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撞24下

咚!咚!咚!

鹿彌此刻心如鹿撞,嗅着男人身上傳來的味道,大腦近乎空白。她只想快點離開費柏林的懷抱,不然要缺氧而死了,但他怎麽不松手?她說完話以後,對方一言不發,似乎陷入了思考。

“我叫你名字可以嗎?費、費柏林?”她快急死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好尴尬,輕了怕自己的臉再次貼上去,重了怕弄疼他,時間一久,手都酸了。

費柏林一動不動,站在那兒跟電線杆子似的:“唐令月叫我柏林哥哥,你知道這事嗎?”

“我知道。”鹿彌不解,他問這個幹什麽?

“你不能叫?”

鹿彌呆了,這……柏林哥哥什麽的,是不是太親密了?她和費柏林雖然是舊識,但他們的關系似乎……

“嗯?”見她不吱聲,男人用鼻音表示了不滿。

“柏林哥哥。”鹿彌腦子亂糟糟的,下意識喊了他一聲。

男人似乎終于滿意了,箍在她腰間的手慢慢松開,輕笑:“站好了。”

秋千設在綠化帶深處,四周黑黢黢的,只有天上的星光和外面的路燈照進來一點亮光,他們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鹿彌大半個身子貼在費柏林身上,心跳快得仿佛全世界都能聽見。她還得揪着男人代言的昂貴襯衫借力,慢慢站直了身體。

尬死了。

他剛剛笑的時候,嗓音低沉而性感,尾音十分撩人,她耳朵都癢了。

認識他的時候,他明明是個沉默寡言的大男孩,現在站上舞臺光芒萬丈,還會撩妹了,他真的……變得和從前很不一樣。

鹿彌臉很燙,很想捂臉,心情很複雜。

費柏林把人放開以後,再看不到小同學的臉,人家被他一鬧,腦袋都快長到地裏去了。

這麽害羞。

“鹿彌。”費柏林問,“怎麽了?”

“我剛剛跑步……出汗了……”她說話跟蚊子哼哼似的,“你離我那麽近……有味道……”

費柏林微怔,嘴角無法抑制地翹起來。

小丫頭還有偶像包袱了。他忍住笑,湊過去在她耳邊說:“香的。”

鹿彌腦子轟的一聲,閉上眼睛。

身!體!要!炸!了!

見鬼了!她為什麽要開啓這種話題,他又為什麽要這樣說話?不是說,他對女藝人态度很惡劣嗎?嗚嗚嗚嗚,費柏林太可惡了,每次都有辦法讓她尴尬。

鹿彌臉紅得滴血,費柏林終于發現她快羞得不行了,見好就收:“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說着,他拎起秋千上的蛋糕盒。

鹿彌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擡頭一看出去的路,樹枝和花草影影綽綽,越接近有路燈的地方就越黑。面前的男人一手拎着蛋糕盒,一手插在褲兜裏,氣定神閑的。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你有沒有帶手機啊?我來打燈吧。”

黑夜裏,費柏林盯着她模糊的臉看了兩秒,摸出手機,把手電筒打開,遞給她。

鹿彌雙手接過,低着頭走在他前面。

費柏林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心口一陣溫熱。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他突然說。

鹿彌停下腳步,舉着手機回頭,他就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五官朦胧而清隽。

“我說了,我眼神兒不好。”

鹿彌趕緊返回來,舉着燈照亮他前方的路,然而綠化帶的路狹窄,要讓他看得清路,鹿彌得緊緊挨着他。費柏林看她走得艱難,突然伸手把她拉住,手臂微微彎曲,說:“挽着我。”

鹿彌愣愣地看着他,臉又紅了,下意識把手機電筒往下壓了壓,以防被他看到。

對了,他看不到。

對上那雙望着自己的眼睛,鹿彌故作鎮定,小心翼翼挽住他的胳膊,兩個人并行,往外面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小區主幹道,鹿彌一眼就瞥見了胖胖的經紀人文韬,飛快地把手松開。費柏林看她一眼,沒說話。

“韬哥好。”她默默地打招呼。

文韬擠出一個笑容,跟在他們後面。

鹿彌殷勤地打着燈,繼續往前走。公寓樓下站着一個眼熟的中年男人,鹿彌順口打了個招呼:“大叔。”見費柏林看過來,她低聲解釋,“他是我的鄰居。”

費柏林覺得十分好笑:“你的鄰居?”

“嗯。”鹿彌點頭,進入公寓樓,樓裏燈光大亮,她把手機關了,還給費柏林。

“我到了。”她說,然後就看到鄰居大叔跟進來了,還把他們的電梯按開,然後垂手站在一邊。

鹿彌:“……”

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電梯門開了,費柏林示意:“進去。”

鹿彌乖乖地走進去,然後是拎着蛋糕的費柏林,然後是文韬,然後是鄰居大叔。文韬和大叔站在他們兩個前面,一左一右,跟兩尊守門的獅子似的。

電梯廂空間狹小,鹿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将視線放在費柏林淡定的側臉上。

哦豁,又被自己尬死了。

“我的鄰居……”她硬着頭皮開口,“是你啊。”

費柏林挑眉:“唐叔叔沒跟你說,這是他幫我找的房子?”

鹿彌搖搖頭。

唐淩的助理只說,住對面的人不經常回來。後來費柏林常住的別墅被私生入侵,她當天就在這裏碰到那個大叔了。原來那天費柏林來了這裏……而且就住她對面。

怪不得他半夜三更出現在這個小區,鹿彌還真以為他買了蛋糕專門來送給自己。

好傻。鹿彌無比懊惱,她居然信了費柏林的鬼話。

他還說自己什麽都知道,一派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要是改行去坑騙小女生,肯定一逮一個準。

“你這個反應。”費柏林突然開口,“好像對我這個鄰居很不滿意啊?”

“沒有沒有。”鹿彌連忙擺手,“我非常歡迎!”

“是嗎?”他聲音冷冷的。

鹿彌壓低聲音,臉紅紅地說:“歡迎柏林哥哥過來住……”

男人終于滿意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電梯裏還有兩個人,把他們的對話一個字不漏地聽了去。文韬心裏五味雜陳:買了個蛋糕,哄得小姑娘連稱呼都改了。費柏林啊費柏林,這次回國和鹿彌重逢,他整個人都變了!

可以預見未來的工作量有多大了。文韬心裏苦。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鹿彌走在隊伍最後面,忽聽文韬“咦”了一下,擡頭,只見自家門口站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幹練女子。

“歐姐……”鹿彌心虛地開口。

歐卓看着一行人從電梯裏出來,心情十分複雜。她盯着那個躲在費柏林身後的少女,眉頭緊皺:“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我出去鍛煉了,忘帶手機。”鹿彌撒謊業務不熟練,磕磕巴巴的,看一眼費柏林,大着膽子說,“那個……帖子的事,我跟柏林哥哥道歉了。”

柏林什麽?什麽哥哥?歐卓神情木然,看了眼去對面公寓檢查的保镖,又把目光放到費柏林身上。

“費二少住這兒?”她眼神複雜。

“嗯。”費柏林吝啬地點了下頭,表情十分不悅,“事情我跟文韬都知道了,你不要罵她。”

鹿彌看着他,心裏松了口氣,原來他真的知道了帖子的事,而且沒有怪她的意思。

“謝謝。”她小聲地說。

費柏林側頭看她,微微勾唇:“我都不知道你以前這麽關注我,怎麽好意思跟你生氣?”

“我……我沒有關注你!”鹿彌急切地辯解,“我以前是學生會的,能看到很多同學的違規記錄,還聽很多人說……”

後面的話沒再說出來了,因為她看到費柏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猛地意識到這裏還有文韬和歐卓,她是要當着兩個經紀人的面,把他學生時代的黑點都說出來嗎?

“對不起!”鹿彌捂住嘴巴,快哭了,“我再也不亂說了。”

費柏林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神色漸漸緩和,把蛋糕遞給她:“你休息吧。”

鹿彌小心翼翼地接過,剛好保镖出來,沖文韬和費柏林點點頭,兩個人進了公寓。文韬關門前,費柏林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天晚了,藝人需要休息,不要打擾我們。”

文韬眉毛跳了跳:我TM是躺槍的?

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鹿彌拎着蛋糕,小碎步走到歐卓面前,低聲喊:“歐姐。”

歐卓看着對面緊閉的門,又看看垂頭喪氣的鹿彌,平靜地問:“你跟費柏林到底是什麽關系?”

鹿彌數了數,說:“學長和學妹的關系,前輩和後輩的關系,家族世交的關系,還有鄰居關系。”

歐卓:“我看你都快被叼進狼窩了!”

鹿彌:“啊?沒有,他沒有對我做什麽……”

不過,狼嗎?她覺得這個比喻挺貼切的,今天晚上的費柏林特別像一只大尾巴狼。

“你沒有談過戀愛。”歐卓用肯定的語氣說。

鹿彌搖搖頭,臉不自覺燒起來。從小到大,很多男孩子向她表白過,但她沒有跟任何人談過戀愛。

歐卓捏了捏眉心,說:“算了,我看這架勢,人家要是有什麽心思,你根本抵擋不住,我還是直接跟文韬談吧。”

鹿彌的心瘋狂跳動起來。

費柏林……對她嗎?

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他曾在黑板上寫那幾個字:“我喜歡你。”還有兩次突如其來的擁抱,他還在情急之下喊過她彌彌。

鹿彌的臉紅了。

但是,她不知道,他忽冷忽熱,時而好心時而暴露本性,給她感覺怪怪的。

就很憂愁。

就在鹿彌陷入全世界少女都擁有的煩惱之時,對面公寓裏,文韬待了不到五分鐘,把接下來的行程跟費柏林對了一遍,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從包裏拿出一張噴了香水的精致紙張。

“對了,這張易言的簽名,是準備送人嗎?”

費柏林窩在沙發裏,聞言,眼皮一跳,冷冷道:“把它裱起來,買個合适的畫框,回頭挂我屋裏。”

“挂起來?”文韬吃了一驚,“不送人嗎?”

這張簽名用的紙張是精心挑選過的,上面繪有淡紫色的花紋,還噴了香水,明顯是送女孩子的。

費柏林冷笑:“她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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