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
一心“嫁”兒的秦玉梅，以“家裏竈上還炖着湯”這樣令人無法反駁的理由，笑眯眯地匆匆離開，順便還帶走了一個想給秦晴微信直播，妄圖賴在這裏的徐然，終于給沈思齊和周小諾制造出了二人世界。
那只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手還在眼前晃着，像是在宣告它的主人為了周小諾所付出的英勇。
哼，苦肉計。
周小諾本不為所動，一擡眼卻看到，沈思齊竟然看着她，睜大了眼睛，微微皺着眉，眼中流露出有些渴求和小心翼翼的情态來。
不知是不是周小諾的錯覺，她甚至覺得沈思齊連嘴唇好像都微微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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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周小諾有些招架不住，“你別這樣看着我……”
沈思齊思路清晰，腦子轉得飛快，抓住機會說道：“你剛才問我有空沒，是嗎？”
“嗯？”
周小諾想起來秦阿姨來之前前，她正準備開口請沈思齊吃飯，答謝一下救命之恩。可是，現在他當場掉皮，似乎正準備跟她好好解釋一番，此時此刻，難道她不是應該稍微冷淡一點兒麽？
心裏這樣想着，可是看着沈思齊稱得上是“可憐巴巴”的樣子，出口的話就成了：“是……本來打算請你吃個飯的……”
“那走吧，我正好餓了。”沈思齊趁熱打鐵，把車鑰匙往周小諾手裏一塞，“我開不了車，麻煩你了。”
周小諾糊裏糊塗地跟着沈思齊出了醫院，糊裏糊塗地發動了車子，糊裏糊塗聽沈思齊報了一個地名，糊裏糊塗地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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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開着開着，越想越不對：這個沈思齊，明明之前在自己面前呆呆愣愣的，怎麽突然變得這樣“咄咄逼人”起來？不是要跟她解釋麽？怎麽自己被他美色所迷，完全被他牽着走呀？
越想越生氣，車子開到一條小道上，一個急剎車，周小諾停在路邊，氣鼓鼓地瞪他：“沈思齊，說好的解釋呢？”
這還是周小諾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不知為何，沈思齊竟覺得比那彬彬有禮的“沈先生”三個字悅耳的多。
于是，沈思齊有意的，也收起了“周小姐”三個字，他看着周小諾的眼睛，眼中是周小諾從未見過的認真與堅定。
她聽見沈思齊的聲音，誠懇而又帶着缱绻的意味：“小諾，等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講。”
只是簡簡單單的“小諾”，竟讓周小諾驀地紅了臉，她張了張嘴，胸膛微微起伏着，最終轉過頭輕輕咬住了唇，什麽也沒說。
解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周小諾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反應，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唾棄“顏控”的自己：她怕是對沈思齊硬不起心腸了。
兩個人一路無言，就這樣車子七拐八拐地很快開到了目的地，居然是一家藏在寫字樓裏的私房菜，名叫“小江湖”。沈思齊看起來是這裏的熟客，領着她娴熟地坐到靠窗的位置。
“這裏的牙簽牛肉很不錯，還有燒椒鲫魚，”沈思齊把菜單遞給周小諾，指着特色菜說，“怕辣的話魚香豆腐和芝麻牛肉也挺好的。”
“山城蜀地不分家，我怎麽會怕辣。”
周小諾聽他的建議，點了牙簽牛肉，醋泡小藕帶，椒麻藤椒雞，炝炒空心菜。點好後，正準備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想了想，又加了一個三鮮玉米。
已經過了吃午餐的高峰期，店裏人不太多，兩個人坐在靠窗的角落，倒也還算安靜。
點好了菜，周小諾端端坐着，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看着沈思齊，只等着他開口。
“咳”
沈思齊只覺得嘴裏發幹，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杯子，誰知道忘了自己的右手已經被包成了粽子，竟把水杯碰倒了，頓時半杯檸檬水都灑了出來。
周小諾趕緊把杯子扶起來，又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來擦，收拾好之後，她終于忍不住嘲笑起沈思齊來：“現在又緊張了？剛剛在車上不是很厲害的麽。”
“那是怕你跑了。”
“嗯？”周小諾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思齊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地說道：“小諾，我必須要跟你道歉。對不起，我的自作主張，也許讓你覺得荒唐了。但是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任何戲弄你，欺騙你的想法。我只是，太着急了。太着急，想要認識你。”
周小諾的心跳變快了。
沈思齊開始緩緩道來，他第一次見到她照片的喜愛，第一次見到她本人的驚豔，第一次被她的機智和勇氣所打動……他這樣“批皮精分”的前因，周小諾認真地聽着，沒有再出聲打斷他。
話說完了，菜也上來了，周小諾依舊沒說話，默默地将那盤三鮮玉米換到沈思齊的面前。
“小諾……”
沈思齊聲音有些梗住，周小諾不發一言，他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是否取得了她的原諒，更不知道這樣聽起來簡單，又無聊至極的理由，能否讓周小諾信服。
也許，她會覺得自己有病吧。
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如此漫長，長到在這初春的天氣裏，沈思齊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他還是沒有得到周小諾的回答。
沒有氣憤，也沒有諒解，周小諾只在默默地吃飯。
沈思齊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他第一次沖動的喜歡，他第一次懵懂的暗戀，仿佛就這樣被周小諾的沉默，給判了死刑。
忽然，沈思齊聽到了周小諾的聲音：
“沈思齊，你想追我，是嗎？”
沈思齊心中一喜，剛想開口，卻又聽周小諾說道：“沈思齊，我三個月前剛剛分手，有過一個談了兩年，準備談婚論嫁的前男友。”
一瞬的喜悅被這一句話打擊地幹幹淨淨，兩年的時間，談婚論嫁的感情……
沈思齊苦笑，原來，她還是放不下那個前男友，所以自己大約是沒機會了……
可是，沈思齊又覺得不甘，他不想放棄：“小諾，如果還沒有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我願意……”
“沈思齊，聽我說完。”
周小諾打斷他急急的表态，夾起一粒牙簽牛肉，把牙簽□□之後，把牛肉放進沈思齊面前的勺子裏：“我的意思是，兩年的時間，差點談婚論嫁的感情，都結束了。在三個月以前，完完全全的結束了。”
擡眸，言笑晏晏：“所以，沈思齊，你打算怎麽追我？”
突如其來的狂喜，将沈思齊的心充地滿滿脹脹，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長久以來的冷靜與理智，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
“我以為……你剛才……”
沈思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好在周小諾明白。
沈思齊一直比她更緊張，更擔憂，她特意給他弄好的牛肉也沒吃，于是周小諾伸手拿起了他的勺子，遞到他嘴邊：“2分鐘，懲罰你追求我這個莫名其妙的開始。現在懲罰結束，我宣布你無罪。可以吃飯了吧？”
眼前笑眯眯的女孩，是自己暗戀多時的意中人。幾分鐘以前，他還在為如何取得她的諒解絞盡腦汁；幾分鐘之後，她已經把走進她內心的準入卡發給了他。
而現在，她這是打算……喂他吃飯？
沈思齊臉又熱了。
店裏的暖氣開得并不熱，只是沈思齊發現，好像自從遇到周小諾之後，他真的經歷了太多以前從未經歷過的心路，感受了太多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就連臉紅，這種過去三十年都不知為何的東西，竟然也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在他這裏紮根發芽，枝繁葉茂起來。
“那個……”
沈思齊紅着臉張嘴，正準備吃，誰料到嘴邊的勺子居然又溜了。
“自己吃，”周小諾把勺子往他面前一放，“我只是提醒你。再說你左手不是好好的。”
沈思齊的左手并不常用，這一頓飯，他吃得是又別扭，又舒暢。慢慢悠悠的，吃下了兩大碗米飯，待到結賬時，才覺得竟然有些撐了。
周小諾非常堅決地由她來買單，理由是一開始就是她要感謝沈思齊的舍身相救。沈思齊還想堅持，卻被周小諾搶先掃了碼：
“沈思齊，嘗試交往第一天，教你第一課，當女孩子态度堅決的時候，不要強行展示自己的男友力。”
說完，周小諾故意還把手機晃了晃，有些得意的說：“喏，你搶不過我。”
“嗯，好。”沈思齊勾唇一笑，走過去附在服務員耳邊悄悄說了什麽，然後轉過來看着周小諾，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學習了。”
周小諾眼神看過去，剛剛的服務員拿着一個包裝袋走了過來，遞給了沈思齊。
“這是這家店的特色甜品，焦糖布丁。”沈思齊也學着周小諾的樣子晃了晃手機，付款成功幾個字很是顯眼，“周小諾小姐，嘗試交往第一天，也請你允許我，展示一點點的男友力，好嗎？”
心中驀地一暖，周小諾從沈思齊手中接過那個小小的袋子，拎在手裏輕飄飄的，心裏又沉甸甸的，有點甜。
作者有話要說： 沈.母胎solo.抓住老婆不松手.思齊：男友力神馬的，我絕不能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