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慕時豐沒有帶她去原本訂的那家餐廳,而是選了一家粥鋪。

他的理由永遠都是正當充分又讓她感動萬分。

他說她刀口還沒長好,宜清淡飲食為主,尤其是晚上。

替她點了一份皮蛋瘦肉粥,還有精致的糕點,而他則什麽都沒要。

她問:“你不吃?”

他把筷子和勺子遞給她:“中午你剩下大半的飯菜我都替你解決了,現在不餓。”

她幹咳兩聲,低頭得意的吃粥。

中午他以節約為由吃她咬過的肥肉,她便得寸進尺的将盤子裏的飯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推到他面前。

說了句,“大哥,浪費可恥。”

她沒奢望他會将她的剩飯給吃下去,只是本着惡作劇的心裏消遣他一番,可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照單全收。

吃了幾口粥,清淡可口,蘇式甜點,也是甜而不膩。

沒想到一家不怎麽起眼的小店不僅粥做的好吃,糕點也做的別致。

慕時豐支着頭默不作聲的看着她吃。

她夾了一小塊放到他嘴邊,“嘗一口,味道很不錯。”

本來就極小的一塊,一口就能吞下,他現在偏偏學江南的大家閨秀,輕輕咬了一小口,眉頭輕皺,顯露出難以下咽的表情。

她将他剩下的半口放進自己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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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介意與他分享口水,即便是一輩子,她都甘之如饴。

吃過飯後,他将剩下的幾塊糕點打包,結賬後走出小店,看着她,“飯也吃了,陪我加班去?”

浪漫法餐沒吃成,這娛樂活動也取消,看來今晚捅破窗戶紙無望。

但想到要陪他加班,做着戀人才能做的事,心裏的那點陰霾又瞬間散去。

可能年少時的感情都是奮不顧身且沖動純粹的。

此刻就是有人告訴她,以後她和他會過上靠撿垃圾為生的貧苦日子,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陪他撿到洪荒之年。

夜幕降臨,暮色之下她的膽子也大了好多,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

飯後總是容易打瞌睡的時間,加之昨晚太過興奮,快要到天亮時才小眯了一會兒,現在沾上枕頭就能酣然入睡。

她小聲咕哝句:“我困。”

他速度慢下來,将自行車靠邊停,“下車,我背着你睡。”

對于他這麽主動,情理之中預料之外。

她下來後眼神示意自行車,背着她的話自行車要怎麽辦?

他總能輕而易舉的看透她的心思,在她跟前半蹲下來,“蔣慕承的人會解決這個問題。”

“...”考慮到要尊重他,昨晚跟他說了句蔣慕承會派人跟着他們負責她的安全,他并未表示出不樂意。

趴在他背上,由最初的緊張興奮,之後慢慢變的平靜怡然,到後來的溫馨有安全感,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真的迷糊入睡。

等她醒來時,躺在沙發上。

房間的光線很弱,她揉揉眼,回想起最後的記憶是趴在慕時豐的背上,天馬行空的想象她與他的未來。

想到她要給他生幾個孩子時就斷了片。

她單手撐着沙發坐起來,這大概就是慕時豐的辦公室。

不是她想象中的霸道總裁的豪華辦公室,很簡單的一間,面積也不大,辦公桌,電腦,書櫃還有她睡覺的這張沙發。

他只開了壁燈,全神貫注敲着鍵盤,全然沒有發覺她已經醒來。

她沒出聲,雙手抱膝将腦袋擱在膝蓋上歪頭看他。

他認真工作時的神态與蔣慕承太過相似,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疏離的氣質。

她想但凡看過他工作時的女人都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突然他蓋上筆記本站起身,看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不由被吓了一跳,“醒了也不吱聲!”

“怕吵着你工作。”她伸了個懶腰,問他,“這是你辦公室?”

“恩。”

“這麽簡陋。”

他走到窗口支開窗戶,點了支煙,“我又不是總裁,要那麽豪華幹嘛?”

很随意的姿勢倚在窗邊,冷不丁冒了句:“這一層辦公樓只有我一個人獨用。”

整層樓獨用?

豈不是比霸道總裁還要霸道?

她好奇,“可以參觀一下嗎?”

他把煙摁滅,“走吧,帶你轉轉。”

欣賞完後她才深感被這間簡陋的辦公室給迷惑。

這層樓什麽都有,泳池,健身房,小型影劇院,k歌房,還有琴房,各種樂器擁有盡有,各種琴,還有架子鼓。

所有的休閑娛樂場地,屬琴房的裝修最奢華,差不多三百平有了,采光也好。

她走到鋼琴前即興彈了一小段,音質不錯,問他,“這裏所有的樂器你都會?”

“一樣都不會。”

大哥,你逗我玩呢。“那你還買?”

“我預感我未來會用上。”

“...”

走到架子鼓前她拿着鼓槌随意敲了幾下。

以前學過幾年架子鼓,也頗有天賦,但自慕時豐看過她的一節公開課後再也不許她學。

說是本來就跟猴子一樣不安靜,就該學點安靜的樂器,培養她缺少的大家閨秀的優雅淑女的氣質。

後來她就學了小提琴。

慕時豐也學着她用手指敲了敲,可架子鼓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他輕咳了幾聲,鮮有的難為情。

原來他除了不擅長混進女廁所,原來還不擅長樂器。

慕時豐問她:“喜歡架子鼓?”

她點頭,“恩,更喜歡男生打架子鼓,有種狂野不羁的獨有美感。”

“...”呵,竟敢嫌棄他。

從琴房出來,她坐在休息區,慕時豐給她煮了一杯咖啡,香味四起,彌漫了各個角落。

要說這裏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個休息室,她好奇,“怎麽不裝修一件休息室?加班晚了還能休息一下。”

慕時豐淡淡說着,“我再晚都回家,從不在外留宿。”

他本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她心底泛起了波瀾,仿佛這話是對她做的一個保證。

他看了眼手表,“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結束工作,你要是無聊就挑個你感興趣的娛樂項目來打發時間。”

她借口膽小又随着他一起回到辦公室。

其他地方再奢華,都不如這間簡單的辦公室對她有吸引力。

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看着小說,不時輕啄一口他親手煮的咖啡,偶爾還能偷瞄兩眼他,這樣的日子就是過上個千年萬年的,她都不會嫌膩。

突然慕時豐抱着電腦移坐在了她邊上。

她茫然的看着他。

看對于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他未作任何解釋,打開電腦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代碼世界裏。

她瞅了幾眼電腦屏幕,也看不懂,無聊的收回視線。

興奮的大腦裏繼續盤算着今晚要怎樣才能徹底結束這樣暧昧不明的關系。

她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他這麽驕傲的人,指望他主動表白,跟彗星撞地球差不多是一個概率。

她等不起這個奇跡出現的時間,萬一要是等她人老珠黃他都沒表白,她豈不是損失慘重?

就如季揚所說,萬一要是因為她的矜持,他成了別人的某某某,成了別家孩子的爹,她再後悔遺憾都無濟于事。

趁她還年輕有點資本,趕緊将他據為己有,以免夜長夢多,患得患失。

今晚她怎麽着也要讓他成為她的,當然是精神上屬于她的,至于身體上的,等她成年後再議。

既然先前的智取不行,看來只有強攻這唯一的一條路可行。

經過一番沒底線沒節操的深思熟慮後,小計劃終于有了眉目。

她默默移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他擡眸看她,眉心微蹙,也沒多問,繼續又進入他的工作狀态。

她坐在對面是有利于觀察敵方地形,開始布局一舉拿下他的天羅地網。

半個小時後将計劃完美布置好,就等着他結束工作,她開始主動進攻。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這一看似高明完美又計劃周詳的計劃是有多愚蠢,多麽無藥可救。

終于他的工作結束,将電腦關上後,倚在沙發椅背上撐了個懶腰,看着她,“結束了,你困嗎?”

她就盼着這一刻的到來,哪裏會困,可言不由衷的說了句,“有點困,腦子都開始不清醒。”

随即站起來,還做樣子敲敲腿,佯裝說道,“坐久了,腿有點麻。你電腦借我用下,我查個東西。”

說完便朝着他那邊邁步。

兩個沙發間靠的近,一個茶幾的距離。

忽然她腳下一個打軟,随着一聲‘哎呀’的叫聲,她跌到了他懷裏。

如願以償投懷送抱,可美中不足的是,她沒有料到他會快速的将頭偏過去。

所以她的唇印在了他的耳垂上。

不過退而求其次來說,也還将就,總比吃不到肉強吧。

她沒敢擡頭看他此刻的表情,怕看了後再也沒勇氣繼續堅持下去。

畢竟不知羞恥心這樣的事她還是頭一回做,總是會心虛。

心虛後就容易退宿,她堅決不許自己半途而廢。

既然計劃有偏差,她就調整偏差,再接再厲,有多少人能沒經歷過失敗而一次成功?

安利過自己以後,開始重整旗鼓,繼續作戰。

還沒等慕時豐開口,她趕緊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腿會麻成這樣。”

“你打算抱着我多久?”

她心虛的吐吐舌頭:“...馬上起來。”

于是假假的用力扒着他的肩膀,撐起手臂想站起來,可是撲通一下,她又跌回他的懷抱。

這一回,也親上了,但...還不是他的嘴。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他竟在她跌到的瞬間仰起了頭,她親到了他的喉結,她一直看小說,知道男人的喉結比嘴巴還要敏感。

然後世界也安靜下來。

她現在是真的虛脫,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因為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樣,所以接下來她要怎麽辦?

比當初在衛生間看光他都要讓她尴尬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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