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個小妖精

“蘇婉缙。”門外傳來低沉的男聲,蘇婉缙沉默了好半響,才堪堪接受新的身份。先前她以為榮摯是賊人,幾番挑釁,原來是誤會他了。當時榮摯只怕是在想法子救她,卻被她一巴掌給打蒙了,想也想得到他當時會有多生氣。

原主在送親路上當衆與人“私奔”,當真是給她留了好大的一個爛攤子。

蘇婉缙應了一聲,開門引榮摯進來,果不其然見到男人手中熟悉的藥碗。

榮摯将藥碗遞給她,語調冷淡的說道:“喝藥。”這話說的,跟命令下屬似的。

蘇婉缙暗自腹诽了一聲,深知養好身體的重要性,無奈接過湯碗一口飲下,末了才驚疑道:“姜湯?”

蘇婉缙敏銳的捕捉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追問道:“你昨天不是說,姜湯治不了我的風寒嗎?”

榮摯輕咳了一聲,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已經退燒了。”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再喝那苦得跟貓屎一樣的藥汁了。

蘇婉缙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一雙杏眼明亮如星子。總覺得自己昨日被耍了是怎麽回事?

榮摯臉上的神色微頓,趕在蘇婉缙追問之前,便拾掇好東西幾步便出了門。

蘇婉缙心道,榮摯這厮不會是把自己當做毒蛇猛獸了吧?她有這麽吓人?分明更能吓唬人的是他好嗎?

全然不知自己昨日那番怼天怼地的架勢,給了嘴笨的榮摯多大的震撼。昨日榮摯在廚房想了一夜,終于是想出了應敵之策,面對蘇婉缙,敵進我退,盡一切可能避免言語交流,總歸他是說不過她的,逼急了直接把人打暈完事兒,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心裏頭這般想着,榮摯因為卧室被霸占,蜷在廚房整夜未眠的心頭氣終于是消了些,慢條斯理的開始處理腌貨。

可惜榮摯還未清淨多久,便被門口傳來的叫罵聲給擾亂。

蘇婉缙聽到動靜出門的時候,同奪門而入的劉大嬸子碰了給正着,蘇婉缙費了心思想了好半響才記起,原來這人就是龐屠夫他娘。龐家幾代人都在村子裏做着屠夫的活,幾代下來也積攢了好些錢財,是村中的最富足的人家,劉大嬸子自認家世高人一等,從來都是拿鼻孔看人,惹急了能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介于種種原因,這位就是個在村子裏橫着走的潑辣貨。

蘇婉缙有些頭疼,扶着門框聽着劉大嬸子站在院中中氣十足的叫罵。

“好你們一對狗男女,在我兒成婚當日私奔打了我龐家的臉不說,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同住一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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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是有那能耐跳河,怎麽就不直接去見了閻王,還在這裏給我兒子戴綠帽子。”

蘇婉缙腹诽了一句“原先的那位已經去見了閻王”,眼見榮摯聽不慣劉大嬸子的叫喚,徑直出了房門,便索性依着門框裝柔弱,在榮摯看向她的時候,更是眼角帶淚的低聲說道:“頭疼。”

其實那眼淚只是因為風寒而湧出來的生理性淚水罷了,只是看在榮摯眼中便是心頭一堵,想她昨日裏罵他的時候多麽生龍活虎的模樣,如今被劉大嬸子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見平日裏也沒少吃劉大嬸子的苦頭。

那邊劉大嬸子是大臉盤子,滾圓身材,聲音嚎亮得一裏之外都聽得到,而這邊的蘇婉缙卻是臉色蒼白,弱不禁風,聲音有氣無力,活脫脫就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

榮摯熱血一上湧,便幾步走到劉大嬸子跟前,沉聲道:“嬸子說話要有證據。”他的言下之意是劉大嬸子說他二人有染得有證據,一沒被捉奸,二沒同床,憑什麽就說他二人有關系。

榮摯自覺自己理直氣壯的很,殊不知門後的蘇婉缙恨不得急得跳腳:“長這麽大塊頭,就只長個頭不長心眼。”

三日前本是原主同龐琨成親的日子,原主随着送親的部隊在前往向善村時,被榮摯不分青紅皂白的劫走,直到婚禮的第二天才突然出現在廳堂上。新娘子被人當衆劫走,一夜未歸,任誰都會知道發生了何事!而此番榮摯救了投河的原主,又當衆把她帶走,榮摯這話可不就是越描越黑,引着劉大嬸子說出更不堪的話嘛!

孤男寡女獨處兩個日夜,說是清白的,說出去誰信吶!

果真就見劉大嬸子深吸了一口氣,高聳的胸脯晃了兩下,更是來了勁:“老娘我不說明白,給你臉了,你還就真要了是吧,我告訴你,你房裏那個小妖精,倒貼給我龐家,我都不要了。我呸,我嫌髒。”

這話當真是不堪入耳,蘇婉缙只見榮摯黑了臉,提着人就往門外走。

“臭小子,你放開老娘,還說不得那小妖精了是吧。除了張臉長得好看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點路都哭哭啼啼的跟死了老子一樣,勾得十裏八鄉的男人都想要她,還官家千金,難不成那落魄了的千金都像她一樣,沒別的本事,只剩下勾引男人了?”

這話說到了蘇婉缙的痛處,不止是她,便是榮摯也是臉色陰沉的看了劉大嬸子一眼,眼底閃過寒光,手上一松便把劉大嬸子直挺挺的摔在門外的泥地上。

蘇婉缙目測劉大嬸子得有一百四十斤的身材,摔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灰。蘇婉缙心中暗笑,榮摯這木頭說不過別人便動手趕人的毛病,原來不光是針對她一個人吶,她可是親眼看到榮摯被劉大嬸子一番話給堵得耳根都氣紅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曉越說越錯,索性就閉口不言,直接讓人滾蛋。

很好,武力值很高,很強勢。

蘇婉缙站直了身子,在榮摯關門之前止住他:“我有話要同劉大嬸子說。”

榮摯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眼底閃過一絲不贊同之色,蘇婉缙微微笑道:“總不能讓她一直在家門口這般罵下去吧,以後你我還要在此處讨生活,若任她這般颠倒黑白,咱倆還要不要清淨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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