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取得秦光皓諒解後,原本方楚楚還想前往拜會韓非的母親。
「我爸很喜歡你,一定會贊成我們的婚事,倒是你媽媽,聽說她現在住在臺中對吧?我想去見見她。」
「你怎麽知道我媽在臺中?」對她的提議,韓非似是興致不高。
「這種事,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啊。」她悄皮地眨眨眼。
「你以為我以前每天待在醫院都在幹麽?」
他輕哼,「我倒不曉得你是那麽愛聊閑話的人。」
「是你的閑話我才想聽,別人我才沒那種閑工夫呢!」她嬌嬌地說道,話裏很明白透露了一直以來對他的愛戀。
他沉吟不語,墨眸閃爍複雜的光芒。
「我們今天就去見你媽吧!如果你是認真要跟我結婚,也得先讓你媽審查一下我這個未來兒媳婦。」
「我看不用了。」
「為什麽?」
「她……現在不在臺灣,去年她認識了一個鳏夫,兩人很要好,她陪他一起去歐洲旅行了。」
「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他不吭聲,她正想繼續追問,他忽地展臂将她擁進懷裏。
「我等不及她回來了,楚楚,我要馬上娶你,免得夜長夢多!」
她怔住,「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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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做結婚登記,現在就去!」他急切地低語,大手攬壓着她螓首,迫使她緊緊貼着他胸膛。
她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似乎跳得有些過分劇烈了,他在怕什麽?彷佛有誰在追趕着他。
他這麽想得到她嗎?這麽擔心有人會阻撓他倆的結合?
這代表,他是喜歡她的,對吧?
思及此,方楚楚偷偷微笑,順從地點了點頭,答應了韓非的請求。
他們當天便去戶政事務所辦了結婚登記,接着以夫妻的身份回到方家,當兩人手牽着手站在方啓達面前時,她可以感覺到他全身肌肉緊繃。
她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仰頭溫柔地瞥他一眼,示意他不必緊張。
方啓達注意到小兩口間細微的交流,眉峰一挑,朝韓非比個手勢。
「韓非,跟我進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爸!」方楚楚急忙揚嗓。
「有什麽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嗎?」
「不能。」方啓達拒絕得很幹脆。
方楚楚愕然,眼看父親的神情十分嚴肅,驀地有些不安。
難道她料錯了嗎?爸對韓非來搶婚的事還是很生氣?
「爸,這件事不是韓非的錯,是我……自願跟他走的,我知道婚禮鬧成那樣讓你面子上很難看,可是你不是也說過,希望我嫁給自己真心愛的人?」
「我是那麽說過。」
「那你還……」
「就算我罵這小子幾句,也是應該的不是嗎?」方啓達眯眼瞪自己女兒。
「怎麽?你才剛跟人家結婚,就一心向着他了?說起來你們這個婚姻算不算數還不一定呢!我可沒答應你嫁給他。」
「爸……」
「韓非,跟我進來!」
方啓達不再與女兒争論,直接向女婿下令,韓非颔首。
「你別擔心,先讓我跟院長私下談談。」低聲安撫過嬌妻後,他便随着方啓達走進書房。
這間私人書房比醫院的院長室更氣派,牆上挂著名家真跡,室內擺設的各色古董看來也都價值連城。
不愧是三代傳承的醫院世家,累積了不少財富。
韓非譏诮地尋思,收回打量的視線,落定眼前這個名義上己成為自己岳丈的男人,他以為自己将受到一頓嚴厲的訓斥,沒想到方啓達的神色卻是一派溫和,嘴角甚至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你這小子,行動力倒挺強的嘛!居然會不顧一切沖進禮堂搶婚。」
這聽起來不像是責備。
韓非微微困惑,但仍假裝順服地認錯。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夠周詳,對大家造成麻煩。」
「麻煩倒是挺麻煩的,你不曉得這兩天我接到一堆關切電話都快煩死了,醫院內謠言也滿天飛,有些還傳得很難聽。」
「……對不起。」
「不過我還是要說,你這小子幹得好!」
「嗄?」韓非震愣。
方啓達見他一臉錯愕,朗聲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
「我說你幹得好,我老早就擔心楚楚為了報恩嫁給她那個學長,只是委屈了她自己,現在她決定跟你在一起,我再放心不過了。」
他放心?韓非蹙眉。
「別說我本來就很欣賞你了,就沖着我們家楚楚是真心愛着你,我這個做爸爸的也要想辦法讓她得到幸福。」
方啓達頓了頓,忽地輕輕嘆息,望向韓非的眼神滿蘊慈藹。
「好好照顧楚楚,她可是我唯一的寶貝女兒,我把她交給你了,你別讓我失望。」
他就是為了讓這老人失望才娶方楚楚的。韓非暗暗掐握拳頭。
「我可以信任你吧?韓非。」方啓達根本不曉得他內心的圖謀。
他在心底冷笑,表面卻不動聲色地點頭。
「很好!」方啓達滿意地又拍拍他的肩。
「只要你一心一意對待我們家楚楚,以後維新醫院就是你的,我早就想把醫院交給一個可靠的接班人了。」
「謝謝院長。」
「還叫我院長?該叫爸了。」
他怎麽可能叫得出口?韓非磨牙,許久,才勉強迸落兩個字。
「岳父。」這禮貌的稱呼己是他忍耐的極限。
方啓達樂呵呵地笑了,走向書房門口,拉開門扉,如他所料,他那從來不曉得溫順兩個字怎麽寫的女兒正躲在門外偷聽。
「楚楚,你可以進來了。」
「爸!」方楚楚被父親當場逮到,窘迫得不知所措。
方啓達将她拉進來,将她的手和韓非的牽在一起。
「楚楚,你現在己經是為人妻子了,要學會夫唱婦随的道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麽任性了。」
感受到父親話語中的濃烈關懷,方楚楚心弦揪緊。
「嗯,我知道。」
方啓達又轉頭交代韓非,「記得你剛才答應我的,別讓我失望。」
「是。」
「好,就這樣吧。」方啓達說着,胸臆倏地湧起一股酸楚,眼眶泛紅。
方楚楚看到了,也跟着含淚。
「爸,你把林阿姨娶回家吧!我知道你以前是因為顧忌我,才一直不肯給人家一個名分,她跟你二十多年了,你也該回報她的付出。」
這話她擱在心頭很久了,幾番想說出口,總是猶豫,因為這麽做彷佛是背叛死去的母親。
但,爸爸也老了,他需要有個伴侶真心相待……
方啓達聞言,不禁動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呵,我女兒懂事了呢!」
「什麽嘛,人家本來就很懂事。」方楚楚撒嬌。
「是嗎?呵呵呵——」
笑聲回蕩,老人家笑得那麽欣慰,那麽滿足,晚餐後,當方楚楚随着韓非離開從小生長的家,她情不自禁地落淚了。
「你怎麽哭了?」韓非啞聲問。
「你知道嗎?」她哽咽地傾訴。
「我爸他……真的很疼愛我,雖然我以前總是惹他生氣。」
「對,他很愛你。」他看得出來。
「我希望他幸福。」
「只要你過得幸福,你爸也會覺得幸福。」反之則否。
這一切都操之在他手上。
韓非凝視方楚楚,在月光掩映下,她的淚顏顯得格外柔弱可憐,任何男人看了,怕都會一時氣血上湧,立誓成為保護她的騎士吧!
但他不會。
因為他是為了報複才娶她為妻,親人的生死操縱在別人手上是什麽樣的滋味?他要方啓達也嘗嘗看!
方啓達以院長的身份,大方地給了韓非一個禮拜的婚假,讓小兩口有時間悠閑地度個蜜月。
兩人飛到夏威夷,徜徉于藍天大海,方楚楚因為從前心髒弱,沒辦法游泳,韓非按部就班地教她,不到兩天,她己能在海中自由穿梭,第四天便嚷嚷着要學沖浪。韓非不答應,說沖浪太危險,百般誘哄她,好不容易讓她點頭同意浮潛看珊瑚礁跟彩色熱帶魚也是很棒的娛樂。
某日,他還租了艘游艇,帶她出海釣魚,她玩得可瘋了,比他先釣到一條大魚時更是開心得又叫又跳。
白天他們游泳、浮潛,在沙灘上懶懶地躺着曬太陽,做各種各樣的活動,夜晚回到飯店,便在床上抵死纏綿。
他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她生平初次如此盡興狂歡,也舍不得休息。
日日夜夜,他們親密相依,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十足就是一對熱戀情侶。
這是方楚楚人生當中最幸福的一個禮拜,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也能像一般戀人那樣和自己最愛的人度過分分秒秒,從事各項刺激冒險的活動,心髒仍能健康地運轉。
而這一切還只是開始。
以後,她還有半輩子的時間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領略生命的千百種奧妙。
她好幸福!
在蜜月假期的最後一夜,兩人在飯店游泳池畔用晚餐,她喝了兩杯熱帶水果酒,他也喝了好兒罐啤酒,乘着薄醮的酒意,他們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樂隊奏着抒情歌,樂聲纏綿,她将螓首靠在他肩頭,悠然嘆息。
「怎麽?累了嗎?」他溫聲問。
「嗯,有點。」
「累的話要不要早點回房休息?」
「不要。」她搖頭,臉頰依戀地貼在他頸脖。
「我想象這樣一直跟你跳舞,跳到永遠。」
「怎麽可能跳到永遠?」他失笑。
「為什麽不可以?」
「你都不用休息嗎?」
「不用啊,我精神好得很。」
「傻瓜。」他低啐,方唇擦過她敏感的耳垂,彷佛有電流通過。
她酥麻地一顫。
他誤解了她的顫栗。「是不是覺得冷?」
「我不冷,不累。」她嬌嗔地揚眸睨他。
「怎麽你老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瓷娃娃?」
他不說話,墨瞳深邃無垠。
她又是一聲嘆息,伸手撫摸他臉頰。
「我真的沒事,你這壞蛋,幹麽對我這麽好?」
他聞言,全身一震,下颔凜然縮緊。
「這禮拜你對我太溫柔了,簡直不像我以前認識的你。」她似笑非笑地揶揄。
他靜靜地望她,許久,才啞聲揚嗓。
「我們在度蜜月,我只是希望至少這個禮拜,你能留下美好的回憶。」
「嗯,是真的很美好,這禮拜我玩得很開心,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她坦率地告白,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僵凝兩秒,接着不由自主地回吻她,吻着吻着,兩人心中情欲悸動。
他帶她上樓,一進電梯便迫不及待地深吻,探索彼此滾燙的rou體。
回到房裏,還來不及上床,兩人己完全剝除對方身上的衣衫,赤裸相貼,他灼熱的吻烙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宛如吸血鬼吮咬她頸間搏動的血脈。
她亦熱烈地回吻他,莺啼婉轉,藕臂勾住他肩頸,玉腿纏上他腰間。
他倏地低吼一聲,抱着她坐上旋轉椅,野蠻地長驅直入。
這是第一次,他粗暴而狂野地要她,即便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懇求地喊停,他依然毫不猶豫地一次又一次深深埋進她體內。
最後,他将所有的yu/望噴射進那急遽收縮的甬道深處,她啜泣地嘶喊,與他同時攀上高-潮的頂峰。
做愛,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啊!
事後,她癱軟地躺在床上,品味着高潮的餘韻。
「你還好吧?」他躺在她身旁,轉頭看她。
怕她被他弄壞嗎?
櫻唇彎起,「你好過分,再這麽下去,我總有一天會壞掉。」
「你怕嗎?」他語音瘖啞。
「才不呢。在那之前,我會先……」她比了個用剪刀喀嚓的動作。
他愣住,她看不出他是吓到了還是覺得荒謬可笑。
但哪種反應都好,能讓他總是淡漠的表情産生變化對她而言都是小小的成就感。
她粲然笑了,沖過澡後,與他相擁而眠,唇畔依然含笑。
但這甜蜜的笑意,在她朦朦胧胧地墜入夢鄉後,逐漸轉為某種驚恐的情緒。
因為她又作惡夢了,那個從她動了換心手術後便不時糾纏她的惡夢,她夢見一場車禍,夢見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命令她去死。
她依然看不清那男人的臉,但這次,她依稀看見了透過鏡子反射出的自己的容顏——
眉目如畫的五官、豐滿的雙頰。
不對,這不是她的臉,卻似曾相識,她曾經在哪裏看過這張臉,她見過……
「田曉雲!」她悚然驚喊,陡地從床上彈跳坐起。
韓非被她吵醒,也跟着坐起身。
「你怎麽了?」
她茫然望他,雙瞳失焦。
「我……作了個惡夢。」
「惡夢?」劍眉一挑,「什麽樣的惡夢?」
「我夢見車禍,還有鏡子裏的臉……」
「什麽意思?」他不解。
她自己也很迷惘,如墜五裏霧中。
「那張臉是田曉雲……奇怪,為什麽會夢見她呢?」
聽見這熟悉的名字,韓非一凜,神智頓時清醒,眸光銳利。
「你說你夢見車禍?」
「嗯。」
「什麽樣的車禍?」
「就是我好像走在馬路上,不知為什麽精神很恍惚,然後有一輛出租車突然撞過來……」
「出租車?!」韓非擰眉,一個陰暗的念頭在腦海成形。
「對。」方楚楚颔首,察覺他神情變得陰沉,呼吸凝住。
「怎麽了?你表情……好可怕,這個夢有什麽涵義嗎?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作這樣的夢嗎?我明明沒出過車禍,夢中那個女人不應該是我。」
「或許……是一種感應吧。」
「感應?」她期待他的解釋。
他卻不吭聲默默下床,為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啜飲,一面深思着什麽,然後,他來到窗前陰影處,旋身面對她。
夜太深,房內只開了一盞小燈,她看不清他的臉。
半晌,他終于慢條斯理地揚嗓。
「你說你在鏡子裏看見曉雲?」
「是啊。」
「其實出車禍的人是她。」
「什麽?!」她駭然,「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
「曉雲發生車禍,她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怎能顯得如此冷靜?
「怎、怎麽會?怎麽可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你動換心手術那一天。」
她倏地凜息,不能呼吸。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是玩笑吧?不可能是真的!
但他說話的口氣異常認真,半隐在陰影裏的身軀站得挺直,宛如冰封的武士雕像。
雖然她無法辨認他的眼神,但她能感覺到,他正用一種複雜的目光切割着她。
方楚楚不寒而栗。
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麽?
方楚楚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慮,一回到臺灣,便直奔醫院院長辦公室。
「怎麽?蜜月剛回來就來找我這個爸爸?」方啓達見到女兒,很高興。
「是買了什麽紀念品要送給我嗎?」
「是,這個給你。」方楚楚将前幾天買好的禮物随手交給父親,迫不及待地發問。
「爸,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
「我的心髒是誰捐給我的?」
方啓達聞言,拆封禮物的雙手頓住,疑惑地望向女兒。
「你幹麽突然問這個?」
「總之你告訴我就對了。」
「根據法律規定,醫院相關人士就算知道捐贈者是誰,也絕對不能透露給病人及家屬知道。」
「別跟我講法律那一套!」方楚楚焦急地反駁,「告訴我真相!」
方啓達皺眉,「我不知道。」
「騙人!」方楚楚不相信。
「你是醫院院長,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不能說。」
「爸!算我求你,好不好?」強求不成,方楚楚只好換個方式,搖晃父親臂膀,軟言撒嬌。
「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求過你什麽事,這次就當你救救自己的女兒好嗎?」
「為什麽你會想知道?」方啓達仍是猶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我現在沒法解釋,你就當看在過世的媽媽分上,告訴我吧!」方楚楚很聰明地提起母親作為殺手锏。
見女兒連亡妻都拿來做談判籌碼了,方啓達頓時沒轍。
「好吧,旣然你這麽堅持,我就跟你說,但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打擾對方的家人朋友,也不能把這個秘密洩漏出去。」
「我知道。」方楚楚滿口應允。
「你等我一下,我調出病歷資料。」方啓達來到計算機前,輸入密碼,調出醫院檔案。
「捐贈者是一位田曉雲小姐,她因為發生車禍意外……」
後來父親還說了什麽,方楚楚己然聽不見了。
她轉身離開,如游魂般飄蕩于醫院長廊,就像之前她因心疾困在這裏的時候。
天崩地裂,她受到強烈的打擊,不久前才滿心歡喜得到的幸福彷佛于此刻盡數幻化為海上的泡沫。
她猜得沒錯,換心給她的人真的是田曉雲。
她身上裝着田曉雲的心,韓非最珍惜、最在乎的女人的心,裝在她身上。
所以,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原因娶她,甚至不惜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搶婚?
是因為愛她嗎?或是……
「他把我當成替代品了嗎?在他眼裏,我只是田曉雲的……替身?!」
她駭然低喃,霎時全身虛軟,順着牆滑跪在地,失去焦距的瞳孔像沒有靈魂的寶石,在眼裏碎成片片。
【上部完,請看下部】
季可薔《癡心不換(下)》
出版社:果樹
小說系列:單行本
系 列:橘子說1087
出版日期:2013-10-01
簡介:
換心手術之後,方楚楚果真得到了想像中一切的幸福——
可以無所顧忌地走出戶外,甚至嫁給暗戀的對象韓非!
他像王子般出現,突如其來的搶婚打亂了她的心,
從來她愛的男人只有他,當他霸氣告白,她無能抵抗;
只因是這男人令她重生——但唯一令她困擾的是,
換了強壯的心的同時,她竟也承繼了那顆心的記憶?!
婚後越幸福越令她困惑,他的愛彷佛別有所圖,
他的溫柔究竟是對她,還是那個将心托付于她的女人?
順利執行完換心手術後,韓非陷入痛苦的深淵,
因為移植給楚楚的心髒,竟來自他最重視的女人!
這巧合像是惡劣的玩笑,明知她無辜,可他無法釋懷;
曾被她的深情感動,但他注定無法真心回報。
婚姻成了報複工具,可為何傷她越深,痛的卻是自己?
這愛情的迷宮,兩人都己走得太深,結局走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