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牽起顏雪的手,冷冷的對蘇小漠說:“不,這是真的,我現在和顏雪在一起了,對不起,我和你,已經成為過去了,這次來,我是要拿一些生活用品,因為,我馬上要搬去和顏雪一塊兒生活了,不過,我也希望你能早日看開,勇敢面對,接受現實,不要讓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你很優秀,追求你的人不在少數,比我帥比我強的人多得是,總有一個人可以托付終身的。” 所有的承諾,只因一句對不起而蒼白,原來那些所謂的想念,只不過是寂寞時候的消遣。蘇小漠淚如雨下,咆哮道:“騙子!!!你這個虛情假意的大騙子!!!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他媽的是有多麽天真,什麽天長地久,什麽一生一世,這些所謂的承諾,都他媽是謊言,你還讓我勇敢面對?接受現實?你把我當成什麽?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玩偶嗎?現在你把我玩夠了,然後就馬上有了新歡,所以就很輕易的把我踢開,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只不過是你的□□伴侶,你需要我的時候,就說愛我,不需要我的時候,我連屁都不是,枉我對你死心塌地,付出所有的感情,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到今天我終于明白了,我愛上了一個不值得愛的人;現在回想起來,從上次你說把車賣掉幫顏雪開舞蹈班的事,如果你父母不來北京,你打算把這件事隐瞞多久再告訴我?如果我沒有猜錯,從那時候起,你倆就有一腿了吧?當時我真應該甩了你,沒想到又被你的花言巧語所蒙蔽,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天真了,劉岳銘,我現在總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一個戴着虛僞面具的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劉岳銘很不屑的笑了笑:“呵呵呵……是啊,我就是個騙子,要怪,就怪你太傻太天真,醒醒吧蘇小漠,都什麽社會了,人是要講現實的,我和你,只不過是彼此的一段經歷而已;我不過只是你的男朋友,又不是你的父母,沒必要拼命的掙錢,養你照顧你,我對你付出的夠多的了,而你只會不勞而獲,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你再看看周圍,連住的房子都是我的,你給我帶來什麽回報了嗎?你就像一只變态的寄生蟲,無情的吞噬我勤勞奮鬥的一切,請問,我為什麽還要和你在一起?” 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現在都已成了這個無言結局最不好笑的笑話。蘇小漠“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笑的那麽猙獰,那麽的毛骨悚然:“哈哈~~~哈哈哈~~~劉岳銘,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我原本以為,愛情遠遠比那些物質珍貴,現在看來,你只不過是一個心胸狹隘,貪慕虛榮的小人。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我知道,我花了你不少錢,給我點時間,我會系數全都還給你的。”

“不用了”劉岳銘立刻說到。他輕輕的摟起顏雪的腰,笑了笑:“我現在和顏雪一起開舞蹈班,生意好的很,最近,我們又買了新車,生活質量也越來越高了;蘇小漠,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和顏雪的差別,我給她付出,她會給我帶來更多的效益。而你呢?又會給我帶來什麽?你好逸惡勞,一遇點事就知道哭,給我帶來的永遠是麻煩和眼淚,我已經受夠你了,顏雪比你漂亮又能幹,我憑什麽不選擇她呢?良禽都擇木而栖,更何況是人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償還我的話,那就請你離開我,一輩子都別再來煩我。” “好,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咱兩形同陌路,這一輩子,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你也別收拾什麽生活用品了,這是你的房子,該離開的人是我。” 蘇小漠已是悲痛欲絕,她強顏歡笑着故作堅強,努力的不想讓淚水再次流出,她拿出行李箱,胡亂的把生活衣物全都扔了進去,拉好鎖鏈,就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蘇小漠停了下來,她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我不會祝你們幸福的。”說完,便快步離開了。有些東西,擁有時覺得理所應當,等到失去時,才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的。 劉岳銘用假話來掩飾自己心裏的百轉千回,是讓蘇小漠信以為真,終其一生;不過有一個人,懂自己的言不由衷。命運就是這樣,即使你窮盡一生,付出所有,也未必能換來一個你想要的結果。劉岳銘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他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每個角落,都有他和蘇小漠生活過的點點滴滴,現在再看着淩亂空蕩的房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很多書和言論裏都在教人們如何堅強,現在覺得那些都是狗屁,只要眼淚不是從自己眼睛裏流出,就永遠不知道有多麽苦澀。劉岳銘剛才憋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子全都釋放了出來,顏雪坐在了他的身邊,把他緊緊摟住,劉岳銘倒在顏雪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緣滅,我看到了你在人潮人海中

有一段感情,再也不可能續燃一個人,再也不會相依相偎到永遠,有一個聲音,再也不可能回旋,有一雙手,再也握不住那掌心的溫度。劉岳銘的病情越來越惡化了,有時候會休克,心髒會停止跳動,醫生必須要用心電除顫儀在他胸口點擊,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拽回來,孔醫生也無奈說,開始準備後事吧。 昔日的甜蜜已遙不可及,現實的悲哀寸步不離。從住院的時間開始算,劉岳銘已經在醫院治療快一年多了,蘇小漠果真說到做到,這半年裏,她沒有再聯系過劉岳銘,顏雪也一直堅信,一定會出現奇跡的,但将近快一年了,病情不但沒有好轉,而且越來越糟糕,顏雪不得不通知劉岳銘的家人,讓他們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李鳳整天以淚洗面,她寧願得病的人是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受這般折磨,她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親生骨肉,即将要永遠的離開她了。 快要過年了,北京城又成了空城,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數,道路兩旁只矗立着泛黃的枯樹殘木,寒風凜冽,一瞬間卷走了所有的溫度。只是今年的除夕,再也沒有紅酒爆竹的點綴。 2003年,新的一年又過去了,北京城又恢複了原來的色彩,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來北京淘金的人蜂擁而至,陽光從雲層中掙脫出來,溫暖着大地,給這些追逐夢想的人賦予勃勃生機。 劉岳銘躺在病床上,他歪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戶,因為他的世界,是窗戶外面的那片雲彩,他懇求顏雪,陪他出去轉轉,他想再看一眼曾經生活過的北京城;顏雪知道他時日無多,只好答應他的要求。 劉岳銘的頭發已經掉光了,顏雪特意給他準備了一頂帽子;脫掉病服,幫他換上便裝,顏雪挽起他的胳膊,攙扶着他緩緩的走出了醫院。 劉岳銘告訴顏雪,他想去□□,因為這裏,是他來到北京,蘇小漠第一次帶他來的地方,他想再看看以前的足跡,再想看看和蘇小漠一起的點點滴滴。有時,人的記憶總是那麽脆弱,往往一杯酒,一首歌,一個路口,就會勾起曾經所有的回憶,猶如海市蜃樓一般浮現在眼前。 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有着命中注定的相遇,還有命中注定的悲傷。□□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甚是熱鬧,顏雪挽着劉岳銘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膀,緩緩的走在人群中,劉岳銘牽着顏雪的手,他很感激,在他的生命裏,能有這麽一個女人,是他這輩子莫大的福氣,只可惜,紅顏知己終不能成為眷屬。就在這時,劉岳銘突然停住了腳步,顏雪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迎面走來一對男女,男的牽着女人的手,有說有笑,女人摸着大肚子,笑的特別開心。劉岳銘眼睛泛含着淚花,嘴唇一直在打顫,因為他面前的這對男女,正是陳浩南和蘇小漠,劉岳銘緊握着顏雪的手,三步并作兩步,幾下子就走到了他們面前。蘇小漠和陳浩南正有說有笑,突然面前走過來兩個人,所以就停止了說話,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劉岳銘和顏雪;再看劉岳銘,他正牽着顏雪的手;蘇小漠挽起陳浩南的胳膊,滿不在意的對劉岳銘笑了笑,用很不屑的語氣說:“哎呦~~~好巧啊,前男友。” 劉岳銘沒有作答,他看了看蘇小漠高高隆起的肚子問:“你…你懷孕了啊?” “是啊!懷孕了,都八個多月了呢!” “哦…哦…那…那祝你們幸福。” 旁邊的陳浩南橫眉冷眼,氣的直發抖,他指着劉岳銘的鼻子大罵:“劉岳銘…你他媽……” 陳浩南正要破口而出,旁邊的蘇小漠使勁拽了一下他的衣服,意識他不要再說了,陳浩南突然大聲斥責她:“小漠!!!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蘇小漠用懇求的目光看着陳浩南,說了句:“你答應過我的。” 陳浩南氣的直喘粗氣,他拉着蘇小漠的手,瞪了一眼劉岳銘:“走吧,小漠,我們離這人渣遠點。” 人這一生,都會錯過一些美好的事情,可能劉岳銘錯過最好的,就是失去蘇小漠吧,他就這樣和蘇小漠擦肩而過了,用眼淚澆灌悲傷,開出的只是更悲傷的花;他很難過,難過的是,他心愛的女人永遠不再屬于他了,但他又很竊喜,因為蘇小漠已經完全忘了他,從他的影印中走了出來,開始了新的生活。有一種愛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原來有一種幸福,是擦肩而過後獨享悲哀的感慨。劉岳銘回過頭,看了看蘇小漠的背影,欣慰的笑了。 劉岳銘也曾想用一朵花開的時間去遺忘美麗的過往,希望不要再泛起生命裏最深的憂傷,但卻總讓一滴淚,在不經意間就點綴了夜的惆悵和夢的荒涼。幾日後,他像往常一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這次他沒有緊盯着窗外,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了。蘇小漠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讓顏雪讀給他聽,顏雪告訴他,蘇小漠和陳浩南去英國了,因為他們倆要結婚了,蘇小漠的母親在英國,這樣以後就可以一起生活了,蘇小漠也希望劉岳銘保重身體,也感謝他曾給過的美好記憶,當愛變成愛過的時候,我們早已相隔天涯,各在一方,最後,天涯路遠,不必再見。 顏雪幫劉岳銘擦了擦眼淚,旁邊的二娃已經哭的一塌糊塗了,他怎麽也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要死了,劉岳銘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抽屜,示意二娃打開,二娃拉開抽屜後一看,裏面裝的居然是當年丢失的手電筒。劉岳銘使勁給二娃擠了一個笑容,二娃抱着手電筒又哇哇的哭了起來。 從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是大龍和牛強,真是巧了,這倆小子居然是一個部隊的,一聽到劉岳銘病重,所以趕緊請假過來了,劉岳銘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用模糊的眼神看到大龍和牛強,一身綠色的軍裝英俊潇灑,大龍見劉岳銘睜開了眼,大喊一聲:“敬禮!”大龍和牛強站直了身板,挺胸擡頭,給劉岳銘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劉岳銘高興的笑了,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顏雪坐在他的身邊,緊緊握着他的手,父母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病床周圍站了很多人,有二娃、大龍、牛強、王坤、還有一些父老鄉親,劉岳銘對他們說:“謝謝,謝謝,謝謝有你們……”顏雪哭的涕泗滂沱,劉岳銘看着顏雪無比心疼:“顏雪,謝謝你。” 顏雪使勁搖着頭:“不,不,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能和我在一起,雖然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但我已經很知足了。” 劉岳銘眼含熱淚:“對不起,顏雪,只可惜我命薄,沒有時間再陪你了。” 顏雪淚流滿面:她緊握着劉岳銘的手:“如果…如果下輩子你還能遇到我,你會不會選擇和我在一起?” 幾滴晶瑩的淚珠從劉岳銘眼角流出,順着臉頰滑下,落到枕頭上,瞬間暈染出幾顆悲涼的淚花;劉岳銘眉頭緊皺,齒唇發顫,似有千言萬語在心中翻騰,但他萬般無奈,只對顏雪說了七個字:“對不起,若有來生。” 對于有些人,一個微笑就擊敗了一輩子;一滴淚,就還清了一個人。

☆、十年之後(上)

十年彈指一揮間,十年,在歲月的長河中,只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但對于青春來說,是包含了無限的快樂和回憶;很多時候,青春往往不是鮮花的綻放,而是一場兵荒馬亂的草草收場。雖說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對于某些東西來說,是亘古不變的。十年,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塑造一個人,時間,是人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往往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悄然離去,不留一絲痕跡。流年易逝,那段刻骨銘心的愛,一去不複返,那些遺憾與無奈,依然游曳在心間,塵緣散,情未了,一聲再見,也許就此畫下了句點;多少□□化成一滴滴淚水,幾度洶湧,幾度沉溺,無論那時如何深愛,都變的遙遠而清晰,有緣相戀,無緣相守,或許這就是最大的無助。十年時間,可以學習很多東西,也可以忘記很多東西,人生就像是一場旅行,你路過我,我路過你,然後各自向前,各自修行,在歲月中跋涉,十年時間,注定要經歷很多。愛,是人生永不落幕的演出,那些青春的傷痕,除了歲月,沒有誰,能将它撫平。人生就是這樣,在有限的時間裏,不斷得到,不斷失去,在這得失之間留給人們的,是一種經歷,是一種領悟,更是一種懂得。 2013年,三月份,全國召開兩會,選舉産生新一代國家領導人;新一輪政治體制改革啓動,國家部分部委辦局撤銷,從四月份開始,多省防控新病毒H7N9型禽流感疫情;四川雅安發生地震,全國同仇敵忾抗震救災;六月神舟十號飛天成功,順利實現與天宮一號對接。新領導啓動外交政策,習李分別出訪亞非和美洲等等。這些都是2013年發生的重要事件,不過,經過十年的改變,甘肅省城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省城是甘肅的省會——蘭州。離蘭州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是蘭州的後花園——劉家峽。劉家峽就是以前的劉家溝,前幾年,改革大發展,也促進了旅游業,好在以前的劉家溝賦予原始氣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尤其是劉家溝那條綠瑩瑩,清澈見底的黃河,從東往西,貫穿整個劉家溝,天高雲淡,氣候宜人,黃河西流是這裏的一個奇觀;黃河之水天上來,到了劉家溝卻來了個大回轉,向西流去,正所謂九曲黃河;如果想看到這一曲,電站的攔河大壩就鎖在這段河谷中,站在黃河單拱第一橋面上,電站主壩一覽無餘,主壩高147米,長100米,如同天門緊鎖在懸崖峭壁之間,巨大的龍門吊矗立在壩上,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攔河大壩是我國自行設計施工的第一批水電站,1975年2月4日,在西北高原崇山峻嶺之間,古城蘭州滔滔黃河之上,一座大壩平地而起,這就是我國目前較大的水力發電站——劉家峽水電站。九月份是電站的汛期,電站屆時都要提閘排洪,黃河水像被囚禁的雄獅沖開了閘門,洶湧咆哮,彌天水霧白茫茫直沖雲霄,驚心動魄,嘆為觀止。所以,到這兒來旅游的人也是不計其數,旅游業促進了劉家溝的發展,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也大面積的擴張劉家溝的範圍,填溝造林,推山鋪路,建設的快接近省城了。後來,劉家溝也就被改叫成了劉家峽。 何叔的生意是越做越火,正所謂,十年藏鋒不出聲,一朝出鞘動鬼神,也不知他從哪兒發了點大財,他早就不開以前的鴻源飯莊了,而是直接在劉家峽買了塊地皮,蓋了一棟參天大廈,美其名曰“鴻瑞假日大酒店”,這家酒店是劉家峽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劉岳銘去世後,顏雪也無心再待在北京,所以就回到了甘肅省城,想在這裏繼續幹自己的老本行,回來一發現,省城已經有好多家舞蹈班了,在這兒重新立足是非常困難的,後來,劉家溝改革大建設,顏雪覺得這裏的前景不錯,所以就搬了過來,再後來,鴻瑞假日大酒店建成,顏雪就駐紮到了這家酒店。 十年如一日,顏雪每天教着孩子們各種各樣的舞蹈,勤勞工作,在劉岳銘去世的這些個年頭裏,仿佛從來沒有一件事,或是一個人能再讓她心潮澎湃了,她課間閑暇之餘,總是會盯着窗外的那片雲彩,她在想,在另一個世界的劉岳銘,是否正和她仰望着同一片天空;思念就是這樣嚣張跋扈,蹬鼻子上臉,二話不說就鑽進人的腦海裏肆意翻江倒海,讓人痛不欲生卻又欲罷不能。劉岳銘的逝去,帶走了顏雪的一切,她就算十年飲冰,也難涼對劉岳銘的熱血,她曾說過,劉岳銘是她活着的理由,就是她的心髒,如今,心已死,何來心潮再澎湃呢?顏雪深深沉淪對劉岳銘的愛,無法自拔,不是劉岳銘有多麽優秀,而是一種感覺,是一種愛,愛了就是愛了,沒有為什麽,沒有對錯,也沒有值得不值得。有些傷口會在歲月中慢慢痊愈,而有些人的傷口,也會在年月中慢慢潰爛;有一種傷,它深入骨髓,在每一寸細胞和血液中無忌肆虐;愛是偉大的,成全別人,委屈自己;顏雪是偉大的,把幸福留給別人,把悲傷,卻留給自己。 顏雪如往常一樣,課間休息時,她惬意的望着窗外的那片雲彩,突然,從教室外跑進來一個小男孩,和學舞蹈的孩子們玩耍在了一塊,顏雪看這個小男孩,約莫□□歲的樣子,面目清秀,五官端正,笑如春風,一看就是個帥哥胚子,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雙眸,那眼神真是像極了劉岳銘。顏雪正看得出神,這時從教室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阿銘!阿銘!到媽媽這兒來,咱們該走了。” 男孩“嗯”的答應了一聲,就往門外跑去了,顏雪見男孩跑出了教室,所以也就跟着出去了,一出門,見小男孩依偎在女人身旁,顏雪也見到了那個女人,這是一個她再也熟悉不過的女人,她大吃一驚,往後不由的釀跄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她扶着牆,再一次确認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沒錯,她真是蘇小漠。如今的蘇小漠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芊芊少女了,歲月的流逝,在她臉上刻下了不少皺紋,她的短發,也快長發及腰了,一身成熟女性的裝扮,她笑的很淡然自如,看的出來,這十年來她改變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她笑着跟顏雪打了一聲招呼:“顏雪!!!真的是你啊!好巧啊!” 這突如其來的熟人讓顏雪有點不知所措,她吞吞吐吐的回應:“呃…哦…嗯…是…是啊,好…好巧啊。” “阿銘,叫阿姨” “阿姨好!”小男孩用稚嫩明亮的聲音向顏雪問好。 顏雪有點尴尬:“哦…好…你好。” 蘇小漠大方的問到:“老同學,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怎麽樣,和他過的好嗎?” 顏雪知道,蘇小漠在問劉岳銘,顏雪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就在此時,從他們身邊路過一個人,這個人在這家酒店上班,和顏雪是老熟人了,路過時順嘴向顏雪打了聲招呼:“王太太,還沒下班呢?” 顏雪也是笑着應到:“嗯,是啊,還有一節課呢。” 這看似平常的打招呼讓蘇小漠吃驚不已,她聽出來了,那個人叫顏雪王太太,也就是說,劉岳銘不是顏雪的丈夫。蘇小漠略顯有些尴尬:“呃…不好意思…那個…我不知道你們已經……” “沒事,沒關系;哎,對了,你這次回國,是有什麽事嗎?”顏雪為了緩解氣氛,岔開話題的問。 “是這樣的,本來我真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回來了,我這次回國,是因為我姥姥去世,在省城安葬完我姥姥後,聽說劉家溝變的天翻地覆,所以就順道過來看看,沒想到現在都改叫成劉家峽了。” “哦,對不起,請節哀順變” 蘇小漠笑了笑:“呵呵,沒關系,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早就節哀順變了,哦對了,那個…你現在還能聯系上他嗎?過兩天我又要走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呗!” “你到現在還沒有忘記他,對嗎?”顏雪冷冷的問。 蘇小漠尴尬一笑:“呵呵…不是…那個…我這不是又要走了嘛,好多年沒見你們了,怪想念的,都是老同學嘛,晚上一塊聚聚,同學聚會呗!” “同學聚會他是來不了了,如果你真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 “哦…哦…那也行,同學聚會都來不了,沒想到,他還挺忙的。” 曾經一起笑過,哭過,也曾為愛苦苦掙紮過,無情的歲月終究還是蒼老了一段年華,體會了歲月的悲涼,命運的殘忍,所以傷痛只能深藏心底,從此無人問津,無人關懷,無人憐憫。顏雪開着車,穿山越嶺,來到了一座山底下,她帶着蘇小漠沿小路走上山去,這座山蘇小漠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劉岳銘當年帶她來的峽畔山;蘇小漠有點納悶,不是說去找劉岳銘嗎?怎麽到山上來了?她問顏雪:“顏雪啊,不是去找劉岳銘嗎?怎麽到這兒來了啊?他家是住在山上嗎?” 顏雪沒有啃聲,,根本沒有作答的意思,蘇小漠見顏雪不說話,所以就沒有多問,她只是緊跟在顏雪的後面,當路過那棵她當年掏鳥窩的大柳樹時,她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那只小鳥到底孵出來了沒有……” 顏雪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聲,說:“那只小鳥不可能孵出來的。” “為什麽?” “因為它知道,它的出生注定要傷害到自己最親的人,所以它選擇封存自己,永不破殼” “哦……” 不一會兒,顏雪停住了腳步,說了聲:“到了。” 蘇小漠感覺更是奇怪了,這兒哪有什麽人家啊?連個鬼影都沒有,遠處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的墳墓。蘇小漠剛想開口詢問,顏雪一把抓起她的手,幾大步就走到了那座墳墓面前,蘇小漠看了一眼墳墓上的字“劉岳銘之墓”她驚詫萬分,她瞪大眼睛重新看了一遍,确定不是眼花,也沒有看錯,她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她面部僵硬,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一樣,兩只眼睛失去神色,如空洞一般,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座墓碑,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從沒有人告訴她這是為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人讓她做好什麽心理準備,這突如其來的墓碑,讓她的呼吸有些吃力,就連準備釋放淚水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顏雪站在一旁,擦了擦眼淚,她取下了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十年了,已經整整十年了,這枚戒指不管我戴在手上多長時間,它永遠都是屬于你的,你知道嗎小漠,這可是阿銘準備向你求婚的訂婚戒指啊!十年前,就在阿銘準備向你求婚的前一天,他檢查出了癌症,他知道你愛他,他不想傷害你,不想讓你沉溺在他的世界裏,他想讓你重新生活,去擁抱幸福;所以,他假裝背叛你,假裝不再愛你,為了讓你忘記他,他請我幫忙給你演了一出戲,他不是不愛你,只是太愛你,蘇小漠,你知道嗎,我特別羨慕你,而我又可望而不可即,你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和他分手沒多久,居然那麽快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真替阿銘感到寒心,我這輩子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在我生命中出現這麽一個男人,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阿銘去世前,執意要讓我們把他埋在這裏,他說,這裏是他長大的地方,經歷過太多快樂的事情,也是你和他一起來過的地方,這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他想永遠躺在這裏,望着那片曾經和你一同看過的星空。” 總有那麽一個地方,一個人,讓人心動不已;總有那麽一個人,一句對不起,讓人心痛,刻骨銘心。顏雪說完,蘇小漠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壓抑在心頭的哀傷如決堤潮水般釋放了出來,波濤洶湧而出,蘇小漠雙手抱着腦袋,緊緊攥着頭發,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留給她的只是無盡的懊悔和遺憾;她聲嘶力竭的哭着,那哭聲,真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那哭聲,觸地號天,震徹着整個山谷。

☆、十年之後(下)

所有的悲傷,總會留下一絲歡樂的線索,所有的遺憾,總會留下一處完美的角落,讓人在冰封的深海裏尋找希望的缺口,但卻總在夢中驚醒,就像燈火闌珊處那個閃動的身影,只是瞬間便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人的一生,都有一些說不出的秘密,挽不回的遺憾,觸不到的夢想,忘不了的愛。傍晚,顏雪帶着蘇小漠一起回家,顏雪開着車,蘇小漠坐在後排,小男孩依偎在她的懷裏已經睡着了,她臉上沒有任何神色,目光呆滞,只是愣愣的坐在那裏,山路很颠簸,她一手摟着孩子,另一只手緊緊抓着門窗上的把手,這樣的動作,證明她還是個活人。 回到了顏雪的家,給他們開門的人是王坤,王坤一見到蘇小漠,顯得既驚喜又驚訝:“蘇小漠!!!你…你怎麽來了啊?” 蘇小漠屬于極度悲傷中,王坤是她十年不見的老同學,今日相見,她并沒有任何要寒暄的情緒,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沒聽見,對于王坤的熱情,她置若罔聞。 顏雪向王坤使了個眼色,王坤好像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略顯有些尴尬:“那個…那什麽…老同學,好久不見啊!來來來,裏面請,裏面請……” 顏雪家中的房子不大,但看起來特別溫馨,王坤給蘇小漠沏了杯熱茶,蘇小漠沒有跟他說謝謝,王坤見氣氛有些尴尬,他想緩解一下氣氛,所以就笑着問小男孩:“告訴叔叔,你幾歲了呀?” “我今年九歲啦!” “哦,已經九歲了呀!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Michael” “哎呦!還是個洋文名吶,那你有中文名字嗎?” “當然有啊,我的中文名叫陳岳銘” 王坤聽到“岳銘”這兩個字,不由頓了頓,他想找點話題,一眼便看到了男孩手腕上戴着一顆轉運珠,那是一顆圓溜溜的珠子,珠子上雕刻着牧桃花魁的圖騰,中心用一條紅線穿過,系在手腕上,看起來特別精致,他故作驚訝的問:“哇!!!這顆珠子好漂亮啊!是誰送給你的啊?” 小男孩有些得意,仰着頭說:“我媽媽。” “那叔叔帶你去買好吃的,好不好啊?” “好”小男孩用稚嫩清脆的聲音回答着。 王坤帶着小男孩出去了,房間裏只留下顏雪和蘇小漠,她們倆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裏,唯一證明這畫面不是靜止的,只有那杯熱茶往上竄動的熱氣。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蘇小漠可能是不想讓自己的情緒殃及到更多的人,她長嘆了一口氣,問顏雪:“你…你現在和王坤……?” 顏雪知道蘇小漠想問什麽,她直截了當的說:“是的,我現在和王坤一起生活,當年,阿銘去世後,我一再陷入頹廢的深淵,是王坤一直不離不棄,陪在我身邊照顧我,除了劉岳銘,他是我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人,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兩個男人,一個是“有一個可以我愛的人”,另一個是“有一個可以愛我的人”,我感謝他們,如果非要問我先感謝誰,第一個肯定是王坤,第二個才是劉岳銘,繁華有時,落莫有時,卻怎麽也讀不懂我心頭的一絲纏綿,解不透我心間的一抹情意,不是我見異思遷,而是我懂得珍惜身邊的人,死的人死了,但活着的人還得活着,我不能讓我的一廂情願辜負珍惜我的人,所以,王坤現在是我的丈夫。” 蘇小漠略顯有些驚訝,她驚訝的不是顏雪最後會選擇王坤,而是敬佩顏雪的胸懷,不忘初心即可以獨善其身,不忘初心是對曾經愛過的人的一種尊重,獨善其身是對現在被愛人的一種尊重,不虛僞,不做作,愛過就是愛過,這永遠都是不可改變的,不管是曾經付出還是被付出,都值得尊重這段愛情,不管是曾經你錯過了誰,誰又錯過了你,都應該感謝生命中出現的那個人,這是對愛情的敬仰,也是對自己的救贖。 毋庸置疑,王坤也做到了這一點,他明明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顏雪最愛的人是劉岳銘,即便顏雪現在是他的妻子,也無法改變這一點,他從沒要求顏雪要忘記劉岳銘,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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