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審判
“師父!”安暖看笙簫默禦劍飛出了銷魂殿,連忙抓起無心劍追了上去。可是師父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師父——師父——師父你在哪兒——”
一聲聲呼喊回蕩在長留外的天地,安暖禦劍一邊飛一邊喊,四周都沒有師父,嗓子都快要喊破了,還是沒有半點線索。
“啊!”找了一天一夜,安暖終于體力不支,一頭從劍上栽下來,狠狠地砸到了下面的一棵樹上。
“唔......”安暖揉着頭剛站起來,腿一軟,又跪在地上了。
夜風習習,安暖跪在地上,覺得整個人都被抽空了,強撐了一天,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小姑娘,別傷心了。”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安暖擡頭:“你......你是誰?”
“我只是這魍魉森林裏的一個樹妖精魄而已,我叫阿衍。”
“阿衍?”安暖靠在樹上,覺得身後一股溫暖的力量緩緩輸入身體裏,“你在給我療傷嗎?”
“談不上,只是讓你有力量去尋找你愛的人。”阿衍一邊說,一邊輕輕搖動着樹枝,從樹枝上掉下來十多個半青半紅的果子,“吃了它,你就有力氣了。”
安暖看着地上的一堆果子,從裏面拿了一個,用衣服擦了擦,狠狠地咬上一口,甜美的汁液順着喉嚨流進胃裏,安暖這才感受到胃部傳來的火辣辣的疼。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剩下的果子,安暖站起來抹抹嘴,沖樹妖阿衍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阿衍。”
樹妖在夜空下靜靜地擺了擺樹冠,像是和安暖揮別。
告別了阿衍,安暖繼續在森林裏走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身邊多了幾個人,回頭一看,落十一帶着幾個長留弟子正站在身後。
“十一師兄?”安暖不解,為何落十一要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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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姑娘,師父命我來請你回去。”
“世尊找我?是什麽事情啊?”
“師父沒說,只說讓暖姑娘快些回去。”
“不好意思,十一師兄。”
安暖剛想拒絕落十一,身邊傳來火夕和舞青蘿的聲音:“暖暖,不要聽十一師兄的話,快走!”
話音未落,火夕和舞青蘿已經一左一右落在了安暖身邊,佩劍拿在手裏,落十一此時也亮出了武器,身後的一幹長留弟子都做出了備戰的姿态。
“到底發生了什麽?”安暖連忙問舞青蘿。
舞青蘿壓低聲音說:“你走了之後,雀兒不知怎麽的突然到世尊那裏去告發,說你是七殺的奸細,誘害師父,出賣長留,世尊就帶人搜了你的房間,結果發現了殘留的绮靡花根莖和......”
“和什麽?”安暖急的快哭出來了。
“和一大箱你臨摹的師父的字帖。”
舞青蘿話一出,安暖立刻如五雷轟頂。世尊搜出了绮靡花的根莖這些早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搜出自己模仿師父的字帖,那自己這麽多年來對師父的心思,豈不是全數被世尊看在眼裏?
眼看不敵落十一,火夕向安暖大喊:“暖暖,快走啊!”
“我走了,你們怎麽辦?”
“暖暖,不要管我們,你被抓回去就是死啊!”舞青蘿大喊。
青蘿說得對,以師伯的性格,要是自己被捉回去,不死也得半殘,頂多比花千骨好一點,不用魂飛魄散而已。
落十一轉眼看到安暖想走,猛地射出手裏藏着的石子,石子打在安暖身上,顆顆打在關節穴位上,安暖禦劍逃走不成,反而被落十一點中了穴位,從劍上跌下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火夕見狀,一劍橫掃過去,身邊糾纏的幾個弟子被甩出去好遠,火夕連忙想去扶安暖起來,還未低下身去,一把冒着寒氣的劍已經橫在了脖子上。
“十一師兄,都是同門,何必這樣呢?”火夕讪笑着說。
舞青蘿看到火夕被制服,也不敢輕舉妄動。
身邊剩下的幾個長留弟子見狀連忙圍住舞青蘿和安暖。
“師命難為,今日你們二人攔我之事,我就不跟師父說了,但是暖姑娘要跟我回去,不然我不好交差啊。”落十一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既然已經被人家制服了,還能怎麽辦?舞青蘿和火夕也只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回到長留之後,落十一遵照世尊的命令,直接把安暖下到了仙牢裏去。
安暖躺在冰冷的仙牢地面,地面上還殘留着星星點點的血跡,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千骨留下的。長留的仙牢看似與人間普通的大牢沒什麽區別,實際上每一個栅欄每一根鐵柱上都有天雷符鎮着,安暖只運氣試了一下,就險些沒被劈暈過去。
也不知道師父怎麽樣了,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個下落,要是有個萬一......不會的,師父不會有事的!安暖又急又累,躺在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罪人安暖,世尊提審。”終于到了審判的時刻。
安暖跪在長留大殿下面,這次沒有三尊會審,白子畫重傷,笙簫默失蹤,只有摩嚴一個人在殿上坐着,九閣長老分坐下方。
“安暖,你可知罪?”摩嚴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感情。
“弟子不知所犯何罪。”安暖心裏一陣打鼓,不知道摩嚴是要責問自己哪一點。
“哼!還不知罪!你身為儒尊的入門弟子,卻誘害師父,出賣長留,心懷不軌,我問你,你可是七殺的奸細?”
“弟子不是!”誘害師父,出賣長留,心懷不軌,七殺奸細。十六個字,安暖怎麽聽怎麽琢磨都和自己無關,若是一口認下了,到時候連翻案的機會都沒有。
“還敢狡辯!”摩嚴一揮手,弟子呈上來一箱東西,放在安暖面前,“你自己看看!”
安暖扒開箱子,绮靡花和字帖都在其中,還有師父那日沒喝完的小半碗粥。
“以绮靡花入粥,給你師父下毒,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狡辯?”摩嚴瞪眼。
“用绮靡花下毒?可绮靡花不是解藥嗎?人證物證俱在?人證在哪裏?”安暖聽得一頭霧水。
“還不承認!绮靡花為至邪之物,花開入藥食用可惑人心智,誘發心魔。”摩嚴冷笑,“還有,你還要看證人嗎?來人,帶證人入殿。”
證人被弟子引入殿中,跪在摩嚴面前,摩嚴開口:“你自己好好瞧瞧!”
雀兒?!安暖和跪在前面的雀兒對視,心裏有一千萬個不解,雀兒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她引自己入長留見到師父,是她日夜陪在自己和師父身邊,師父說她是舊友所贈,是九天靈雀,法力高深,她到底是為什麽?
......
“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外面玩兒個三四年嗎?”“人家想你了嘛。”
“額......軟軟,你有所不知,你師父我主人,可是長留山最受歡迎的上仙,随随便便一幅字畫就能賣個好價錢,就算是用傳音螺錄下來的簫聲,也能賣五兩銀子呢。”
“軟軟,既然是那個什麽落天桑打傷了儒尊,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如你再去找他看看?”
“沒事,出了什麽事我幫你擋着,你快去快回就行了。”
......
自從那次師父放了雀兒去游歷之後,自己就感覺很奇怪。雀兒在銷魂殿生活了那麽久,若是平日裏随意進出寝殿和正殿,師父早就把她趕下去了,但是自從她回來之後,自己經常會在師父和自己的寝殿裏突然遇到雀兒,當時還感覺哪裏不對勁,原來都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所以她故意去偷師父的字畫,留下那一幅字讓自己撿到日日模仿。
所以她出主意讓自己去找落天桑拿绮靡花。
其實绮靡花根本就不是什麽解藥,而是誘發師父體內的魇的誘發劑!
安暖冷笑,怪不得現代人有句話叫做“防火防盜防閨蜜”,身邊最親近的人往往就是捅刀子捅得最深的那個。
既然師伯認定了人證物證俱在,自己再怎麽反抗都于事無補了。
雀兒在前面娓娓道來,講述着自己如何發現安暖這個“七殺奸細”,如何目睹安暖“誘害師父、大逆不道、心懷不軌”的,她的聲音在安暖腦海中模糊成一陣“嗡嗡”聲,安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雀兒要這樣做。
“安暖,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摩嚴聽完了雀兒的陳述,再次詢問。
“弟子認罪。”一個頭,長磕到底,安暖再也不想争辯什麽了。
“孽徒安暖,身為儒尊弟子,誘害師父,出賣長留,心懷不軌,經查實為七殺奸細,現判處剔仙骨,受萬劍穿心之刑,誅仙柱上每日受九九八十一道火雷鞭刑,直至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