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完了,闖禍了

“你就別擠兌我了。”曲隐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無奈的說道:“他叫阿淼。”可不能讓何珍一直喊他‘買來的’。

“他跟你說的?他不是個啞巴嗎?”何珍愣了一下,難道昨天真的是被吓到了,才沒說話的?

“是我給他起的,以後就當他是來投靠我的遠房表弟算了,你也別老說他是買來的。”曲隐将最後一個餃子塞進嘴裏,把空的食盒放在板車上。

“你是怕他被人說閑話?”何珍覺得也是,曲隐脾氣溫和看起來極好相處,但是卻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喜歡清淨慣了。而且也沒有人喜歡別人對着自己身邊的人指指點點的,頓時一拍大腿說道:“行,以後就叫他曲淼了,回頭我跟小敏說一聲,也讓他這麽喊。”

“嗯。”曲隐應了一聲,至于小野貓姓什麽她倒是沒想過,不過跟着她的姓,倒是也行。

她們兩個人來到海邊,将何珍板車上的漁網拿到了停在海邊的船上,然後便準備出海了。

這時候天還沒有大亮,但是村裏的人都三三兩兩的組成小隊出海了,在海邊遇到時何珍曲隐也會跟她們相互打個招呼彼此間問候一下。

小漁村裏才十幾戶人家,人口比較少,又是祖祖輩輩相識的,平日裏也都是比較熟絡,村民們為人也算熱情,就連對曲隐這樣外來的,也沒有什麽敵意。

至于打魚,她們都由村長主持公平,劃分了自己的打魚區域,更是有相傳的村規明文規定打魚時間和鄰裏相處,所以一般彼此都不會過界撈魚。沒有利益糾紛,使得這十幾戶人家平時相處的更是跟一家人一樣,要是誰家裏不鎖門沒有人,也不用擔心丢個什麽東西。

三月份的天,海水早就解凍了,正是打魚的好時節,自上個月月底插完秧後,她們便開始出海打魚。

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個上午收獲頗豐。何珍和曲隐把魚桶擡上板車後便直接拉着往集上去了,連家都沒回。新鮮的魚價格會更好,等到了魚販子那再給她把魚分分,大的好的就按條算價格,小的就按斤稱,路上死掉的魚價格就再稍微便宜一點。

村裏有時候也會有魚販子來,只是來村裏收魚的給的價格往往會低于自己拉到集市上賣的。村裏凡是身強體壯的女人都會把魚拉去集市上賣。

等兩個人賣完魚分完錢,曲隐掂量着手裏頭的一兩碎銀子,又從懷裏摸出之前從家裏帶出來的幾兩銀子,跟何珍招呼了一聲便去了衣服鋪子。

小野貓穿她的衣服太大了,衣服一大就容易漏風,這種早春季節萬一再來個倒春寒,到時候就有他冷的了。

曲隐估摸着他的身高,先給他買了兩套衣服替換着穿,又扯了一些布,等她哪天下午閑着無事時再給他做一套合身的。

何珍在賣菜的菜市等着曲隐,順便買一些新鮮的菜,家裏魚從來都不缺,所以買都會買些其他的肉食。今天打上來的魚裏面,她跟曲隐就留了兩條肥的,等回去熬湯喝。以往曲隐都不留魚的,每回魚煮好了都直接去她家裏吃,現在肯定是因為家裏多了個人她才準備自己學做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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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曲隐提着一個布包袱來到菜市的時候,何珍正在肉鋪那買豬肉,她想着昨晚小野貓狼吞虎咽的樣子,便說道:“老板,也給我割半斤瘦的。”

“好嘞。”肉鋪老板拿過來一塊肉問曲隐,“你看這塊怎麽樣?就這邊有這一點肥的,吃着也好吃。光吃瘦的還塞牙縫呢。”

“行,你看着割。”曲隐想着也是,光瘦的也不好吃。

等曲隐付了錢,回去的路上何珍拍着她的肩膀笑道:“買完衣服又買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給夫郎買的呢。”

曲隐瞥了她一眼,無奈的問道:“不然他穿什麽?你養只兔子還知道帶兩根菜葉回去,更何況我養的還是個人。”

何珍想了一下,笑着說道:“也是,說不定他看你對他這麽好就不跑了呢。”

對于她的話曲隐只是笑笑,以小野貓的倔性和防備才不會覺得她對他好呢,他只會認為自己沒安好心意圖對他圖謀不軌。

兩個人取回板車便回了漁村,一路上沒有停歇,等回到了漁村也是晌午了。

“聞着這飯香我更餓了。”何珍揉了揉肚子,砸吧了一下嘴問替她拉車的曲隐,“要不你等會兒帶他去我家吃飯吧,不然你回家還得再做飯。”

“沒事,一會兒就弄好飯了,”曲隐笑着拒絕了,“再說,他也怕生,等過段時間熟了,就帶去你家吃飯,到時候兩張嘴,你可別嫌棄我們吃的多。”

聽她這話,何珍頓時抱着肚子大笑,“來吧,吃窮了就把你兩一起賣了抵飯錢。”

曲隐頓時伸腳作勢要踹她,她們的感情怎麽就不值幾頓飯錢了。

快到曲隐家門口的時候,何珍從她手裏接過板車對着曲隐朝她家的方向呶了呶嘴,笑道:“這是知道你給他買好東西了?都跑出來迎接你了。”

曲隐聞言朝家門口看去,小野貓穿着她的衣服跟個準備上臺表演抖水袖的花旦一樣坐在她家門口無聊的盯着用爪子亂翻草地的雞,等看到她們來了之後才揪着袖子低着頭站了起來。

“你家‘表弟’來迎接你了,那我回家了。”何珍等曲隐把東西都拿下來之後拍着她肩膀笑了一下便拉着板車走了。

對于她的揶揄曲隐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着應了一聲。何珍家住的更偏裏面一些,但是離她家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倒也不是多遠。

而被何珍揶揄的古墨則拘謹地站在門口緊抿着嘴唇揪着寬大的袖子遮着雙手,擡頭看着她慢慢走近心卻越來越慌,因為他在她走了之後闖了個小禍。

早上傻女人走後他在床上又睡了一會兒,等到肚子餓了才爬起來。她走之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也知道她說的對,畢竟就算他再想跑,以他身上的傷也不一定能跑出大山。

他爬起來後才發現她把洗漱的東西都給他準備好了,他洗漱完了之後便去廚房吃飯。一切都是按照傻女人走之前交代的步驟進行,什麽問題都沒有出現。

但是等他吃完飯後想着不能總是吃白食什麽都不做,這樣遲早會被她嫌棄沒有用再賣掉的。他這麽一想便多事的動手洗了自己的碗……然後問題就出現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洗碗……

他當時覺得就是兌點水晃一晃碗就幹淨了,誰知道等兌完水後碗那麽滑……捏都捏不住,然後不出意外的,他把碗……給晃出去了……

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碎成三半……看着地上的碎片,他當時就想着跑吧,不然傻女人回來說不定會打他一頓,就算不打他也會說落道:“你怎麽這麽沒用!都說了不讓你洗了你怎麽還逞強!看,碗都摔碎了吧!”

跑的念頭一出等他再反應過來自己都已經走到廚房門口了……

看着門外面陌生的一切,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折回去等傻女人回來承擔後果,因為就他現在這幅樣子出去,命肯定會丢在山上。

他又回到了廚房裏,準備把碎碗撿起來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誰知道一不小心手心又被碎片刮了一道,血頓時順着指縫流了出來,疼的他下意識的一甩……然後三半碗就變成了一堆碎片……

古墨想着自己早上闖的禍,再看曲隐都快走到門口了,心跳的更快了,手死死的攥着袖子,連手心傷口的疼痛都下意識的忽略了。

“餓了嗎?”曲隐走近問道,看着自己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頓時覺得自己衣服是買對了。他穿着她的衣服硬是穿出了戲子的感覺,總感覺他随時都能抖抖袖子跟她哼唱兩句。

聽到她問話,古墨微微搖了搖頭,吞了口唾沫想把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給咽下去,可是一想到廚房裏碗的那堆“殘骸”心就卡在了嗓子眼,只能低着頭跟着她走進屋裏。

曲隐看着他亦趨亦步的跟着她,不由得笑着問道:“難不成何珍真的說對了,你知道我給買東西了?”

古墨聞言一愣,剛擡頭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布包袱。古墨下意識的伸手抱住,疑惑的看向她,仿佛在問:

——‘這是什麽?’

曲隐坐在桌邊喝了口水才說道:“你穿我的衣服太大了,你看袖子都完全把手遮住了,我就估摸着你的身高給你扯了兩身新衣服,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聽說是新衣服古墨頓時覺得手裏捧着的這輕輕的一個包袱就跟塊大石頭一樣重,墜墜的往下沉……

古墨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包袱,緊抿着嘴唇,心一橫把包袱放在桌子上,低着頭不看她走到門口,被袖子遮住的手往建在門左邊的廚房裏指了指,主動告訴她自己闖的禍。

曲隐先是疑惑的順着他的手往廚房看了一眼,再回頭就看見他那張小嘴都抿的發白了,便以為廚房裏出了什麽事,不由得皺起眉頭一臉慎重的往廚房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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