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周末蘇惟惟帶着琤琤剛走到大院門口,遠遠看到蔡筠從裏面走來。
“蔡教授,您吃了嗎?”
“沒呢,我來接我閨女和外孫。”
打招呼是葉家的鄰居,聞言回頭直勾勾盯着蘇惟惟和琤琤,閨女和外孫?是她理解的那個閨女和外孫?問題是,這閨女跟之前那個不一樣啊,是不是她錯過了什麽?“蔡老師,之前那個呢?”
蔡筠笑笑,也沒瞞着,便把之前的事大概講了一下,那人越聽越驚訝,似乎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人,難怪葉家女兒結婚,卻沒給大院裏的人發請帖,原來是遇上這事了。
“不是我不想發,是我兒子,一早知道這事沒告訴我,做主把請帖給攔下了,說是怕興師動衆的,最後鬧成笑話。”蔡筠解釋道。
“還是沉東考慮周到,我們都在說呢,怎麽請帖到現在都沒等到,”鄰居一臉感慨地看向蘇惟惟,“你這閨女運氣說不好卻也好,如果不是好運,哪能平平安安長到認親啊,老蔡你是有福氣的。”
“可不是,我也想明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人要朝前看。”
“你有什麽想不明白的,看你這個閨女多漂亮啊,皮膚粉嫩嫩的,跟擦了胭脂似的,個子高身材也好,看你這外孫,長得特別俊,就你閨女和外孫這樣貌,放眼看去,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你生的三個孩子,各個模樣好,我們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說到這一點,蔡筠從不謙虛,她一直覺得,說她醜不要緊,說她小孩醜她可不能承認,她家孩子本來就長得好看,這是無可争議的事實。
“你家孩子也好看,我就喜歡你家丫頭。”
倆人相互客氣幾句,蘇惟惟走上前笑問:“您怎麽出來了?”
“怕你找不到家門,出來看看你。”蔡筠笑起來。
女兒找到了,她連走路都在笑,前幾天去給學生上課,學生還打趣地問她,是不是心情好,說她一天嘴角都沒放下來過。“走,快回家去,我忘了問你愛吃什麽,就炒了幾個我拿手的菜,琤琤快走,外婆做了好吃的給我們琤琤吃。”
琤琤抿唇微笑,雖然他剛認識這個外婆,可這個外婆比之前的外婆溫柔,人也漂亮,他喜歡這個外婆。
外婆還會教他俄語呢,他都會好幾句了。
臨近葉家,蘇惟惟遠遠看到葉家院子裏的搖椅上正躺着一個男人,初冬的天氣裏,他穿了件白色的針織高領毛衣,臉色蒼白,那樣的膚色經由正午的日光照射,有了幾分吸血鬼的既視感,像是下一秒就要燒成灰燼。
他的五官細看之下和她很像,若不是病弱的膚色壓着,只怕他的長相會比如今多幾分豔色。
一陣風吹過,他忽而攥緊拳頭放在嘴唇邊咳了幾聲,蘇惟惟的心倏地提起,就好像咳嗽的是她自己。
這種微妙的牽扯讓蘇惟惟不知不覺走到他身邊。
葉澤西擡頭,就看到蘇惟惟俯視着他,雖然五官看起來像是在照鏡子,氣質卻有很大的差別。
他下意識勾唇,妹妹這樣健康地活着,真是好。
“二……哥?”蘇惟惟下意識喊出聲。
這一聲喊得不僅是葉澤西在內的葉家人,就連蘇惟惟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她跟葉澤西不熟,可剛才那一刻,她就是下意識喊出這個稱呼,沒有面對其他人的猶豫和拘束。
蔡筠喜笑顏開,“龍鳳胎就是不一樣,你倆在我肚子裏時就特別安靜,不像別人家的龍鳳胎,總愛打架。”
“是啊,”老太太不知什麽時候走了出來,她戴着一副老花鏡,眼鏡繩挂在脖子上,笑眯眯道,“我們當時還開玩笑,說這倆人肯定老實,誰知生出來以後,妹妹活潑好動,後來抓周還選了那塊黑色的玉佩,哥哥溫柔安靜,選了剩下的白色,我總說有些事就是天生注定的。”
蘇惟惟笑笑,她跟葉澤西沒有隔閡,畢竟這種照鏡子的感覺實在奇妙,她只看了他一眼就有很多話想跟他聊。
“二哥你身體怎麽了?”
葉澤西笑得溫柔,他沒答,只挑眉看向剛進家門的葉沉東,果然,蘇惟惟這一聲聲二哥叫的,某些人早就吃醋了。
“老毛病了,你過來,”他朝蘇惟惟招招手,等蘇惟惟靠近時,他把手上的一串珠子退下戴在蘇惟惟手腕上,“見面禮。”
翡翠珠子顆顆翠綠欲滴,觸感冰涼,蘇惟惟晃了晃,竟然不覺得松,可見葉澤西有多瘦。這珠子一看就是好東西,她很喜歡,更重要的是這是哥哥自己戴着的,給了她就是一種心意。
葉澤西是葉家最聰明的,他教琤琤玩了數獨游戲,把琤琤殺得片甲不留,小孩都慕強,很快就被葉澤西收服。
進屋吃飯前,琤琤小聲道:“我不會告訴惟惟,你冒充玩具供應商的事。”
葉澤西失笑,那麽久之前的事,琤琤竟然還記得。
盛飯時,蘇惟惟偷偷問蔡筠,蔡筠感嘆道:“你二哥一出生身體就不好,這是胎裏帶來的毛病,醫生說營養都被你吸收去了,後來你被偷了,全家人忙着找,更顧不上他,這不,因為我們疏于照顧,他身體愈發差了,這些年都沒調理好,所以我總說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二哥,我這倆個孩子,我誰也沒照顧好。”
蘇惟惟安慰她兩句又莫名囧了,竟然跟她有關,一想到自己身強體壯的,哥哥卻這般病弱,蘇惟惟便有種說不出的微妙來。
葉澤西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這樣的人應該健康地活到一百歲,可不能就這樣被身體拖累,大門都不能出,一直在家靜養。
蔡筠果然做了一桌子菜,吃飯時,蔡筠一直給琤琤夾菜,把琤琤面前的小碗堆得滿滿的,惹得琤琤眉頭輕蹙,一臉愁容,連連嘆氣,那模樣把全桌人都逗笑了。
“那個湯圓小朋友呢?”
蘇惟惟笑笑,本來琤琤走到哪,湯圓就要跟到哪的,但今天小妹星期天,就帶着湯圓玩公主變裝的游戲,湯圓忙着玩沒空搭理琤琤,蘇惟惟也就沒帶她過來,話說這小朋友的家長不知怎麽回事,自家閨女失蹤這麽多天,竟然沒人來接,湯圓長得肉嘟嘟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不錯的品牌,家世肯定不差,蘇惟惟真想不明白。
湯圓軟萌萌的,就連蔡筠都喜歡的不行,她笑說:“生個閨女也不錯,惟惟啊,我知道幾個不錯的男人,回頭給你介紹一下,你啊,上次結婚是被逼的,不作數,這次結婚,睜大眼睛好好找找,喜歡了再嫁,當然,媽不是想把你嫁出去,就是看你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想給你找個好的。”
蘇惟惟萬萬沒想到剛回家就被安排相親。
一旁的葉澤西輕笑道:“媽,妹妹有必要靠嫁人來改變人生?”
“媽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手邊正好有幾個好的嗎?我那幾個同事聽說我親閨女回來了,找我說了好幾次,不見也不好。”
葉沉東皺眉:“我葉沉東的妹妹還怕嫁不出去?”
葉文旭:“你們想什麽呢?只有我妹妹挑剔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挑剔我妹妹的份?”
老爺子:“就是,我葉倬正的孫女跟別人相親?憑什麽啊?讓他們來家裏讓惟惟看,看上哪個選哪個。”
老太太:“這樣太高調了,不好。”
葉鐘鳴:“有什麽不好的,習慣成自然,是吧,惟惟?”
蘇惟惟默默囧了幾分鐘,她自問一直沉穩內斂,浮誇真的不是她的風格,可在葉家人的熏陶下,她似乎越來越有向葉家人靠攏的傾向,所以各位葉家的大佬們,是打算把“我XX的XX”挂在嘴邊了嗎?還有各位哥哥能不能用那麽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選妃呢?
蘇惟惟失笑:“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們。”
蔡筠疑惑看她,就聽蘇惟惟笑說:“我那個死了的老公找到了,也就是說我不是寡婦,琤琤也是有爸爸的,不過比較棘手的是他失憶了,目前我們還在培養關系中,相親的事就算了。”
各位葉家人默然,葉沉東先問:“什麽時候的事?”
“前段時間剛找到,他失憶了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也是在省城巧遇才知道他根本沒有死。”
葉家人都是一臉聽故事的表情,最近的日子似乎過得太刺激的,什麽事都跟聽書一樣毫無真實感,先是葉家的恩人變成葉家仇人,再是蘇惟惟帶兒回歸,現在蘇惟惟又扔出一枚重磅,說她根本不是寡婦,且她男人失憶了?這怎麽比電視劇還扯?
葉文旭:“我決定要寫一本,把咱們葉家的事寫進去。”
葉澤西也沒想到,蘇惟惟上一次婚姻是被孫紅英強迫的,是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男人的條件很差,蘇惟惟對他也不是真心的,葉澤西道:“不用勉強自己,這點小事我們葉家人還是能擺平的,只要你願意,和他解除婚約并不是難事。”
蘇惟惟幹笑,跟大佬離婚?女主虎視眈眈,現在跟大佬離婚豈不是便宜了女主?
琤琤先一步說:“惟惟不要離婚,爸爸很好的。”
葉家人早就接受了蘇惟惟是寡婦的設定,沒想到這又忽然冒出來個女婿,且還失憶了,蔡筠思來想去說:“既然這樣,什麽時候把人帶回來看看,你結婚時我們沒來得及給你把關,現在他失憶了,你們等于從頭開始,家裏人一定要給你相看一下。”
蘇惟惟點頭答應了。
飯後蘇惟惟又提起蔡筠葉澤西身體的事,蔡筠感嘆:“就是營養不均衡呗,醫生說好的都被你吸收去了,不過你哥從來沒怨過一個字,他這樣已經很多年了,我們家也想方設法給他調理,卻總是不見效。”
“那他主要病症是什麽?”
“沒什麽病症,就是總咳嗽喘的厲害,有時候還會休克,平常吃什麽都不舒服,身體消瘦體力不好,病就更難治了。”
蘇惟惟微怔,她不是醫生,自然不能給人看病,只是,葉澤西這症狀也太奇怪了,說是胎裏帶來的毛病查不出原因,可葉家這種條件對他精養了這麽多年,再差的身體都該好了,最好的醫生最好的條件,還說查不出病因,只是咳嗽,這有點說不通。
梁明蘇難得回來一趟,她一進門下意識找蘇惟惟,誰知蘇惟惟竟然不在。“我嫂子人呢?”
“說是出去吃飯了。”賀東霖拿起報紙再看。
梁明蘇挑眉,掃了眼廚房的冷竈,嗤笑:“哎呀,某些人啊,我嫂子沒在家,連飯都不想做了,哎,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回趟家卻連口飯也吃不上。”
賀東霖頭也不擡地翻報紙,“想吃找個男朋友趕緊把自己嫁出去。”
梁明蘇被噎到了,她忽而看向門口,驚喜道:“嫂子你回來了!”
賀東霖猛地擡頭,從透明的玻璃門看出去,別墅院子裏空空如也,哪有蘇惟惟?
梁明蘇笑得肚子疼,她躺在沙發上擦眼淚,“我的媽呀!剛才我說嫂子回來時,你都不知道你那眼神。”
她笑得花枝亂顫,讓賀東霖看皺了眉頭。“好笑?”
“怎麽不好笑?你一個人在家連飯都不做,這樣子真的很像農村的那些孤寡老人哎,”見他不說話,梁明蘇這才收斂,她是知道大哥脾氣的,看起來溫和好相處,實則不能容忍別人過界,她當下咳了咳,一本正經,“大哥,以前你沒失憶時跟大嫂客客氣氣的,我總覺得你們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合同工,現在你跟大嫂重新培養一下感情也蠻好的,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哦,咱們大嫂條件也很好的,喜歡她的人可不少,你要是下手遲了,以後哭都來不及咯。”
“有你這樣幸災樂禍的?”
梁明蘇何止幸災樂禍,當她發現賀東霖并沒有搞定蘇惟惟後,簡直想仰天長嘯,沒想到大哥也有今天!“大哥,拿出你的男人魅力來,想要搞定嫂子,你這個做男人的得主動點。”
賀東霖繼續翻報紙,懶得搭理。
下面幾天蘇惟惟一直在折騰面膜的事,如今國內沒有貼紙面膜,蘇惟惟只能自己摸索着去做,貼紙面膜的原材料不難找,制作過程也不難,可問題是真要上規模就得好好購入設備研發,蘇惟惟手頭大部分錢都拿去進貨了,也不知道剩下的這些夠不夠買入設備的。
她因此愁的要命。
梁明蘇看她把一張無紡布貼在臉上,還剪了幾個洞,露出眼睛和鼻孔嘴巴,當即驚訝,“嫂子,這是什麽?”
“這叫面膜。”
“挺神奇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這東西有什麽用?”
“美白保濕提拉皮膚,總之就是美容用的,以前的面膜不是都要敷在臉上嗎?太麻煩了,所以我想着做出這種一次性的面膜,每次只要貼10-15分鐘就行。”
梁明蘇覺得驚奇,女人就沒有不愛美的,她當下也跟蘇惟惟讨論起面膜的功效來,蘇惟惟給她試了一片自己DIY的,梁明蘇用完後皮膚舒服得不得了,摸起來滑嫩嫩的,特別軟,說是嬰兒般的皮膚也不為過。
“這麽好用?嫂子你可太有才了,這都能想到,我還沒見誰用過這種面膜呢。”
“我就是瞎搗鼓的。”
次中午,蘇惟惟從廣州進來的無紡布到了,這種無紡布比她之前用的要薄很多,類似于後世用的面膜紙,比蠶絲面膜厚一些,可放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很好了,蘇惟惟打算找人做個試驗,看看這面膜紙怎麽樣。梁明蘇和梁敏英不在家,小弟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知在做什麽,琤琤和小妹兩個小娃娃肯定沒指望,蘇惟惟轉了一圈,終于鎖定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賀東霖。
今晚的蘇惟惟笑得格外溫柔,溫柔到此地無銀三百兩,讓賀東霖不禁皺了眉頭。
“有事?”
“呵呵呵,賀總,幫個忙。”蘇惟惟眯着眼意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無害。
要知道賀東霖可是個山路十八彎都拐不走的超級直男,平常出門從不用護膚品,雪花膏都不擦一下,說男人不需要那些東西,唯一使用的“護膚品”就是肥皂了,這樣的人你叫他敷面膜,他能痛痛快快答應?想都別想了,所以蘇惟惟下意識對他溫柔。
賀東霖第一次見她這樣,不覺好笑,“說來聽聽。”
蘇惟惟拿着手裏的毛筆,這是她特制的面膜刷子,“幫我試試面膜。”
“面膜?”賀東霖眉頭皺得緊緊的,要多不願意有多不願意,“這是女人用的東西,我……”
蘇惟惟哪裏會給他拒絕的機會?下一秒,蘇惟惟已經扳住他的臉,強行把浸泡好的面膜紙拿出來貼在他臉上,賀東霖受到壓制下意識往後倒,蘇惟惟也被帶着超前了一些,這樣一來倆人的姿勢就更暧昧了,蘇惟惟半跪在沙發上,手裏端着面膜碗往他臉上抹東西,而他則被迫感受她某處的體溫。
每日共睡一床,賀東霖自然笑得她有多好聞,不說別的,每天早上起床,一掀開被子,裏面都是她的體香,她偶爾用香水,那香味太霸道讓他身上也沾了不少,有一次他還聽到員工在背後議論,說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了。
這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讓賀東霖不覺苦笑。她還真是知道怎麽折騰人,每次折磨人卻不自知,就好比現在,把他逼到這種境地也算她厲害了。
蘇惟惟得逞後笑得得意,她把面膜精華液全部塗在賀東霖臉上,別說,大佬的臉型很标準,這個面膜紙貼在他臉上很服帖,就是鼻子太高,面膜紙都蓋不住,露出很大的縫隙來,蘇惟惟看着他的鼻梁,算的不要不要的,雖說她的鼻子長得也不錯,可也沒有這樣高的,簡直是教科書式的整形模板啊,高挺好看。
賀東霖被迫營業,不免失笑,“你就不能容我說個不字?你見過大男人敷面膜的?”
“沒見過,”廢話,這個世界她是第一次搗鼓面膜的,理所應當,他也是這個世界第一個用貼紙面膜的男人,“所以你才要保持這世界紀錄,你平常不用護膚品,皮膚會幹吧?用面膜可以補水的。”
賀東霖倒沒覺得皮膚幹,雖然皮膚沒她那麽好,卻也沒什麽問題,當然這種話他識趣地沒說。
給首富敷面膜一定是蘇惟惟做過最得意的事了,她因此心情不錯,端着面膜碗就要走,誰知剛走兩步,就被賀東霖拉回來,蘇惟惟以為他會很快放開,誰知他手勁大,緊緊鉗着她,任她暧昧地貼在他身上,卻不動不說話。
氣氛暧昧到這個地步,饒是略顯吃頓的蘇惟惟也察覺到了不對,她動了動手腕,賀東霖終于有了反應。
“就這樣走了?”
蘇惟惟挑眉,“怎麽着?我還得給你工錢?”
賀東霖失笑,下巴擡向一旁的碗說:“給你帶了吃的。”
“這都快九點了,我正減肥呢,不吃東西……哇!醬螃蟹!”蘇惟惟口水都要下來了,賀東霖帶來的醬螃蟹跟一般人家做的不一樣,這種醬螃蟹用的是肉多的小螃蟹做的,切開,一眼看去都是厚厚的肉,螃蟹微辣,帶着凝固的醬汁,一口下去,滿嘴都是螃蟹和辣椒的香味,蘇惟惟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賀東霖上次帶她房車旅行時去過這一家,當時她吃的差點把手指頭吞進去,這段時間她經常想念這味道,只是太遠了交通不便她不可能因為這頓螃蟹跑那麽遠,誰知賀東霖竟然記得,蘇惟惟早忘記自己說過什麽,當即捏着螃蟹腳要往嘴裏送,送到一半想起來人設不能崩,這才端着架子,淡笑,“謝謝賀總的招待,就當抵消了面膜錢了。”
賀東霖笑得無奈,似乎也沒料到她這麽巧舌如簧,強迫他敷面膜就算了,還說這話就好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一樣。
醬螃蟹吃多了,次日一早,蘇惟惟嗓子疼得厲害,還好賀東霖給她熬了梨湯,香甜的梨湯引起了小朋友的興趣,湯圓和琤琤都眼巴巴盯着蘇惟惟手裏的碗,看起來可憐壞了。
以前在鄉下時,琤琤經常饞這些好吃的,可自打搬來城裏,蘇惟惟沒有短缺過他,他什麽都不缺對食物很少會有渴望,什麽都有的吃他反而不愛吃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琤琤露出這種表情。
而這個小湯圓,一看就是小吃貨,家裏做什麽好吃的她都願意嘗嘗,萌的不要不要的。
“你們倆想吃不?”蘇惟惟挑眉。
她一露出這種表情,琤琤下意識眉頭緊皺露出防範,然而湯圓沒有作戰經驗,便萌萌噠點頭,鼓着包子臉說:“湯圓想吃。”
蘇惟惟當即端着碗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又哄道:“那你給我當兒媳婦我就給你吃!”
湯圓眨眨眼,不明白兒媳婦是什麽意思,為了吃她不停點頭。倒是一旁的琤琤紅了臉,譴責道:“惟惟,別鬧!”
蘇惟惟被他的語氣逗笑了,當即捏着他發紅的臉打趣:“我家琤琤怎麽這麽像大舅舅呢,讓湯圓給我當兒媳婦不好嗎?我覺得她很可愛啊。”
湯圓眨巴眨巴眼,“琤琤哥哥,你臉怎麽紅了?”
琤琤無語地黑臉,面無表情走開了。
當下,大門被推開,一對夫婦走進來,焦急道:“湯圓,爸媽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