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遇到不錯的男人
紀雲江離開後,我突然覺得喪氣的疲累,不知道原因卻沉甸甸的失落感夾着煩亂的生氣,讓我覺得特別的累,我應該如釋重負才對,為什麽會疲累呢?
我不知道我的決定對不對,我剛才是試着相信了我的直覺,我一直以來抗拒的事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痊愈。
也許,有一天有那麽一個人可以,但我不知道他是誰什麽時候出現。
剛才紀雲江問我的決定,我本來是要答應的,可就在張口之際,突然的恐懼感讓我改了決定。
我告訴紀雲江,我選擇離開!
紀雲江似乎是有這樣的預料但見我說出口還是面色凝滞了幾秒,之後他很快恢複常态,對我說,“我很遺憾聽到朱小姐的答複,我想這大概是朱小姐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我們淩海不會過多幹涉,之前提過的補償也會如數打到您的銀行卡上。您既然選擇了,那我祝朱小姐早日找到更好的發展平臺。”
我的選擇讓辦公室一片嘩然,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麽好的機會白白讓我浪費了,好幾個還輪番上陣勸我改變主意,我笑着安慰她們,我說我有其他打算,想休息一陣子,出去散散心。
她們見我主意已經,不再浪費口舌,開始各種最後留言祝福,我其實很喜歡他們的,相處2年多了,要離開蠻不舍的。
一早上我忙着交接工作,下午吃完飯後手續都辦好了,我抱着我的個人物品跟大家告別。
回到家,我将那堆物品分類找好位置歸置,心裏卻異常的空落,比早上更甚。
強打了幾分精神洗澡換衣服,還要應付晚上的相親約會,雖然是不抱什麽希望,但也不能太丢我媽的臉,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拎着包出門了。
昨天我媽就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了,離我住的地方不太遠,打車半小時的車程,我一般都是提前到,不喜歡被等的感覺。
我媽就是一輩子在等,等我爸回頭,可我爸在我七歲的時候徹底鐵了心要跟那個女人走,我媽痛哭哀求,可他還是甩開了我跟我媽,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媽從剛開始發現蛛絲馬跡開始就等着我爸回頭,可他執迷不悟,縱然撕破臉還是要跟那個女人走,就因為那個女人懷孕了,他提了離婚。起初我媽是死活不同意,她還是在等他的回頭。
可後來,那個狠心的男人扔下一切走了,離開的時候卻留下他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他就這樣離開了,可我媽一天天的等着,覺得他會有醒悟的一天,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等待被歲月漸漸風幹,她的心也就慢慢死了。後來我們絕口不提那個抛棄我們母女倆的男人,我們都當他死了,死在我7歲的那年。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凡事都會提前一點,讓自己掌握主動,不想被任何人等,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如果被等,就等同于那個離開我們的男人,不想跟他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牽連。除了我不能改變的一切,我都在努力跟那個男人撇清一切的關系。
我到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一個男人,我跟他幾乎是前後腳要進門,我們在推門的動作上幾乎撞車,我縮回了手,他毫不猶豫的推開門,我以為他是要搶先,所以退了一步,結果是他推開門擺手讓我進。
我有點臉紅我剛一瞬間對他的認知,以為他是跟我搶了進門機會,原來他的不客氣是為我打開門,我很誠懇的跟他道謝。
服務員朝我走來,詢問我是不是兩位,我點頭。服務員說,兩位這邊請,我愣了一下,回頭,發現剛那個男人也在我背後,我尴尬沖他笑笑,趕緊跟服務員解釋說,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我在等人。
服務員跟我們道歉,然後引着我們往空位的地方走。
我跟這個男人的位置很巧是前後桌,我坐下後看了眼手機,距離約定時間還有10分鐘,我點了一杯檸檬水開始發呆,還在想我早上那一剎那的沖動。
手機響的時候我正好打算喝水,手剛伸過去,鈴聲吓得我一哆嗦差點把水杯打翻。
是個陌生號碼,我猜想大概是我的相親對象,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接起,“喂,你好。”
那頭的人沒說話,我有些奇怪,難道是手機信號不好,我又喂喂了幾聲,還是沒反應,正打算挂電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轉身,在你後面!”
我轉身,看到身後晃着手機的男人,我愣了幾秒恍然意識到,原來就是他。
在我還盯着他發愣的瞬間,他挂了電話起身走到我跟前,問我:“可以坐嗎?”
我點頭,坐正身子。
江右祈坐下後,我臉上驚詫的表情還沒有收拾幹淨,他很和煦的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也是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聽見你的電話響,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就是你。看來,我們需要正式認識一下。”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好,我是江右祈,是今天跟你見面的人。”
我看他最後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繃不住笑出聲,“抱歉,你真的很有趣,我是朱青,也是跟你今天約定見面的人。”
我是故意學着他的話說,江右祈也樂了,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我們聊的很愉快,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麽沒有負擔和顧慮的跟相親對象聊的這麽開心。
吃完飯他提出送我回家,我沒有拒絕,畢竟遇到聊得來的人本身就很不容易了,不管将來能不能走在一起,至少也可以做朋友。
我剛到家,我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媽問我情況怎麽樣,有沒有進一步的打算。
我實話實說,覺得還不錯,可以處處看。我媽很高興但同時也很擔憂,她告訴我,一定不要草率,要了解清楚人品再說,女孩子還是要慎重一點。
我知道我媽的意思,她想我有個歸宿,但又怕我跟她一樣,遇人不淑,遭受難以忍受的苦痛和折磨。我不知道我會怎麽樣,但這些年我一直謹小慎微的,總是一感覺到危險就會及早避開,就像這次的離職一樣。
可我還是太天真,有些人縱然前面避開了後面還是會遇到,是緣分,也是劫難。
我在家待了三天後,終于有些待不住了,無所事事的巨大空虛将我籠罩的嚴嚴實實,起初還能若無其事,後來就是各種煩躁不安,以至于在何靜又一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沒繃住說漏嘴了,她的大嗓門讓我更郁悶了。
何靜下了班就直奔我這裏,見我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嘴裏的質問變成了安慰,但還是旁敲側擊的問我原因,我只說就是遇到瓶頸了,需要想換個環境,也在考慮是不是也需要換個方向。
何靜将信将疑,她知道我的确好幾次跟她聊到工作問題,知道我一直有更換工作的想法,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有淩海這麽大的平臺,我還辭職,就有些不太令人信服。
何靜問我打算,我說想休息一陣子,帶我媽出去旅游回來再說,她很認同我的計劃,她知道這些年我跟我媽相依為命是怎麽過來的。
我跟何靜認識在我初二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從外地轉過來做了我的同桌,後來我們的關系就越來越好。
初中畢業後,雖然她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但我們一直都有聯系,直到大學畢業後,她邀請我到海城找工作,我們這才重聚。
這些年我跟我媽過的艱難,要不是有何靜,也不會是現在的我,我有好幾次我撐不過心裏的苦,何靜都會是最忠實的聽衆,
她私底下默默為我做了很多,我大學去北方實習的那幾個月,我媽都是她照顧的,她雖遠在海城,但事無巨細,要不是我媽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我給她安排了住院,我都不知道我媽已經病了一個月了。
所以我跟何靜的關系不同于常人,她對我有莫大的恩情,我始終将她的事放在我的第一位,哪怕是她的不理智,我也會義正言辭好言相勸,雖然她鐵了心,但我還是擔心和期待着,希望最後可以是好的。
第二天,我就收拾東西去了車站,我沒給我媽提前說,我怕我媽不同意,她被我們這幾年的生活節省慣了,舍不得亂花錢。雖然這幾年我上班收入也可以,我媽偶爾會做點小工,所以過得還算可以。
我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帶我媽出去轉轉,不管她怎麽不願意,我想多陪陪她,好不容易的機會以後不會太多。
我媽果然吓了一跳,問我怎麽過來了,我沒顧上回答,忙着把手裏拎着的大大小小的東西往家裏拖,她一邊數落我,一邊接我手裏的東西。
我放下東西嚷着渴,四處找水喝,大半年沒回來了,五月假期的時候我正好加班,後來就一直沒合适機會,家裏的擺設似乎有點陌生了。
我媽拍了我一下我的後背,小聲嗔怪我還毛手毛腳的,說完她自己去了廚房給我端了茶水過來。
等我緩過來,我媽又問我,怎麽過來了,我回答:“公司修年假,正好就回來了,我想你了!”
我還很嬌氣地抱了抱她,我媽立刻語氣溫和下來,“天天打電話,還有視頻通話,就你嬌氣,想我是假,想我做的菜是真的吧。”
我立刻摟住我媽的腰撒嬌賣萌,“這都被你看出了,我媽果然厲害,但我也想你啊,天天視頻電話,都不如我這樣抱着你啊。”
我媽被我哄的很開心,沒有細究我的說辭,其實,我的年假只有三天,而且早已被消費,四月我媽腳崴了,我知道後就是請的年假回去照顧了她幾天。
我提出帶我媽出去玩,她一聽臉就黑了,我好說歹說,強調已經跟旅行社說好了,錢都付了,不去錢也拿不回來的。
我媽給我氣的半天不跟我說話,我又是撒嬌又是提錢,她總算應了,但還不忘數落我瞎花錢。
我嬉皮笑臉的跟她逗笑臉,她才問我路上帶什麽,說了一大堆,我說不要帶太多東西,我們就帶随身的其他的路上買,她一聽又不樂意了,我只好聽她的。
但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在她一旁邊吃蘋果邊提議說行李多了估計會超重,也得加錢,她一聽要加錢立馬又丢了幾包吃的出去。
我接着又說太多吃的過安檢的時候會被檢查的,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很認真告訴她,是真的,何靜就遇到過。我媽低頭思索了一會,把零食吃的這才精簡了一大半,我才滿意。
我媽一直對北方草原心心念念,大概是因為一直生活在南方,對于北方就像北方人向往南方一樣。正好剛入秋,北方天高雲淡,秋高氣爽,應該會很不錯的。
路上,我媽一直在掩飾自己的雀躍,她其實很開心,早上出門的時候,領居阿姨問她去哪裏,她說,閨女帶她出去旅游,那神情和語氣好像我特別有出息似的。
那一刻,我對于辭職的那點不開心早就煙消雲散,至少在看到我媽這麽開心後,我那些患得患失都來去無蹤了,我有點特別慶幸自己的決定。
我媽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問我相親對象的具體情況,我照實将我了解到的和印象給她說了。
她低着頭吃着飯,一會才說,雖然別人說那家的男孩子人很不錯,但別人說的畢竟有些偏向,讓我自己多點心眼,別跟她一樣,跟錯了人,一輩子都被毀了。
因為晚飯時的話,我非要跟我媽一起睡,我看出她因為我觸到自己的傷疤了,我不想她一個人,我們母女倆絮絮叨叨的到半夜才睡,第二天我媽一早叫我起來收拾東西,我萎靡不振的東倒西歪,我媽倒是情緒很高,一直持續完了我們的整個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