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5)
左一岚發現這世界的玉料,越是精純昂貴,能量的活動越是頻繁,也就是說,能量的逸散更加的明顯,左一岚曾經拿着玉石做過實驗,試圖恢複玉石能量石的本質,可惜這世界的科技始終是太過落後了,能量轉換的儀器裝置也不過是堪堪組合成了最簡陋的模樣,最悲傷的是,玉石一放上轉換器,整個轉換器就已經報銷了,而米粒大小的玉石則是直接爆裂開來。趙教授曾經好奇那一次左一岚究竟做了什麽實驗才讓整個實驗室直接跳閘,左一岚做的就是這個。
可惜了。左一岚沉沉的嘆了口氣,收回了思緒。
面前的這塊毛料表現很是不錯,通過溢出的能量精純度和活躍度,左一岚很輕易的判斷出裏面是個好料子。
既然是好料子,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左一岚點了點石頭:“這個石頭多少?”
那商人瞧了左一岚一眼,有些無精打采的。長得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來這地方大多是開開眼界的,買個萬把的毛料就是頂了天了,自己這毛料,這小姑娘肯定是不會買的。可即使是這樣,那人看着左一岚這張漂亮的臉,還是不自覺的打起了精神:“要是你想要,給個五十萬就夠了。”
五十萬,那可是撿了漏了。左一岚微微笑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聽到一個男聲爽朗的笑了起來:“一百萬,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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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岚看到那毛料商人臉部抽動了一下,眼幾乎白到天上去了。
也是,哪來的外行這麽大咧咧的想截胡。凡是遵守點規矩的都不會理會了。
“欸?一岚妹妹你也在啊。”吳宏偉摟着左安安,看着左一岚的表情帶着做作的驚喜,“不過我也看上這石頭了呢!看來一岚妹妹的眼光和我一樣好,哈哈哈!”
左一岚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并朝他扔了一只左安安。
吳宏偉自從吳家得勢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會對他愛答不理,尤其是自己未來的小姨子,竟然在衆人面前半分面子都不給他,他哪裏受得了這個,當場對着那毛料商人嗆聲:“可惜了,生意場上的事情,價高者得,這毛料,是我的了。”
說着,吳宏偉冷笑了兩聲。
吳宏偉的打算很好,那就是截了左家的毛料來源,讓他們不得不朝着吳家低頭。而截斷來源最快的方法,就是搶了左家看中的石頭。而現在,他就是這麽做的。
可惜,正等他要拿出支票來,卻眼睜睜的看着那毛料商人沖着他翻了個白眼,而後懶懶的問左一岚:“五十萬,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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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岚聽着那人的話,看了吳宏偉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個蠢貨家出來的傻兒子,這麽直愣愣的就想截胡,也不知道丢的是誰家的臉。不過,既然他提價了,左一岚也不差這麽五十萬,對着這毛料商笑着說道:“一百萬,要了。”
“我先叫的一百萬!”吳宏偉被兩人無視了個徹底,又氣又急,一張憨厚的臉頗有欺騙性,只可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站在他這邊的,即使是左安安,也有些難堪的遮掩着臉,用力的拉扯着吳宏偉的袖子試圖讓他快點離開。
左安安知道吳宏偉對玉石一竅不通,可她沒有想過竟然會丢人到這個份上,門外漢就門外漢,可你幹嘛要宣揚的人盡皆知?看着衆人異樣的目光,和吳宏偉那張漲得通紅不見半點風度的臉,左安安忍不住的滿臉發燙,這人丢的,比她這輩子丢過的人都要慘烈。
那毛料商照常無視了吳宏偉,對着左一岚點了點頭就準備去交易了。至于吳宏偉,直愣愣的拿着個支票被無視了個徹底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怒氣沖沖的指着那兩個人,強忍着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兩人人,竟然半點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左安安看着吳宏偉這樣的姿态,別提多難堪了。
等人散了,吳宏偉從左安安口裏知道了這賭石的破規矩,差點沒氣得昏死過去。也幸好吳家不做玉石生意,不然就他今天的表現,吳家要是做了玉石生意,估計也做不長久。
可是,不能截胡,那他來做什麽?吳宏偉的眉頭都皺成了蚊香圈。等左安安解釋了明天的競拍以及暗标是重頭,他才舒緩了眉頭——那今天,他只用守着左一岚讓她沒有心情賭石就夠了。
這麽一想,吳宏偉的心情倒是好了幾分,他自诩是個風流人物,對左一岚這樣的美人自然是寬容幾分的,美人總是有特權,不過是下了他面子而已,他總能在一些地方找回來——那些女人注定要被男人征服的地方。想着,吳宏偉的眼底閃過了淫、邪的光。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吳宏偉嘴角勾起,對着自家的賭石師吩咐了幾句,無非是把這地盤賭漲幾率大穩妥的石頭都包圓了。這意圖也很簡單,就是想要逼着左一岚賭大的。那賭石師解釋了幾句,卻被吳宏偉當成是推脫,很是傲慢的說道:“什麽十賭九輸,你既然是賭石師,那就必須是十賭九贏,我不求你包下多少石頭,我只讓你把這裏賭輸可能性小的石頭給包圓了,能有多少錢?”
那賭石師心底暗恨,差點在心裏頭把吳宏偉罵了個半死。猶豫了一會就答應了下來——反正是大風刮來的錢,自己幹嘛不堵?包漲的石頭可不少,可料,自己就不能保證了。
那賭石師曾經是在吳家做事的人,吳家的玉石生意倒了他也就換了個東家,要不是和吳家算有點交情,他也不會來聽着吳宏偉瞎指揮。他可不是吳家的職工,不會畏手畏腳。
吳宏偉吩咐了下去,就很是期待的等着看左一岚無助的表情了,他想想左一岚那張漂亮的臉,就忍不住的激動。
左一岚倒不知道吳宏偉算計上了她,還敢這麽yy,不然她一個alpa,會讓吳宏偉這種廢物beta知道,這世界的月亮為什麽這麽圓。不過公盤的第一天本來就不是重頭戲,擺在外頭的好石頭并不多,左一岚也不過粗粗看了看就回房休息了,倒是讓吳宏偉撲了個空,等了半天也不見左一岚,臉色很是難看。
左一岚買的石頭是個好料,解開石頭之後的水頭和綠都很是喜人,小小一個石頭,翻了十倍不止的價錢,一下子就填了一千萬的窟窿,也難怪有個說法說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了。
第二天到了公盤的競拍場,左父的臉上那叫一個神采奕奕,有了左一岚,懸在他頭上的刀就像是木頭做的一般毫無威脅力了。左父甚至相信,那一億的資金,別說一點五個億的石頭了,就是十五億的石頭,自己的女兒都能賭下來!
左一岚和左父的位置挺不錯的,因為左家是玉石商人的常客,他們在玉石場上的待遇都算上的好了。剛一入座,左一岚就感到一道帶着怒意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自己而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左一岚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吳宏偉,他的臉色可算不上好看,大約是因為資金充足,吳宏偉的位置也算不錯,和左一岚不過幾個座位的間隔而已。
這一次,吳宏偉的身邊除了左安安,還多坐了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個內行人。
接收到了左一岚的目光時,吳宏偉沖着左一岚微微一笑,倒是有幾分紳士風度,要是他的眼裏也像他表現的這麽優雅的話。左一岚不是個會給自己添堵的,對于不喜歡的人,她一般都是無視,因此她很流暢的把目光掃過吳宏偉進而環顧全場,最後順利的收回了目光,一系列動作做得是行雲流水,優雅又流暢。
吳宏偉的笑僵在了臉上,一張臉鐵青鐵青的,看着左一岚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第二次了,第二次被左一岚無視的這麽徹底,這個女人,徹底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左一岚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讓人這麽義憤,她是個專業的,所以正在專心致志的看着競拍的石頭一個一個的上。
不同于其他人需要上臺申請仔細查看石頭,左一岚每次都能快速的判斷出哪塊石頭裏的玉能夠發揮最大的價值,因此,比對着一衆專家,左一岚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一百萬。”左一岚懶懶的舉着牌。
這個石頭的表現很好,可是架不住裏頭的能量不能說謊,這是一塊相當一般的石頭,雖然塊頭大,可是真正值錢的地方卻是大約只有一個拳頭大小,做镯子是夠嗆,可做戒面倒是能回不少本錢,左一岚要不是覺得這石頭的水頭還行,那就是連價錢都懶得出了。
吳宏偉看着左一岚那模樣,對着自己身邊的賭石師咬着耳朵:“多少?”
那賭石師看着吳宏偉,比了個數。吳宏偉勾了唇:“兩百萬。”
左一岚是第一次見人加錢加的這麽傻。這石頭本來就是五十萬起步,五萬起加。這石頭不少人看好,可也有不少人冷眼旁觀,一開始競價的人還不算少,可到後期,就是越來越少了,等到左一岚叫道一百萬的時候,場上也只有四五個人還在叫價了。
左一岚給這個石頭的底線是一百萬。
這意味着,這石頭,撐死了一百萬。
可是,這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加價竟然直接翻個倍,不知道哪裏帶來的壞習慣。
看了吳宏偉一眼,左一岚聽着其他人叫道:“二百零五萬。”
這石頭的表現很有欺騙性,要是解的好,那估價能有上千萬,不過兩百萬,是攔不住人的。很明顯,和左一岚競價的那幾個并沒有放棄的念頭,似乎對這石頭相當的看好。只不過,這些人對吳宏偉都有些瞧不上,一次性從一百萬叫道兩百萬,還讓不讓人慢慢加價了?
吳宏偉被左一岚那一眼看的酥了半個身子,只覺得自己做對了決定,聽到人再次叫價,再想到賭石師的預估,他再次的舉起了牌子:“二百五十萬!”
這加法,簡直就是拿錢砸人一樣侮辱了。不少人看着吳宏偉的目光都帶了幾分異樣,只有左一岚相當不慌不忙的,緩緩的舉了牌子:“二百五十五萬。”
還加?
吳宏偉更是确信這裏頭有好石頭了,左一岚表現的越是漫不經心,他就越是确信。從左安安這裏,吳宏偉可是聽說了左一岚的賭石天賦,左一岚要的石頭,那他就必須拿下來:“三百萬!”
三百萬?就這麽叫了幾次價,石頭的價錢就從一百萬漲到了三百萬?幾個人也來了火氣,和吳宏偉杠了起來:“三百零五萬!”
“三百一十萬!”
左一岚聽着這些人此起彼伏的叫價聲,看起來有些猶豫。吳宏偉注意到了左一岚的情緒,忍不住喉嚨一幹,眯了眯眼。
下一秒,左一岚舉牌了:“四百萬。”這仿佛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吳宏偉忍不住笑了起來,停止了競價。而其他競價的人也開始猶豫了起來,畢竟這個石頭叫價的水分太大了,全是一時氣憤上頭,叫到四百萬時,足夠她們冷靜一下了。
“四百萬,一次。”
“四百萬,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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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宏偉看着左一岚臉上淡淡的笑意,在最後一秒朗聲叫道:“五百萬。”
五百萬?
這價錢是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出的價,雖說這石頭的表現很好,可是即使表現的再好,切出的玉最多價值一千萬,這還是最樂觀的預計,如果不夠樂觀,那麽就是全垮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的石頭,出了四百萬已經是底線了。可偏偏有傻財主出了五百萬。
大家沉默的看向了吳宏偉,想要看看這傻財主究竟是誰。吳宏偉只當他們佩服自己財大氣粗,臉上還挂着憨厚的笑意,炫耀的很低調。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不對了。
這塊石頭自己身邊的賭石師說過,要是解的好,最多可以解出一千萬的玉石來,以吳宏偉的眼光來看,自然不覺得花個七八百萬的來買這石頭有什麽不妥,加價也是加的格外的兇殘,可偏偏,現在叫到了五百萬就沒人和他搶了,這讓他着慌了。
看向了左一岚,左一岚的臉上是一片雲淡風輕,感受到了吳宏偉的目光時,她甚至還有心情沖着吳宏偉笑。
這吳宏偉哪裏還有不懂的?
“五百萬,三次。成交!”随着錘音落下,吳宏偉臉色青青紫紫的很是難看。這塊石頭無論能不能解出玉來,他都輸了,原本是為了消耗左家的資金才擡價,可到了最後,卻是自己被坑了進去。憑着這個,吳宏偉心裏就舒坦不了。
接下來的競拍,大約是因為吳宏偉被狠狠坑了一把,倒是顯得小心翼翼多了。
左一岚叫價也是随性,看中了就擡個價,看不中,那就罷手,毫無規律可言,吳宏偉想要死盯着左一岚,堪稱困難。不過吳宏偉也有法子,但凡左一岚和別人競價的兇的,他都插上一手,別人若是買走了,他就不管,左一岚要是快贏了競價,他就插上一手,不過一會的功夫,吳宏偉就花了近三千萬的資金了。
可是這錢,吳宏偉花的開心!
左一岚也很開心,她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冤大頭了,吳宏偉的心思太好猜了,無非是截胡想要斷了玉石或者斷了資金,可偏偏這人家裏一朝得勢,正是得意的時候,哪裏按捺的住心思?凡是她看中的,他大多花了價錢搶拍,原因很簡單,無非是有恃無恐。左家缺石頭,要是這一次的公盤買不到好的毛料,那他們就只能求到吳宏偉的頭上,吳宏偉現在花了多少,将來就能從左家身上刮回多少,他怎麽會小氣?
只可惜……
左一岚勾了勾唇。那些石頭,可不是好搶的,回了吳家,吳宏偉千萬別哭了鼻子就好。
一上午的競拍下來,左一岚的收獲并不多,不過堪堪搶了幾塊“不值錢”的小石頭罷了。吳宏偉自覺功勞深厚,看着左一岚的目光都充滿了得意,很是有幾分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意味。
左一岚面對着這樣的吳宏偉依舊是面帶着微笑,畢竟,無知是相當的幸福的事情。
競拍的壓軸是一塊極大的毛料,大約有半人高,沒有開窗,是個全賭的料。
吳宏偉看着那毛料,來了幾分興趣。這大半天下來,左一岚可以說是顆粒無收,要是這塊毛料還被他收入囊中,那左家是妥妥的毛料危機了。
正權衡間,吳宏偉卻聽到那主持人說道:“低價三千萬,五十萬起加。”
三千萬?吳宏偉的臉色變了變。他既然來了這公盤,自然是有預算的,可是預算也不過是五千萬而已,吳家的想法是,能擡價就不輕易買下,必要的時候,那就付出大代價去搶解出的石頭。這做法,夠惡心,可是也夠有用。只可惜吳宏偉第一次下手就被左一岚給坑了一手,腦子一熱,哪裏還記得吳家的叮囑,一門心思只知道給左一岚添堵了。
這也就意味着,現在吳宏偉能拿出的資金,只有兩千萬而已。
毛料是個燒錢的,搶幾個幾百萬的就是破千萬了,更別提吳宏偉搶的這麽開心了。可以說,要是沒個規劃,別說五千萬了,就是五個億,買買石頭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三千萬,對于現在的吳宏偉來說,簡直是個天價數字。他哪裏拿得出來?拿不出,就不能亂提價,不能提價,那就只能看着左一岚正正當當的競價了。這郁悶,哪是一句話說得清楚的。
左一岚早就把吳宏偉花了多少錢算得一清二楚了,競拍的石頭在前一天會放出資料單,左一岚真心實意想要買的幾個石頭她早就在心裏頭畫好線了。其餘的,能買到最好,買不到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畢竟還有後頭的暗标呢,左一岚真不怕會缺石頭。
可是,所有人都覺得她怕。所以,當吳宏偉各種攔截的時候,她也愉快的一起擡價,眼睜睜的看着吳宏偉花了許多冤枉錢,計算着他大約剩下的金錢額度,硬生生的讓吳宏偉在滿足之中不知不覺的花出了許多。
而最後的壓軸,是左一岚的重中之重。可以說,她從一開始,瞄準的就是這塊石頭。
挑了挑眉頭,左一岚難得的有心情看向了不遠處的吳宏偉,看着他滿臉又驚又怒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沒錢了吧,害怕了吧。
主持人報價之後,不少人提出要上臺查驗,而這一次,上臺要求查看毛料的人中,多了一個左一岚。
左一岚是今天第一次上臺。這些人看着左一岚,眼底都帶着幾分同情,這一上午下來,他們哪裏還看不出左一岚被針對了?凡是左一岚看中的毛料,全被人擡價或者截胡,這是生死大仇啊。
也有不少人看着左一岚的目光帶着幾分謹慎,左一岚叫價的那幾塊石頭,他們可是細細的查看過了,表現都是極佳的,可見左一岚不是無的放矢。可她偏偏連石頭都不曾摸過,卻敢這麽叫價,這似乎只說明了一件事——左一岚有內部消息。可這塊石頭,恐怕不在左一岚的情報之中。
不管這猜想對還是不對,總歸左一岚的出現打破了些許的平衡。
左一岚是無緣無故上去的麽?自然不是。
這些毛料對于左一岚而言,就像是被探測的儀器掃射過一樣毫無難度可言,而這塊毛料中的玉料,自然也不例外,是實打實的分量足。可以說,對于缺玉石的左家來說,這麽一大塊的石頭,能解決很多的問題,左一岚對這塊石頭一開始就是志在必得。
不過,兵不厭詐,既然對這石頭志在必得,能夠用最少的價錢買下,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左一岚似有似無的在石頭上的莽帶上摸了摸,不少人眼尖的發現那莽帶竟然模糊了一下,臉色不由得一變。
這毛料,有沒有白莽,價錢卻是天差地別。現如今這市面上,烏沙皮上飄白莽的毛料已經很難見了,更別提是這麽大一塊毛料,起價三千萬,可真的不能算貴,任是誰都知道,這樣的皮殼表現,那賭漲的幾率是很大的。可要是那莽帶不是真的呢……
還想再看,可因為左一岚是最後一個,其他人失了再看上一眼的機會了,只能扼腕離開,心底雖然看好,可對這毛料卻是心存懷疑了。左一岚臉上卻是依舊帶着欣賞的笑,仿佛半點都不曾發現一般,很是欣喜,迎着其他人的目光,更是愉悅的點了點頭,仿佛是個門外漢一般。
那些人忍不住移開了目光,心底存着幾分輕視。
果不其然,剛一開始競拍,左一岚就舉了牌子:“四千萬!”
一次性就加了一千萬,這敗家的水準,比起吳宏偉來說要強的多了。更別提左一岚提了加還得意的往吳宏偉的身上瞧了一眼,那份小人得志的模樣是表現的真真的,仿佛就像是為了出口氣一般。
左一岚的表現對于在場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好理解了,可她一口氣把石頭加價到四千萬的舉動卻是讓人不敢輕舉妄動了,那莽帶……是真是假,要知道這市面上,烏沙皮飄白莽的種相當的難見,更是有不少僞造的皮料,只等着坑人呢。
比如……衆人不由得看向了一口氣叫了四千萬的左一岚——比如坑的左一岚這種門外漢。
有人猶猶豫豫的往上加了五十萬,左一岚也不客氣,直接往湊整了叫,一副志在必得的膚淺模樣。
不一會,左一岚就把錢提到了五千萬。
五千萬,已經是在場許多人的心理底線了。
“五千零五十萬!”沉默了許久,幾乎快要報數了,吳宏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帶着幾分顫抖和堅決。他哪裏知道毛料的好壞,他只知道,要是自己出了這麽多錢,還不能讓左一岚斷了玉石來源,吳家的人能把自己打死。
三千多萬的錢,已經是吳宏偉個人能拿出的極致了。
可是,這一次,左一岚輕飄飄的看了吳宏偉一眼,竟然停止了叫價。
吳宏偉的心差點就停跳了——這是又被左一岚坑了不成?
吳宏偉已經被左一岚坑怕了,兩個人雖說是他占了上風,可是他也不是個傻得,自然知道自己出了不少冤枉錢,可是那幾百萬的錢對于吳宏偉來說實在不是個大數目,不痛不癢的又能給左一岚添堵,他還真不在乎。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可是五千萬!要是砸在手裏了,吳家就真的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吳宏偉的心提了起來,死死的瞪着左一岚,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去出不來,差點沒有暈厥過去。
而更讓他崩潰的是,左一岚竟然朝着他微微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要把毛料給拱手讓人了。
吳宏偉聽着主持人開始計數“五千零五十萬一次……五千零五十萬兩次……”渾身冷汗都出來了,這可是五千萬啊……
“五千……”吳宏偉看向了懶懶靠在椅子上無所事事的左一岚,聽着主持人要報出最後一次的數字時,眼睛一白,就活生生的吓暈了過去。臉色煞青,整個人倒在了椅子上毫無知覺。
左一岚看着這樣的吳宏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微微揚起了聲音打斷了主持人的報數:“伍仟壹佰萬。”
這一次左一岚加的數很少,最低的加價。看起來就只是為了和吳宏偉鬥富。
而這接二連三的反轉讓在場的人看的目不轉睛,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除了被左一岚示意報數的主持人。
“伍仟壹佰萬一次。”
“伍仟壹佰萬兩次。”
“伍仟壹佰萬三次,成交!”
左一岚緩緩的從椅子上起身,看着那個仿佛死狗一般虛脫倒在椅子上的吳宏偉懶懶的翻了個白眼——這膽子,還來玩什麽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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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吳宏偉緩緩醒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發着抖的,他可是知道,這麽一塊石頭,全賭的風險太大了,即使看好,也是沒有多少人敢真的下手去買,五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要不是財大氣粗到一定份上了,還真不敢輕易的下手。
這也是左一岚敢瞄準這個石頭的主要原因——想要和左一岚搶,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心髒好不好使。
“這石頭……是我的了?”吳宏偉發問的時候臉色發青,死死的盯着左安安,要是左安安說出一句“是的”,他下一秒就能暈厥過去。幸運的是,左安安搖了搖頭,對着吳宏偉說道:“不,是左一岚的。”
吳宏偉的臉色好看了起來,看着左安安的面色有些異樣,這一天他在左安安面前丢了不少的人了,看着左安安難免有些別扭。可是,下一秒他想起了什麽,看着左安安臉色難看:“她叫了多少錢?”
“伍仟壹佰萬。”左安安低下頭掩飾住了眼底的同情和鄙夷,心底對這個婚事有了些許的不滿,可是很快的,她就把這份蠢蠢欲動的不滿給壓制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5100萬,比起吳宏偉叫的5050不過僅僅多了50萬而已,吳宏偉被這數據惡心的夠嗆,可又奈她不得——這是一個拿錢說話的場子,吳宏偉財大氣粗卻比不過左一岚一擲千金,輸了也無可奈何。
吳宏偉的臉色一會一個變,許久,才說道:“走,去解石。”
吳宏偉清楚,要想拿着自己剩下的兩千萬去阻了左一岚的路,那簡直就是做夢,想要不把事情辦砸,吳宏偉需要的是錢,很多很多的錢。而最快的套現的方式,就是轉賣玉石。
想起自己搶下的幾塊石頭,吳宏偉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吳宏偉也不是個傻得,雖然專門和左一岚作對,可是搶的也是熱門的毛料,冷門的毛料因為個頭小,價值低,他也懶得和左一岚擡杠,就怕被左一岚再坑一次。因此,他搶下來的那些毛料沒有一個不是大熱的貨,可以說,他很确信這些毛料會賭漲,就是不知道能漲多少了。
吳宏偉解開的第一個石頭就是那個五百萬買的毛料,那個料雖然買的貴了,可是在吳宏偉的想法裏,保住本卻不是什麽難事的。因此,聽着那些人喊着漲了漲了,他的臉上還是帶着滿滿的笑意。
“大兄弟你這石頭不錯啊。”剛解開個窗,就有人和吳宏偉搭話了。吳宏偉聽了,矜持一笑:“還行,還行。”
那人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有意向轉讓麽?我出這個數。”說着,那人比了個五。
吳宏偉的一顆心端回了肚子裏,五百萬?這就回本了?那全解了能有多少錢!想着,吳宏偉的眼都紅了,對着旁人依舊是一副有禮的斌斌模樣:“不了,我想全解。”
“嫌少?”那人看了一眼開了個口的石頭狠了狠心,“那八萬吧,大兄弟,這可是實誠價了。”
這石頭解出來的是個豆種,要不是水頭足,看起來還算潤,那人是絕不會出這樣的價的。他自覺是個公道價,卻不知道吳宏偉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五百萬買來的石頭,人家八萬就想買走?他想得美!
吳宏偉雖然算是個門外漢,可也知道出了綠的石頭有多值錢,這石頭解出來的綠色雖然并不正宗還帶着些許雜質,可勝在水頭足,玉石漂亮,他是怎麽也不信只值個八萬的!
吳宏偉當下就冷了臉。
那人也不在意,見吳宏偉沒有了興致也就懶得再搭話。十有九豆,豆種又不是什麽稀罕貨色,買個開窗的,只是想降低風險而已。
“還開麽?”解石師傅停了手問道。
吳宏偉點了點頭,臉上笑意勉強:“開!”
解石師傅二話不說就繼續解石了,咔咔幾刀下去,就初現了翡翠的原型。這豆種倒也不錯,雖然綠的不純粹,可是勝在水頭不錯,不少人當場就報了價:“三十萬!我拿走。”
“三十萬不是欺負人麽?五十萬,大兄弟,這個料我要了。”
五十萬一出,再報價的人就少了大半,不少人看了看那石頭,再看了看吳宏偉就搖了搖頭,顯見是不感興趣了。吳宏偉差點沒咬碎了一口牙,五百萬,不過幾刀的功夫就成了五十萬,就是燒錢,都沒有這麽快的。
死撐着沒有賣石頭,吳宏偉把那些拍下的石頭一個一個的往上堆,他就不信了,這些石頭還能成精了不成!
只可惜,随着那些石頭一個個的解開,吳宏偉的汗是越流越多,這些石頭,大多不過是堪堪保值罷了,更有的是直接賭垮,三千萬的毛料,解開之後卻只剩下了價值八百萬的玉石。
吳宏偉看着這些石頭,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吳家的人會打死自己的。
吳家本就是暴發戶,不然也不會答應了左老爺子和左安安聯姻的要求,可是,即使是個暴發戶,一天的功夫直接蒸發了兩千二十萬的資金,也是夠嗆的了。要是接下來他不能攔着左一岚買下玉石,那麽,等着他的後果,他不敢想象。
不少人也認出了吳宏偉,想起他在競拍場上的得意和意氣風發,再看着他面前的這堆玉石,不由得有些唏噓,又有些慶幸,幸好是他搶走了這些毛料,不然,這樣的損失,他們也是承擔不起的。賭石這東西,從來沒有百分百的保證。
想起吳宏偉高價搶走了幾個他們公認的必出綠的毛料,再看看他面前的這些毛料。他們忍不住都有些感慨,這得是什麽樣的運氣才能百賭百輸啊。聯想起左一岚被吳宏偉處處針對,不少人都暗地裏覺得吳宏偉大約是造了報應了。
壞人財路,就壞了自己財路。也是活該。
想着,他們也收了對吳宏偉的同情,就事論事的報起了價,吳宏偉要是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不賣,他們也不見多遺憾。
可惜的是,吳宏偉整個人都已經懵逼了,哪裏還聽得到他們的報價呢,這麽多的錢從他手裏蒸發了,他一個暴發戶家的蠢兒子,雖然算是有點眼界,可始終還是不夠大氣,整個人都被那2200萬給震了個三魂六魄盡散,對于別人的話,完全毫無反應了。
“這些玉倒是不錯。”左一岚到了解石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吳宏偉這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底就是一陣好笑,賭石這事賭的就是一個魄力,吳宏偉連這麽點錢都承受不起,不堪大任。
想着,左一岚把手裏的那拳頭大小的石頭遞給了解石師傅,說道:“擦。”
這石頭,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能漲得,不少人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顯然覺得左一岚是個随意選了石頭來擦的游客。
吳宏偉眼皮動了動,看着那一小堆的玉石面目冷淡。而後,他把目光移向了左一岚,滿是惡意——全垮吧,只要她全跨了,自己就是功臣了。
只可惜,沒有多久的時間,解石師傅就停了動作,往那石頭上随意的潑了水,随意一打量,手就頓住了,緊接着,他仔仔細細的拿着水往那擦面上潑,許久,才聲音帶着點顫抖:“金絲種……”
衆人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