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無邊落木蕭蕭下

三十四、無邊落木蕭蕭下

蕭無剎松開了已經暈頭轉向的花容真,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他的嘴唇上還殘留了一些花容真抹來潤唇的香脂,此時這個動作一做,到讓花容真回過了神來。

她毫不猶豫,擡手就要扇蕭無剎一個嘴巴。蕭無剎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歪着頭笑的純良無比:“怎麽生氣了?”“你……你……”花容真心裏面酸澀無比,一時間苦悶交織着憤怒,還夾雜着一些別的感覺,叫她氣苦無比。怔愣了半晌,流下了兩行淚來。

屋內的紅燭搖曳着,香已快燃盡,蕭無剎其實是有點尴尬的,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花容真被他抓着手腕,心裏面委屈的不得了,哭的眼睛都紅了。蕭無剎神色複雜的看着她,最終還是擡手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我唐突了。”

“唐突?”花容真仿佛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蕭大人,我雖然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但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可以如此任意羞辱的人嗎?”蕭無剎盯着她,臉上浮現出了奇妙的笑意:“二姑娘,似乎并不讨厭?”

……這不是重點!你到底有沒有聽人話!我們兩個還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

花容真氣死了,打又打不過他,只能罵他:“登徒子!你這個登徒子!我當初就不該救你!這些日子,我真的是受夠了!”

蕭無剎笑眯眯地,任由花容真發脾氣,等她罵累了,蕭無剎才說道:“二姑娘莫氣,蕭某敢作敢當,自是要負責的。”

花容真一下子卡了殼,她呆愣楞地看着蕭無剎,半天都沒能夠找到自己的舌頭:“……負責?”負什麽責?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你想的那樣,”蕭無剎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麽,“只要二姑娘願意。”花容真愣在那兒半天,最終滿臉嚴肅:“放手。”

蕭無剎不放,“放手。”花容真的聲音大了點,“我叫你放手!”蕭無剎依舊不肯:“我知你惱怒,只是……二姑娘。”

“二姑娘,”蕭無剎欲言又止,“……睡吧。”花容真臉上淚痕未幹,就被蕭無剎給點了睡穴。蕭無剎捏了捏她的臉頰,眼珠子轉了轉,又低下頭,在花容真的嘴唇上偷香了一下。

……味道真的好。

第二天,花容真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臉上難受的很。她還記得昨天晚上蕭無剎幹的事情,心裏面難受又委屈,情緒恹恹的,連上課的時候都走神了好幾次。

龔十三看着花容真的樣子,皺了皺眉,下課的時候叫她留了下來。花容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站在龔十三的書房裏,半低着頭一言不發。龔十三坐在她對面,看着她:“你怎麽了?最近一段時間,總是容易走神。”

花容真不期就想到了蕭無剎很愛和她說的一句話——“二姑娘似乎很喜歡走神。”她打了個激靈,猛地擡起頭來:“沒有,想來是最近累着了。”這話搪塞的太明顯了,龔十三臉色一沉:“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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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真抖了抖:“……先生。”“唉……”龔十三有滿肚子的話想和她說,但是就目前的這個情況,他是一個字都不能吐出來,“罷了罷了,你自己注意些吧。”

花容真福了福,剛想出去,龔十三又喚住了她:“等等。”花容真站定,回過身子來:“先生還有何吩咐嗎?”“容真,你是我的學生,”龔十三斟酌着字眼,生怕有什麽說的不妥當,“我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只是容真……”

“莫要怕。”龔十三最終只說了這三個字,花容真莫名其妙的眼眶一熱,随即點點頭:“先生放心。”龔十三看着她出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坐在那兒想了想,一撩袍子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花容真到了家,盡力表現正常的和老太太請了安。柳夫人坐在一邊,看着花容真的模樣,心裏面有了計較。等花容真回了漱玉閣,沒過多久,柳夫人就也過來了。

花容真沒有想到柳夫人會過來,她有些疑惑:“母親……今日怎麽想起來到我這兒了?”柳夫人看着花容真的笑臉,揮退了下人。等屋子裏面就剩下她們兩個人了,柳夫人才問道:“昨兒怎麽了?我瞧你今天無精打采的,發生什麽事情了。”

花容真一哽,臉上的笑容差點沒能夠維持住。柳夫人仔細地看着她的反應,見她這副模樣,心裏面基本上肯定了八成:“蕭無剎那臭小子幹了什麽?你說實話,不要怕,他不敢對我怎麽樣。”

柳夫人這話說的自信滿滿,花容真反而更迷糊了:“母親……到底是何方神聖?”柳夫人看着她,玩味地笑了笑:“我麽……自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你莫怕,我既然敢暴露出來給你知道,你就不用想我會對你做些什麽。”

不你這樣我說反而更害怕了。花容真面無表情:“母親,那日你給我的東西,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柳夫人居然笑了:“看來你知道那個是什麽東西了。”“母親怎麽會有那個?”花容真頭皮直發麻,“那可是能夠調動雲州十萬雄兵的啊!”

柳夫人噗嗤一聲,捂着嘴笑的肩膀不停地抖:“……所以說,二姑娘還是太嫩了。”花容真很莫名其妙:“……什麽?”

“虎符不過是一個标志,”柳夫人正色道,“對于那十萬雄兵來說,不僅是遠在雲州,還一直被何家大房……”

柳夫人沒有吐出那個詞,花容真卻瞬間想明白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卻還是說了出來:“虎符只是個擺設嗎……”“虎符不只是個擺設,”柳夫人搖搖頭,“只是要看是誰拿着它。”

柳夫人這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花容真被她看着心慌慌的,站起來避開了柳夫人的視線:“母親……為何要把這東西給我?”“我可沒給你,”柳夫人狡猾地眨眨眼睛,“我說了,讓你給蕭無剎。啊,那個臭小子到底對你做什麽了?”

于是話題又繞到了一開始,花容真其實很猶豫,但是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告訴了柳夫人,柳夫人只聽得柳眉倒豎,勃然大怒,她氣的猛地一拍桌子:“好個蕭無剎!行,我知道了,容真,莫怕,我定為你讨個公道。”

看着柳夫人咋咋呼呼的模樣,花容真勾了勾嘴角,臉上的愁容終究是消散了一些。她雖然年幼喪母,但是平心而論,柳夫人待她真的很好。

傍晚,花峰澤又一次踏進了白姨娘的屋子。白姨娘正坐在燈下縫着衣服,見到花峰澤來了,連忙放下了手裏面的東西,對着他福了福:“見過老爺。”

“坐吧,你我何須多禮,”花峰澤神情很複雜,他看着白素兮,最終長嘆了一口氣,“素兮,你做了什麽?”

白姨娘心裏一驚,面上還是一派淡定:“老爺說什麽?奴婢聽不懂。”“你還要瞞我嗎?”花峰澤冷笑了兩聲,“你以為這是誰的院子?你們平日裏做的那些事情,我會不知道?”

白姨娘在心裏面掂量了一下花峰澤和柳夫人的分量,決定咬死不松口:“老爺莫要唬我,我本就聽不懂。”“……”花峰澤有些失望,“你這是不打算承認了?”

白姨娘幹脆沉默了,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花峰澤看着燈下的白姨娘,恍然發覺,當年巧笑倩兮的少女,眉眼間也多了幾分滄桑,早就不再年輕了。

時間過得實在是太快了,花峰澤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握住了白姨娘的手。白姨娘的手有些顫抖,而且摸起來很粗糙,完全沒有了當年細膩的感覺。

花峰澤嘆氣:“素兮。”白姨娘低低的應了一聲。花峰澤捏了捏她的手:“如絲現在不會進宮了,你可如願了?”白素兮笑了笑:“老爺說的這是什麽話,如絲進宮不是光耀門楣的好事情麽?不是她應該做的麽?我可難過的不得了。”

花峰澤壓抑着自己的怒火,閉上了雙眼:“你到底做了什麽,乖乖的告訴我,我不會和你生氣。”白姨娘看着他,半晌後忽然哈哈大笑。她一把甩開了花峰澤的手,站起來後退了幾步:“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不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花峰澤,當年是我自己瞎了眼!”

兩個人直接談崩,花峰澤也沒有耐心再應付下去了。他站了起來,一甩袖子走了。白姨娘伏在床上,抓着剛剛縫了一半的衣裳,捂着臉大哭了起來。

沒有什麽不能夠扭轉的,白姨娘心裏面難過,但是一點都不後悔。只是白姨娘并不知道,如今的花如絲,卻有了一些別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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