄言剛剛吃過藥,他唇裏還有些微苦的藥味,蘭芝下意識舔了一下,沒想卻換來沈寄言更猛烈的親吻。
這次她是真的完了。
她的身體比她本人要誠實。
隔了很久,沈寄言才放開她,兩人都已變得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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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芝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她擡頭看向沈寄言,沒想一下就望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
對方一直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那眼底漾着笑,滿滿都是畫不開的濃情蜜意。
蘭芝忽然就不想糾結了,能遇上這樣一個人,有什麽好糾結的?總歸是自己占他便宜,他又願意讓她占,愛情不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沈寄言,你真的不後悔?”蘭芝問道。
“為什麽要後悔?有什麽好後悔的?”沈寄言說。
“跟着我的話,你今後可能要受很多流言蜚語。”
“蘭芝,你太敏|感了,或許我們會成就一段佳話,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沈寄言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而又堅定。
蘭芝心中一暖,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一吻。
外面的風雨聲一直敲打着青瓦,屋內的一室旖旎。
深夜,蘭芝理了理淩亂的衣服,問躺在她身邊的人,“說說你這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都說了是老毛病,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多了。”沈寄言說道。
蘭芝遲疑,皺眉道:“我看你這段日子胃口不佳,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引起了胃病?”
“你把因果颠倒了,是因為最近胃不舒服,所以才會胃口不佳。不過我想很快就會好了,你是我最好的良藥。”
蘭芝:……
誰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會說情話?這沈寄言說起情況來簡直沒羞沒臊。
“明天去醫院檢查吧,早點休息。”蘭芝說着,準備起身離開。
沈寄言側着身子看她,“你陪我一起去。”
蘭芝沒有直接回答,然後就替沈寄言關了燈上樓睡覺去了。
第二天蘭芝還是陪沈寄言一起去檢查身體了,畢竟沈寄言在這裏也沒有親戚朋友,蘭芝若是不陪他去,他就真的只能一個人去。
正好蘭芝也要購置一批生活用品,兩人一起結伴上路也沒有什麽。
沒想到這一檢查,卻查出了大問題,沈寄言的胃病是因為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有點類似中毒。
不過因為量不大,倒也沒有生命之憂。
蘭芝想了想,他們家哪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平時在家裏做飯他們用水也從來沒有節約過,飯菜都是洗的幹幹淨淨,沒可能呀!
最重要的是只有沈寄言一人有這種症狀,其他人都沒有,不過說起這個,楊小英前段時間倒是拉了好幾天的肚子,還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後面才慢慢的好了。
“醫生,真的是中毒嗎?可是我們家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吃法,其餘人都沒有中毒。”蘭芝完全不敢相信。
醫生道:“因為他本身就有胃病,而且還算比較嚴重的胃病,所以對老鼠藥這類東西非常敏感。”
蘭芝還想辯解什麽,但看那醫生的态度,似乎有些不高興自己對他的質疑,便沒再開口說了。蘭芝家裏從來沒有老鼠藥,因為家中整天都有人,再加上現在修了新房子,和以前的土房不一樣,所以老鼠也沒有本事在他們家打洞。
再說,他們天天做那麽多小吃,家裏哪裏敢放什麽老鼠藥。
蘭芝仔細想了想,實在是想不明白,最後就和沈寄言一起拿了藥便走了。
“難不成你偷偷吃了老鼠藥呀?”蘭芝問。
“我有那麽傻嗎?遭罪的是我,我可沒有笨到那個地步。”
蘭芝覺得沈寄言也不該是這一類人,她心中在猜測,會不會有人在他們家投放老鼠藥,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因為家裏做的是小吃買賣,蘭芝對劉二娘幾人也都特別交代過,讓她們要格外注意飲食健康。
再則,沒有誰有那麽大的膽子跑到他們廚房去放老鼠藥吧?而且中招的人只有沈寄言一個。
兩人在街上買了一些東西就回去了,蘭芝到家後,把這件事情說了。
老七媳婦突然想起一事,“後菜園裏有一些白色粉末,會不會是那東西?那天我看見還以為是你打的農藥。”
蘭芝聽了後,趕緊跑去後菜園看,可惜經過昨天晚上的夜雨之後,菜園子裏哪裏有什麽粉末狀的東西,全部都被沖洗掉了。
不過這事兒倒是給蘭芝提了一個醒,會不會是有人對她的菜地動了手腳。
因為她們家後菜園種的蔬菜其實是給自己吃的,其他菜地裏的菜才是做實驗或者拿來做小吃的,而且也只有後菜園因為被樹林遮着,要是有人動手腳也不會有人發現。
蘭芝平時沒有去管後菜園,大部分時間是老七媳婦幫她管。
蘭芝想了想,便讓幾個小孩子平時沒事的時候悄悄觀察後菜園,如果有人搗鬼,一定要告訴她。
沒想到沒出兩天,還真的遇上了。
這天天氣很熱,吃完中午飯後,家家戶戶都在午睡,不過小孩子們是沒有瞌睡的,吃完午飯就去外面玩了。
楊武雄幾人正想去後面的竹林玩,沒想看到有人進了他們家的後菜園,而這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好就是楊大婆。
幾個小孩高聲一喊,把那楊大婆吓了一跳,蘭芝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媽!婆在我們菜園裏偷東西!”楊武雄叉着腰,高聲叫道。
楊大婆正站在菜地裏,因為心虛,她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捏緊放在衣兜裏,“你這個死崽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偷你的菜了?我手上有摘你的菜?沒帶這樣空口污蔑人的!”
“你不是來偷菜,那你站在我家的菜園裏幹什麽?”楊武雄道。
“我站在這裏乘涼,不可以呀!這原本就是我們家老五的地,現在都被你們占了,你們還有理了!”
“楊大婆,你這話還真是好笑,所有的土地都是國家的,你還當現在是封建社會呢,你可以當個地主婆?”蘭芝道。
地主是會被批鬥的,楊大婆可不想被安上這樣的帽子,她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被這幾個小崽子撞見,平時這幾個孩子都不到這後面來玩兒的。
因為那楊武雄的聲音大,隔壁鄰居也都圍過來看熱鬧了,楊大婆趕緊從蘭芝的土裏走出來。
“你們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就是來看看你菜地裏的菜,你們就來污蔑我偷菜,看一看都犯法!”楊大婆因為心虛,強詞奪理的罵了兩句,就打算離開。
她不想被劉蘭芝糾纏,也沒有把蘭芝的菜踩着,而是撿土溝離開。
不過蘭芝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她走,這個惡婆子心眼壞的很,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到她的菜地。
果然,蘭芝在楊大婆先前站過的地方找到了老七媳婦給她說的粉末。
“楊大婆,你是來我這菜地裏看菜?還是來我這菜地裏投毒?這是你落下的東西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麽玩意?”蘭芝道。
楊大婆的腳步一頓,“那東西和我有屁的關系,我只是想看看你菜地裏種了一些什麽菜。劉蘭芝,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就故意污蔑我。我這老婆子又窮又沒有勢力,男人死了,兒子兒媳沒一個孝順的,你就拿捏着我欺負?”
“唉喲老媽,我們哪一個沒有孝順你?還要怎麽孝順你?你說話也要講一點良心呀!”老六媳婦不爽道。
“你們孝順,你們孝順就任由我被劉蘭芝拿捏誣陷?”楊大婆罵道。
“哎!別吵了,蘭芝那地裏的是什麽呀?我看最近這林子裏死了一些老鼠,像是被老鼠藥給毒死的,我家那只貓也吃了死老鼠死了,這誰這麽缺德。”老丁家的道,他們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那楊大婆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特地跑到劉蘭芝的菜園子看菜?
這話說出去也沒有幾個人相信吧?
那老丁眼睛好,一眼就看見劉蘭芝菜地裏的菜葉子上的粉末是老鼠藥,因為有時候他們也在用。
可劉蘭芝這片菜地裏的菜都是成熟了的,劉蘭芝家天天都在這菜園子裏摘菜吃,這老鼠藥一起吃了可不得了。
“那是老鼠藥吧!”何二爺說。
“就是老鼠藥,前段時間我二姐生病了,最近沈叔叔也生病了,就是她投的老鼠藥!還給我們地裏弄了這麽多老鼠藥,你看這些韭菜上面都是。”
蘭芝也大概知道為什麽小英和沈寄言症狀最嚴重,因為這兩人最喜歡吃韭菜。
“那些東西跟我有狗屁的關系!你們誰看見我放藥了?沒有看見就少在那裏血口噴人!”楊大婆現在被揭穿,滿臉通紅的怒斥道。
“我親自看見你放的,東西就在你的衣兜裏,你看你手上還有白色的粉末,那些就是證明。”楊小英說道。
以前這小女孩不敢大聲說出來,最近幾個月跟着蘭芝在一起,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想着自己最喜歡的沈叔叔也被楊大婆毒害,小英就直接指出來。
“你這個死丫頭,好啊,現在跟你娘一起學會欺負老人家了,念了兩個書,原來就學了這些東西……”楊大婆站在竹林的一角,氣得大罵道。
楊武雄還不理會她,直接跑過去從她的衣兜裏抓了一把,一下就把那剩下的半包老鼠藥給抓出來了。
“看,現在證據就在這裏。”楊武雄義憤填膺地說。
楊大婆又羞又怒,“你這個報應兒!你還敢在老娘這裏撒野,老娘說什麽也是你的婆,你爸都不敢這麽對我!這都是什麽孽呀!”
“是你自己陷害我們,你在我們吃的菜地裏下老鼠藥,差點把我們毒死了,你現在還有臉罵我們!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婆!”楊武雄面紅耳赤的和楊大婆争論。
衆人見了也是一言難盡。
“楊大婆,你這做的也太缺德了,有什麽矛盾,你也不能在別人的菜地裏投老鼠藥呀!人家劉蘭芝一家人還在吃這裏的菜呢,你這做得太過了。”
“前一久小英又拉又吐,搞了好幾天,我們就在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沈教授最近一直犯胃病,也是前兩天去檢查才發現的,他還一直以為是胃病犯了,醫生給他說是中毒。你看我們平時洗菜都洗那麽多遍,哪裏可能有什麽毒?沒想到原來這毒來自這菜地裏。”老七媳婦說。反正自從上幾次吵架後,她就和楊大婆撕破了臉皮,也不怕得罪楊大婆了,就算她做再多,在楊大婆心中,她這個兒媳婦也是不孝順的。
衆人聽老七媳婦這麽說,更覺得楊大婆這老婆子實在可惡。人家沈教授是從省城裏來的,平時幫他們照料田地,給他們除蟲,教他們怎麽提高産量,平時沒有收他們一分錢,只要誰的地裏莊稼出了問題,只要來找沈教授,沈教授二話不說就去幫他們,一點都不擺譜。
這樣的沈教授,大家都非常尊敬,這楊大婆竟然還這樣陷害他們。
一時間,楊大婆顏面掃地,不過鬧了幾次出醜的事情之後,楊大婆的臉皮也越來越厚,反正她的名聲也臭了,也難得去管那麽多,抓着楊武雄就要打。
“你也不看看你們是怎麽對我的,這土地這房子全是我們家老五的,你們現在把老五擠走,還欺負我這個老太婆。我放的哪裏是老鼠藥,你們睜着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明明是驅邪用的藥,現在逮着一點事就往我身上潑髒水。那劉蘭芝分明就是狐貍精轉世,你看以前她那個死樣,怎麽可能突然變成現在這種樣子,分明就是被狐貍精附了體。你們一個個被她迷惑還不知道……”
“你說誰是狐貍精?”
就在楊大婆指着蘭芝罵的時候,突然一大冷清的聲音傳過來。
衆人循聲看去,原來是沈寄言和裴隊長等人過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面生的男人,看他們的衣着打扮,像是從城裏來的,看他們的氣派就不像一般的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