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受傷
在說不說，如何說的糾結裏掙紮的沈思齊，直到第二天公司開會時，才終于想起被自己遺忘了什麽。
“該死！竟然忘記囑咐她！”
正在開會的衆人都被突然站起來的沈思齊吓了一跳，徐然更是可憐，因為是日常例會，他有點瞌睡，這下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沈思齊居然已經準備往外走了。
“唉，等等——”徐然急忙喊住他，“思齊你去哪兒？”
去哪兒？
沈思齊回頭看到一整個會議室的多臉懵逼，情急之下随口說道：“買房子！”
“買房子？”
程序部老大趙至行更懵了：“這麽急嗎？房價又漲了？”
“額，對！”沈思齊嚴肅極了，“剛剛收到我置業顧問的短信，通知我趕緊去，不然沒了。”
“啊？可是……”
趙至行還想再說什麽，只見徐然一副了然的樣子也跟了上去：“這麽搶手？現在這房價漲的比江潮還快，趕緊的，我跟你一塊去，趕緊再買兩套。”
“什麽？”
“什麽？”
正直的趙至行就這樣看着徐然和沈思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空氣中只遺留了徐然一句“老趙例會交給你了。”
唉，趙至行無奈地攤了攤手，對還沒轉過彎來的各位說道：“還有要買房子的嗎？沒有我們就繼續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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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裏，徐然一臉坦然地扣好了安全帶，轉頭沖沈思齊挑眉：“開車吧，晚了房子賣完了。”
“我不是……”
“我知道。”徐然笑着拍了拍自己這個剛剛開竅的傻兄弟，“昨晚秦晴都跟我說了，看你反常的樣子就知道你對那個周小姐的上心程度。放心，老板我就陪你早退，一起去給你幫幫忙，教教你說話。女孩子的心思很難猜的，你又沒經驗，要是說錯話惹人家不高興了怎麽辦？但是僅此一次啊，工作還是不能耽誤。”
“嗯。”
沈思齊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友，低低地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見沈思齊同意他跟去，徐然轉過臉偷笑，偷偷給秦晴發微信：有好戲看！
周小諾對沈思齊二人的突然出現有些驚訝，尤其是她此時此刻面對沈思齊，還有一些疑惑和不解。而沈思齊則是看見周小諾習慣性的緊張，頗有些心跳加速，徐然在打了招呼之後就把舞臺留給了沈思齊，于是三人之間的氣氛便顯得有些尴尬，有點……怪怪的。
好在沈思齊緊張歸緊張，正事還是記在心上，把昨晚自己在商場洗手間看到的人影、聽到的只言片語都說了出來，末了再三叮囑周小諾萬事小心，實在不行就報警。
而聽了沈思齊的話，周小諾着實有些害怕。她沒想到陳方居然私底下找人對付自己，想來是這個龌龊又自負的人，不能接受竟然被自己戲耍了吧。還好被沈思齊聽見，不然她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
“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這件事，”周小諾将檸檬水遞給沈思齊，“我會小心。等……”
話音未落，竟傳來一陣刺耳的吵嚷聲音：
“媽的，騙子！”
“還我們血汗錢！”
“周小諾，你給老子出來！”
吵鬧中，周小諾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驚，還來不及搞清狀況，眼前就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小心——”
“思齊——”
有什麽東西碎裂一地，鮮豔的紅透了出來。随即，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銷售大廳，終于反應過來的保安們也沖了上來……
周小諾眼圈兒都紅了，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思齊鮮血淋漓的右手，聲音發顫：“你……你的手……”
“趕緊，上車，去醫院！”
***
急診室裏，護士小姐正在給沈思齊清創。醫生說他的手看着吓人，其實沒什麽大礙，只是飛濺的玻璃碎片紮了好些進去，需要一點一點的清理出來。
周小諾在走廊打完電話回來，眼睛還是紅紅的。她咬着唇，緊張地看着護士小姐的小鑷子在沈思齊猙獰的傷口上動作，懸着的心始終放不下來。
他是畫師，卻為她傷了握筆的右手。
她的目光漸漸從傷處轉移到沈思齊的臉上。此刻的沈思齊并沒有注意到周小諾進來，只是看着自己的傷處略皺着眉。
周小諾靜靜地看他，只覺得沈思齊長得真好，膚色很白，高挺的鼻子，豐潤的唇，讓他即使已經三十歲，仍有幾分少年的天真。可那雙略顯狹長的鷹眼和濃濃的劍眉，又為他平添幾分淩厲，“生人勿進”的高冷感大概就源于此。
可是，他在周小諾的面前，似乎從來就沒有“生人勿進”過，即使臉上表情不多，卻總能感受到他那種局促和緊張，甚至微微有些害羞在意的樣子。
“好啦，”護士小姐直起身來叮囑道，“這些日子不要千萬不要碰水，隔一天來換一次藥，剛剛醫生開的消炎藥記得吃，一周左右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
周小諾趕緊道：“麻煩您了。”
沈思齊擡頭，周小諾眼眶微微泛紅的樣子直直撞進他的心裏，他站起來擡手晃了晃，勾起嘴角無所謂地一笑：“沒事。”
周小諾被他那樣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稍稍側過身子不去看他，說：“我們出去等吧，你的朋友給你拿藥去了。”
“好。”
醫院不管什麽時候都人滿為患，急診室外的凳子坐滿了前來就診的病人，周小諾原本等到一個空位，拉着沈思齊坐下，誰料還沒一分鐘，又來了一位肚子痛得站都站不住的老人，舉着右手的沈思齊趕緊把位子讓給了他。
周小諾還想往遠處去找位子，沈思齊用左手拉住了她的袖子，說道：“算了，只是傷了手，我們站一會兒。”
“嗯……”周小諾的餘光緊緊盯着袖子上那幾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驀地覺得有些渴，支吾着答應，“好……”
沈思齊像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動作有多親密，施施然拉着周小諾退到了樓梯拐角處，這才放開手，說道：“公司怎麽說？”
“啊？”周小諾腦子還沒轉過來。
沈思齊下巴一點：“剛剛你出去打電話。”
“哦！”周小諾總算回神，神情也嚴肅起來，“公司已經報警了，但是對方好幾個都是認購或者交了定金的準客戶。他們一致說，是聽說項目要降價，認為買貴了，被我們坑了，所以來鬧事。只想砸東西鬧大點，砸到人是意外，願意賠錢。”
“真的嗎？”這說辭聽起來沒什麽破綻，但沈思齊卻忍不住想到陳方咬牙切齒說得那些話。
周小諾也明白他的擔心，可是他聽到的那些話，并沒有證據，再者，既然對方有和解的意願，作為公司來說，也是不願意繼續追究的。
她只能寬慰沈思齊：“應該是真的，确實有兩個客戶是我接的，才會點名找我。”
沈思齊似乎還是不放心，托着受傷的右手，眉頭皺得緊緊的。周小諾看着他的手，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請沈思齊吃頓飯當做感謝。
“沈先生，你等會兒……”
“思齊！周小姐，你們怎麽躲在這兒讓我好找！”
徐然出現地“恰到好處”，而他除了去給沈思齊拿藥，還帶回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周小諾看着疾走而來的中年婦女，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沈思齊，卻發現沈思齊居然早就轉過身子，低着頭面對着牆壁。
“噗~”
鴕鳥嗎？看沈思齊這樣子，周小諾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樣的反應，不正說明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麽。
她想了好幾個沈思齊“掉皮”的現場，也思考了很多自己會有什麽反應。是被愚弄的憤怒？還是被騙着玩兒的氣憤？
誰知道，竟然是現在這幅場景，現在這樣的心情。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不止的大男人，竟然幼稚的可愛，以為轉過臉面壁，就能不被“揭曉身份”了麽？早知今日，一開始玩什麽神秘感，搞什麽“雙線策略”？
待秦玉梅走近，周小諾忍着笑故意說：“沈先生，牆上有什麽？你看得這樣認真？”
“思齊啊，你傷哪兒了？傷着臉了！！嚴不嚴重？給媽看看呀，徐然也不說清楚，擔心死媽媽了！”秦玉梅一時沒注意周小諾在旁，着急地只想看沈思齊的傷勢。
拉拉扯扯的，沈思齊終于放棄了一般，連肩膀都塌拉了下來，默默地轉過身來，叫了一聲“媽”。
看着寶貝兒子全身上下除了右手包着紗布，其他地方都好好的，秦玉梅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一點點，随即又心疼地捏着兒子手腕問了問來問去。再三确定“沒有大礙”，她才放下心，注意到身邊的漂亮女孩就是周小諾，瞬間兩眼放光：“周小姐，你怎麽也在這兒？”
“我……”
周小諾還來不及解釋，秦玉梅已經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眯眯地在周小諾和沈思齊臉上看了又看：“我知道我知道，小情侶約會呢！”
“沒，沒有。”沈思齊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小諾，趕緊打斷自己老媽。卻見周小諾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她知道了。
知道我騙了她，耍弄她。
不，不是。
沈思齊好想立即跟周小諾說清楚，可是自己媽媽和徐然都在，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想到自己老媽竟然出現在醫院，讓他毫無準備的暴露身份，他的心裏就一陣郁悶，冷冷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小傷而已，你怎麽就把我媽叫來。”
莫名被瞪的徐然心裏賊委屈，他可憐兮兮地掏出手機，湊到沈思齊耳邊小聲道：“發朋友圈的時候，忘了屏蔽阿姨了。”
然不然：社會社會，現在買房都要上演全武行才能搶到了。心疼兄dei。
配圖是沈思齊舉着帶血的右手排隊，還帶着醫院定位。
“那個，阿姨，沈先生都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真的非常感謝。”
“是嗎！”秦玉梅滿臉的擔憂此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心裏暗暗給自己的傻兒子點了36個贊，“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嘛！”
周小諾的約飯計劃沒有說出口，此時此刻也不知時機還恰不恰當，只得說：“沈先生的傷已經包紮好了，醫生只說這幾天注意不要碰水，按時換藥就行。您可以帶他回去休息了。”
“不用。”
“不用。”
母子二人異口同聲，周小諾和徐然面面相觑。
“咳，”沈思齊頂着三個人六道灼熱的視線，想了想決定舉起自己的傷手，伸到周小諾的面前，有些臉熱地說：“那個，你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周小諾：美人計用完苦肉計！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