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撞6下
鹿彌趕在食堂人流量抵達最高峰前吃完午飯，出來找到行政部的小姐姐，對方還貼心地帶她去休息室睡午覺。到底是費氏旗下的子公司，寫字樓裏配備了員工專用的休息室，有躺椅、按摩椅，飲料和小零食，很适合放松休息。
坐下以後，鹿彌的手機開始震動，來電顯示“明美”兩個字，心想這位同學終于出關了啊，開心地跑到外面去接電話。午休時分，寫字樓裏很安靜，明美同學又是個嗓門大的，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鹿彌躲到了樓道間。
“你見到費柏林了？？？他跟你說什麽了啊？？？”果不其然，電話一接通，明美同學的招牌高音就透過電流傳了出來。
“沒說什麽，他又不認識我，要跟我說什麽啊？”鹿彌說。
隔着電話，對方沒聽出她有點別扭的語氣，明美同學的腦回路直來直去的，以為說到這個份上就是結束了話題，注意力立刻轉到別的事情上了。
“我跟你說，我都快被氣死了！關在這裏幾個月，我單槍匹馬一路闖到半決賽，我容易嗎我？節目組背着我搞小動作，真要把我氣急了，我就罷錄！”
鹿彌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出什麽事了？”
明美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也是鹿彌的初高中同學兼最好的朋友，她參加了當下最火爆的音樂競技綜藝《明日星途》。明美同學實力強勁，憑借一把獨特的煙嗓闖入賽程後半段，是奪冠的大熱門。
《明日星途》将選手集中起來進行封閉式訓練，手機、電腦什麽的一律沒收，還設置了殘酷的淘汰賽制。明美自從參加了這個節目就處于失蹤狀态，鹿彌已經很久沒跟她聯系上了。不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在《明日星途》的場外人氣榜上，明美長時間占據第一名的寶座，鹿彌一直關注節目，每天都會給她送花，替她攢人氣。
“還能有什麽？節目組暗箱操作！”明美痛罵，“歌迷跟我說，在最新播出的那期節目裏，我的鮮花數被改了。她們天天盯着榜單，對每個選手的數據了如指掌，肯定不會錯！我很生氣，跟公司反應了這事，但我簽的那個小破公司沒錢沒勢，今天來了兩個人去跟節目組理論，不到五分鐘就被打發出來了，你說，我要他們有何用！”
鹿彌這幾天忙着畢業和面試的事，還沒看最新一期的節目，聽她這麽一說，立刻搜了下《明日星途》，赫然發現人氣榜第一名不再是明美了。
“下星期錄半決賽，是以明星助演的形式進行。節目組要捧他們電視臺簽的藝人，給她配了盛音，輪到我選人的時候，就剩下一個男團和實力還不如我的過氣歌手，跟拍導演還慫恿我選男團，讓我去跳舞，說什麽給觀衆展示不一樣的自己，我X！”明美氣極了，瘋狂飙髒話，“要不是有攝影機跟着，我當時就想把那個名單撕碎了喂給她吃！”
“你先冷靜一下，都走到這一步了，退賽是不明智的，我們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鹿彌給她出主意，“節目組要捧的就是現在的第一名，對吧？我看她的鮮花數量比你高不了多少，很明顯，他們是想讓盛音再扶她一把。明美，你能不能跟節目組說，不跟他們官方邀請的嘉賓合作，自己去請人？你應該認識很多大牌歌手，如果能請一位跟盛音咖位差不多的……”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自己找助演嘉賓。”明美發洩完了情緒，很快平靜下來，但沒兩秒，她又吐出驚人言論，“我給節目組報了你的名字。”
“……哈？”鹿彌沒反應過來。
“我給節目組報了你的名字，我想讓你來做我的助演嘉賓。”明美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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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彌驚了，她又不是專業歌手！明美的競争對手搭檔小天後盛音，那位是費柏林的師妹，公認的實力派歌手，就算明美同學自暴自棄，也不能挑她啊？送人頭不是這麽送的吧！
“明美，你再考慮一下吧……”鹿彌哭笑不得，“這場比賽關乎你的前途。”
“這事我已經想了很久，我就想讓你來幫我。考驗我們十年友誼真假的時候到了，還要不要我這個朋友，你自己決定！反正我報了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估計節目組很快會給你打電話，你趕緊收拾收拾，過來跟我排練。”
鹿彌愣愣地看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開始風中淩亂。
下午兩點，工作人員把鹿彌帶到了藝人部的會議室，剛進去，鹿彌就感覺氣氛有點緊張。
梳着大背頭的藝人總監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張名單，他的右下首坐着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女人，紅色吊帶裙展現豐滿身材，眼神鋒利，烈焰紅唇，外加大波浪卷發，很有氣場。
總監正襟危坐，而女人斜斜躺在靠背上，雙手環在胸前，态度之張揚，就差沒直接把腳放上會議桌了。
鹿彌進來以後，總監就對女人說：“她就是你以後要帶的新人。”
女人一動不動，連眼神都吝啬瞟一下。
鹿彌主動向前走了兩步，朝兩個人鞠躬：“領導好，我是鹿彌，瀾城電影學院表演系的應屆畢業生。”
總監擺擺手，指着女人說：“歐卓，你以後的經紀人。”
鹿彌看向對她愛答不理一副要上天模樣的女人，禮貌地跟她打招呼：“你好……”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是吧？”女人終于開口，說話的對象卻不是鹿彌，而是總監。
“你跟費總簽了五年，總要做出點成績來。鹿小姐是科班出身的演員，我相信你們的合作會很順利。”總監面不改色地打着官腔。
“今天來面試的新人現在還在底下二面三面，挑都不給我挑，直接讓我和藝人走合同流程，果真很順利！”女人重重地強調最後幾個字，不滿的情緒撲面而來。
鹿彌頓時很心虛，沉默着不敢開口，她根本不知道其他人下午還要面試……
總監笑笑：“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們，彼此認識一下吧。”
他出去了，臨走前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然而那個叫歐卓的女人坐在那裏生悶氣，一點都沒有要跟鹿彌認識的意思。鹿彌見狀，主動走到她對面坐下，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試圖打破尴尬：“歐姐你好，我是鹿彌，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如果你想了解我的任何事，盡管……”
“你跟費總是什麽關系？”歐卓打斷她，驕傲的下巴高高揚起。
鹿彌頓了頓，如實地回答：“家裏長輩是認識的。”
歐卓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那種，從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合同，直接扔到鹿彌面前：“沒問題就簽了吧。”
鹿彌很明顯能感覺到她很看不上自己，大概是對找後臺走關系這種事很不屑，打心眼裏認為自己是個沒用的花瓶。那沒辦法，唐家替鹿彌鋪了路，她就好好接着，其他人不爽又能怎樣。她努力做到凡事盡心盡力，争取不辜負費總和唐家父母的一片心意。
鹿彌拿過那疊文件，仔仔細細地将合同內容逐條檢查了一遍。
歐卓見狀，表情十分不耐煩。
鹿彌頂住她譏諷的視線壓力，堅持把合同看完，末了，忽然想到一件事，說：“歐姐，我有個朋友參加了《明日星途》的比賽，她邀請我去做半決賽的助演嘉賓，我……答應了。”
《明日星途》是當下的熱門綜藝，只要上了這個節目就會有關注度，這是鹿彌通過私人關系得到的曝光機會，她認為有必要告知經紀人。然而歐卓率先認定她是個不堪大用的關系戶，聽了這消息也沒什麽反應，冷淡地開口：“你是演員，在接到戲之前就留在公司上課磨煉演技，有私事必須請假。”
“……好。”鹿彌對她的态度有點小小的不爽，但沒說什麽，點頭應下。
來日方長，她會好好努力，一定要讓這個眼高于頂的經紀人認可自己。
幸好歐卓雖然很看不上鹿彌，但不至于完全不管她。簽完合同，她還是跟鹿彌交換了聯系方式，揚長而去。
上樓交合同，歐卓在電梯裏遇到幾個同行，所有人都主動跟胖胖的經紀人文韬打了招呼，一個塗着指甲油的妖嬈男子卻擠到歐卓面前上：“歐姐，好久沒見你了，聽說公司讓你帶新人？怎麽樣，你對這次的新人滿意嗎？不會又以培訓為由把人家晾在公司天天摳腳吧？”
說着，妖嬈男子捂嘴，噗嗤一笑。
慕光傳媒除了最頂端的那顆明珠費柏林以外，下面的新人都不怎麽争氣，去年推出的Pretty Lady算是最成功的了。這位妖嬈的男子正是Pretty Lady的經紀人，雖然歐卓資歷深，但她這兩年沒帶出什麽像樣的藝人，偏偏架子還很大，有些同事喜歡在背地裏diss她，這個人不一樣，他一定要舞到正主面前。
歐卓冷笑：“比不上你們女團出道了還天天住公司。”
費柏林爆紅以後，費家立即把人哄回來，還成立了專門的經紀公司幫他打理事務，商人本性逐利，自然而然想再複制一個費柏林，奈何後來培養出來的偶像都不大行。歐卓很讨厭這個gay裏gay氣的男人，順帶諷刺了一下Pretty Lady。
那個經紀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說：“哎喲，我們平時訓練刻苦是為了上臺以後表現完美，我下星期就要帶時真她們去錄《明日星途》了呢！”
歐卓斜了一眼美滋滋的男人，輕哼：“《明日星途》？”
她今天撿的一個花瓶都能上，有什麽好得意的？
文韬從電梯裏出來，剛靠近練習室，就聽到一陣熟悉的旋律，心裏十分欣慰。推門進去，他看到費柏林懷抱吉他坐在高腳登上，走過去，笑着說：“我還以為你又把自己關起來寫歌了。多練練琴挺好，你太久沒露面，粉絲都着急了，我看咱們的演唱會要慢慢安排上了。”
費柏林低着頭，手指輕輕撥弦。光從頭頂打下來，他單腳踩在凳子腿上，一條長腿伸直，安靜的時候特別像一個高貴又孤獨的歌者。
“雖然《光》是你的經典曲目，但我不建議在演唱會上表演，你可以試試別的慢歌，《love》怎麽樣？”
費柏林的心思顯然不在他的話上，半天沒反應。
文韬習慣了他的冷淡，自顧自說話：“你上午不是說想去看面試的新人嗎？這麽關心後輩的話，那個《明日星途》的事再考慮一下？我們公司去了兩組人，時真她們那個團跟一個今天剛簽約的新人。”
過了一會兒，文韬見費柏林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聳聳肩，說：“唉，算了，都不是專業歌手，估計你也沒興趣。”他拿出手機搜索，笑了，“這個鹿彌別說歌手了，完全就是個素人……”
話音未落，吉他忽然發出一個不和諧的音，文韬一呆，費柏林……手滑了？
“你怎麽……”他正要詢問，只見沉默良久的男人倏然看過來，淺褐色的眼睛閃爍着微芒。
“誰？”
狼：發現出場機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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