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7:是誰想讓我死呢

我房間裏随處可見賈煜的東西,我有心收起來,但收到一半還是放棄了,不忍心也不舍得。

半個多月了,他還是不理我,可我是真的想他了。

何靜約我吃飯,年後第一次見面,到了才發現她還約了江右祈。

何靜跟江右祈聊得比我多,他們什麽時候熟到這個程度了?我好像錯過了一些什麽。

趁着江右祈去結賬,我問何靜:“你跟江右祈啥時候混熟的?”

何靜說:“怎麽,吃醋啊,對前男友沒死心?”

我打開何靜伸過來的手,“胡說什麽呢,我只是覺得你不對勁。”

何靜笑嘻嘻問我:“哪裏不對勁啊,我覺得很正常啊。”

我疑惑問道:“你是不是對江右祈有什麽想法啊?”

何靜歪着頭問我:“不能啊?”

“好吧,當我沒問,你繼續努力啊,不過,我家小叮當需要回家了。”

何靜拉住我:“不要啊,小叮當是媒人啊,沒有小叮當,我怎麽有借口找江右祈啊。”

好吧,我說怎麽那麽勤快帶走小叮當,原來是有所圖啊。

“作為回報,我給你一個消息。”何靜湊近我耳朵,“索羅的幕後老板是賈訓志。”

賈訓志是誰,關我什麽事?

何靜無奈看我一眼,接着說:“賈訓志是賈煜他爹!”

啊,這還真是大消息啊。

那這段時間賈煜肯定忙着處理這件事,那他上次跟景雯見面,說不定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真的是糊塗,竟然還跟賈煜鬧脾氣。

我忙跟何靜他們告別,我要去找賈煜,我要跟他道歉。

我去了他的公寓,可看房間內的一室清冷我就知道他應該是好久沒有回來過了。

我不知該去哪裏找他,我打電話給他,可他始終是不接,打到最後他那頭關機了。

我打車去了玉林花園,可到了門口保安不讓我進,我百般游說,保安始終堅持立場不變。

最近天氣轉暖,我穿的薄,但山上冷,我凍的手腳冰冷。

我不知道賈煜是不是在這裏,或者他還有其他的住處,但我就想知道他在不在這裏。

上次見過的保安裏有個最後跟其他人商量,答應載我過去看一眼。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想如果賈煜在,肯定有燈光的。

千恩萬謝地上車過去,但見到的仍是黑黢黢的房子,沒有一絲燈光,我終于死心,他也不在這裏的。

我一個人走下下山的路上,周圍黑漆漆的,路燈微弱的光根本無法撼動這沉重的夜。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于筋疲力盡,我抱着膝蜷縮在路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偶爾怪叫的鳥鳴讓我終于覺到了害怕,我給何靜打電話,電話一接通我就哭了,何靜忙問我怎麽了,我哭着說不出話來。

最後何靜急了,吼了我一聲,我才止住哭聲,也說不清具體位置,就在去往玉林花園的山路上,何靜讓我給她發個位置,再打開位置共享。

我挂斷電話,發了位置後何靜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不斷安撫我,叫我覺得沒那麽害怕了。

可身後不斷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傳來,我不敢靠近路邊,又不敢離開太遠,路中間總是最容易暴露的位置。

我整個人抖的厲害,一是因為害怕,二是因為冷,這兩種因素加起來,我抖的不自覺,恐懼的精神高度緊繃。

突然身後“嘩啦”的一聲響,我吓的當即大叫出來,想跑卻腳下酸軟無力,直接趴到在路上,手機甩出去好遠。

那頭的何靜在緊張叫我,可我感覺到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靠近,想拼命往前爬,夠到手機,卻始終差了一點。

然後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腳,我不敢看,臉貼着地閉緊雙眼,然後雙腳胡亂蹬着,我一直尖叫着,忽然我脖子一疼,什麽知覺都沒有了。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廠房?!我記憶忽然湧現,着熟悉的一幕曾經發生在那個可怕的夜晚,而如今我又一次的遭遇了。

空蕩蕩的廠房我沒有看到其他人,而我的手腳也是自由的,我看了眼自己,衣服也算整齊,我艱難起身緩緩走到門口,先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然後嘗試去拉門,可是拉不開,試了幾次都是,看來門是有人從外面鎖起來了。

我凍的頭昏腦漲,鎖在沙發背後将自己藏在陰影裏,上次就知道,窗戶是死的,還有防盜網,除了門之外沒有其他的出口。

我腦袋疼的快要炸了,終于還是凍感冒了。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什麽比這更絕望了,我自暴自棄,反正已經這樣了,要是死了是不是更好一點。

居然昏昏沉沉地撐到了天亮,我攢了點力氣和精神慢慢扶着沙發站起來,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什麽也沒有。

我靠着門坐下來,不知道何靜找不到我怎麽樣了,她有沒有事。又想到了賈煜,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我眼淚不斷湧出,想哭出來去卻沒有氣力,等眼淚哭不出來,我枯坐了不知多長時間,已經有陽光從縫隙裏透進來絲絲縷縷。

我感覺不到餓,但卻特別的口渴,我知道自己發燒了,如果這樣一直缺水下去,大概不久就會脫水,如果這次我不夠幸運的話,大概一切止于此了。

我再次昏睡醒來,發現自己還活着,有些慶幸又有些迷茫,慶幸還活着但卻不知還能怎麽活下去。

我嘴開裂開來,我覺得體內已經無法再分泌唾液了,我吞咽困難,嗓子像火燒一樣疼,我發覺自己發不出任何完整音節出來了。

是有人想把我困死在這兒嗎,到底是誰呢?

以我現在的狀況,能想到上面一點就已經是極限了,至于到底是誰真的沒法去想了,腦子都成了漿糊。

我發現我開始耳鳴了,我捂住耳朵那個聲音還是不斷侵入,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我腦子一空,徹底失去了知覺。

我夢到了小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去游樂場,媽媽給我穿了漂亮的公主裙,爸爸抱着着轉了幾個大圈,我的笑,媽媽的笑還有爸爸的笑,一路灑在金黃的樹葉上。那葉子竟然跟着飛了起來,我伸手去夠那葉子的時候,突然身子就往下墜,我被賈煜抱在懷裏,他摟着着嘴角噙着笑意,我看到周圍有很多陌生的人,他們都戴着可怕的面具,慢慢向我靠近,我要抱緊賈煜的時候,發現那人已經不是賈煜,是林維周,他挑着眉怪異地向我伸出手,我像是被蠱惑一般去捉他的手。可突然我被誰用力一拉,我掉入無盡黑暗裏,我四處跑着想要逃開,可怎麽也找不到出路,就在我恐慌之際,面前出現一面異常大的鏡子,我看到何靜和江右祈牽着走從我面前走過,我叫他們,他們好像聽不見,我撲過去拉他們,他們忽然不見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血泊當中,周圍一片荒寂,我叫天不應叫地地不答,我極度恐慌,大喊大叫着……

我就是在這樣的狀态裏醒來的,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裏,周圍依舊一個人也沒有,也許是我剛喊叫的聲音太大,護士匆匆進來,見我睜着眼,說了句“謝天謝地終于醒來了”,然後轉身去叫醫生。

等醫生檢查完,我想說話,發現自己嗓子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醫生跟我說:“你高燒三天,嗓子嚴重感染,一周之內大概都沒有辦法說話,有事可是寫下來,桌上有紙筆。”

護士遞給了我,我手都是軟的,沒拿穩掉了,護士幫我撿起來重新給我,我才接住,緩了緩,寫下:“這裏是哪裏?是說送我過來的?”

醫生看完,皺了下眉:“這裏是新安醫院,至于誰送你來的,我也不清楚,有人給你辦了住院手續,預交了費用。”

我又寫下:“我可以離開嗎?”

醫生又皺眉:“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強行離開會很危險,你需要一周後才能出院。”

只是寫了這幾行字,我就沒了精神,半閉着眼睛,醫生囑咐護士仔細看護,然後走了,我不久就又睡了過去。

這樣昏昏沉沉睡了兩天後,我才徹底清醒過來,嗓子依然堵着,我想喝水,睜眼去看,發現窗戶邊站着一個人,陽光太強,我看不清。

我輕咳了一聲,然後那個人轉過身來,見我醒來,他走到我跟前,竟然是林維周,我大感詫異。

林維周居高臨下看着我,我別開眼睛想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林維周搶先一步拿到,然後扶起我,喂我喝水。

我有些不習慣,想掙開,林維周說:“別動,醫生說你不能喝太多水,所以我得看着。”

他繼續喂我,我低頭喝了幾口後,林維周就拿開了,真的就是止了一點渴意而已,我下意識去抿了下嘴唇,嘴唇好像也沒有那麽幹。

我看着門口,林維周走到我跟前擋住視線,我不想跟他說話,于是想要閉上眼睛。

林維周說:“你不好奇自己怎麽到這裏的嗎?”

我閉上眼睛,你都在這裏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林維周繼續:“就算不好奇自己,難道不想知道你失蹤這些天,賈煜怎麽樣了嗎?”

我睜開眼睛,林維周笑了。

“放心,賈煜好的很,他可是為了你差不多翻遍了這座城,不惜以自己作為條件,讓景玉坤找你,可惜啊,他沒有找到你,還是我找到的呢。你說,我是告訴他還是不告訴呢?”

林維周玩味的表情讓我倒胃口,虧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果然那樣家族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是正派的好人,我是傻的夠可以才會覺得吧。

我再次閉上眼睛,不管你再說什麽,我都不在乎了,反正已經這樣了。

我感覺有熱熱的呼吸靠近,趕緊睜開眼睛,林維周貼着我僅有一個手掌的距離,我趕緊出手擋住,林維周邪魅地一笑:“我以為你不會再睜開眼睛了呢,還想閉眼嗎?”他又帖近了幾分。

我趕緊搖頭,他才滿意地直起身子。

林維周離開後,我趕緊從床上起來,結果剛起身就一陣眩暈,看來身體還是差了些,我去衛生間鏡子裏看了眼自己,盡管有一些心理建設,但還是在看到那個一臉憔悴,頭發油膩蓬亂的自己以後,震驚了不少。

剛剛我就是這樣一副尊容,林維周居然沒有嫌棄還那樣的近,我心裏不禁一陣惡寒。

我叫了護士,詢問是否可以洗澡,護士說可以,但時間不能太久,因為我身體還很虛。

護士給我拿來幹淨的病服,我的衣服沒有看見,也不知被扔到哪裏去了。

我匆匆洗了一下,重點是頭發,洗完拿吹風吹幹,就已經累到不行,出來小護士還在,她接過髒衣服,沖我笑笑離開。

我坐了會,又去喝了點水,打算出去看看。

走出來,發現走廊裏空蕩蕩的,這家醫沒人嗎,怎麽不見人呢,以往醫院裏都是擠滿人的。

我循着指示慢慢走,倒是看到一兩個護士,到了中心的院子,發現這裏環境真好,綠樹環繞,空氣新鮮,這不是什麽療養中心吧。

正疑惑間,果然看到幾個老頭悠然走過,我又往大門口走過去,到了門口,發現這裏更幹淨,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輛車。

怪不得林維周如此放心我呢,我是想走也走不掉的。

我回去經過護士臺,問護士借電話,雖然我不記得其他人的號碼,但我知道自己的電話,如果那天何靜找去按個地方,那麽一定會找到我的手機。

我抱着很大的信心打過去,電話是通的,我滿心歡喜,但一直沒有人接,打了好幾個都是。

安慰自己說,反正打通了,也說不出話來,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在我“失蹤”的一周後,我終于能說出話來。林維周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在我開口說話半個小時後他有來了。

見我的第一句話是:“想不想回去呢?”

我當時正啃着蘋果,話說這裏的夥食待遇真不錯的。

我看過去,林維周抄着手靠着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沒理他,繼續啃蘋果,而且還咬的特別起勁。

林維周踱進來,拿起盤子裏的蘋果放鼻子跟前聞了一下,“看來我這裏你還挺喜歡的,要不再待上幾天。”

我擡頭:“你究竟想怎麽樣?”

林維周說:“送你回家啊!”

我站起來,就往外走,林維周說:“你打算就這樣回去?”

我停住腳步,林維周說:“你身後沙發上有你的衣服,去換上吧。”

我去換了衣服,是我那晚穿着的那套衣服。

林維周帶我下山,我渾身僵直坐在他一旁,林維周嗤笑一聲:“你現在緊張也晚了啊,你應該早點的,在上車之前或在你剛醒來的時候。”

我不置一詞,不想跟他争辯什麽,不過,他說的是事實,我的确是完全放棄了抗争,一副認命的姿态,我發現了我的邪惡,我是利己的。

林維周将我送到了我家樓下,我向他伸出手:“我的手機呢?”

林維周懶懶觑着我:“我可沒見你什麽手機,不過,你要是需要,我可以買一個給你的。”

我收回手,轉身就走,林維周也沒說什麽,我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車子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好涼爽的夏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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