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鐘定莫名覺得蘇惟惟的口氣有點欠揍,畢竟他盼了很久,希望孩子能遺傳他的基因,可小湯圓畫畫很普通,只比一般人好一些,根本談不上有天賦,蘇惟惟和賀東霖從事的工作與繪畫無關,bb卻有讓人羨慕的天分,遺傳真的讓人看不懂。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既然bb能學微積分能學物理能研究天文,那他完全可以帶着學一門畫畫啊,時間不用長,每天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我會好好給他做啓蒙,不會給他太多的壓力,對了,明年春天我會辦一次畫展,到時候我想帶bb一起參加我的畫展,讓世人認識這個繪畫天才。”
畫展?一上來就這麽猛?蘇惟惟莫名有壓力,“一般來說這小孩的事我都讓他自己做主,你直接問他吧?”
鐘定沉默片刻,其實昨晚他問過了,原以為bb會一口答應,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寫寫畫畫,可讓他驚訝的是,bb竟然一口拒絕了,他說他要去研究火箭衛星,研究太空,争取早日把中國人送去太空旅行。
聽鐘定這麽一說,蘇惟惟有些訝異,要知道原著裏bb就是學畫畫的,難不成因為她的到來扇動了蝴蝶的翅膀,以至于bb竟然愛上了物理?她拿不準這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最後bb還是被拐去了。
鐘定是真賊,竟然讓小湯圓來拉人,天天bb長bb短的,叫bb陪她畫畫,一旦bb不從,她就哭哭啼啼說bb哥哥不喜歡她了,bb最怕女孩子哭了,最後無奈為了哄她,只能陪她去鐘定的畫室。
就這樣,bb開始了抵死不學,卻又不得不每天去鐘定畫室報道的日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
二十九的晚上,鐘定送來了一幅油畫,是他剛畫完的麥田,蘇惟惟小心翼翼抱着那畫像是抱了一顆搖錢樹,她知道自己很俗氣,可誰讓這畫以後能賣幾千萬甚至上億,你抱着一億你手不抖心肝不顫?她這只是正常反應。
一幅油畫可能要畫好幾個月甚至一年,鐘定會給他們送這樣的畫,顯然是費了心思的。
蘇惟惟欣喜若狂,趕緊把畫小心翼翼藏好。
賀東霖走過來,在她身邊轉悠一圈,又接過她手裏的畫,自然而然回頭問:“要放哪?”
蘇惟惟被他自然的态度震了一下,賀總男友力爆棚确實應該鼓勵,可問題是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在她面前展現男友力幹什麽?原本不愛表現的雄孔雀都開始暗戳戳獻殷勤了,這其中的意思蘇惟惟不用想也明白。
那麽她要接受嗎?
蘇惟惟發現自打賀東霖誤會她生氣了之後,就比從前直接了,比如鐘定進來之前,他抱着她摩挲了片刻,似乎有不軌之心,好吧,夫妻之間不能說不軌,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根本沒那麽要好,他到底是怎麽把這種事做的如此娴熟自然?
“放櫃子裏,不讓孩子碰就好,改天我請教一下畫到底該怎麽放。”
賀東霖打開按照她的要求把東西放好,卻聽門口傳來梁明蘇的喊聲:“嫂子!大哥,衛東回來了!”
半年沒見,梁衛東似乎白了一些,新配的金絲邊眼鏡,壓住了他眼中的精光,讓他比從前更內斂,情緒也沒那般外放了,或許是因為膚色變白也或許是身上多了書卷氣的緣故,他比從前看着更精致,五官優點也被放大。
梁明蘇沖他揮手笑道:“二哥!”
梁衛東沖她笑笑,又抱起撲過來的bb和小妹,他無意問:“你剛才喊什麽?大哥?”
大哥都死兩年了吧?今年過年是該給大哥燒個紙,他沒記錯的話,大家在家裏約定好盡量不提大哥,省得提起嫂子的傷心事,怎麽今天梁明蘇竟然主動提起了?
梁明蘇也覺得訝異,“你沒收到我們的信?對了,我記起來了,你和明中都沒回信,難道那信沒寄到?”
梁衛東皺眉,“我沒收到家裏的信。”
“我天!你竟然沒收到信,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大哥回來了?”
梁衛東一時間以為她在說胡話,大哥都死那麽久了怎麽會回來?可梁明蘇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眉頭緊鎖,有些不信,“大哥回來?這是什麽意思?”
“大哥沒死!只是失憶了,二哥你快進去吧!去看看大哥!”
梁衛東有瞬間回不過神來,直到門被拉開,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他身材高大,五官分明,薄唇微微勾起,正沖他露出淺淡的笑意,這是大哥!夢中都會憶起的大哥!只是夢中的大哥總渾身失血地站在車禍現場,并不像眼前的大哥這樣,好胳膊好腿,沖他微笑。
梁衛東張了張嘴,隐忍地喊了聲:“大哥!”
“衛東?”賀東霖經常聽他們提起梁衛東,自然知道自己有個讀清華的弟弟,他和梁衛東從未見過,感情不深,能這般相對憑借的只是血緣和本能。這一聲十分尋常的叫喚卻讓梁衛東眼冒淚光,哪怕他再克制也無法壓抑住洶湧而出的眼淚,倆人給了彼此一個擁抱。
男人的感情比女人更含蓄,蘇惟惟遠遠看着,卻覺得眼睛溫熱,這倆人也真是的,大男人還搞得這麽煽情,弄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梁衛東又來到蘇惟惟身邊,俯視着她要笑不笑,“嫂子,我回來了。”
蘇惟惟感慨地拍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梁衛東當成了她的家人,半年沒見,忽而見到梁衛東,蘇惟惟心底是高興的,她忙把人帶進去,給梁衛東端了零食瓜果出來。
梁明蘇笑道:“嫂子知道你愛吃蜜桔,一早就準備上了,還特地跟攤販買了這一批,說這一批甜,得多買點讓衛東回來吃。”
“謝謝嫂子。”
蘇惟惟不喜歡這麽煽情的場合,當即不在意地擺擺手,梁衛東見她這樣下意識低笑,嫂子還是沒變,為人付出不計回報,明明事情自己做了很多,卻一句話不說。
梁衛東是回來了,可梁明中還是沒消息,家裏人都很擔心,梁衛東沉吟道:“我去找過他,只是他已經從之前的住處搬走了,我一直聯系不到他。”
“那他會不會出事了?他都半年沒往家裏寄信了,也不知道混得怎麽樣,要是真不好,我有能力還可以拉他一把。”梁明蘇略顯焦急。
蘇惟惟沉默片刻,梁明中肯定不會出事,畢竟他将來是要問鼎娛樂圈的,都在一個圈子裏,梁明中肯定知道梁明蘇做了知名主持人,他完全可以借梁明蘇的上位,或者讓梁明蘇給他開後門帶他上節目,可他從沒聯系過梁明蘇一次,梁明中當初拿了家裏的錢去做盲流,雖然在蘇惟惟看來那點錢不算什麽,可拿了錢的梁明中心理壓力可想而知,他一定覺得自己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可他沒混出樣子來,而梁明蘇又是妹妹,叫他向梁明蘇求助,對于一個自尊心強的男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應該不是出事了,只是過得不太好,很有可能吃不起飯交不起房租,買不起回家的車票,甚至于連打電話發傳呼的錢都沒有,所以才會幹脆不跟家裏聯系,因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報喜。
“這樣吧,翻過年我去一趟北京,去找找他。”
梁衛東蹙眉,“還是我去吧,我離得近,真要找也比你方便。”
蘇惟惟眼裏閃爍着笑意,“你還要讀書呢,哪裏有多餘的時間?我這邊正好不忙,可以過去找人,他這麽大人了,倒不至于走丢,北京治安好,遇到危險也不至于,我尋思着就是沒混出樣子來,知道明蘇已經混好了,他更不好意思說自己的現狀,所以幹脆躲着。”
梁明蘇沒想到這一茬,愣了許久才點頭,“嫂子分析的很對,明中自尊心強,如果真的混出樣子來了,不會不跟家裏聯系的。而且我跟他算是半個同行,如果他混好了,我的邀請嘉賓裏不會沒有他,只是又得麻煩嫂子了。”
蘇惟惟不在意地擺擺手,“明中是有實力的,我相信他不會比你差,回頭我勸勸他。”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松了口氣,別的不敢說,做心理輔導蘇惟惟還是擅長的,蘇惟惟那口才,很有教導主任的既視感,幾句話忽悠的大家閉着眼往前沖,就好像梁明蘇完全反應不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好像就是嫂子推了她一把,她往火坑裏跳了,誰知這火坑是火山,把她爆到半空中來了。
如今條件好了,而賀東霖也在蘇惟惟這掉了馬,過年時他無所顧忌,便帶了不少好吃的過來,甚至還找了個廣州那邊的師父給蘇惟惟做了腸粉,找了杭州老太太做了街邊美食蔥包燴。
蘇惟惟這人就喜歡吃小吃,這些都是她的最愛,只是穿越來後已經很久沒吃過了,她嘗了一口,激動地眯着眼,腸粉晶瑩透光,香氣撲鼻,好吃的不要不要的,她一口氣能吃下五份,蔥包燴更過分,這種本地老太太自己搞的味道最正宗,壓得扁扁的脆脆的,裏面包了根蔥,一口咬下去滿嘴酥香,好吃的讓人懷疑人生!
後世蔥包燴的攤子已經很少見了,誰知穿書後竟然有這種口福,蘇惟惟暗罵某大佬狡猾,明知道她這人就愛吃,偏偏拿小吃來誘惑她,俗話說吃人嘴短,腸粉吃了蔥包燴吃了,她哪還好意思對他愛答不理?這不,連大佬在桌子底下偷偷拉她小手指她都沒好意思拒絕。
這時候過年還是蠻有感覺的,只是因為蘇惟惟不會張羅,又覺得平常不少吃不少穿,過年沒必要做太多菜,鋪張浪費的,所以桌子上菜也不多,但飯後梁明蘇和梁敏英還是包餃子揉湯圓,說是過年晚上,只有吃了彎彎順明年才會順一整年。
小孩子就喜歡和面,bb和小妹倆人都揪了一塊面團,自由發揮,蘇惟惟也想幫忙,包了幾個餃子後就被攆出來了,梁敏英嫌棄她包的餃子會漏餡,叫她去一邊涼快去,于是蘇惟惟無事可做,便去露臺上賞煙花。
殊不知有人站在露臺上賞煙花,還有人在看露臺上的她。
賀東霖站在玄關處遠遠看到她,不禁勾了勾唇,其實他也覺得神奇,以前知道蘇惟惟和他的弟妹關系好,卻不知道她就連梁衛東這樣的人都收服了,她魅力四射,她有奇怪的向心力,以至于所有人都想圍着她轉,梁家的兄弟姐妹都喜歡她,什麽事都喜歡征求她的意見,她人見人愛,卻很不好哄,還好,她還有愛吃這個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