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撞25下
歐卓離開鹿彌公寓的時候，剛好在電梯裏遇到了文韬。
“歐姐。”文韬跟她打招呼，兩個經紀人一左一右站着，默默無言。
終于，歐卓忍不住了：“你的藝人到底對我的藝人安什麽心思？”
“我也想知道。”文韬說，費柏林不說，他有什麽辦法。愁了一會兒，他摸出手機，對歐卓說：“歐姐，把你藝人微信給我，我去問問她。”
“她什麽都不知道。”歐卓扶額。
“我想問問她關于柏林以前的事。”文韬頓了一下，嘆息，“他陷得有點兒深。”
聞言，歐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經紀人走後，鹿彌剛把蛋糕放進冰箱裏，就接到了明美的電話。
“你看了采訪的視頻沒？那個費柏林真是讓我感到窒息！”明美非常郁悶，“你說他對我們兩個到底有什麽意見？我仔細想了想，我以前跟他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別說學生會，我連班幹部都不是！他為什麽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
乍一聽到費柏林的名字，鹿彌的心怦怦跳，輕聲說：“我覺得……他對你應該沒意見的。”
“那就是對你有意見了！我懷疑他連你記過他多少次名字都一清二楚，這個小心眼的家夥！當着那麽多記者的面，也不知道給你一點面子，冷冰冰地說對我們兩個的表演不期待，簡直是打你的臉。”明美氣呼呼的。
鹿彌準備去洗漱，揪着幹淨的睡衣把玩，默默地說：“沒關系，我确實不擅長唱歌，跟你合作是拖你的後腿，他說的對，你更适合一個人的舞臺。”
“你別聽他胡扯！那首歌這麽紅，他說不好，那是他一個人的看法，人民群衆都說喜歡，那就是好！”
鹿彌被逗笑了：“那是現場的效果好，再來一次未必能完美重現。哎呀，明美，你別多想了，對了，你幫我拿到易言的簽名了嗎？”
“沒有，我全程都被人跟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結果被費柏林搶先了。”
“啊！”鹿彌緊張起來，忙問，“他找易言幹什麽了？沒吵架吧？”
“什麽？吵什麽架？那種場合誰會吵架？”明美莫名其妙，“他找易言不是為了幫你要簽名嗎？我看他們兩個好像拿了張紙。”
“他不會幫我要簽名的啦，我跟你說，費柏林好像跟易言有什麽過節，我一提易言的名字，他就很生氣。”
“不會吧！”明美震驚。
易言是七八年前爆紅的一個明星，從選手節目裏出來的，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愛豆，流量型藝人。那時候鹿彌和明美剛上初中，第一次粉明星，足足粉了幾年。後來選秀節目越來越熱，這個類型的藝人就跟韭菜似的，長出來一茬又一茬，迅速被市場收割，沒多久就被大衆遺忘，消失無蹤。易言還算運氣好的，後期轉向影視，雖然人氣下滑，但時不時就有影視作品出來，保持了一定的曝光量，所以業內一直有他的一席之地。
兩個女孩都心疼她們人生的第一個愛豆，說起來都特別唏噓。
“算啦，這次幫不了你，你以後有機會，親自去找他本人要吧。”
“嗯嗯。”鹿彌點頭，又跟明美聊了會兒近況，眼看快一點了，她趕緊說，“我過兩天有個試鏡，我要睡覺養精神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祝你試鏡順利！”
挂了電話，鹿彌抓緊時間去洗澡睡覺，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課，表演、形體，一節不落。午休的時候，她找地方睡了個午覺，起來有點嘴饞，偷偷把冰箱裏的蛋糕拿出來。
那是費柏林昨天晚上給她買的，很小的一塊，她帶到公司來了。
就吃一口。
形體課的老師剛強調了“女藝人就是餓死也不能吃一塊甜食”，鹿彌特別有罪惡感，把蛋糕端到小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正在這時，門口來了幾個嘻嘻哈哈的女生，走在前頭的那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拆蛋糕盒子的鹿彌，給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
她們直接往鹿彌的方向走過去，一邊走路一邊打鬧，完全被美食誘惑的鹿彌完全沒注意，拿了個幹淨的勺子，正準備挖一塊出來，突然有人撲到她桌子上，休息室的桌子很小，那人的衣服撞到了拆開的蛋糕盒子的邊緣，蛋糕直接摔地上了。
“呀！”撞到桌子的人先反應過來，驚呼，“真真，我們把人家蛋糕撞壞了。”
“你怎麽這樣不小心啊。”時真走過來，往地上那個稀巴爛的蛋糕看了一眼，非常遺憾地說，“既然壞了，那就不要吃了，咱們女藝人還是應該有點職業素養，這種甜食最好碰都不要碰。”
“真真說的對，哎，你是那個電影學院畢業的新人吧？”撞壞蛋糕的那個人捂嘴一笑，“這種東西很容易發胖的，還沒有成名，不要把身材搞壞了，白白錯過很多機會哦。”
她們說着就往裏頭走。
“我發不發胖關你什麽事。”鹿彌很氣，喊了一下，“喂，你們！”
時真等人回過頭來。
“你們沒有跟我道歉。”鹿彌鼓起勇氣，指着地上糊成一團的蛋糕說，“這個是別人送給我的，你們把它弄壞了，連道歉都沒有就想走嗎？”
時真：“人家讓你道歉呢。”
撞壞蛋糕的那人一臉不願意：“明明是真真你推我的，不應該你去道歉嗎？”
時真：“死丫頭，你怎麽能出賣我呢？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那人：“對哦，作為姐妹，我不應該出賣你，那我來道歉好了。”她笑眯眯地轉向鹿彌，揮了揮手，“抱歉啦。”
時真微笑：“你真棒，比某些表面和別人做朋友，私底下胡亂捅刀的人好多了。”
鹿彌聽她們說話，越聽越不對勁：“你什麽意思啊？”
“我随便說說，不要對號入座哦。”時真聳聳肩，“不過娛樂圈到處都是這種笑裏藏刀的家夥，也許你會覺得這話是在說自己吧。”
撞壞蛋糕的那人看了看鹿彌的表情，噗嗤笑了，對時真說：“人家好像聽不懂呢。”
“裝什麽呢？”時真走過來，對鹿彌說，“那我明白告訴你，費柏林是我很喜歡的前輩，我不喜歡看到有人在背後黑他。他上節目的時候那麽幫你，你倒好，仗着同學的身份故意搞壞他的名聲，惡不惡心啊？”
鹿彌忍住情緒：“我沒有故意黑他。”頓了一下，她又說，“我向他道歉了。”
時真冷哼。
上次在食堂，她就看鹿彌不順眼了，後來上《明日星途》又被她壓了一頭，心裏一直堵着氣，結果就發現這個鹿彌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披着馬甲編造費柏林素人時期的黑料，賺足了眼球，她真是氣不過。
“你也應該向我道歉。”鹿彌說，“你推她，她撞壞我的蛋糕，你們兩個人都有責任。”
“你算什麽東西，讓我道歉？做夢去吧！”時真白了她一眼，正要走的時候，門口又來一個人，探進頭來喊，“費柏林前輩到我們那一層練習室了，你們快回去，讓他看看我們的新歌！”
幾個人一聽，眼裏迸發出熱切的光芒，急急忙忙走了，無意間還踩了幾腳摔在地上的蛋糕盒子。
鹿彌蹲下來，看着這一地的糊糊，簡直難過到不行。
費柏林買給她的蛋糕，她只吃了一口，現在全沒了！手機突然震動，還有陌生人跑過來加她好友，驗證信息：費柏林，她惱怒地給拒絕了。
真是把她當傻子了吧？費柏林怎麽會加別人微信！
五分鐘前，費柏林的練習室要換燈，文韬在下面樓層找了個空閑的，兩人進了電梯，文韬開始扯話題：“那什麽，鹿彌以前是不是很漂亮啊？在學校人氣很高的那種？”
費柏林眼神涼涼，瞥他一眼。
文韬點進朋友圈，有意無意地說：“我看她前兩天拍的宣傳照，底子特別好，小時候應該就很漂亮吧？”不然某個人不會這麽多年還念念不忘。
果然，費柏林對這個話題有興趣了：“你從哪兒看到的？”
文韬把手機遞到他面前，放大圖片。
小同學披了件薄薄的襯衫，坐在地上，小腿形狀優美，她一只眼睛眯着，俏皮地沖鏡頭笑起來，右手比了個剪刀。
看了一會兒，費柏林眼神冷下來：“你有她微信？”
文韬：“……”
他自覺把二維碼名片調出來，發到對方手機裏。費柏林打開，順手加了下，兩秒後，他被拒絕了。
文韬不知道自家藝人經歷了什麽，又刷新了下朋友圈，表情有點異樣：“蛋糕怎麽壞了？”
費柏林把他手機拿過去，果真見鹿彌發了條“心疼”的朋友圈，配圖是摔得慘不忍睹的蛋糕。剛好電梯抵達指定樓層，費柏林走進練習室，撥了個電話。
“扯掉食堂的一個甜品櫥窗，全部換成XX家的，先訂個一年。”
“等會兒。”坐在頂層總裁辦的費柏楊一愣，用電腦查了下，皺眉，“這家店總部在大學城，送過來要幾個小時。”
“那就把他們西點師挖過來。”費柏林挂了電話，臉色不善。
文韬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有發火的預兆：“怎麽了？”
“同一家店的蛋糕，我給她買了兩次，第一次她忙着拍戲，一口沒吃，第二次就吃了一口。”費柏林閉了閉眼睛，心裏莫名煩躁。
——她很喜歡的，轉眼就沒了。
“那也不用這樣麻煩。”文韬說，“女藝人就算再喜歡吃甜食，也不可能天天吃的，畢竟要控制身材。”
費柏林：“我希望她想吃的時候能吃到。”正說着，門口進來幾個女團成員，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前輩好”，費柏林側過頭，聲音冰冷，“滾！”
幾個年輕女孩并未想到會遭遇這麽吓人的待遇，一個個都委屈得要哭了。文韬立即把她們趕走，回過頭，看到男人沉默的背影，他想了想，還是直接問出來了：“柏林，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鹿彌的？”
費柏林冷冷地看他一眼，文韬并不避諱，他們兩個相伴這麽多年，要是連這個問題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混了。
“你對鹿彌太特殊了，我都快忘了你以前不喜歡和女藝人接觸了，是不是這次回國後……”
話還沒說完，費柏林打斷了他。
“十五歲。”
文韬呆住。
初……初二的時候嗎？那時候鹿彌剛上初一，根本不認識費柏林。果然，文韬心想，一定是因為鹿彌那時候太漂亮了，是校花什麽的，費柏林就跟梓別的男孩子一樣暗戀人家，但是後來他出國了，屬于小孩子的感情無疾而終。
文韬從海外開始一直跟着費柏林，他知道，兩個人這些年從未有過接觸。那種小孩時期的朦胧感情能在兩個人完全不見面的情況下延續這麽多年嗎？不可能啊。
“我是問你，我們這次進修回來，你和鹿彌重逢以後，哪天發現了自己對她還有別的心思？”
費柏林看着他，眼神帶着少年的倔強。好一會兒，他終于輕啓薄唇，聲音低得可怕。
“每一天。”
文韬：我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