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你 愛你
大學裏最難脫單的幾個學院是哪幾個?
非化學、物理、高分子莫屬。
慘絕人寰的男女比,讓這幾個學院的男生幸福率大大降低。
為了改變學院男生哀鴻遍野的現狀,這幾個學院的學生會,貼心地聯合舉辦了一場“試用情侶”的‘相親活動’。
針對全校學生開放,報名者填寫一份極為詳細的調查表,根據你的興趣愛好與性格特征,為你搭配你的試用情侶,你們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要完成指定的任務,并拍照截屏記錄,發送給負責人,獲得愛心加分,最後累積分數最高的‘情侶’,可以獲得價值999的高檔足浴盆一臺。
雖然獎品讓人不忍直視,但報名的熱情卻是只增不減,畢竟,很多母胎單身者,他們為的不是獎品,他們想要的是脫單!
而我們迷妹無數的路男神,在一個惬意的午後躺在宿舍玩游戲,沒想到,收到這樣一條短信:親愛的路逍言同學,我們很高興地通知你,你已成功報名“試用情侶活動”,我們衷心地祝願你在這兩個月時間找到你心儀的伴侶…
他看到臉立刻變黑了,對着宿舍的幾個人大吼:“你們他媽誰給老子報的”
“我找女朋友需要這東西?”
宿舍的老大笑得一臉谄媚地走過來,拿過他的手機,看到短信笑得更開心了。
“兄弟不是為你的幸福着想嗎?”
路逍言呸了一聲,他就知道是他們想整他,剛準備起身狠狠揍老大一頓,手機的信息提示音又響了。
老大看了一眼新來的短信,眼睛頓時亮了,保命的辦法有了!
他連忙把手機遞給路逍言。
“小三兒,你看,他們給你匹配的女生是誰。”
只見又一條新的通知短信,他看了,眼中只有“黎末”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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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就看見某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變化,他躺回床上,望着手機上的短信,勾着嘴角,傻笑。
寝室的老二也立刻懂了,能讓這祖宗高興成這樣的除了黎牧他姐還有誰,于是,他戳戳坐在旁邊,剛幫他姐發完傳單回來的黎牧,笑着問:“你姐也想談戀愛?報名那個活動不怕被物院、gay分子那群饑渴的男人吃了?”
黎牧聽了笑,一臉放心。
“我剛問了我姐,她是被室友推薦的,她只想要那個足浴盆。”
“而且,我姐在這方面很遲鈍,哪有那麽容易上套。”
老大看看黎牧,又看看還笑得春光滿面的某人,嘆氣,傻弟弟,你姐怕是進了狼窩了。
于是,在那個冬天,黎末和路逍言的試用情侶活動正式開始。
黎末知道是他後,滿意地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是熟人就好辦了,你要幫我拿下那個足浴盆哦!”
路逍言拍拍自己的胸脯,藏了眼底小小的狡黠,對她說:“沒問題!”
他們每天要說早安晚安,這倒是能很自然地發出去,某天中午,她突然收到他發來的“我想你了”,于是黎小末懵逼了,給他發消息。
“這個也是任務中的一條嗎?我怎麽記得好像沒有。”
某人面不改色地瞎編:“有啊,你收到了就要回‘我也想你’,知道嗎?”
她疑惑地點頭。
活動規定,情侶雙方每周至少要陪對方上一次對方的課。
黎末上的醫學專業課,他聽得昏昏欲睡,選擇趴在桌子上偷看她認真聽課的側臉,不一會,就沉沉入睡,好看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
她那時無奈地勾起嘴角,用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盯着他的臉看幾秒,會心慌地收回眼神。
她沒告訴他,他每次看着自己的時候會讓她不自覺地走神。
她陪他上表演專業課,作為老師心目中資質過人的學生,他往往會被叫上臺進行表演展示。
一次,老師讓他和一個女同學演一段感情戲,要擁抱,要借位親吻,他站在自己座位上,看看坐在旁邊的黎末,表情糾結,遲遲不肯上臺。
老師惱了。
“路逍言,你是對老師有意見嗎?”
他搖頭,無奈而篤定地說:“老師,我女朋友在這裏,我怕她生氣。”
老師聽了哭笑不得,無奈只好放過她。
莫名其妙被點名的黎末反應過來,發現全教室都看着自己,認真對他解釋:“路逍言,我們又不是真的,我不會介意的。”
某人被她氣得翻白眼,扭過臉,不想理她。
藝院校草路逍言與臨床校花黎末在一起的傳言,也是從那時候開始。
不知不覺,他們就這樣慢慢滲透進彼此的生活。
他們會在一起吃飯,他不喜歡吃香菜,她會耐心地幫他挑完。
他們會約自習,知道她喜歡靠窗的位置,他會早早去圖書館占好最佳位置,她來了,就會看到一個紅發少年笑容燦爛地對她招手。
她幫他完成結業論文,破天荒的,路逍言的論文拿了全班第一。
下了晚課,他興致勃勃地拉她到藝術碼頭的長椅上,冬天,寒風刺骨,他把圍巾圍在她脖子上,把她的臉藏得嚴嚴實實。
自己抱着把木吉他,用凍僵的手,邊彈邊唱。
她戴着手套給他拍手打節拍,卻拍不響,傻傻的樣子惹得他想笑。
後來她知道了,那首他常唱給她聽的歌,叫《慢慢喜歡你》。
他們一屆的國防生就她一個女生,稀有物種,極為寶貴,班長約她看一場紅色愛國片,同學都在起哄,她不好拒絕。
他知道了很生氣,她拉他的衣袖,想讓他消消氣,他卻順勢把她拉到懷裏,抱得緊緊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在她耳邊說:“以後看電影只許跟我一起。”
執拗而不容置喙的語氣。
她懵了,呆呆地點頭。
印象中,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擁抱。
接近零度的冬天夜晚,國防生晚上依然有訓練,她告訴他晚上不用再等她,送她回宿舍。
但走出體育場,卻看到他站在路燈下,冷得不停跺腳,手上拿着他的圍巾,自已的臉凍得和他那頭紅色的頭發一樣紅。
看到她,他走過來,從圍巾裏取出捂了很久的一杯熱奶茶,放在她手上,把圍巾圍在她脖子上,圍得緊緊。
他說:“天氣好冷啊,我送你回宿舍。”
他睫毛上有白色的小晶片,好像是打哈欠擠出的眼淚結了冰,目光卻依舊灼灼地看着她。
奶茶被他捂得還有燙意,那一刻,她的心好像也被什麽燙了一下,回去的路上,一直暖暖的。
兩個月很快就要過去,最後兩周,她突然告訴他,自己要去山區支教。
在校車站送行的時候,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一臉委屈。
她踮腳揉揉他的頭發,笑着對他說:“只有兩周,很快就回來了。”
“兩周。”他想到什麽,嘆氣,眼中流動着憂傷,“兩周過完就要結束了。”
他聲音很低,她沒有聽清楚,問他說了什麽。
他努力勾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搖頭,對她說:“沒什麽,一路順風。”
大巴車啓動了,他還傻傻地站在原地,對着車裏的她,揮手。
第一周,認為自己被她輕而易舉地抛棄的某人,忍着除了早安晚安,沒和她多聊一句話。
第一周的最後一天,收到她的消息。
她說:路逍言,我想你了。
他看到消息,高興得在宿舍快要跳起來,突然想到她可能是想完成活動的任務,眼神又逐漸暗淡。
終究還是沒忍住,他給她發了一句:我也想你。
他不知道,處事一向嚴謹的黎末,早已認真查看了活動要求,他又怎麽可能糊弄她?
那句想你,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啊。
後面的一周,路逍言實在忍不了,每天數着她回來的日子,卻沒想到,回來的前一天,學校收到消息,支教的山區發生大型山體滑坡,有三名同學不幸失蹤了。
他打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
那天他抓着黎牧問,有沒有你姐姐的消息,他紅着眼眶,跟要瘋了一樣。
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确切地告訴他,失蹤的人裏沒有黎末。
支教的同學回來的那天,天空飄着小雪,他早早地站在校車站,肩上已落滿了雪。
他雙目無神地望着遠方,只想,等一個人回來。
車到了,支教的同學一個個下車,和自己的室友親人相擁而泣。
他看着一個個人,找着他的姑娘。
終于,最後幾個下車的女生中,他找到了她。
他剛想沖向她,卻發現腳已經站麻了,一時間動彈不得。
而她,第一時間看到了他。
遇到滑坡時也處變不驚,平日裏最淡漠堅強的姑娘,看到那個高高的,發間身上沾滿了雪的人,突然就紅了眼,哭了。
她丢下行李,不顧一切沖向他,撲進他懷裏。
他說不出話來,平複幾秒後,緊緊抱住她,聲音沙啞哽咽。
他說:“黎小末,你終于回來了。”
那天,他幫她提着行李送她到圍合門口,她剛準備說再見,他卻拉住她的手,不肯放開。
“黎小末,我有話對你說。”他眼神微微閃躲,語氣有些不自在,身側的拳頭緊握着,有些緊張。
“嗯。”她面對着他,耐心地聽。
終于,他鼓起勇氣,拉她的手緊了緊。
“黎小末,我不管什麽活動,這兩個月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會放開了,以後你也要是!”
聲音很大,帶着慌張。
說完,他偷偷瞟了她幾眼,緊張地看她的反應。
黎末故意挑眉,反問他:“所以,路逍言,你是在表白嗎?”
他被問得有些慌了神,終究還是抛了面子,義正言辭地承認了:“對!所以你答應嗎?你要想清楚了,我這麽好的人,你要是不答應…”
那句‘你一定會後悔的’還沒說出口,只見她笑彎了眉眼,打斷了他。
“路逍言,你知道我們下山時突然遇到山體滑坡,差點被沖走喪命時我在想什麽嗎?”
他搖頭,開始認真聽她說。
“我在想,我媽媽腿腳一直不好,我想送她的那個足浴盆怕是送不了了。”
“我不能讓我爸看到我穿上軍裝的那天,我也看不到阿牧變成大明星的樣子。”
說到這裏,她微微笑了。
“還有,你那麽喜歡吃我做的東西,我都沒有機會再給你做一次了。”
“我在想,在天堂,會不會有人在寒風裏等我,給我送東西。”
“我想聽你唱的歌了,我又應該找誰去。”
說到這裏,她眼底染上調皮的笑意,踮腳,主動親了親他的臉頰。
“現在我回來了,路逍言,你說你能不能幫我實現後面三個願望啊?”
突然被她親的路逍言懵了,反應過來後,眼睛亮亮的,視線不離她分毫,然後笑得像個傻子。
他激動地按住她的肩膀,低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黎小末,你是答應了嗎?”
她望着他,神情款款,彎了嘴角,笑了,眉間的愉悅融了寒冬的冰雪。
在他滿含期待的目光中,她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住了她,像個毛頭小子,毫無章法地亂吻亂啃,不時咬疼了她,她也不惱,随着他的氣息,淺淺地回應他。
兩人在雪中,美成了一幅畫。
一天後,他們去參加活動總結,成功地成為十對成真的情侶中的一對,黎末也成功地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足浴盆。
兩人走在街道上,路逍言一手牽着黎末,一手抱着那個足浴盆,臉色很難看。
黎末看着他黑着的臉,笑了。
“你笑什麽?你不知道很多雜志請我去當模特嗎?現在跟你走在街上,抱着個足浴盆,真毀我形象。”
黎末笑。
“我是高興,絕對沒有嘲笑你,我只是覺得參加個活動,得了個足浴盆,還得了個男朋友,真的很賺。”
路少爺聽這話不高興了。
“好啊,黎末!你竟然那我跟足浴盆相提并論!在你心裏是不是這個足浴盆比我重要!”
黎末笑着挽住他的手,安撫炸毛的某人,輕聲對他說:“怎麽會?你才是最大的獎品。”
好像,他們之間的美好,就是這樣,慢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