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夕
馬上就要到仙劍大會了,整個長留的空氣中都飄散着緊張。
“小暖暖,你這麽努力,等仙劍大會之後我收你為徒可好。”寝室裏,舞青蘿勾着安暖的肩膀說道。
自從被師父從銷魂殿趕下來,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吧。師父這次還真的是沉得住氣,也不知道這一年裏在哪兒長蘑菇呢,銷魂殿沒了舞青蘿和火夕,該是多麽無聊啊。
“青蘿,你說,要是當了你的徒弟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住在銷魂殿了?”
“額......你想太多了......雖然拜師之後能和自己的師父一起住,但是一般都是直系弟子才可以,除非師父準許,不然你還是要住在下面的。”舞青蘿擰了擰安暖的臉,“怎麽?想到銷魂殿?是不是被我師父的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迷住了?”
“才沒有呢......不過,要是成了儒尊的徒弟,找到姐姐就容易多了。”
“唉,我記得你剛剛搬進來和我一起住的時候,我還特地找了書香閣的弟子幫你去查了,整個長留山都沒有一個叫月華的人,你是不是記錯了?”
“怎麽會呢,那可是我的姐姐。”安暖垂下頭,已經一年了,異朽君讓自己耐心等待,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啊。
“哎呀,別想那麽多了,馬上就到仙劍大會了,先過了這個坎兒再說吧。來來來,睡覺睡覺。”
舞青蘿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但是現在自己哪裏還睡得着呢?
“青蘿,你別鎖門哦,我去後山樹林練習。”
“哦好,你去吧,早點回來——”
入夜已深,後山樹林也是一片靜谧,安暖随意舞了幾下劍,便覺得再也沒有興致了。
幾天前,莫潇笙突然說自己的門派有事情需要處理,可能不能來參加仙劍大會了,從此之後整個人就人間蒸發。
安暖把玩着莫潇笙留給自己的簫,這只簫名為“水寒”,通身晶瑩剔透,據說是用長留上好的玉石打造的,音色也婉轉清澈。
以音制敵......師尊的确也講過這樣的招數,不過拜師之後每個師父教授的樂器都不同,所以不在亥殿統一教授,一般沒有拜師的弟子是不能駕馭這種招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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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潇笙走的時候讓自己用這水寒簫好好領悟,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寒風驟起,月色清涼,樹影婆娑,周圍的景色頗為肅殺。安暖拿起簫放在唇邊,一曲《十面埋伏》随風而起。
這曲子雖然是經典的琵琶曲,稍加改編之後,被簫演奏的效果卻驚人的好。
“嘩——”
“啊——”
哈?!自己吹簫什麽時候還自帶打鬥音效了?
安暖回頭,只見遠處的樹林上空,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瘦小的影子從樹上飛落,而樹上方,一個衣袂翩翩的少女手持一把寶劍,趾高氣揚地望着下面,最後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仙劍大會在即,是誰那麽不知分寸,竟然出手傷了同門弟子,這不是□□裸的作弊嗎?
“喂,你沒事吧?”安暖趕到現場,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那個女孩。
還沒等女孩回答,安暖就先認出了她:花千骨?那剛剛的那個人是......看着少女遠去的背影,像極了霓漫天。
白天上課的時候,十一師兄讓兩人對練,花千骨和霓漫天為一組,兩人都功力不淺,但最後還是花千骨略勝一籌。
霓漫天這是在報複嗎?還是......根本就是設計陷害,好讓花千骨不能在仙劍大會上發揮正常?
安暖為花千骨運氣療傷之後,花千骨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千骨......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謝謝你。”花千骨勉強笑了笑,嘴唇蒼白。
“剛剛那是霓漫天嗎?”
花千骨握住安暖的手,緩緩地搖了搖頭:“阿暖,不要對別人說。”
“可是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麽參加仙劍大會?”
“我會努力的!我一定要拜尊上為師,不論發生什麽意外,都不能成為我失敗的理由!”
安暖看着花千骨堅定的樣子,終于明白為什麽人家是女主了......
把花千骨送回住處,安暖轉頭就碰到了朽木清流。
“暖丫頭。”
本想悄悄溜走,看來朽木清流已經發現了自己,安暖只好規規矩矩地站在走廊一側,向朽木清流行禮:“仙導好!”
“暖丫頭,說好的陪我喝酒,怎麽這一年多了,從來都沒來過啊?”
“額......弟子愚鈍,功課跟不上,哪有時間喝酒......”
朽木清流聞言用酒壺敲了安暖的腦袋一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什麽功課,什麽仙劍大會,都不如及時行樂。來,丫頭,來陪我喝酒。”
就這樣,安暖來不及推脫,就被朽木清流拽到了清風崖。
“給,聞聞這是什麽酒。”
清冽碧透,味甘質純。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輪殘月映在酒裏,安暖拿着朽木清流的酒壺,幹脆仰頭一口。
“暖丫頭這是有心事啊?”
“仙導......我知道了一件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不能說,說與不說,最後都是悲劇。”就像自己明知道花千骨最後是一個悲劇,卻不能阻止她拜尊上為師。
“那就別說呗,別人過別人的,天翻地覆,改天動地,和我何幹?”朽木接過酒壺,也是仰頭一口。
“那些把天下蒼生背在身上的人,最後一定會發現,天下蒼生與他們又有何幹系?人人都能不負自己,這天下啊,就太平了。”朽木的話像是一股清流,安暖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負自己,就真正的無欲無求了。”
“嘿嘿,就是這麽個道理。”
“仙導,”安暖偏頭看朽木清流,“我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長留山上下,最不缺的就是有故事的人。你以為那些成天清新脫俗貌似無欲無求仙風道骨的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所以說酒是好東西啊。”安暖望着酒壺裏的杜康,又是一口。
“等你有一天,發現連酒都不能讓你忘記,那才是痛苦的開始。”
安暖回頭望着朽木清流,不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什麽,才讓他成為現在的樣子。
“咳,說這些喪氣的話幹什麽?暖丫頭,有中意的師父了沒?”
“額......還沒呢......”這話說的,好像她安暖今年一定能拜到師父一樣,她看中有什麽用,得要師父也看中了她才行啊。
“你放心,不管你比成什麽樣,我都收你為徒。”
安暖笑:“那就先謝謝仙導了。”
“走一個?”朽木舉着酒壺挑了挑眉。
“就一個酒壺,怎麽走一個啊?”
朽木笑了笑,左手拟了一團光,不一會兒光芒消散,又一個酒壺出現在他的手上,安暖接過來聞了聞,果然還是杜康美酒。
“幹!”
兩只酒壺碰撞在一起,裏面的杜康酒撞擊着酒壺,發出愉悅的聲音。
“安暖!”
和朽木清流一起喝酒聊天到半夜,第二天上課,安暖還沉浸在杜康美酒裏,要不是舞青蘿給自己解酒,只怕現在還在寝室裏呼呼大睡呢。
“是!”安暖噌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
“又溜號!我正交代仙劍大會的相關事宜,這些事兒我可只說一遍,一會兒有什麽不清楚的概不負責!”狐青丘板着一張臉冷冷地說。
完了完了,又得罪了狐青丘,這次估計又要受罰了......
“行了,坐下吧,下次注意!”
啊?!沒聽錯吧?安暖瞪大了眼睛盯着狐青丘。
周圍的同學聽了狐青丘的這句話也都議論紛紛,一向嚴苛的狐青丘怎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了上課走神的安暖?記得上次辛班的雲端在課上畫畫兒,被狐青丘罰圍着長留山跑十圈,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累散架了,還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不尋常,簡直是太不尋常了。
“怎麽,還想受罰?”
“不想了不想了。”安暖趕忙乖乖地坐下。
好像自從出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後,狐青丘師尊對自己就寬容多了。安暖托着腮想。
是不是阿飄在師尊面前給自己說情了?這個阿飄,還真是夠義氣。
狐青丘在前面又七七八八地介紹了一下仙劍大會的秩序,下課鈴就打響了,狐青丘掃視了一下下面心不在焉的學生,嘆了口氣:“算了,下課吧,要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問我。”
看來狐青丘師尊雖然人比較刻板,嘴上不饒人,心裏還是很照顧大家的。
“安暖,你留下來。”
安暖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狐青丘一句話飄過來,整個人都凍在了原地。額......狐青丘不會是要秋後算賬吧?
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安暖戰戰兢兢地走上去:“師尊,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飄飄讓我問你有沒有中意的師父,要是沒有的話,他想收你為徒。”
飄飄?難道是......上上飄?安暖石化,他們原來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但是當着弟子的面這樣稱呼對方真的沒有問題嗎?
“恩?要是不想跟他的話,我也可以。”
“額......多謝師尊和師兄的厚愛,弟子不才,不敢無功受祿,要是在仙劍大會上能奪得名次,弟子一定拜師。”
“拜他還是拜我?”
這還有什麽區別嗎?安暖黑線。
看安暖不說話,狐青丘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只是飄飄今年難得想收徒弟,還是拜他吧,到時候我也會給你指導的。”
“恩,多謝師尊。”
“好了,你回去吧。”
出了教室,安暖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舞青蘿、朽木清流、狐青丘、上上飄......明明自己不是女主的命啊,仙劍大會還沒開始,為什麽老天要這樣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