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子和人群中的兩個老人對視一眼後,伸手奪過那張公文,“你們不要被騙了!這都是他們的把戲,等到他們把墓挖完了,拍屁股走人之後就不會管我們的了,你們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開發隊嗎?說好了給我們安排,到最後還不是挖了些東西就走了!”

“說的對!”人群中有個老人發了聲,盡歡注意到那是之前被那個中年男子稱呼為二叔的人。

“你們都不要給他們騙了,這城裏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肉的!”

盡歡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下,她拿出了看了一會,快步走到齊善行跟前,“我想,大家應該不要被你們給騙了才對!”

“你這女人家在胡說些什麽?”

“趙友浩,你剛才提到的兩年前的那個開發隊,你敢說跟你沒有關系?”盡歡看了眼手機,“一開始在車上看到資料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我就讓人查了下。真沒想到,真正對這個地墓打主意應該是你,不對,還有你的二叔三叔。”

“阿浩,她說的是真的嗎?”

“別聽她遭扯,沒有的事。”

“還不相信嗎?”盡歡将手機遞給之前看公文的男子,“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的很明白。一開始的開發商就是你找來的,你觊觎地墓裏面的東西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是礙于村民沒敢下手,所以你和你的叔叔們就安排了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開發商出來,但你也怕事情鬧大,就挖了些小物件便收了手。”

“但那些可都是上千年的東西,就算是個小物件也比一般墓地裏的東西要值錢。”

“不知道我說的可有任何污蔑你的地方?”

“你這女人怎麽盡胡攪蠻纏!”

“阿浩,趙二叔,趙三叔你們怎麽能做這樣損陰德的事情啊!”人群裏漸有些抱怨的聲音,趙友浩怒極攻心,舉起棍子就朝盡歡砸了下去。

齊善行一個箭步将盡歡埋進自己懷裏,一個背身,讓棍子硬生生的砸在自己身上。

☆、地墓

齊善行向她撲過來的那一瞬間,盡歡仿佛回到黥朝,夢裏面的傅涼從城牆上決絕的跳下來之時,謝長岩向她飛躍而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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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刻骨銘心,那般義無反顧。

鼻息間是他身上淡雅的清香,就像這山間的松木一般,沉穩給人以心安。

盡歡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小聲的喚着,“齊善行......”

“我沒事。”齊善行松開她,身形有些佝偻,他轉過身伸手抓過趙友浩手中的木棍對着他的肩周處就劈了下去,厲聲道,“一報還一報。”

“啊——”齊善行用了十分的力,周圍的人清晰的聽到一陣‘咔嚓’聲,趙友浩抱着肩就跪坐在地上,“啊呀——啊啊”哀嚎聲不斷,周圍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吱聲。

齊善行将棍子扔在一旁,沉聲道,“這墓是國家的,要是再像他這樣胡攪蠻纏,你們到最後連塊磚都拿不到!見好就收你們不是最懂的嗎?”

“咳——齊先生,我們之前都是被這趙家的兄弟給騙了,你說的我們都懂,今天這事是我們魯莽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見怪。”先前看手機的男子将盡歡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遞給盡歡,“這墓你們想挖就挖,我們一定不再阻攔。”

盡歡看了眼齊善行,默不作聲的将手機收了下來。

“村民們,都撤吧。回去都把行當收拾收拾,搬家喽!”

見人群都散開了,趙友浩偷偷摸摸的從地上爬起來欲離開這裏,卻被齊善行帶來的兩個彪形大漢給按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話還未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齊善行轉過頭看着他,“私自開挖墓地,販賣國家財産,故意傷人,這哪一條罪都夠你坐好幾年牢,你說我們這是做什麽?”

“唔——唔——”趙友浩不甘的掙紮着,一雙眼都急了充了血。

“帶車上去——”齊善行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就扔這裏面好了。”盡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不好吧?”盡歡說着便上前将大巴車用來裝行李的車廂蓋掀開,“不過這麽大的空處塞個人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趙友浩,“......”

——

糾紛解決完之後,大巴車照常往村裏面開。齊善行借着上藥的由頭将盡歡留在了自己的車上。

“今天謝謝你了。”盡歡看着他背上青紫的傷痕,由衷的感謝他。這一棍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齊善行一直等着她上好藥之後才開口,“沒什麽。”他将衣衫的紐扣重新扣好,“我只是怕那棍子落在你身上,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什麽?”

“如果今天這棍子落在了你身上,我還回去的可就不只剛才那一棍這麽簡單了。”車廂內都是些藥酒的味道,齊善行伸手将車窗降下了點,回過頭看着她,“到時候,你也受傷了我還傷了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說的話一段一段的,但盡歡還是依稀的明白了些什麽。

降下的車窗外,是飛逝而過的蒼松,盡歡又想起之前在他懷裏聞到的味道,耳根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

這男人......

齊善行伸手将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要睡一會嗎?我看你眼底都是一圈青色。”

這氣氛實在是太壓人了,盡歡點點頭,“睡。”

最起碼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齊善行眉心一跳,“哦,那你睡吧。”

“那我睡了。”

......

這TM怎麽睡得着啊???

盡歡眯着眼,腦子裏一片清明,努力的想讓自己睡過去。

于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她還沒睡着。

僵坐的身體都有些發酸,盡歡偷偷睜開一眼偷瞄齊善行,卻沒想到他也在側目打量她,吓得她立馬就坐直了。

“盡歡?”

聽不見...聽不見...她睡着了睡着了...

盡歡哪裏敢睜眼,腦袋随着車子的颠簸搖搖晃晃的就是沒睜眼。耳旁是齊善行壓低說話的聲音,随後便是些窸窸窣窣的響動。盡歡猶豫着要不要借着這陣響動‘醒’過來,可還沒等她有什麽動作,肩頭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再接着她的身體被小心翼翼的拉倒,直到腦袋枕上一個柔軟的東西,才停下來。

她裝作似醒非醒的樣子半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枕在齊善行的腿上放着的小枕頭上,身上蓋着的是他的長外套。

她将腦袋埋進衣服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似是要跳出來一般。

窗戶已經被升了上去只留了條小縫隙透氣,鼻息間依舊是熟悉的味道,盡歡眯着眼,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細微的鼾聲從懷裏傳來,齊善行放下手中的文件,垂眸溫柔的看着懷裏的人了,手指一點一點的摩挲着她白淨的面龐,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你可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

久到他都快忘了時間的概念,白天與黑夜與他來說不過是吃飯與吃面一般的差別,那些沒有她的日日夜夜他已經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只記得每每在夢裏夢到她的音容便不願再醒來。

幸好,老天沒有辜負他,他終究是等到了她。

盡歡有些不滿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嘀咕道,“二童,癢......”

齊善行笑着擡起頭,看着前方的路,眼眶已紅。

***

第二日清早。

盡歡便帶隊去了發現地墓的地方勘測。

“爸,我覺得還是要找到地墓的主入口再開始比較好,這裏不過是衆多副墓的入口之一,從這裏開始工程量實在是太大了。”

盡安得知昨天在路上發生的事情之後,放心不下連夜又帶了一隊人呢從北川趕了過來。

“确實,這地墓的結構複雜,不找到主墓的入口,實在是難以開始。”

盡安拿着他們推測出的地墓結構圖開始打量,“我們現在站的是東北角,根據現今已發現的莫朝古墓以及我們手上這份推測出來的結構圖來看,這地墓的入口應該是在正南面,但是事事都有意外,在加上這次的結構圖只是我們的推測圖,所以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從已知面開始比較好。”

“那就從這裏開始。”

衆人紛紛開始行動,從白天到暮色,整個東北角的結構才真正完整的暴露出來。

“老師!有發現!”走在最前面的小組直起身向盡安招手,“這裏。”

盡安匆忙趕了回去,盡歡聞訊也趕了過去。

發現的是一塊石碑,碑上刻了些他們未曾見過的碑文。盡安讓人将石碑搬了出來,用專用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字體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這...不是莫朝的字。”盡安脫了手套,讓人把資料拿過來對比一番,确實不是莫朝的字,在資料庫裏也沒有任何的記錄。

站在一旁的盡歡沉默着蹲了下來,脫了手套摩挲着石碑上的碑文,這确實不是莫朝的字體。

這是黥朝的。

“這是黥朝的墓,這上面是黥文,我之前好像在一本書上見過跟這差不多的字體,只是這上面寫的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盡歡看完碑文,拿上手套去了別處。

上面的碑文,盡歡再清楚不過了。

西武290年,太上皇謝長歌駕崩。

西武277年,皇後傅涼薨逝。

碑者,兒謝司。

這墓裏埋着的是謝長歌,于傅涼而言不過是座空冢而已。

這個在歷史上幾乎是沒有記錄的朝代,被掩埋在這裏數千年,竟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卷寫習慣了,一整章女主都被叫元宵,也有可能因為今天是元宵;-)

元宵快樂;-)

☆、懷疑

“傻歡,”童彤吃了飯見盡歡沒下來便去兩人的房間找她,見她站在窗邊便走了進去,“又難過了?”

“沒有。”盡歡探了口氣坐在床邊,“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真的都存在。”她之前也找過資料,但是關于黥朝幾乎是沒有記錄,只記了個年代的起始與沒落,其餘的都是些沒用的信息,沒想到竟在這裏讓她碰上了。

“別在想了,那都是夢。說不定是你的祖先在給你托夢呢。”

“托夢也是為了讓我遠離你。”盡歡癱倒在床上,“哎——我今天怎麽沒看到齊善行?”

“他生病了去鎮上的衛生院挂了水,下午回來之後好像就沒再出門了。”童彤今天留在酒店裏去安排那些村民的事情,回來的時候碰巧遇見齊善行說了幾句話。

“啊?”盡歡直起身,“嚴重嗎?”她一邊說着一邊套上外套往外走,“我去看看。”

“哎——傻歡——”

回應她的是‘嘭!’的一聲。

盡歡站在齊善行門口敲了幾下他才來開門,盡歡看着他幹燥的嘴唇擔憂道,“你沒事吧?”

“進來說吧。”齊善行啞着嗓子,側過身讓盡歡進去。

盡歡倒了杯熱水遞給他,“你傷口怎麽樣?”

“沒事,”齊善行說着便輕咳了一聲,“可能是這山裏的氣溫太低了,一時沒緩過來,有點低燒。”

盡歡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齊善行喝了水嗓間舒服了點,擡起頭問她,“你吃飯了嗎?”

“啊?還沒吃。”

“那一起去吃點東西吧。”齊善行說着便起身去拿外套,盡歡跟着他起身看他脖間一片空蕩,伸手取下自己脖間的圍脖踮起腳圍在他的頸間,“走吧。”

齊善行摸了摸質地柔軟的圍脖,埋頭在裏面聞了聞,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盡歡回頭去看他,碰巧看見他低頭,以及他嘴角的弧度。

剎那間,心口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

腳下的動作忽然就亂了起來,齊善行看着她別扭的背影,笑着快步走了上去,“我很喜歡。”

聽不見......

“顏色質地款式,”他頓了頓,“還有味道,我都很喜歡。”

聽不見......

盡歡低垂着頭,默不作聲,只顧往前頭,直到撞上一片柔軟才驚訝的擡起頭。齊善行見她回過神了,笑着收回手,“想什麽呢,都快撞到柱子上了。”

“沒,沒想什麽。”盡歡尴尬的笑了笑,意圖扯開話題,“想吃些什麽?”

“聽你的。”

聽你的......

這語氣(O_O)

啊啊啊啊啊

盡歡突然有些後悔出來了......

——

到底是考慮到他還在生病,兩個人也就一人點了一份粥加幾個小菜。

“你們今天有什麽發現嗎?”齊善行生怕氣氛再尴尬下去她就扔下他跑了,便主動找了話題。

“有一點吧。”盡歡喝了口熱粥,“那個墓地是黥朝的墓,并不是莫朝時代的墓。”

“黥朝跟莫朝不是一個時代嗎?”

“是啊——”盡歡拿筷子去夾小菜裏面的豌豆,筷子卻忽然頓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他。

“怎麽了?”

盡歡收回筷子,放在嘴間咬着,搖了搖頭,“沒事。”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飯桌上只剩下碗碟的碰撞聲,盡歡時不時的擡頭看他吃飯的神态,若有多思。

夜晚的冷氣重,兩人吃了飯便各自回了房間。

盡歡站在童彤的床尾,動了動她的被子,“二童,我有事和你說。”

“聽不見,去和你的夢中情人說吧。”童彤把頭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道。

盡歡笑着一把掀開她的被子,“聽不聽?”

“聽聽聽,”童彤半直起身從她手中把被子拽了回來,“要跟我說什麽?”

“我懷疑齊善行是我夢裏的人。”

“啥?”童彤扔了個枕頭給她,“你腦子沒毛病吧?”

“沒有,我真不騙你,我懷疑他是謝長歌。”

“咳——”童彤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對着盡歡就是一陣打,“我覺得腦袋這個東西真是好,可惜你沒有啊。”

“二童,二童,你撒手,”盡歡從她手裏奪下枕頭,“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想一下我們這次考古的墓是黥朝的是謝長歌的。最關鍵的是,齊善行剛剛說黥朝跟莫朝是一個時代。”

“這有什麽?”

“黥朝是西武紀年,莫朝是東華紀年,現有的資料上也只記載了黥朝的年代,除了我和你沒有人知道黥朝跟莫朝是一個時代的。”

“不是還有那個醫生嗎?他跟那個醫生住在一起,你就不準是那個醫生跟他說的嗎?”童彤歇了口氣,“再說了,你怎麽就覺得他是那個大渣男謝長歌,而不是謝長岩呢?”

“我——”盡歡愣了下,也說不上來。

“看吧,你也說不好。所以我的姐姐啊,你還是洗洗睡吧。”

盡歡嘆了口氣,“我去泡個澡。”

“恩去吧。”童彤躺在床上,看她進了浴室,喊道,“傻歡,我下去買個東西。”

“哦去吧,記得帶門卡。”

“知道啦!”童彤起身穿上鞋出了門。

走廊上盡頭的陽臺的窗簾被一陣冷風刮起,路過的服務員欲過去關上,卻看到站在拐角的人,停下動作去了別處,身後依稀還能聽到些聲音。

“傻歡竟然覺得你是謝長歌,可真是對的起她的稱號。”

“是嗎。”男人似乎是笑了笑,便沒再說話。

***

因為對墓地的朝代預測有誤,第二天整個考古隊都留在酒店查資料,盡安把盡歡叫了過去。

“歡歡,你昨天說你見過跟這碑文類似的書,還記得那是什麽書嗎?”

盡歡撓了撓腦袋,“好像還是我上大學時候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清楚。”

“這樣啊。”盡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不知這碑上寫的是寫什麽。”

“當當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盡歡起身去開門。

“盡安教授,關于——”齊善行說着便擡起頭,“是你。”

“找我爸?他在裏面進來吧。”

盡安聞聲探了個頭過來,“歡歡,是不是齊先生?”

“教授,是我。”齊善行拿着平板走了進來,“我聽隊裏的人說,你們發現的墓是黥朝時期的墓,我這裏有一些黥朝時代的資料。”

聽到黥朝,盡歡的眉心一跳,也跟着湊了過去。

“齊先生這些資料來的可真是時候。”盡安欣喜的看着平板上的資料,“歡歡,去把幾個老師還有你師兄他們找來。”

“好。”盡歡看了齊善行一眼,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圍脖上,心下一動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房間裏的沙發上就坐滿了人。

“這就是黥朝的碑文?”

“可真是難得的資料,小周把那碑文給我拿過來。”

“好的,老師。”一時間,房間裏都是些說話聲和翻書頁的聲音。

盡歡看着手上的資料,确實都是些網上找不到的資料,可齊善行怎麽會有?盡歡擡眸看了眼坐在父親身旁的人,關于心裏的猜測又加了一層确定。

忙活了一整個上午,盡安他們總算是将那塊石碑上的碑文弄清楚了。

“謝長歌,傅涼,謝司,早些年間确實是聽聞黥朝以謝姓為王。”盡安看着紙上寫下的關于碑文的意思,“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上了黥朝的墓。”

“可不是嗎,這黥朝在歷史上可算是最為神奇的朝代了,沒資料,沒歷史人物,也沒什麽事跡,就跟不存在一樣。”

“這次可真要謝謝齊先生了。”盡安小心翼翼的将紙夾在文件夾裏,“走吧,也到飯點了。齊先生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們這些挖土吃頓便飯吧。”

“能和考古界的前輩們一起吃飯,是善行的榮幸。”

“那就走吧。”盡安起身穿外套,系圍脖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什麽,看了眼齊善行的脖子,又看了眼盡歡,沒有作聲。

——

一衆人也沒遠跑,就在樓下的酒樓吃的。

落座的時候,盡歡跟着小輩坐在下位,也就是齊善行的斜對面。

這南山是旅游古鎮,美食自然是少不了。

大圓桌上放滿了這裏的特色美食,因為下午還有任務,衆人也就沒有喝酒,點了幾紮鮮榨的玉米汁代替了酒水。

滿桌的美食裏,盡歡最喜歡那道面皮肉膜。

尴尬的是,肉膜放在中間,盡歡伸長了胳膊也沒能夠着,她砸了砸嘴有些不甘的收回了筷子,一旁坐着的童彤跟她一樣郁悶收回了筷子。

這麽多人,站起來拿也不是事,畢竟都是長輩也不能太沒有禮貌了啊...

圓盤不停的轉着,沒吃到那道菜,盡歡總有些食不知味。

轉到齊善行面前時,他屈指将圓盤壓停,一邊和老師們說話一邊伸手将面皮肉膜跟圓桌前的菜換了一個位置,手下用力,将圓盤轉了起來,那道菜穩穩的停在了盡歡的面前。

盡歡:老天開眼了:-D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回學校;-)

☆、承認

“歡歡,等會吃過飯你和我去現場轉轉。”盡歡剛落下筷子,父親盡安便擡眸看着她,“有些地方還需要去看一下。”

盡歡擦了擦嘴,“好。”眸光不自覺的看了齊善行一眼,在他望過來之前又轉了視線。

吃過飯之後,一衆人回了酒店的房間,盡歡跟着盡安去了墓地。

墓地的一角已經漏了出來,盡安蹲下來撿了塊黃土,“歡歡,你和那齊先生是不是在談戀愛?”

盡歡心下一凜,低聲道,“沒有。”

“可我看那齊先生脖子上圍着的圍脖,是前些日子你媽給你買的一模一樣,難不成你們買了同款。”盡安搓碎手中的泥塊,起身看着她,“爸也不是什麽古板的人,你現在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可那齊先生你真的了解嗎?”

盡歡沉默着,盡安繼續說。

“他來歷不明,身份也不明确,就連老先生也說要少與他打交道,歡歡啊,有些人可不像表面那般簡單啊。”

老先生是盡安的老師,已經退隐多年。

“可爸不是還說那齊先生在國外學的是考古專業,還說他是這考古界的神話。”

“他在國外留學只不過是資料上的,至于那神話是一直流傳在考古界的。”盡安嘆了口氣,“攤開來說,齊先生确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

“爸,”盡歡截住他的話茬,有些氣惱道,“你要說的我都明白,可我與他确實不是你想的那般。”

空氣裏彌漫着潮濕的味道,盡歡吸了吸鼻子,“這裏風大,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吧,我在這裏等師兄他們過來。”

盡安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那你多注意點。”

“恩,你回去慢點。”盡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明,墓地的冷風吹得她頭發四處飛散,她氣惱的抓了幾下,蹲在原地往溝裏丢土塊。

出來時只穿了件外套,她蹲在那裏抖得直哆嗦,邊丢土塊邊嘆氣,“唉——”

“怎麽了?”伴随着熟悉的聲音響起,肩頭落了件黑色的大衣。盡歡看着他随着她一起蹲了下來,眨了眨眼睛,往身後看了眼,“你怎麽過來了?”

“今天下午我跟你們一起。”齊善行起身一躍,站在墓洞口,探了個頭進去——

“咚!”背後卻被人砸了下,他回過頭疑惑的看着站在上坡的盡歡,不解她的動作。

盡歡砸了砸嘴,将外套拿在手上,從旁邊繞了過去,“這洞裏随時都有可能掉下來東西,你這樣莽撞要是出了意外我可不負責的。”說着便将衣服扔在他懷裏,“我去看看師兄他們來了沒有。”

“盡歡——”齊善行上前一步拉住她胳膊,繞到她跟前,“你怎麽了?”

“我沒事。”盡歡掙脫開他的禁锢,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依舊站在原地的男人,聲音是不同往日的嚴肅,“齊善行,你到底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

“嘁——”盡歡恍若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你是誰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知道的。”齊善行向她走來,“盡歡,你知道的。”

他一步一步逼近,盡歡一步一步後退,直到無路可走,“我該知道嗎?你是誰?你會是誰?”

“你想我是誰,我便是誰。”

盡歡心一橫眼一閉,沉聲道,“我想你是謝長岩,我想你是周安沉,我想你是我在夢裏遇見的人,”她頓了頓阖上眼眸,再睜開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心下一痛,眸中帶着淚輕搖了搖頭,“可惜你不是。”

齊善行的嘴角緊抿着,一時無言。盡歡伸手推開他往前走。

“我是。”

盡歡停下腳步,回過頭詫異的看着他。

“我是謝長岩,我是周安沉,我是你在夢裏的人。”齊善行上前一步,将她擁入懷中,“盡歡,我等你了許久。”

等過滄海桑田,等過日月變遷,等過一年又一年。

他一聲一聲的喚着她的名字,滿含深情,盡歡,盡歡......

人生得意須盡歡,尚有善行才得終。

————

關于齊善行說的話,盡歡是确信無疑,可她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那是她夢裏的人,可萬一夢裏的她不是如今的她呢。

“傻歡?”童彤掀開她臉上的被子,“你怎麽了?從墓地回來就一直躺在這裏沒動過。”

“二童,他說他是我夢裏的人。”盡歡将頭埋在枕頭裏,“可我怎麽覺着就這麽不真實呢。”

“你的意思是說,齊善行和你說他是你夢裏人?”

“恩。”

“那他有沒有說他是你夢裏面的誰啊?”

“謝長岩,周安沉,一直都是他。”盡歡甕聲甕氣的,“之前确實是希望他就是我夢裏的人,可他真的承認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

“你就矯情吧你,我出去一趟,你接着躺吧。”童彤又将被子扔回她臉上,開門走了出去。

也沒走遠,齊善行也出門來找她,兩人一齊去了樓下的茶樓。

“她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不好意思呗。”童彤喝了口手中的熱茶,“你怎麽就沒忍住全都告訴她了?”

“她一哭,我就心軟了。”齊善行摩挲着杯沿,“本想着用齊善行這個身份與她認識,可沒想到到最後先妥協還是我自己。”

“不過你這次可真是吓到她了。”童彤笑着,“到現在也沒出房門。”

“我知道。”齊善行的嘴角始終噙着笑,“再給她一晚的時間。”

“她的性子你給她三晚都沒用。”

“随她吧。”齊善行擡眸看着童彤,“那你呢,什麽時候回去找他?”

“不回去了,回不去了。”童彤看着杯裏起起伏伏的茶葉,“當初帶我修行的師傅跟我說我這人,離不掉的只有孤苦,愛人終究會變成礙人。”

“你知道的,景行他從來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可我在意。”童彤起身,“等你和傻歡真的在一起之後,我會離開。”

“你就真的不想再見他一面?”

“我先走了。”

光潔的地面映射出她挺直的身體,她是童彤,亦是——

周之玥。

☆、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卡;-)

晚些還有一更

深夜,遲遲不能入睡的盡歡披了件外套便出了房間。

齊善行的承認确實将她吓得不輕,其實說實話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對齊善行到底是什麽感覺。

初見時因為那張與她夢裏的人一般的面孔對他始終抱着一絲好奇,明明見他才不過數面,可就像夢中注定的那般,那一絲好奇被無限的放大,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漸漸變了味道。

談不上多喜歡,卻又無法将他忽視。齊善行這個人給她的感覺跟她以往的男朋友帶給她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種獨一無二的感覺。

盡歡低垂着頭在走廊上來回的走着,偶爾擡起頭看着走廊上的壁燈微微的嘆口氣。

咔噠——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盡歡下意識的回頭,只見齊善行指間一點猩紅,眉頭緊鎖的站在門口。

他似乎沒想到這個點還有人在外面,看到盡歡的時候還有些發楞。

“還沒睡?”齊善行很快反應過來,掐了煙往盡歡這邊走來,“怎麽還不睡?”

盡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如實回答,“睡不着。”

“我也是。”齊善行看了眼牆上挂着的壁鐘,“我們談談?”

“好。”

————

兩人也沒走遠,就在酒店樓下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

“其實最開始在景醫生那裏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種鋪面而來的熟悉感。這份熟悉感并不僅僅因為你這張臉,更多是來自于你這人。”盡歡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明明從未見過你,我卻有一種和你相識了很久的感覺。”

盡歡想起初見時,他一身黑色的風衣,身形颀長的站在門口,像是跨越了千年的遇見一般奇妙。

齊善行笑了笑,“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說實話,如果那天沒有在那裏看見你,我或許會覺得自己只是做了兩場旖旎的夢罷了。”

“我等了你那麽多年,你是逃不開的。就算你不去景行那裏,命運的□□也會把你送回我身邊。”

盡歡擡眸看着他,如墨色般的眼底一片深情,她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我也很好奇,你的記憶是怎麽回事?”

“可能是因為執念吧,也許是上蒼憐惜我這份執念,讓我可以帶着這兩世的記憶等候你的到來。”

“那景醫生又是怎麽一回事?”

齊善行沉默了會,手指在腿上輕敲着,“你還記得周之玥嗎?”

“......她不是你第一世那個王妃嗎?”

“咳——”齊善行手握成拳在嘴角輕咳了一聲,“你知道她是誰嗎?”

盡歡搖搖頭。

“童彤。”

“......你的意思是童彤是周之玥的轉世?”盡歡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

齊善行輕嘆了一口氣,“景行就是她第一世所愛之人,周之玥是天降煞星,每一世都不得善終。第一世的時候景行被她爹所害之時,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再後來黥朝敗落,她在山上修行,終日與青燈古佛作伴,本該是修行得道的坦途,卻在三十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掉進了萬丈深淵裏,連屍骨也未曾找到。往後幾世,都是不過三十的年紀便沒了。”

“那這一世......也是嗎?”

盡歡看着齊善行,後者輕阖着眼眸,點了點頭。盡歡如遭雷擊一般,頭腦在飛速的計算着,童彤今年27歲,也就是說還有三年或許連三年的時間都沒有,自己便會失去她。

“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她還這麽年輕,怎麽可以就這樣沒了。”盡歡伸手捂着臉,壓抑的哭着。

她與童彤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叫她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齊善行蹲在她面前,将她臉上的淚水擦去,“命盤如此,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童彤她自己知道嗎?”

“知道。”

盡歡哭的噎氣,與此同時,酒店房間裏熟睡的童彤突然醒來,她看着手邊早就涼下來的被窩,像是感覺到什麽一般,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這一夜,注定無眠。

***

盡歡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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