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6)
然,目光頓時吸引了過去。看着那擦出的翡翠光亮潤澤,幾條翠帶在上面縱列,頗有意趣,不少人都目瞪口呆了,看着左一岚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沉默了許久,突然有人報價:“五十萬!”
吳宏偉的臉都青了,自己那五百萬買來的毛料就是全解了也不過是五十萬,可左一岚的石頭,不過是擦了個口子,竟然就叫出了五十萬的價!老天爺何其不公平!
可是,不公平的還在後頭。
“七十萬!”
“七十五萬!”
一時間的競價極為火熱。比對着吳宏偉的玉石報價時的冷清,左一岚手上的石頭極為吸引人,很快的,價錢就飙到了九十五萬,停下了。
左一岚也沒有準備開個窗就轉手,因此拒絕了報價,繼續讓人擦石。不少人都忍不住扼腕嘆息,也不知道是因為左一岚失去了九十五出手的機會,還是因為失去了九十五萬撿漏的機會。
不過,很快的,大家就沒有心思關注這個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石頭全解開的樣子,看看這塊金絲種,究竟能有多大多純。吳宏偉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祈禱着——千萬,千萬要垮啊。
擦石比起切石要麻煩一些,不過左一岚的石頭小,倒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很快的,這塊石頭的全貌就出現了。
幾近透明的翡翠在自然光之下帶着水珠般的潤澤,其中鮮豔的翠綠細細的排列着,仿佛河流流淌一般,交彙又分開,迷人極了。
鴉雀無聲。
“五百萬!”激動的報價打破了沉默,仿佛打開了開關一般,接下來的報價就更是激烈。
直到塵埃落定時,最後的報價是八百萬。
那麽巧,剛剛好是吳宏偉所有的玉石價值之和。
是他花了三千萬買下的所有毛料解開的玉石價值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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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宏偉看着左一岚手裏的毛料,看着她手上僅僅花了十幾萬就買來的毛料,看着她手上不過拳頭大小的毛料,再看看自己面前一堆毛料,報出八百萬也還是每個石頭的最高價加在一起,現在能不能賣出這個數都是未知數了。
吳宏偉定定的看着左一岚的毛料,又看了看自己的,又氣又怒,這一次,是真的暈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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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岚陸陸續續解了幾塊小石頭之後,就收了手。至于最後競拍到的石頭,左一岚并不準備在衆目睽睽之下解石,財帛亂人眼,這個道理左一岚還是懂的。
左一岚競拍的石頭并不多,不一會就已經解完了,除了她最喜愛的那塊金絲種翡翠,左一岚将其餘的石頭全數轉手了,騰回了近三千萬的資金。左一岚很清楚,自己那塊大石頭解出的玉最适合的是做成大件玉雕才能體現它的最高價值,左家缺的是中高端的翡翠,用那石頭出的玉石來填補玉石的空缺未免太過奢侈了。
想起那石頭,左一岚挑了挑眉頭并不顯得在意。左父早就忍耐不住的去解石了,現在,恐怕已經解的差不多了吧。
正如左一岚所料,那石頭,已然全數解開了。
左父看着那深沉的翠色,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話語的能力。帝王綠,這可是老坑玻璃種帝王綠。通體綠色,無需燈光,遠遠看過去,整個玉石仿佛自己會發光,這份深沉的魅力,能有誰能抵擋得住。
左父伸出手來,摸着這麽一大塊純色的帝王綠,有些不敢想象這樣的玉石竟然是經過自己的手解出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溫潤沉靜,讓人移不開眼睛,更別提,這竟然是老坑玻璃種……
左父的手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問道:“一岚花了多少錢?”
“伍仟壹佰萬。”過了許久,左父身邊有人回答道,而後,又陷入了寂靜。
五千一百萬?哈?!自己的女兒竟然只用了區區五千一百萬就買下了這樣大的一塊帝王綠翡翠?有價無市的帝王綠?
左父深深的吸了口氣,扶着翡翠防止自己站立不穩,看着翡翠那是又哭又笑。有了這個翡翠,自己還怕什麽?還懼什麽?這樣的翡翠,若是真的單純只按分量算,也能有個幾十億的價值,更別提若是這樣的半人高的玉石,這種玉石的價值,哪裏只能輪斤兩來計算呢?
左父盯着這個玉石,許久無法回神,這是第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左一岚真實的賭石能力。
第一次的十塊毛料,難免有運氣成分。
第二次的墨翠,說不定只是左一岚安慰。
可是這一次,這一次的帝王綠卻是實打實的由左一岚親自選來,親自競拍的。五千一百萬,經過上次的事情,左父都不敢說自己有魄力拿出五千多萬來賭這麽一塊石頭。賭石這東西,一刀切下去,你永遠不會知道裏頭究竟是什麽,裂了,吃藓了,都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一旦有,那就是五千萬的損失!
看着面前的石頭,左父第一次愉悅的放聲大笑了起來。有女如此,夫複何求?
等到左一岚回到了住所,左父在第一時間迎了上去:“一岚,你可知道那石頭解出來是什麽!?”左父都快樂瘋了,自從見了那解出的石頭全貌,他就再也沒有沾過凳子,就等着和左一岚分享喜悅呢。
左一岚想了想,無非是那幾個極品玉石,可看着左父那高興的模樣,就順從的搖了搖頭假做不知。
左父果然來了興致,滿臉帶笑,一向沉穩的臉現如今滿是喜悅和驕傲:“帝王綠!老坑玻璃種的帝王綠!”
左一岚點了點頭,并不很意外,只是問道:“值錢,可惜有價無市。”
左父愣了愣,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些意外:“不錯。”被左一岚一提醒,左父自然就想起了左家究竟缺的是什麽——不是極品的翡翠,而是中高檔的翡翠原石,一億的資金已經花了大半,面前這塊翡翠若是真的解開來做了戒面和镯子,那才是真的暴殄天物,而這就意味着,左一岚和自己需要用剩下的五千萬來賭出一億五的石頭來。
中高檔的玉石不是那麽好賭的,不然到處都有賭石一夜暴富的人了。即使是左家,以往采購中高檔的玉石也是以購買玉石為主,賭石為輔,可現在,這是逼着左父和左一岚去賭石啊。
左父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冷笑了起來:“要是買不成,我們就是帶着這塊石頭,也足夠讓那些人閉嘴了。”一塊極品翡翠的意義,可從來不是單純的數字而已。
左一岚看着左父一副魚死網破的表情,忍不住說道:“我把石頭賣了。”
“賣了?”左父一口氣沒上來,指着左一岚手都開始顫抖了,“我耳朵好像有點不好使……你再說一遍?”
左一岚點了點頭:“賣了,賣了三千萬,不用怕錢不夠。”
左父只覺得自己心髒被猛猛一撞,差點沒暈死過去,而後,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看着左一岚問道:“你……買的其他幾塊石頭賣了三千萬?”
左父對左一岚拍了那幾塊石頭還是一清二楚的,而想到自己女兒花的那恐怕連兩百萬都不到的錢,一時間表情複雜了起來——自己生的真是女兒,不是印鈔機什麽的麽?
“是啊。”左一岚沒有察覺到左父心底的波濤洶湧,順手拿出了僅剩的一個金絲種翡翠來,“吶,還剩了一個,我覺得挺好看的,到時候按着生肖我們全家一人一個玉墜,挺讨巧吧。”
左父捂住了心髒,看着面前價值至少幾百萬的石頭飛快的移開了視線,揮了揮手,很有些有氣無力:“你開心就好,別讓我見到,我……心髒不太好。”左一岚這石頭花了也不過十幾萬,竟然解出了金絲種翡翠來,左父覺得自己這女兒恐怕不是印鈔機,那得是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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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另一個心髒不太好的人正大發雷霆。
他指着吳家請來的賭石師就是破口大罵:“你說的會賭漲呢!五千萬!現在成了八百萬!怎麽辦!你讓我怎麽辦!”
那賭石師要不是為了吳家許下的大錢,早就和吳宏偉翻臉了。可現在,他也只能忍着怒氣一言不發。
吳宏偉幾乎是急的團團轉,他還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往看起來是個沉穩的人,不過是因為沒有經歷過事而已,一旦遇上事,他所有的缺陷就暴露了出來,沒有半分遮掩。
比如說現在,不過五千萬,就已經讓他慌了神。
對于吳家來說,五千萬不是個大數目,對于吳宏偉來說,這是個大數目。但是,更重要的是,他違背了吳家只擡價不輕易賭石的意願,沒有把五千萬花在搶解出的玉石上,而是花在了賭石上,這是一個極大的失誤,足夠讓他亂了陣腳。
尤其是今天左一岚拿出的一個石頭就抵過了他所有玉石的價值時,這份恐慌更是達到了頂峰。他甚至隐隐的覺得,自己恐怕不能完成吳家的任務了……
可是如果完成不了任務,讓吳家莫名其妙損失了這麽一大筆錢的自己,在吳家的地位必然會動搖的。
左安安在一旁裝啞巴,她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要是左一岚順風順水的回到左家,等待自己和吳宏偉的會是什麽。左安安都懷疑自己和左一岚天生犯沖了,無論什麽事情,遇上左一岚,總是她一敗塗地,而更重要的是,左安安隐隐的覺得自己大約是命裏犯夫,凡是和自己有點意向的男人,事業總是會開始不順……
左安安低垂了眼,不敢再想。只拿着左一岚當借口——一定是左一岚的錯。
“左家缺的是中高檔的玉石。”左安安突然說道,“我們并不是沒有機會。”
左安安的話讓吳宏偉臉色一喜,按捺住了心底的心虛,吳宏偉催促道:“怎麽說?”
左安安皺了皺眉,速度很快,快到吳宏偉絲毫都沒有發現。她解釋道:“左一岚不是個缺錢的人,可是她賣了解出的玉石。”
那又如何?吳宏偉皺了皺眉正要這樣說道,卻突然靈光一現:“你是說,左一岚缺錢了!也就是說她那石頭賭垮了!明天的暗标才是重頭!!”
左安安倒不覺得那石頭垮了,甚至她心底隐隐的有些擔憂那石頭恐怕是賭漲了的,至于漲到哪個地步,就很難猜測了。在左一岚身上發生的事情,對于左安安來說,只能是往好了猜,因為但凡往壞了猜,下一秒就容易被打臉。
不過對于吳宏偉的猜測,左安安并沒有否認,因為她很确信,今天的競标因為吳宏偉的摻和,左一岚并沒有能搶到足夠的玉石儲量來,那就意味着,明天的暗标,左一岚必須要投下足夠多的玉石。
看着面前滿臉喜悅的吳宏偉,左安安心底滿是不确定——他真的能攔下左一岚的競标麽?最後,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努力的壓下心底的不安,左安安的心卻越發的無法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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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标對于左一岚來說,算是個難題。
因為對于左一岚來說,她知道這個石頭裏面能開出什麽,可這石頭能拍出什麽價,她卻是一無所知的。如果要保證中标,左一岚能做的就是把她看中的石頭編號全部記下……然後讓左父來競标。
因此,當左一岚遇上吳宏偉并且發現他無恥的一直跟随着自己的時候,她只是淡定的在自己的紙上記着編號,并在上頭做着記號,可以說,每個石頭面前,左一岚停留的不超過30秒。
吳宏偉的打算是很好的,左一岚既然要投暗标,那麽他就跟着左一岚投,勢必要憑着剩餘的資産優勢來碾壓左一岚。當然,吳宏偉至今不知道左一岚憑着之前解出的石頭已經回收了三千萬的資金,碾壓吳宏偉的區區兩千萬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吳宏偉不知道這一點,自覺還有着資金優勢,因此已經完全的甩開了臉面,連賭石的規矩都不顧了,如果不是左一岚走的快,他都想撲到左一岚的面前去看看她究竟寫了什麽東西。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這是吳家交給他的東西,他很好的實踐了這一點。
只可惜,計劃的再好,也架不住左一岚不配合。
在吳宏偉的腦補中,左一岚必然會因為自己的跟随而心緒煩亂,心情不耐,甚至出現賭石的纰漏,而賭石是個細致活,賭的就是眼力和運氣,一旦失誤,那損失的就是一大筆一大筆的錢。吳宏偉甚至極為愉悅的計劃好了要将左一岚特別注意的幾個石頭好好的記錄下來交給自己的賭石師,一定要用碾壓性的價錢來斷了左一岚的路。
可是這麽多的腦補和計劃裏,從來就沒有左一岚會這麽走馬觀花的轉一圈的預計啊!這麽轉一圈,每個石頭之前連一分鐘都停留不到,能判斷出什麽?吳宏偉看着這樣的左一岚幾乎都要瘋了。
這就相當于你根據今天的種種因素寫了十大頁的作戰計劃,可對手告訴你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打了,我們來日再戰,這簡直就是逗我玩好嗎!
吳宏偉就這麽面無表情的跟着左一岚,麻木的看着左一岚用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逛完了整個場館之後收了本子就往外走——這是準備撤退了!
吳宏偉終于忍不住了,左一岚這舉止簡直仿佛是在逗他玩!不按常理出牌可以,誤導他也可以!可是你別這麽溜着人玩啊,會玩壞的啊!
“一岚。”吳宏偉一張憨厚老實的臉此刻緊緊的繃着,終于露出了幾分真實的模樣,“你是在逗我玩呢?”
吳宏偉的心理壓力是很大的,雖然他是吳家的繼承人,可是繼承人犯了錯也是會有懲罰的,他要是連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那就是他履歷上的一個極大的污點,他如何讓衆人服氣?他一向是自傲的,吳家以往雖然在玉石生意上受挫,可其他方面都發展的不錯,甚至能借着李家內亂的勢往上爬一舉替代李家成為b市的新貴,可見是個有運氣又有能力的,能成為這樣的家族的繼承人,吳宏偉怎麽能不驕傲?
可他這輩子僅有的幾次挫折全數都落在了左一岚的身上!
無一例外!
想起自己被坑進去的錢,想起今天左一岚仿佛遛狗一般的雲淡風輕,吳宏偉的臉都扭曲了:“怎麽,不多逛逛?”
左一岚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很是大發慈悲:“那就再逛逛吧。”
吳宏偉一時間沒有想到左一岚會是這樣的反應,愣在了當場,眼睜睜的看着左一岚又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把會場重新逛了一遍。左一岚這一次滿意了,之前倒是忘了估算這些石頭解出來的價值,現在一算,大約也是足夠了,就是不知道賭石的錢夠不夠,若是不夠,那就出去撿個漏,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逛完了,左一岚顯得心情不錯,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吳宏偉笑了笑:“喲,怎麽還在啊。”
吳宏偉只覺得左一岚是在逗一個跟屁狗一樣的随意,一下子臉就青了。可這事怎麽說都是他理虧,面對着左一岚這樣的态度他能怎麽辦?指責左一岚竟然走的這麽快半點情緒都不露?指責左一岚竟然不好好看石頭好讓他截胡?他臉大,可是這樣的話卻還是說不出口。
左一岚也沒想從他那得到答案,挑了挑眉頭就轉身走了。她心情好願意搭理吳宏偉,不代表她願意在吳宏偉身上浪費時間,她還需要讓左家的人去定個價呢。
眼睜睜看着左一岚就這麽走了,吳宏偉氣得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血來,愣了半天,才恨恨的找了人來把所有的石頭估了價,他就不信了,等到正式暗标的時候,左家會不需要人來投标!
那賭石師聽了吳宏偉的吩咐,差點氣笑了。他雖然受雇于吳家,可也不是非要買吳家的面子不可。賭石這行,可是靠本事吃飯的,他是想借着吳家的勢,可不代表他就是吳家狗了,全部的石頭都估價?那是什麽樣的工作量?這麽大的競拍場地,能估出幾十個石頭的價值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別提全部場地的。
因此,他冷着臉就拒絕了吳宏偉的要求,更是冷笑道:“吳大少,我可不是機器人,沒有這樣的本事。你要是非得讓我做,那我也只能自認能力不足,這活,你找別人幹吧!”
找別人?他怎麽找別人?
吳宏偉的臉色都青了,可面對着這賭石師卻非得要擠出笑來。賭石這事本來就是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沒有了這個內行人領路,那他這一次的人物是必輸無疑,他怎麽能認?這賭石師是吳宏偉翻盤的唯一機會了,他不能失去。
憋着氣,擠着笑,吳宏偉才把那賭石師給安撫好,可心底那怒火幾乎要把他給淹沒了。區區一個賭石師都能爬到他的頭上!這些人!混賬!
那賭石師本來就是個人精,不然也不會想要借着吳家的勢來更上一層樓,看着吳宏偉的表情哪裏看不懂他的想法,心底越發肯定了吳宏偉不足與謀。
吳宏偉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對事态的掌控這樣的薄弱,竟然一步步的把好棋走到了現在這樣的絕境,他死死的攢着拳頭,吩咐人盯着左家的人,一旦有動靜就及時上報,假如毀不了左一岚的全盤安排,那麽就是毀了她的幾步棋也是好的。
左家的人沒有讓吳宏偉等上太久,不一會,諸多人都出發到了競拍場。
吳宏偉的人手終究不如左家多,畢竟吳家的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吳宏偉竟然會沒出息到把戰線拉長到暗标這一塊。因此這一次,吳宏偉盯得很是艱難。
左家出動的賭石師都是左父的死忠,自然是信得過的,左父也是賭石老手了,賭石的水準自然是沒的說,幾個人又目标明确,吳宏偉盯着誰,誰就去看非目标的石頭,一整天下來,差點沒把吳宏偉給累個半死。吳宏偉倒也不算沒有收獲,在一堆假目标裏,他倒是得到了幾個真目标的名單。
等到暗标結束,吳宏偉都還是有些茫然——左家竟然已經投了标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那賭石師看着不在狀況的吳宏偉皺了皺眉頭,越發的肯定了吳宏偉能力欠缺。
想要瞞着人投标還是挺簡單的事情,标箱就在石頭前,假動作亦或者真投标,沒人能分辨的清楚,除非站在投标的人身邊仔仔細細的盯着。左家的人多,投标就更簡單了,你一個我一個的,很快的就把标給投完了。為了确保中标,更是每個石頭都往上提了提價——左家不差錢,差的是玉石。
吳宏偉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茬,他只是把那幾個确定的名單估了價往高了投,再聽從了賭石師看好的幾塊石頭投了标,就等着揭曉結果了。吳宏偉心底已然是有些沮喪了,投标的目的也不再是為了截左家的胡這麽簡單,而是希望能夠在截胡的同時能夠借着賭石挽回一點點損失。
想起左一岚手裏那一小塊石頭就被人叫出了八百萬的高價,想起那塊石頭的原價也不過十多萬而已,吳宏偉心底就一陣異動——難怪這麽多人沉迷賭石,這樣的一夜暴富,這樣高的利潤,誰能抵抗的住?
吳宏偉就抵抗不住。
這一次的暗标,幾乎用盡了吳宏偉身上所有資金的預算。這一夜,吳宏偉看着天花板一整晚都沒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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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标的結果出來之後,左家收獲頗豐。左家本就不差錢,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投下石頭,因此也不顧忌價錢,基本上投标的石頭全數收入囊中了。
而看着投标的結果,左一岚的臉色有些神奇。她第一次知道有人的運氣能差到這個份上,比如,吳宏偉。
左一岚不是個好性子,被吳宏偉像是個跟屁狗一樣的盯梢,換了誰都不會樂意,更別提是左一岚了。因此,在給了左家的人投标清單的同時,左一岚還特地在上頭備注了一些專門用來當幌子的石頭——無一例外都是看起來表現極好,實際上……一言難盡的石頭。
而那麽巧,吳宏偉完美的閃避了所有的真實投标目标,倒是幌子全數中槍了。
左一岚打眼一瞧吳宏偉那幾塊石頭,除了幌子,他還投了幾塊石頭,表現倒是都不錯,還有個是個半賭的,只可惜了,裏頭全是沒貨的。左一岚心底一估算,就知道吳宏偉大概是把他自己的那三千萬全數用完了,就買了面前這幾塊石頭。
左一岚看向了吳宏偉,心底默默的點了排蠟燭,難得的起了幾分同情——早知道就少準備幾個幌子了,誰知道吳宏偉這眼光和運氣能爛到這份上呢,看現在這情景,吳宏偉恐怕要爬着回b市了。
吳宏偉倒是不知道左一岚的想法,他看着投标的結果心底松了口氣。其中幾塊石頭他是看的清清楚楚,必定是左家的目标的,自己截了下來,也算是勉強有了點作用。這麽想着,吳宏偉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再加上他聽從賭石師建議買下的幾塊石頭,吳宏偉心知這一次挫敗左家的計劃是完完全全的失敗了,可自己那幾塊石頭要是解出了好價錢挽回了點損失,說不定還能讓左家內部少對他産生幾分惡感。
左一岚也懶得管那許多,既然左家的危機已然解除,那麽接下來的就是左父的事情了,解石這玩意,左一岚可不擅長。這些日子,趙教授幾乎快把左一岚的電話給打爆了,話裏話外只有一個意思——你再不回來就死定了。
左一岚想了想,自己反正死定了,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可趙教授好不容易找了個合意的徒弟,哪裏受得了左一岚這幅不緊不慢的模樣?在昨天,趙教授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左一岚再不回來,她回來之後的每節課就等着站在講臺上受到趙教授全方位的周到照顧吧!
說起左一岚,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趙教授念起緊箍咒,不過而立之年的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洪荒之力,念叨起來可以從年頭念叨到年尾,不帶半點喘氣的,左一岚甚至懷疑期間他還可以順手做幾個科研機械來。
想起趙教授給自己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課程,左一岚就有點絕望。這世上為什麽有這麽叽歪的東西呢,什麽參數,什麽數據,什麽注腳,直接上手拆不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說出個所以然來!
很是有些沮喪,左一岚在得知了左家那些石頭解開後剛剛好抵了庫存空缺甚至綽綽有餘的時候,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只不過在離開前,似乎有聽說有個人在解石場解石,連開幾個石頭都是全垮,甚至連那半賭的料都不過是個靠皮綠,幾千萬的身價一夜之間全數蒸發了,那人當場就魔怔了,也不知道好了沒好,就可惜了陪着他的那個美女,聽說是他的未婚妻……
左一岚對八卦并不感興趣,聽了一耳朵就忘了個幹幹淨淨,整理好自己,就準備來應對趙教授那個大魔頭了。
到了b大,見了趙教授,左一岚驚奇的發現趙教授竟然只是瞪了她一眼,就讓她默默的就坐了。沒有懲罰,沒有念叨!這不科學!
左一岚的心都提了起來,這一堂課聽得是格外認真。
趙教授看着講臺下正襟危坐的左一岚臉上忍不住帶了笑——要是早知道讓左一岚出去一趟能有這樣的效果,他早就讓左一岚出去了。左一岚在機械一途格外的有天賦,可基礎實在是配不上她的天才,趙教授總期望着左一岚能在動手和理念上的水準達到平衡。
“左一岚。”趙教授講到了個題目,敲了敲黑板,“你來說說,這原理是什麽。”
“……”終于來了。左一岚松了口氣,而後飛快的升起了一股子就義的英勇來,“我……不知道!”
“……”這瓜娃子就是欠揍。趙教授的臉黑了,就知道不能對她太寬容。
只可惜,這臉黑歸黑,架不住左一岚的臉美,趙教授一叫左一岚,班級裏的同學就知道要壞菜,而趙教授的臉一黑下來,那些男生更是飛快的站起身來替左一岚解圍:“我認為這個原理是……”
“我認為是這樣的……”
“……”趙教授想起之前教學時的鴉雀無聲,再比對着現在這些人的口若懸河,忍不住的冷笑了起來,“你們的口才倒是不錯嘛。”
那是。機械工程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些人都是全國的佼佼者,哪有什麽爛泥扶不上牆的角色?要是說起能力,能夠碾壓他們的屈指可數。趙教授的問題一向不難,他們只是懶得回答,并不是不會。
“很好,剛才發言的人我都記下了。”趙教授冷着臉環顧了教室,而後粲然一笑,“英雄救美是要代價的,接下來的課程你們這些人一旦不發言,學分扣三分。”
“……”好毒。
可是……他們看着左一岚無辜的臉蛋,咽下了那份不甘,看着趙教授很是有些不屈的精神:“好!”那一刻,他們都被自己感動了。
趙教授看着這些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學生,差點氣笑了:“你們啊,等着看誰幫誰吧!”
那些人看着趙教授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開玩笑,我們在護着我們的小嬌花呢!趙教授你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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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人們終于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左一岚支配的恐怖。
他們跪了,是真的跪了。
他們不該仗着自己是個男生就理所應當的認為左一岚在課業上有着困難,更不應該憑借着左一岚在課堂上尴尬的表現就認定她是個漂亮的學渣。這一天,他們的臉,紅腫,*滾燙!
左一岚,這個他們公認的小嬌花,在實驗室的第一天就展現了過人的天賦和絕對性碾壓的實力。她的手速比起這些可悲的單身了近二十年的人還要快,她對于機械的了解和掌控比起班級裏最為公認的天才還要透徹。任何機械,到了左一岚的手裏,就像是一個可愛的乖娃娃,聽話,乖巧,全然不複之前的熊孩子模樣。
他們終于記起來,第一次把左一岚當做嬌花時的巴掌聲。
那衆人皆倒下唯有左一岚屹立的悲壯場景,那逆着陽光提着水桶的偉岸……
他們看着左一岚一次又一次的把衆人從趙教授的魔抓之中解救,終于想起了趙教授很久以前那神秘的笑容,那洞悉一切,仿佛在看一群傻逼的笑容……
左一岚覺得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但是卻說不出哪裏怪。她解決了其中一個學生的問題之後,看着他崇拜又羞愧的目光,終于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怎麽那麽冷呢。
趙教授看不下去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一岚你過來。”說着,他冷冷的掃射了全場,這些倒黴孩子,找一岚還找上瘾了!看來自己平日裏還是太好相處了。
衆人看着趙教授的目光充滿了譴責,可是迎着他冷酷無情的表情,無奈的屈服于淫威之下。能夠看着左一岚這樣的天才修理甚至改造機械是一種極端的享受,不僅僅是視覺上的,更是理念上的,許多東西,在左一岚的手下就仿佛帶了魔法一樣,美麗而精致,和他們這些糙老爺們的畫風一點都不一樣!
遺憾的看着左一岚走到了趙教授的身邊,衆人看着趙教授的目光裏只剩下了幾個大字——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趙教授覺得這些小兔崽子恐怕是皮癢了,不過,對于趙教授來說,更重要的是左一岚……和左一岚在實驗室裏的裝置。
左一岚的裝置趙教授見過,長相奇異,內部零件很是粗糙,用的都是一些大路貨,可偏偏讓人看不出功能。但是趙教授在看到那裝置的第一時間,就肯定了這個東西就是左一岚接二連三讓實驗室罷工的罪魁禍首。
趙教授在裝置上找到了一個嵌入點,他甚至很不怕死的把自己手頭的金屬放到了裏頭,雖然裝置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趙教授很确信,這個裝置就是這麽用的。
在左一岚離開的日子裏,趙教授一直在研究左一岚留下的裝置,結果真的被他發現了點東西——那就是左一岚遺留在現場炸裂開的玉石碎末。
趙教授幾乎是破罐破摔的把碎末倒進了那個嵌入點,然後他驚喜的發現……實驗室也跳閘了,粉末也炸了。
幸好趙教授閃的快,不然恐怕還要受傷。
但是,看着裝置那頭微微閃着的電光,趙教授福至心靈——這是個能量轉換的裝置,而且是這個世上還沒有出現過的裝置。
能量的轉換是需要一定的方式的,同類型的能量之間轉換會更加的簡便,而不同類型的能量之間轉換則需要通過一定的方式來實現,比如說風能通過運動轉換成電能,熱能通過做功來轉換成電能,但是不管是現有的哪種轉換方式,能量轉換成電能都需要通過做功或者運動,并且在能量轉換過程中會有許多的能量逸散。
而這個裝置不一樣,這個裝置并沒有所謂的運動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