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喜歡沒道理

“陛下?”寶琢試探性地喚了聲,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裏藏着一個問句,她想确認他究竟是不是換了一個芯子。

可眼前的男人像是與她有默契一般,定定看了她一眼,用磁性的嗓音答:“是我。”

她捂胸後退,游移地挪開了目光,“咳,陛下是不是回避一下……”

少女肌膚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因熱水的浸泡,浮出淡淡的暈紅。她的臉上還挂着水珠,順着小巧圓潤的下巴下滑,凝作一點晶瑩,在下一個瞬間化作水中的漣漪。

她別過臉時,細白的頸子繃成一道誘人的弧度。可他能明明白白的看見她那一點流露出的尴尬。

他向前走了一步,兩步,從容不迫的追問:“為什麽我要回避?”

寶琢更窘迫了。

這讓她怎麽說?因為你身體裏的另一個人看過我,所以我們倆最好不要有這方面暧昧的接觸,不然她好像同時在和兩個人3P,會不會尺度太大了一點……

她像蝸牛伸出一點小觸角般,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有這樣的病症,那南園與北曲的區分,後宮七日一輪換潛在規矩,就是為了讓你們不會寵幸同一個人吧?”

啊啊啊,為什麽一說這個話題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因為一不小心就腦補太多了嗎!

此刻,宗政與她相隔不過半臂的距離,他心不在焉的聽她說話,實則望着她下巴尖那一點水珠不動。像被蠱惑了似的,終于忍不住伸手抹去了那一點水漬。

寶琢汗毛一立,自己這是被調戲了一把!?好好說着話,動手動腳捏下巴是什麽癖好!

他也陡然回過神,握拳在唇邊咳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你說什麽?”

寶琢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這個問題太私密,按理是不該答的,甚至應該斥責她不該問。但宗政見她那小心翼翼像蝸牛的樣子,仿佛他的音量大一點,就能被吓得縮回殼裏去。到底不是重要的事,既然被猜到了,他亦沒有反駁,對她點了頭:“不錯。”

他肯定的回答增加了寶琢的信心,她咳了聲:“既然陛下……們沒有共享禦妻的意思,那我在長安殿曾經與另一位陛下……我應該、算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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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的手指觸電般的痙攣了一下,猛地攥緊。“他的人?”他無聲的笑了一下,俯身将她推到桃花池壁上,猝不及防的吻住她。

一上來便是重重的吮吻,他近乎是粗暴的叩開她的齒關,與她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激烈的攻勢奪走了她的呼吸,寶琢腦部缺氧無法運轉,只能被動的沉受着他近乎發洩式的怒氣和嫉妒。

吻到最後,他退開一點,唇貼着唇,發出嘲弄般地笑:“這是你教我的技巧,我學得如何?”

她大口喘息,腦子裏像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長安殿與人抵死纏綿的前一夜,記憶悉數回籠,她給他擦頭發,捉弄他,與他親吻,因為他生澀的動作而愉悅。

紛至沓來的畫面讓她錯亂,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亂喃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他的怒氣一剎那盡散,他低低笑出了聲,為受到這樣的誇贊感到愉悅。他再次吻下去,這一次,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只是動作中仍透露出霸道的意味,纏住她不肯放。

寶琢在這樣的柔情下掙紮,她呼吸急促地問:“他、他會看見嗎……”

“嗯?”

她因他滑到腰間揉捏的手,發出情不自禁地□□,只能強自命令自己把話問完:“唔,你們有沒有……共享記憶……”

他的攻勢一頓,“看見又怎麽樣?”

看見又怎麽樣?你本來就是我的。

寶琢最後是逃難一樣離開了長安殿。太可怕了,只差一點點,她就要在男人的攻占下淪陷了。但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在緊要關頭不斷的提醒她。

這樣不對!

世人對雙重人格的理解或許有所不同,可對她而言,他們就是不同的兩個人。同時與兩個人糾纏,這樣太不對了。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

幸而皇帝不是會用強的那種人,她推拒的情緒變得厲害,他竟也真的就沒有繼續,不過是要求替她揉開胸前的斑斑血跡。這期間并沒有再過界的舉動,只是用狼一樣的目光盯緊了她,那裏有他毫不掩飾欲望,使她頭皮發麻。

等她洗完一站到瓷磚上,就胡亂穿好衣服就飛快地逃了。在殿門口遇見受了她吩咐的宮人,對方端來了紅糖水,她讪讪一笑推開來,直言現在熱血上頭不需要,就溜走了。

山薇看見她衣衫不整回來的樣子,險些連手裏的銅熨鬥都摔了,連忙迎上去:“娘子……無礙吧?”

□□事件後,寶琢曾經與山薇含糊的提過一回,雖然不想和人說差點白日宣淫的事,但她需要對方幫助自己分析潛在威脅。山薇動用關系探明後,道了一聲好險,雖不能确認是否是麗淑妃布的局,但有侍衛當時在那附近徘徊的消息卻能打探到,倘若寶琢不中途改道,顯然會掉進陷阱裏去。

所以再次見寶琢如此形象,真說是吓得魂飛魄散都不為過。

“別亂想。”寶琢除了臉紅,解釋得還算鎮定,“從長安殿過來的,和陛下鬧了點小矛盾,所以走得快了點。”

山薇放下心,輕笑着搖頭:“娘子真是,奴婢在宮裏待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有人像娘子這樣,能讨陛下喜歡,卻又時時刻刻頂撞他的。娘子就沒想過,哪一天真正惹怒了陛下,你該如何?你所在的烏戎如何?”

寶琢能聽出她語氣裏感慨的意味更強,不像是最初那樣,因為懷抱着目的,總是勸誡她該如何如何讨皇帝的歡心。

她有點高興起來,認真的想了想後說:“我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只是阿薇……我的性格是我十多年的經歷造就的,我恐怕很難改。但我答應你,我在犯事之前,一定會先幫你達成所願,可好?”話尾有一點小俏皮。

山薇眼神微軟,沒有拒絕,而是輕柔地道:“那奴婢先謝過娘子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抱有強烈的心願,希望這個從烏戎來的公主能幫助自己達成心願,那麽在她身邊待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心情也受了對方的影響。她家娘子人總是懶懶的,遇到喜歡的、想做的事,眼中卻能發出熱切的光芒,就好像天生喜歡笑,很少有不開心的事,無論遇到什麽難題都不能打倒她。

到了今天,她突然覺得以前執着的東西,未必是她以後生活的全部,她可以找到更好的。

自那次桃花池逃走之後,寶琢就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她把自己和皇帝兩個人格的經歷都寫在紙上,左邊一張,右邊一張,比對着,摸着下巴思考到底對哪一個更有意。

不是她自負可以想選哪個選哪個,而是,皇帝應該不容許她夾在兩個人左右逢源吧?

但一想到冷漠人格明明知道自己和另一個人格有過什麽,仍舊不避嫌,難道他們其實也能接受共享……

打住打住,貪花好色可恥!

不論他們是怎麽想的,她都要把持住自己才行!

丁胖子從窗口探頭看見她劃拉紙張,不免有一問,她随口搪塞:“我在列舉自己喜歡陛下的十大理由,”

丁胖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喜歡這東西還有道理可講?娘子這麽鄭重其事,我倒覺得您沒那麽喜歡陛下了。”

寶琢惱羞成怒,把兩張大紙揉成一團浸到水盆裏,惡狠狠地說:“你說得對,看來這種東西是不能留下活口了。胖丁,你最近在我窗戶底下打盹,挺痛快呀,打量娘子我脾氣太好?”

丁胖子抹了把冷汗,誕皮賴臉地笑:“娘子恕罪,恕罪!都是小鹿那死孩子半夜踹被子,一夜十次,一次三回,奴婢光給他蓋被子就累得夠嗆,只好趁白日裏多睡會兒了。誰讓娘子您這采光最好,這太陽暖洋洋的,怪不得隔壁石榴閣的貓兒老是跑來咱們這窩覺呢。”

寶琢撲哧一下笑了。

“不要臉,人家小貓可比你可愛多了!”

丁胖子唯唯稱是,過了須臾,悄悄觑眼看她:“娘子呀,我看您近來煩惱挺多,這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是好不了的,應當多出去走走。”

這話,就像老師常勸她的話似的,讓人心裏一暖。

她睨他一眼,“總算還有句中聽的,也好,今日天氣不錯,就今天去吧。回來不許讓我看見你站了小貓兒的位置!”

“……奴婢遵命。”他愁成一張苦瓜臉。

欺負丁胖子讓寶琢心情上揚了八度,當即就叫來山薇陪自己出去走走。

誰知今天運道不好,又或者說在宮裏待久了,遲早能撞見這一幕。她走過一片薔薇叢夾道的石子路,看見不遠處的亭子裏站着幾個莺莺燕燕,而中間坐了兩人,正是皇帝和麗淑妃。

她停下腳步猶豫,去,還是不去?

見到皇帝不打招呼是不尊重的表現,但如果去,一想到自己自己站在莺燕堆裏,看那兩人秀恩愛,她更生氣。

她還沒忘當初皇帝維護對方的樣子,況且還有□□的舊賬,與麗淑妃脫不了幹系!

感性戰勝了理性,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德碌那老王八蛋竟笑颠颠兒跑過來,沖她一行禮:“老奴問娘子好,可真是湊巧遇上了,這不,陛下請娘子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困困噠,有獎競猜,結尾出現的陛下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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