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塵舊事

“師兄，別去找了……我不行了，找也找不到的……”

男人背上的病美人有氣無力地嘆息着，在瑟瑟的北風中，她的身上已經蓋上了厚厚的白雪，本就虛弱得幾乎要凍僵了，随時都要失去最後的一絲呼吸一般，脆弱不堪。

“不……我們已經找了這麽久了，絕不能放棄，就是有最後的一絲希望也不能夠放棄……”

背着她的黑衣男人喘了口長氣，帶着霧氣的吸引至少證明他還有人氣，長途的跋涉，讓他已經手腳幾乎要凍僵了，可是每走出一步，他就會覺得離醫聖就更進了一步，無論他受多少苦都無所謂，只要還沒到最後期限。

“沒有人知道嚴聖君住在哪裏……我們找不到他的……”

女子長長嘆了口氣。

“楊瀚不是說……嚴聖君一定在隴西嗎……他那麽神通廣大，一定不會有錯的……”

雖然提起他的名字，他感覺到心中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可是……只要能救了師妹，那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裏哪有半個人影呀……根本也不會有人住在這裏的……”

“哈哈哈……你這個大笨蛋，抓不到我的……”

突然響起的銀鈴的笑聲，就像無邊曠野中突然點亮的明燈一樣，給幾近絕望的兩人在心中突然響起了希望之鐘……

在不遠起伏的山坡上，兩個追逐的身影在白茫茫的天地間是那麽地顯眼，紫色披風在風雪中飛舞，後面藍色的身形明顯追近了彼此的距離，伴着大笑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中回蕩。

“看我逮不逮得到你？你這個小妖精……”

“啊……”

尖聲大叫聲中，紫色的身軀已經落入了藍色身軀的懷中，在風雪中相擁地跌倒在雪地上，順着起伏的山坡翻滾而下，再也看不清他們衣服的顏色，全變成了沾着白雪的顏色……

“哈哈哈……”年輕的笑聲在空中回蕩，也讓幾乎絕望的一對看到了一絲希望。

“姑娘，公子……”

莫宇塵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擾這人間仙景，但是他必須問到嚴聖君的隐居之所。

“嗯？”

相擁于雪地上的兩個雪球站起了身，英俊而稚氣的少年只有二十來歲，雖然滿身的白雪，衣服也淩亂，可是天生的俊朗英挺的五官，修長挺拔的身形，即使是身着冬裝仍然掩飾不住他活脫脫一個美男子的形象，好個帥小夥！

而讓他仍然擁在懷中的小姑娘卻美麗得不可思議，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

嬌嫩得像含苞欲放的花蕾一般，清澈如泉水的明眸，晶亮如星，嬌美的俏鼻，小巧而不點而朱的菱唇，皮膚白皙粉嫩得吹彈可破。

就算是在這樣的天寒地凍中，臉蛋仍然只白中透着粉紅而沒有像北方大多數女子那樣大紅的臉蛋，頭上未綴任何珠玉，梳着剛剛及笄的女孩的發髻，身形曼妙，嬌小玲珑，身高只到少年的下颏，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就像天生一對的天降谪仙。

相較于莫宇塵有些尴尬地看着兩人相擁，他們卻未有任何忸怩之态。他們也在打量着莫宇塵。莫宇塵二十五六的年紀，并不英俊，相貌端莊，身材高大，成年男子滄桑而又深具魅力。

“公子有事嗎？”少年笑開了一口白牙，陽光而年輕，大男孩般的樣子，還很稚氣。

“請問二位，可知道醫聖嚴聖君的居所？”

“你……要求醫？”

小女孩卻迷惑地發了話，同時眼睛看了看莫宇塵背上勉強想要擡起頭卻非常困難的女子。

“是的……在下莫宇塵，我的師妹李頻病得很重……我們找了兩個多月嚴聖君了……”

莫宇塵一聽小女孩問到是否求醫，心中馬上升起了希望。

“可是……我爹半個月前剛剛離開家游歷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呀？”

少年皺着眉頭道。

“什麽？”

莫宇塵甚至于失望得身軀晃了幾晃，差點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他千辛萬苦地背着師妹尋找了這麽久，終于找到了嚴聖君的親人，可是卻被告知……嚴聖君不在家……

“那……既然你是醫聖的兒子，那也一定懂醫術了，萬望救救我的師妹呀……”

誰知少年卻搖搖頭，

“少君雖然是醫聖的義子，可是……我常年在千山同師父習武，一個月前才回來這裏，我并不懂得醫術，倒是湘晴……”他低頭看了看仍然偎在他身側稚氣未脫的湘晴。

湘晴也搖了搖頭，“我學藝未精，從未醫過任何人，這位李小姐中毒太深，恐怕已經拖不過三日了，我不能誤人性命……”

莫宇塵失望之餘，撲通跪倒在地，在深深的積雪中落下沉重的印記。

“姑娘既然一眼就能看出李頻中了毒，也定然能夠診出毒源……萬望姑娘一試呀，如果姑娘不救，那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湘晴抿了抿小巧的嘴，看了看身邊的嚴少君，連她自己都無法确定她能不能做得到呀……

“求求姑娘一試，我師妹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然……我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莫宇塵鐵了心了。

“即便是十分之一的把握，您也要試嗎？”

湘晴雙眼未離開他背上的少女，在估計着可能性。

“是！求求姑娘成全……”

“少君……我……要不要去試？”

湘晴詢問着嚴少君，畢竟他比她要大個幾歲，起碼比她要來得有主意。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嚴少君握住了她的一雙纖纖素手，鄭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