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家小寡婦
榮摯扒在門框上的手指緊了一下,随後便緩緩的松手,直接将大門整個打開,讓他能夠站在門的裏側,就能見到門口撒潑打滾的劉大娘子。
蘇婉缙突然如此溫柔賢良,善解人意,榮摯怔愣了片刻,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蘇婉缙輕笑出聲,同他繞了繞手,讓他避開,自己便跨門而出。
“劉大嬸子,在別人家門口跟只瘋狗一樣撒潑,你也不嫌給你兒子丢人!”
劉大嬸子用眼角瞟了蘇婉缙一眼,拍着大腿呼天喊地:“大家夥快來看看啊,這對狗男女就這樣欺負我龐家,光天化日就媾和在一起,沒羞沒臊的,我上去讨個說法還被人打了出來。”
蘇婉缙輕嗤了一聲,蹲身在地上抹了一把灰,對上歪坐在地上的劉大嬸子,笑得眉眼彎彎:“劉大嬸子,你說榮摯打你,可你卻是全須全尾的出來,做戲也得做得像些,要這樣才會有點說服力。”言罷,便伸手将手心的灰土一把抹在劉大嬸子的臉上,末了還不忘肉了兩把她臉頰上的肉,如願的見到劉大嬸子灰撲撲的一張臉。
蘇婉缙自袖口掏出汗巾擦了擦手,要說這榮摯也是個怪人,說他邋遢吧,可他偏偏卻知道随身帶着汗巾,說他講究,偏偏屋子裏連被褥都是潮濕的。蘇婉缙出門前,随手拿了榮摯放在桌上的汗巾,正好在此時用來裝個樣。
“小妖精,你敢往我臉上抹灰,你向天爺借的膽子,敢欺負婆母?”
劉大嬸子正要起身來抓蘇婉缙,腿彎突然一酸,便跪倒在在蘇婉缙面前,瞧着更像是匍匐在她面前的模樣。
蘇婉缙心中暗爽不已,不着痕跡的瞟過榮家大門一眼,門縫間隙閃過一片黑色的衣角。榮摯那厮,正躲在門後偷看,隔着這麽遠也能打中,準頭可真行!
如是想着,蘇婉缙順勢走了兩步,将方才突兀的出現在地上滾了兩圈的石子踩在腳底,暗地裏朝偏遠處踢去。方才榮摯便是用這顆石子打了劉大嬸子,榮摯既然有心維護她,她自然是要懂得給榮摯善後,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背地裏下手。
蘇婉缙掩唇笑出聲來:“劉大嬸子,你說你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糟了老天爺的報應,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榮摯那一手下得可不輕,蘇婉缙冷眼瞧着劉大嬸子疼得直哆嗦,自然是不肯放過嘲諷的機會。
古人迷信,信奉天地鬼神,蘇婉缙索性就拿老天爺來堵她,也省得劉大嬸子開口閉口就是她與榮摯要遭報應。
溫聲而來的已經有不少村民,劉大嬸子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會兒“哎喲”的喊疼,一會兒又叫喊着“我的腿要斷了,殺千刀的臭小子。”
蘇婉缙估摸着半個村的人都來了,也無一人肯上前把劉大娘子扶起來,只是站在旁邊一臉看好戲嗑瓜子的的模樣,注視着對峙的二人。可見劉大娘子這人平日在村子裏的人緣也不咋地的,說不定還不如她這個外來人。
瞥見門縫後的黑色衣角微動,蘇婉缙背着衆人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來。榮摯要是出來,同她一起與劉大娘子對打,那他們二人可就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有理也變得無理。
Advertisement
“劉大嬸子,你先安靜些,我具體犯了什麽事,你也得一一說清楚才是。”
劉大嬸子臉色一厲,恨聲道:“你自己做的沒臉沒皮的事,全村人都知道,還要我多說嗎?”
蘇婉缙冷笑了一聲,長眉微挑:“也罷,你不說,那我說便是,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
“我父親對你們龐家有恩,臨終之前将我托付給你們家,是或不是?”
劉大嬸子眼睛一挑便要反駁,被旁邊的好事者打斷:“我知道,這事兒是真的,婚禮前劉大嬸子逢人便炫耀自家兒子要娶官家小姐,娶了恩人家的女兒,以後他兒子要飛黃騰達了。”
“也不想想,你家兒子長這麽大也就只會悶頭殺豬,還有別的本事嗎?可憐岳家也是官宦人家,得了個不識兩個字的白丁。”
蘇婉缙認得說話的那人,此人是龐家的鄰居崔大娘子,劉大嬸子素日裏在村中瞧不起人的做派,結下了不少仇人。先前所有人都窮困的時候也就罷了,偏偏他龐家一日飛龍在天,其他人便成了腳下泥,張揚跋扈得一撇,誰家會看得慣。
此番衆人雖是嘴上說着要讨伐蘇婉缙,但是暗地裏看笑話的卻是也不少,眼瞧着蘇婉缙是要同龐家撕破臉了,添柴加火的人自然是極為樂意。
“你家嘴裏說着會好好待我,蒙騙我父親将我許配給你家,你兒子龐琨卻在家裏尋死覓活的不願娶我,龐琨的心上人就是同你家隔了兩個院子的林家小寡婦。”
劉大嬸子一掐大腿,高聲喝道:“你胡說八道。”
蘇婉缙神色淡然的笑道:“事實如何,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龐琨對林家小寡婦的愛慕之心,人盡皆知,你還想否認,半夜裏爬牆,爬被窩的事,龐琨定然是沒少做。”
劉大嬸子氣得臉如豬肝,不等她反駁便有人如芝麻倒豆子那般,将龐琨與小寡婦的醜事一一道來。
林家小寡婦是村裏一枝花,年紀輕輕便守了寡,人又長得漂亮,鄉裏鄉親的哪個不想去多看一眼。蘇婉缙知道此事也是碰巧,原主自婚禮第二日出現在廳堂上,便被龐家關進了柴房,龐琨半夜裏跑到柴房,忽悠原主退婚,否則便要把原主貶妻為妾,總歸原主已經無娘家可依靠。
原主雖懦弱了些,卻也是蘇家盡心嬌養着的,有一顆玲珑心肝,幾句話便套出了龐琨的真目的。原來龐琨一早就看中了林家小寡婦,就等着說通了父母,前去抱得美人歸,現在被她橫插一杠子,當然是滿心不情願,原主出了醜事,雖說看起來是給龐琨戴了綠帽子,只是龐琨心裏指不定是在怎麽樂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