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偷襲她?

正是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今天是元日,這鄃國樊梁城一片喜氣。等使臣呈上鄃宮內的絹書,陸靖雲交代了冰彤幾句,便與烏朵娜一起出了別院。

聽聞前兩天,鄃宮內就有管事的前來召了本國各位佳麗前去後宮,給宮裏的皇後和各位娘娘過了過眼,又經過了幾輪賽選和幾番□□,遣了大批回了家去,剩下的人留了些在宮內作宮女雜役,再剩下的也不過十數人了。此刻這十數人皆已站在門口,與周邊列國前來的公主郡主千金大小姐一起,均是美人兒,正如百花齊放,看不盡的妖嬈撫媚。

陸靖雲目光掠過衆人,見她絹帶束發,銀甲在身,眉宇間一股浩然正氣,卻似一朵聖潔的雪蓮孤傲地立于冰雪之巅,一身永不折服的傲骨。

是她……這衆多女子中,陸靖雲一眼認出了此人,面紗掩面,顧盼生姿。此人便是在關陽城的金玉滿堂內與她争執白玉梅花簪之人,不曾想她竟然也是來參選鄃國太子妃的,更出人意料的是她身邊站的居然是成連風,難怪那日能在關陽城見到成連風,莫非這蒙面女子是安國的蕭公主?

陸靖雲不由警惕起來,不顧衆人的莺莺燕語,只将目光投向遠處,緊蹙雙眉。

“他還沒來。”烏朵娜輕道。

“江大人,你帶淩越先行。”陸靖雲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江成。

“微臣遵命。”江成行了大禮,不敢多言。淩越也作了個揖,便上了鄃宮的馬車。

“我随叔父先去了,你自己小心些。”烏朵娜也向遠處望了望,看了陸靖雲一眼,便與巴爾達一同上了馬車。

其餘的美人也都上了馬車前往鄃宮內,就連成連風與那蒙面女子也走了。

最後只剩下陸靖雲一人。

“雲将軍,請上馬車!”使官作了個請勢。

“大人,本将軍平日貫騎馬,坐馬車便是頭暈目眩好生難受,不知大人能否容我騎馬前行?”

“這……好吧,雲将軍請稍等。”使官遲疑了片刻,随即招來一小厮牽了匹馬來。

陸靖雲接過缰繩,道了句謝,翻身驅馬而行。這單騎自然要比馬車快了許多,不一會兒陸靖雲已追出了衆人,一抹淺笑滑過,朝身後遠遠看了一眼,恰在不經意間勒馬轉頭,朝邊上的街道拐去。騎馬過了一條街,利索地下了馬栓在一處偏僻的石柱上,提氣而行,朝李重月住的客棧奔去。

“阿嚏!”到了客棧,還未推門,就聽見房內一聲噴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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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月。”陸靖雲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屋子的瓶瓶罐罐,淩亂地堆放在桌上,還有翻開的本本醫書。

李重月一手拿着書冊,一手拿着個瓷瓶,也不擡頭,“雲公主可否帶了木偶?”

“嗯!”如此重要的東西自然帶着,陸靖雲将身上的木偶交給他。

李重月接過木偶打開,又靜靜看了一陣,随後用鑷子從一碗水中取出一顆藥丸裝入木偶體內,“這丹藥及易揮發,雲公主攜帶時需謹慎些。”

陸靖雲接過木偶,将木偶收起,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阿嚏!”他又打了個噴嚏,見她望着他,又道:“只是受涼,并無大礙。”

“時辰緊迫,靖雲告辭。”她作揖行禮。他點了點頭。

陸靖雲出了客棧,疾步如飛,至無人處由不得運了輕功前行,看看時辰該是趕得上。事實也是如此,待靖雲取了馬到了宮門處,前來選妃的人也正好趕到。隐隐一笑飛身下馬,便随着衆人進了宮內。

今天是元日,又是太子李承夜選妃之日,鄃宮內除了往日的肅靜,如今多了一些喜慶。此刻,在殿前已經搭起一個大圓臺,圍着圓臺一圈是兩層的觀禮臺,臺上已布置妥當。

“今日是敝國太子選妃之日,各位公主郡主小姐請入座。”臺上的禮官聲如洪鐘,話畢後只見各位女子向正位的鄃帝及皇後行了禮,而後一一在臺上坐定。

朝南的正位兩側是太子李承夜與七王爺李晏庭。行過禮後,接着便是太子李承夜上了圓臺作了大禮。李承夜身形清瘦,陸靖雲恍惚間略感熟悉,心裏又浮現李重月的影子……一時又定了定神,她是怎麽了?再看臺上,先前還是空的,不一會兒光景已經多了好幾副繡花架子。

“請各位上臺!”

“盲繡,還未試過……不知如何作繡。”

“第一試是女工倒也在理,只是這盲繡……”

只聽見各位女子低聲細語,陸靖雲雖是聽見,卻不知他們在說什麽,朝一旁的江成看了看。

“雲公主,比試的是繡作,不過規定要蒙着眼睛繡。”江成解釋道。

蒙着眼睛繡花?這倒是第一次聽聞,陸靖雲點了點頭,見各位參選的女子皆下了看臺,款步走向圓臺上的繡架,陸靖雲略一沉思,擡步到了圓臺上行了個禮,“鄃王,敝國大公主在途中染恙,至今未有痊愈,不便前來參選,還請鄃王及太子見諒。”

“哦,竟有此事?”鄃帝聞言不禁一問,此前應該早有消息傳進宮裏,到現在擺在臺面上來說又是兩樣,“贏國與鄃國向來交好,不想贏國大公主竟在我鄃國內染病,實是寡人之責啊,日前寡人染病,得李卿醫治全然好了,寡人稍後拟道旨意讓李卿給大公主診斷一二。”

“多謝鄃帝費心,不過我皇姐福薄罷了,只是機緣巧合,靖雲與李神醫有過數面之緣,皇姐也得神醫診脈開了方子,應是再幾日便能好了。”陸靖雲又行了個禮。

“既是如此,寡人也稍稍放心,只是贏國公主千裏迢迢來得樊梁,竟與太子無緣,實乃憾事。”

“皇上,雲将軍是贏國的二公主,與太子也是郎才女貌,既然大公主抱恙在身,不如就由雲公主參選,若是能與太子結緣,倒也是一時佳話。”

啊?一邊的禮官居然來此一出,陸靖雲聞言不由一愣。

“這……”鄃帝聞言也是遲疑,陸靖雲鎮南将軍威名遠播,堪比鄃國朝中任何一員虎将,若是真能嫁給太子,當然求之不得,只要她願意,縱然什麽都不用比試了。

“大人此言不妥,靖雲已有婚約在身,此次只是護送皇姐前來,并無參選之意。”

“雲将軍切莫推搪,今日在座各位相必多少聽得雲将軍的威名,也榮幸今日能一睹風采,雲将軍雖已婚配,卻尚未行嫁娶之禮,此次護送大公主而來,也符合敝國太子遠親的條件,昔日遼國的南院大王蕭峰與靈鹫宮尊主虛竹先生陪同義弟大理世子段譽前往西夏選親,蕭大俠與虛竹先生不也是一同回答了西夏公主的三個問題,從而成就了一段良緣,雲将軍豪氣幹雲不輸二位,又何必拘此小節呢?”

“這……”這禮官能言善變,一番話令陸靖雲一時語塞,下意識地回頭望了望江成。

“莫不是雲将軍不屑于我們太子?”

“……”這帽子扣的有點大,“即是如此,靖雲也不敢多言,只是自小在軍營長大,這女工該是要被人取笑。”這是實話。

“哈哈,雲将軍直言不諱這份豪氣就勝了他人一籌,萬事也只看月老的緣分,一般人的取笑相信雲将軍也未必在意,請雲将軍于繡架處就坐。”說話的居然是李承夜。

陸靖雲朝李承夜看了一眼,對上他的笑容,兩道濃眉下一雙清澈的雙眼,俊美的容顏如星般燦爛,靖雲點了點頭收回目光,便到一副繡架前坐下。

目光掃過,這參選的女子共有二十人,皆已入了坐。見從圓臺的一側分別上來二十個侍女,每人手上捧了個大笸籮,裏頭裝着各色絲線與繡針,還有就是一條紅色的布巾。

“此次比試以一個時辰為限,繡作式樣不限,只是要蒙上雙眼作繡,以三聲鑼鼓聲為號。”禮官邊說邊示意侍女将絲線分發給各人,準備就緒,那邊就傳來了三聲鑼鼓聲。

平日伺候陸靖雲起居的長随是容聲,容聲做得一手好菜,但對于針線當然一竅不通。軍營生活簡樸,有時也需縫縫補補,皆是靖雲自己動手,雖是如此,也只局限于此,真要用這絲線繡出些花花草草蜂蜂蝶蝶的可真是為難,更何況她陸靖雲本來志不在此。

由侍女用紅色布條蒙住雙眼,靜坐在那邊,“不知雲将軍需用何種顏色?”侍女問道。

顏色?心中無成竹,想了一下才道:“胭脂色吧!”心裏仍是沒有主意,不知繡什麽,耳力所及,聽見其餘各位都已經開始動手了。接過繡針,陸靖雲遲疑了片刻,還是拿起針在繡布上繡了下去。

“啊……”繡針剛穿下去,陸靖雲只聞一些細碎的聲音,想必紮到手的也不在少數,靖雲心裏不由地暗笑。這些女子平時可能繡工了得,此時蒙着眼睛一時無法适應紮到手了,而她陸靖雲的感知自然不似普通人,只是……只是這一針穿下去也沒再穿上來。

“不知雲将軍想繡些什麽?”一邊的侍女不由地替她着急。

問她如何行軍布陣或是如何使劍耍槍還好,問她要繡什麽,可真說不上來,“待我想想。”她輕道。

繡什麽……靖雲輕閉雙眼,平日在南疆見到的盡是邊城的滄桑,或是戰場的血腥,今日太子選妃總是要繡些風花雪月,錦繡美景出來……

“雲将軍,我先幫你每色都穿一根,怕你想起什麽要繡時來不及。”陸靖雲這一想便是半晌,一邊的侍女等的實在無奈了。

靖雲心裏不禁一嘆,這雙手執得起銀槍能護一方安寧,卻拿不起繡針刺一幅錦繡天地,轉念間突然想起李重月的字畫與詩詞,心裏不免有些落寞……

不對!正是胡思亂想之際,靖雲只感一陣涼意,身形一晃閃過來人的一劍,誰要殺她?心裏一驚的瞬間,又接了幾招,來人并非善類,這招式……此人是哪裏跟她交過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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