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禁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了~小婲祝大家七夕節快樂~

已經脫單的恩恩愛愛長長久久,沒脫單的早日墜入愛河找到屬于自己的緣分~

明天大結局~後天番外~

安暖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好痛,眼皮好沉,輕輕動一下,四肢好像被什麽東西鎖住了,四周都回蕩着鐵鏈嘩嘩的聲音。

自己是在哪裏,怎麽會被鎖住?

周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黑暗中暗暗湧動着一股熟悉的力量。

是師父?

突然,黑暗中,一道光射進了黑暗裏,一個衣袂飄飄的青衫男子慢慢走了進來。

“師父......”安暖想伸手觸碰笙簫默,但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着,手铐腳鐐好像嵌入皮肉,每移動一下都會疼得安暖倒吸一口涼氣。安暖不喜歡這種被人束縛的感覺,哪怕是被自己的師父。

打破它,殺了他,你就自由了。一個邪惡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安暖覺得身體裏的真氣再次不受控制的飚了起來,意識飄飛,神智漸漸模糊。拳頭握緊,瞳孔猛地放大,裏面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燒。

“小暖,冷靜下來!”笙簫默的掌心抵住安暖的額頭,一股清新的力量進入安暖的體內,沖淡了內心的狂躁和沖動。

她果然是瞞着自己把魇轉移到她的身體裏了。笙簫默看着面前這個紅衣似血的小暖,眼眶不由得濕潤。

那日在半空中抱住她的時候,笙簫默隐隐地感覺到她的體內有一種默默流動的溫柔的力量,一直在抵制着魇的狂暴和兇殘,但始終過于弱小,處于下風。是星陣封印嗎?原來是有人用了這種特殊的封印,怪不得這三年來自己在她身邊都毫無察覺。

“師父......”

聽到安暖虛弱的呼喚聲,笙簫默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如瀑的長發順着指尖滑過,散落在空氣中:“小暖,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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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安暖迷迷糊糊地喊着,“疼.......”

笙簫默再也忍不住,眼淚滑過臉頰。她怕疼,怕冷,怕黑,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喜歡在自己懷裏撒嬌。但是自己現在卻不得不把她關在這個又黑又冷的陣法裏面,用玄鐵鏈引天雷來鎖住她的手腳,自己每日給她輸入真氣,希望用自己千年的修為可以化解她體內的百鬼之力和魇。

長留東海底的乾坤陣,詭谲無常,上可困大羅神仙,下可鎖妖魔鬼怪,陣內沒有仙法暗器,只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虛,陣中人破無可破,逃無處逃。

笙簫默從來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用這個陣法來鎖住自己的小徒弟。

出了大鬧長留大殿的事情之後,師兄摩嚴三番五次地帶領九閣長老要求自己立刻把小暖處決,可笙簫默卻總是想起被魇控制之後的那個夢。小暖現在的樣子,真的像足了那個夢裏的燭龍神尊,難道她真的和花千骨一樣是不詳之身?他是長留上仙,天下萬事掐指一算盡在心中,可是卻偏偏算不出她的命數。

“小暖,師父在。”抱着她,感覺她在自己懷裏微微發抖,笙簫默握緊了她的手,想幫她減輕點痛苦。在那個夢裏,他已經親手殺了她一次,那種蝕骨之痛永遠都不會忘記。現在,他不管她是什麽燭龍神尊還是妖神再世,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若說護短,這短他還就護定了!

只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發起瘋來六親不認,自己也實在沒有什麽辦法。在這乾坤陣裏,四周都是一片虛無,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最起碼,能讓小暖平心靜氣,情緒穩定,沒有波瀾,就不會誘發體內的魇。

安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人抱着自己,剛想動,手腕碰觸到鐵鏈,立刻引來天雷,瞬間皮開肉綻,皮肉好像燒焦了一樣,疼得她不敢再動,只能閉眼躺在笙簫默的懷裏顫抖。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無窮無盡的時間,沒有日升日落,沒有潮漲潮生,整整十五年的時間。

笙簫默日日出入乾坤陣,真氣像是投進了一個無底洞,有去無回。安暖靜靜地躺在地面上,半夢半醒。這十五年來,自己被無限放空,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開心,沒有幸福。外面的世界,看不到聽不到也感受不到,自己已經五識盡喪,心裏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半點都感受不到波瀾。

有時候擡眼能看到師父在身邊的身影,但是因為常年處在黑暗當中,視力已經漸漸退化,看到的也只是模糊的影子,想去抓住的時候,總是會被鐵鏈上的雷擊中,幾次下來也學乖了,幹脆不再去抓,不再去期待。所謂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了吧。

安暖躺着,耳朵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突然,地面一顫。安暖以為自己在黑暗中時間久了,出現了幻覺。再貼上去,身下的大地又是一陣顫抖。

難道是地震了?

此時的長留山,天地變換,風起雲湧,地動天搖,無數巨大的水柱從東海當中倒灌向天空。

糖寶慘死,花千骨變成了妖神,衆人惶恐地望着空中飄着的那個長大了的花千骨,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東海海底已經鬧翻了,魚蝦游竄,海石飛轉,海水倒灌,狂風掀起的巨浪引起海底一陣陣猛烈地震動。

支撐着乾坤陣的石柱已經在花千骨的洪荒之力震懾下搖搖欲墜,連接海天引來天雷的玄鐵鏈也嘩嘩作響,乾坤陣裏也不複往日的平靜,陣法移位,再多加一分力量就可輕易破掉。

好吵,好煩人!安暖在東海乾坤陣裏經歷了十五年的安寧,被外界的動靜吵到,不由得動了怒。

胸前的靈石也似乎感受到了某種特殊的感召,散發出溫柔的五彩流光,覆蓋住整個乾坤陣,最後五色流光慢慢融為白色的光,整個乾坤陣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扇貝,被純白的貝殼包裹着,成了東海裏唯一的淨土。乾坤陣被洪荒之力移動的陣法再次歸位,陣中又是一片安靜。

外面的喧嚣,妖神出世,長留和天下的覆滅,和她有什麽關系?只要不傷害她的師父,她就繼續做自己的千秋大夢。

只有夢裏,才不會疼,才不會想起死去的姐姐、玉露和還未來到世上就被抹殺的孩子。

充滿溫柔的生命的力量充溢在海底,海面上瞬間開出了一片片白色聖潔的花。花千骨踏花而去,海面上只留下一道道水痕,一切又恢複平靜。

妖神出世,入主七殺,竹染代表七殺燃起仙界戰火,幾大仙派已經受害,蓬萊更是被滅了門。長留雖然是第一大派,但如今白子畫身在七殺殿,長留在前幾次大戰中實力已經消耗過半,若是竹染帶領七殺徒衆來襲,勝負恐怕不能預料。

“世尊,竹染帶領七殺來襲,此刻已經到了山腳下。”

聽着弟子一波一波地前來禀報,摩嚴坐在長留大殿上一個頭八個大。

“師弟,你可有什麽辦法?”

笙簫默搖着扇子,眼光黯淡:“如今掌門師兄不在,若是七殺強攻,也只能我們兩個人帶領衆徒弟,拼死相抗了。”

摩嚴垂頭坐在座椅上,一聲長嘆。

突然,大殿前傳來竹染嚣張的叫戰聲:“摩嚴,快出來應戰!怎麽,這些年不見,你怎麽成了縮頭烏龜?”

“孽徒!”摩嚴聞言猛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抽出腰間的劍向殿外飛去。

“哎,師兄!”笙簫默搖了搖頭,師兄還是那麽沖動,這很明顯是竹染的激将法,還不知道在外面設了什麽樣的局等着呢!算了算了,自己還是跟出去看看吧,笙簫默扇子一合,也跟了出去。

殿外,竹染身後站着成千上萬的七殺徒衆,揮舞着手裏的武器躍躍欲試。

竹染看到摩嚴的身影,冷笑一聲,自己早已經在長留大殿外設下了天羅地網,只要摩嚴出來,定然讓他有去無回。

笙簫默踏出長留大殿的一瞬間,便感覺有些不對勁,腳下突然冒出一道紫光,好像觸動了什麽機關,轉身再看,周邊已經豎起了層層紫色的屏障。

“孽徒!你竟如此卑鄙,在長留大殿外設下魔陣!”摩嚴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

竹染冷笑着說:“摩嚴,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卑鄙嗎?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陣法,你就等着在自己家門口魂飛魄散吧!”

話音剛落,陣法旋轉啓動,地下冒出來無數渾身冒着紫光的巨型兵甬,将笙簫默和摩嚴兩人團團圍住。

“師兄,一會兒我幫你擋着,你快出去。”笙簫默低聲說。

摩嚴眉頭一皺:“師弟,你我共進退,我怎麽能抛下你呢?”雖是這麽說,摩嚴也看了出來,困住兩人的是上古的誅仙陣,要是子畫在還有七八成的把握能破解,但現在看來,真沒有多少把握。

誅仙陣已經啓動,陣內飛沙走石,巨型兵甬揮舞着斧钺刀槍,向笙簫默和摩嚴漸漸靠近。兩人騰空而起,卻不想下面陣法突變,密密麻麻的兵甬突然将抽出劍,直直豎起,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劍陣。

摩嚴一看情況不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懸在半空中遲早會虛耗而死,便運氣一劍猛地向下面的兵甬劈過去。一道青光閃過,地面上一些兵甬被劍氣生生截斷。

兩人剛想落地,天上卻突然降下一張大網,向兩人壓了過去,網上“滋滋”的冒着電光,看來不是簡單的網,居然帶着雷電,要是被網住可能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

笙簫默運起一掌向半空中的網打過去,“轟”地一聲,陣內火光四射。摩嚴也運起一掌浮沉斷,萬丈光芒從掌心射出,直擊雷網。待煙霧消散,那網只是在空中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往下墜落。

笙簫默皺眉,這陣怎麽比在書上看的還邪性,竟然受了自己一掌還不受影響?

“師弟,怎麽辦?”摩嚴有些慌了。

笙簫默搖了搖頭,事到如今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兩人盤腿坐在陣中,身邊凝結出層層結界。雖然并沒有把握能夠抵抗得住,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安暖在乾坤陣裏,自妖神出世之後,已經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忽然感覺心中一痛,安暖緩緩睜開眼睛,怎麽會突然心慌呢?難道是師父出了什麽事?

心裏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安暖實在是沒辦法睡下去了,幹脆坐了起來。花千骨這麽一鬧,乾坤陣已經名存實亡,就算是師父每日來加固,也無濟于事。胸前的靈石卻不知道受了什麽樣的刺激,一直亮個不停,溫柔的白光籠罩在安暖的周身,安暖漸漸地感覺在黑暗中失去的五識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體裏。

手腕一抖,禁锢在四肢上的鐵鏈化為粉末。安暖睜開一雙鳳眼,眼眸底七彩蓮花流轉,嘴角微微上翹。

真是多虧了花千骨,讓自己能重獲自由,不過,師父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紅袖一揮,東海海面上狂風大作,海面一分為二,安暖還是一身血紅色長袍,一頭妖嬈魅惑的黑發在海風中飄散,緩緩升出海面。

師父,等着我,小暖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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