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逃離一些煩惱事
我給自己很多理由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有事而已,心好不容易浮起來,但當另外有人想要推開那扇門卻打不開嘀咕的時候,我的心又沉下去了。
雖然我還是相信賈煜,但還是止不住懷疑和猜測。
不知是窗邊太冷還是怎麽的,我身體止不住發冷,一陣一陣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自己快要僵了,可他們還是沒有出來。
我其實很想離開的,可就是邁不開腿,說服不了自己,我想再等等,也許他們真的是有什麽事呢。
可事實上上我沒有等到,我一個人悄悄離開了,整個晚上我是一個人,他沒有回來,只有一條微信。
第二天我強打着精神去了公司,年前最後一天上班,我沒有理由不來了。
晚上賈煜也沒有回來,我看着清冷的屋子發呆,小叮當擠到我身旁,也只有這個小家夥不會讓我難過了吧。
我抱着小叮當昏昏欲睡,等徹底醒來是被凍醒的,賈煜還是沒有回來,哦,對了,他昨天說這幾天都有事的。
我爬起來去了卧室,可突然就睡不着了,我很讨厭現在的自己,似乎把駕馭的當做了全部,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爬起來開始收拾行李,我天亮就回家,我想離開這裏,哪怕是暫時的逃離。
回家小叮當是個問題,首先想到的是江右祈,算了,還是何靜吧,早上我給何靜打電話,她很憤怒:“你要死啊,這個點打電話,說,什麽事?”
“你可以幫忙照顧幾天小叮當嗎?我要回家幾天。”
何靜半晌打了個呵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吧,沒聽清。”
我又重複了一遍,何靜說:“好啊,我挺喜歡小叮當的。”
“那你要現在過來,我買了八點的車票。”
何靜一通抱怨,我耐性接受,畢竟我也是很不喜歡被別人打擾睡覺的。
何靜半個小時才過來,進門就數落我:“你不會睡醒了再回家,搞得我也沒有睡醒……”
她突然收聲,目光驚訝,幾步走到我跟前,“發生什麽事了,你看你這黑眼圈。不對,”何靜忘卧室看了一眼,“賈煜不在是不是,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他不在,你現在連睡覺都睡不着了。”
我是沒出息,也是因為賈煜,可不是何靜說的原因。
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好,“好了,找你來不是擠兌我的,給你說說小叮當的生活習慣,別給我養不好啊。”
何靜一臉無視,但我抱過小叮當給何靜的時候,何靜問我:“你不是就打算讓我這樣帶它離開吧。”
我鄙視了她一眼:“有沒有點常識,我真擔心小叮當啊,算了,要不還是給江右祈養幾天吧。”說着就要抱過小叮當。
何靜不依,側開身子,“哪有這樣的,我都來了,說好是我就是我。”
我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知道何靜不是不靠譜的人。
我将小叮當裝進便攜箱內,提着準備好的貓娘等物品袋子跟着何靜下樓,何靜非要送我去車站,我千說萬說才不讓她送的。
我說賈煜送我過去,她才意味深長地表示自己懂了。
我回去拎了行李箱就去了車站,我在出發前給我媽打了電話,說我大概12點左右到家。
跟我媽吃完飯,我突然覺得困了,然後一睡就是都了天黑。
我起來,我媽在客廳看電視,見我出來,問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啊?”
我很奇怪地看了我媽一眼,我媽接着說:“你今天怪怪的,回來話也不多,一睡就睡到了現在,是不是有什麽事啊,給媽說說。”
我坐在我媽旁邊,“最近要放假,公司比較忙,就是累了。我睡個覺你都擔心,你就是閑的,要不你還是去跳跳廣場舞吧。”
我媽打了一下,“就你嘴貧,來了也不安生,淨叫人操心。”
我靠着我媽的肩說:“媽,今年我媽去姥姥家過年吧。”
“怎麽突然想去哪裏了,太遠了,你又不習慣哪裏。”
“就想去了,好久沒有見到姥姥了,我們去吧,姥姥肯定高興。”我大概有三年沒有見過姥姥了,上次還是我媽接姥姥過來住了一段時間時見的。
我媽其實也想去的,我催着我媽給舅舅打電話,舅舅也很高興,讓我們盡早過去,說遲了車票不好買。
我第二天跟我媽去買了一些禮品,收拾了行李,東西大包小包比較多。
車票是早上九點的,四個多小時,下了車還要轉大巴,山路比較不好走。
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舅舅一家都等着我們一起吃飯,我媽特別不好意思,趕緊給舅舅一家人分發了禮物。
舅舅埋怨我媽買了禮物,舅媽立刻就開始上菜,姥姥擺着臉不說話,表弟妹也都在,一個剛上大學,一個在上高中。
我跟姥姥說話,我媽去廚房幫忙,舅媽不讓,我媽也過來跟姥姥說話,以前不怎麽覺得,現在覺得這樣真好,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好像再煩惱的事情也沒那麽煩心了。
山裏空氣真的好,也是真的冷,幸虧帶了都是厚衣服,舅舅要去山上挖野筍,我要跟着去,舅舅讓表弟也跟着。
山路濕漉漉的,有點滑,我走的萬分小心,出了一身的汗,我拉開拉鏈,覺得自己體力真的很差,舅舅怎麽一點都不帶喘的。
舅舅見我走不動了,停下來讓歇會兒,我靠着一棵樹望着霧蒙蒙的大山,蕭瑟倒是不至于,但總歸也是少了季節的生機,它們在等季節的喚醒。
表弟的話很少,我印象中小的時候,表弟很活潑的,我又不敢直問原因,只好旁敲側擊趁着表弟不在的空隙問舅舅。
“舅舅,思遠怎麽現在不太說話了。”
舅舅笑了一下:“這孩子,長大了,跟我也話很少,一天到晚我都不知道他在鼓搗些什麽,反正一個人悶在房間。”
“我記得小時候他很調皮的,是不是因為上高中壓力大啊,他現在高三,比較關鍵,得注意一點的。”
舅舅點頭:“他老師跟我也說過,我問過思遠,他說自己很好,我也沒有辦法了。”
“高中生都是這樣的,別擔心,舅舅,我找機會跟思遠聊聊。”我把刨出來的筍放到筐裏。
回去的路上,舅舅走前前面,思遠拎着筐跟我跟在後面,我看思遠很吃力,關鍵是路不好走,于是提議:“思遠,我跟你擡着走吧,好走一點。”
思遠沒說話,繼續走着,我看了眼周圍,找了根枯枝追上去,拉住筐,思遠站住看着我,我将樹枝穿過提手,“擡着啊,快點。舅舅都走遠了。”
思遠握住樹枝另一頭,擡了起來,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
我問思遠:“有沒有想考的大學?”
思遠不言不語,我繼續:“省內還是省外啊,明年就高考了,你應該是有個想法的。你這樣,舅舅其實很擔心。”
思遠腳步頓了一下,還是沒說話。
我繼續:“你有什麽事,其實可以跟我說說的,我過完年就走了,不會說出去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思遠終于開口:“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啊。
“那你想好考哪個大學了嗎?”
思遠悶聲悶氣:“沒想好呢。”
“現在就要開始想了,提前做準備,到時候就不會慌。你說你怎麽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呢,小時候你話多的我簡直能崩潰……”
思遠終于有了一絲脾氣:“姐!我長大了!”好好,你長大了,牛,裝什麽深沉,還不是小屁孩一個。
跟思遠熟了以後,思遠才告訴我,他不想考大學,想去縣裏一家建材廠上班。
我敲他腦袋,思遠很惱怒,瞪着我,我說:“我說你整天不說話想什麽呢,原來在琢磨這件事,這件事你想了多久了?”
思遠說:“半年多。”
我說:“也就是你這高三上半學期都在開小差?”
思遠又瞪了我一眼:“沒有,學習還是在學,沒耽誤。”
我說:“哦,那你說說你為什麽不想考大學?”
思遠說:“考上大學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家裏現在經濟也不是很好,還不如我提前找到工作,省了家裏一些開支。而且我們很多同學都打聽過,那家建材廠去年才開的,是外地一家大公司,工資待遇都挺好,要求也不高。”
我問:“所以你就想着不上大學,去那裏工作。你腦子是不是傻掉了,為什麽那麽多人想要考大學,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你鹹魚翻身的機會,你如果放棄了,你就永遠只會處在底層,除非你混出個人樣出來,但這樣的機會幾乎渺茫。但如果你考上大學,就不一樣了,你的選擇多了,見識也多了,也就不會将自己框死在一個小範圍內,你的未來有很多可能。當然,也會遇到很多問題,因為生活本來就不是平順的。如果你怕了,你可以選擇放棄,現在就去那個所謂的建材廠。”
思遠不說話了,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麽,舅媽叫我們吃飯了,我看了眼思遠先回了屋裏。
年前最後一次集市,我跟着舅舅舅媽去的,我媽在家陪姥姥,表妹思靜身體不舒服,思遠跟着我們。
舅舅舅媽在買年貨,我拉着思遠亂逛,然後買了雞魚鴨肉和一些蔬菜。
思遠當然是小跟班,我買東西,他負責拿。
等買完牛肉,我回頭看見思遠提了好多東西,牛肉似乎沒有地方拿了,我一揮手,“走吧,先回去。”
思遠跟在後面咬牙切齒:“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回頭将牛肉放到他手裏,“沒有啊,這是提前鍛煉,等你去了那個什麽建材廠,比這辛苦的多了去了,哎,要不要再買點水果?”
思遠沒理我,徑直往前走着,我跟上去,接過他手裏的幾樣東西,他氣呼呼的,不跟我說話。
舅舅見到我買的東西,說我亂花錢,我笑嘻嘻的拉着思遠往車車裏放東西,完了拉着思遠又要走開。
舅舅問我幹什麽去,我邊走邊說忘了個東西,買了就回來。
思遠很不情願,我敲了敲他腦袋:“你有啥不情願的,都給你說了是提前鍛煉了,走快點。”
思遠嘟囔着說:“我什麽時候說要去了,只是有想法而已,你別總是挂在嘴上說,我爸媽聽見了不好。”
“哦,這樣啊,那也當提前實習了,反正差不多的。”
思遠氣的不跟我說話。
我只是買了剛才看到的水果和燈籠,過年我最喜歡看門口挂着的大紅燈籠,這才是過年應有的氣氛。
這麽多天我手機都是關機的,從那天離開開始,賈煜就沒有任何消息了,我也不想庸人自擾,回到家就關了手機。
年夜晚吃完,舅舅買了煙花,讓思遠去放,我拉着思靜去看。
一簇一簇的煙花,時間很短,花樣很少,但看在眼裏覺得特別的美,大概心境不一樣感知的東西也不一樣了。
思靜拿出手機拍照,我才想到我的手機,這些天一直揣兜裏好多天,我拿出來開機,信息提示一直響,思靜看了我一眼,我開了靜音。
有何靜的,有江右祈的,也有賈煜的,還有其他人的。
這個時段是大拜年的高峰期,我打開何靜的,何靜前幾天問我,怎麽打電話打不通,後來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我知道她應該是給我媽打過電話了。
賈煜的,我正猶豫要不要看,電話打過來了,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走到門口去接。
賈煜問我:“在哪裏?”
我說:“在老家。”
賈煜問:“什麽時候回來?”
我說:“還不知道,看情況吧。”
賈煜半晌開口:“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嗎?”
我說:“對不起,沒有跟你及時說。”
賈煜終于忍不住:“你到底怎麽了,我沒回家不是跟你說了,是有事。你不要老跟我鬧脾氣好不好,能不能乖一點,聽話一點。”
我心裏一痛:“原來是我不懂事,是我在鬧脾氣,對不起,我錯了,我還有事,先挂了。”
我不想吵架,也不想聽見他的聲音,我挂斷電話,突然覺得那煙花是寂寥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将他的全部信息看了,他在我離開的那天下午就回家了,可惜我已經離開了。
不管當時有多關切,時至今日再去看的時候,也已經不複當初的感覺。
我跟賈煜的冷戰在年會有了苗頭,真正開始就是從大年夜的這個晚上開始。
一直到我回去上班,他都沒有再給我打過電話,也沒有只言片語。
回去上班第一個爆炸新聞是,索羅要被林氏收購了!
小道消息是索羅背後的大老板被人搞了,其中就有林氏。
我不知道真假,這也與我沒關系,只是聽來覺得震驚而已。
但如果索羅真的被林氏收購,那麽索羅之前參與北通的岳山項目,豈不是林氏要接手了。
何靜沒有給我送回小叮當,她說再養幾天,小家夥太可愛了。
大年夜的時候,那個朱子的貓也發了拜年信息,我也客氣回了信息,沒想到我回家的這天,又收到了他發來的微信。
朱子的貓:我回家帶來一些小魚幹,看你養貓了,可以送你一些。
我:不用了,謝謝。
朱子的貓:好的!
第二天我門把手上挂着一個小袋子,裏面裝着一些小魚幹。
這……
我第一時間問朱子的貓:是你送的小魚幹嗎?
朱子的貓:沒有啊,你有小魚幹了?
我:哦,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又是哪個好心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