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老頭眼冒精光
榮摯自然是不肯收,推拒道:“我不缺銀子使,倒是師娘多留着些傍身,村裏的村長不好說話,師娘便多花些銀子打點。”
江氏還要再說,榮摯卻怎麽都不肯手下,只拿走了江氏最先塞給他的玉石,說就當是添禮了。
榮摯走後,江氏才走到岑遠征旁邊溫聲問道:“你是怎麽讓這臭小子允婚的?”
岑遠征攬住江氏的肩膀,仔仔細細的栓了院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蘇家是被我們連累的,蘇婉缙當是蘇家唯一的血脈了。”
江氏身子僵硬了片刻,方道:“我覺着那姑娘是個通透的,也合阿貍的心意。阿貍那個死心眼子的,就得找個人治治他。”
“只要孩子們能平安,我們就是一輩子被困在這裏又如何。”
江氏握住岑遠征的手,無聲的表示贊同,末了又一敲手心,很是懊惱的樣子:“忘記同阿貍這死孩子說了,成婚的時候可得記得刮了他那大胡子,別把人家姑娘給吓着了。分明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偏偏頂着一臉大胡子,瞧着跟你年紀差不多。”
岑遠征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笑道:“我可比阿貍瞧着年輕多了。”
江氏嫌棄的擺手:“都是你們這群糙漢子給帶壞的。”
……
卻說在寒梅庵的蘇婉缙,輾轉難眠了一整晚,第二日頂着一雙黑眼圈去找靜雲主持。
“今日我同龐家商議好,去村長家劃掉我的戶籍,兩家從從此一拍兩散。”
靜雲主持聞言有些不放心讓她一人下山,便道:“你帶上清真與你同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蘇婉缙感激的應下,帶着清真小尼姑下山,清真第一次下山,對山下的一切事物都表示很好奇,若非蘇婉缙提前把她從樹上提溜下來,小姑娘能爬在樹上将整棵樹的果子摘完。
“主持師傅同榮摯很熟嗎?”蘇婉缙狀若不經意的問道。
小清真轉着腦袋想了半天才道:“那個大胡子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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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缙笑着給她描述榮摯的樣貌:“就是那個很壯,很高很高,看起來很兇的那個人。”
小清真對着她嘻嘻一笑,像只偷腥的小老鼠:“那個大哥哥來過幾次庵裏送吃食,每次都會給我多帶一塊糖。”
蘇婉缙擰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罵她是個貪吃鬼,心裏頭卻想着,榮摯看起來莽莽撞撞的,有些事做起來卻也是謹慎,他同寒梅庵暗中有來往是肯定的,昨日同龐家對峙,定然是榮摯偷偷給主持送了信,否則靜雲不可能來得這麽湊巧。不過連整日待在庵中的小清真都沒有發覺,可見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不像是個沒長腦子的。這樣一來,榮摯的可嫁度又高了幾分。
蘇婉缙思前想後,也找不到比嫁榮摯更好的辦法了,榮摯在她眼裏,現在就是黃金單身漢,想要她打消念頭?就三字——不可能。
二人一路打打鬧鬧走到了向善村,蘇婉缙避過衆人先去了崔大娘子家中。
崔大娘子同她對視了一眼,便趕緊拉着蘇婉缙進門,将院門關得嚴嚴實實,做賊似的。
“昨日夜裏,龐家鬧了一晚上,把家中的族長都請來了,我覺着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崔大娘子就住在龐家隔壁,要說龐家有什麽動靜,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消息。
蘇婉缙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放到崔大娘子手中,想了想原主那十臺嫁妝,估摸着這镯子恐怕是原主嫁妝裏最值錢的一樣東西了,安撫道:“沒事,他龐家其身不正,自己便站不住理,婚約就做不得數,只要他們沒理由将我沉塘,我不是向善村的人,龐家也不能奈我何。”
蘇婉缙最為忌憚的,便是向善村把她當做已經嫁過來的龐家媳婦,身為村子裏的媳婦卻同人不清白,龐家若是執意要把蘇婉缙沉塘,她也無處說理去。只要她與龐家婚約不作數,她便是行為再放浪,村子裏的人也不敢将她這外來人如何。
崔大娘子聽罷心下大定,拉着蘇婉缙的手道:“姑娘放心,這事兒我定給你辦妥,村長家的李嬸子同龐家的不睦,龐家不過一屆屠夫,架子擺得比村長還大。我待會兒就提一筐雞蛋去找李嬸子,保管讓他龐家不敢興風作浪。”
蘇婉缙喜上眉梢,柔聲道:“待會兒去村長家中銷戶籍,有勞嫂子與我同去了,我記得我嫁妝裏頭有幾批絲緞,那布子用來做小衣再貼身不過了,嫂子只管拿去,就當是我給侄兒侄女的見面禮了。”
崔大娘子心知蘇婉缙這是想要把放在龐家的嫁妝盡數拿回來了,想要讓人做事,便得事先給人甜頭。那嫁妝若是被龐家吞了,崔大娘子也只能看得見莫不着,還得眼看着劉大嬸子炫耀,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若是幫蘇婉缙拿回來了,她自己還能多幾批上好的布匹,何樂而不為?
二人相視一笑,俱是在心中有了計較。
崔大娘子先行一步去尋了李嬸子,蘇婉缙掂量着時間,想着崔大娘子已經得手,便帶着小清真慢悠悠的上路,途中經過榮家,竟發現門窗緊閉,榮摯只怕早已不知去處。
蘇婉缙揪了揪路旁的雜草,埋怨道:“不會是被我吓跑了吧,真是的……”
兩人在路口同崔大娘子彙合,達到村長家大廳時,正好瞧見端坐在堂上的龐家人與正位上的村長。
龐父,龐琨,劉大嬸子,村長,還有個蘇婉缙不認識的白胡子老頭,蘇婉缙估摸着此人便是崔大娘子口中的龐家族長。
龐家夫婦她交過手,心知是好對付的,只是這老頭眼冒精光,就怕是個難纏的。
“龐家與蘇家的婚事,本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如今小輩不懂事,長輩卻尚在,無論如何也該長輩們拿個主意。”
蘇婉缙心道了句果然,劉大嬸子昨日好容易被她唬住要退婚,回去合計了一晚便變了卦。
“我蘇家長輩盡亡,只餘我一人,我一人便可代表我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