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賀望跟周寧牧兩人的感情狀況十分詭異,見面先和好,矛盾擺一邊,等時機到了立馬跟翻舊賬一樣翻出來。

這是周寧牧回國的半個月,他偶爾睡在賀望家,但是賀望離他上班的地方實在太遠了,他有的時候就睡在公司給他分的那套房子裏,那房子冷冰冰跟賓館套房一樣,他不樂意,躺在床上開始懷念起賀望家裏的裝修,頓時覺得實在太有生活氣息,他為之前覺得賀望家裝修糟糕這件事情感到抱歉。

這天晚上加班加到晚上十二點給賀望打電話聊着聊着說肚子餓了問他自己今天晚上宵夜吃什麽比較好,賀望不解風情以說話不堵死人不開心為首要任務,張嘴就說吃多了容易胖還說他又不鍛煉小心三高。

周寧牧立刻反駁說自己在多倫多的時候一個星期至少去三次健身房,結果這個多倫多大概讓賀望想起了點什麽,突然就問他:“你在國內呆多久,什麽時候走?”他還自言自語說,“你這次呆挺久了吧?”

周寧牧氣得夜宵不想吃了,大晚上開車去了賀望家,反正就是上頭,新仇舊恨要一起算。

因為跟賀望家的距離有些遠,敲門的時候氣就有些消了,賀望穿着睡衣疑惑地給他開門問他怎麽過來了,周寧牧板着一張臉說:“我怎麽就不能過來了?”

“……”賀望大概驚訝于他這個人無理取鬧的程度,給他把拖鞋踢到他腳下,“來就來了呗,幹嘛一副抓奸在床的語氣。”

周寧牧低頭換好鞋,走進來,賀望從冰箱裏給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水吧的臺子上示意他自己喝完了牛奶洗洗刷刷好睡覺了。

結果賀望躺在床上哼別人給他的譜,周寧牧喝完牛奶洗完澡出來坐在他身邊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如果我明天回加拿大呢?”

賀望看了他一眼,認真思考:“幾點的飛機,我送你?”

周寧牧喘了口氣,雖然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但是還是有些忍不了:“你留都不留一下我?”

“……”賀望愣了一下,“什麽?”他蹙了蹙眉頭半天搞清楚周寧牧什麽意思也有些不爽了,以為兩人是正常人溝通在講正事,結果其實是在借着正事的名義耍小性子,賀望對于對方這樣的試探沒什麽好氣,“你去工作去上班去做你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情讓我留你?腳長在你自己腿上我留你?”

賀望語氣算不上好,周寧牧聽見心情也十分糟糕,坐在床邊的懶人沙發上瞪着賀望,開始翻起舊賬:“從來都是這樣賀望,高中畢業我去墨爾本讀書也是這樣,你說不來就不來因為我跟你吵架換電話換手機,你把我當什麽了?”

賀望聞言有些煩,這件事情每次吵架都要拿來說,一吵架就說自己當初明明答應了他的事情沒辦到最後自己還甩臉給他看,第一年在學校讀書到下半個學期這人找到自己聯系方式到學校,兩人一和好他就拿這件事情說事,賀望确實有點理虧,拉不下面子強詞奪理說自己給他打電話結果被拉黑,還說周寧牧一吵架就說分手一分手就拉黑,不想跟自己聯系算了那自己也不跟他聯系了。

周寧牧紅着眼睛說那會兒吵架手機掉水裏壞了,他媽又不跟他換新手機,沒有拉黑。

結果賀望尴尬了,盯着周寧牧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拉着人去逛街買戒指,在把戒指給對方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跟他說以後不許這樣了。

不許周寧牧吵架說分手自己也不會再像這樣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了。

兩人當時和和睦睦地和好了,後來時不時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寧牧就拿這個說事,說的賀望不耐煩起來,本來還有一點點問題在自己這裏而産生的微微歉意,說得多了就掏掏耳朵警告周寧牧“差不多得了”。

周寧牧一般都會差不多得了。

這次賀望皺眉看了他一眼,想我都懶得跟你算賬了你還先發制人了起來,臉黑了下來:“嗯,還有什麽,你說。”

周寧牧抿抿唇,保持一個成年人的冷靜:“大學畢業那年我問你有什麽想法你說你暫時還沒想好,我就想你來多倫多,當時我快畢業在做創業項目,我爸給我投了很多錢支持我我根本不可能回國。”

賀望噓着眼睛“嗯”了一聲,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這麽一會兒好像連氣都懶得生了。

周寧牧縮在沙發裏:“我讓你來陪我,你不來。”

賀望:“嗯,然後呢?”

周寧牧說:“我實在搞不明白我們倆到底什麽關系,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我讓你來多倫多跟我在一起很難嗎?!你大學畢業也沒什麽方向你來找我你很難嗎?!”

賀望看了他一眼,他沒搭腔,他覺得他跟周寧牧的溝通方式存在很大的問題,對方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裏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周寧牧怨他,賀望在得到這個認知後十分迅速地冷靜了下來:“還有嗎?”

周寧牧看他,他聲音有些不穩,但是也不是很想在深夜的時候大吼大叫,畢竟家裏還睡着一只貓,把貓吓到也不太好,他緩了緩繼續道:“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要開始就開始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

賀望坐在床上甚至開始反省,從小的時候周寧牧就喜歡粘着他,小尾巴似的綴在他身後。賀望小學的時候是他們那片地方的孩子王,天天帶着一群小朋友玩游戲,周寧牧永遠是玩游戲玩的最差勁,還是最喜歡哭的那一個,賀望有的時候還挺煩他,故意不帶他玩,看他自己一個人坐在家門口抱着他爸媽買的玩具眼巴巴地望着他們一群朋友玩超人大戰怪獸的游戲。

等上了小學,他跟周寧牧分到了一個班,周寧牧還是喜歡綴在他身後,可能因為從小爸媽滿世界跑不在身邊的原因,一直帶着他的爺爺奶奶也因為身體原因不能一直顧着他,請來照顧他的阿姨來來去去換了不少,他生命中能陪在他身邊較為恒定的那個人說來可能還是賀望,他才永遠像小尾巴一樣跟在賀望身後。

而且他小時候性格可以說是實在懦弱,在班上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小朋友就是十分欺善怕惡,賀望本來也不喜歡他這樣的性格,賀望小時候就自诩自己是男孩子中的男孩子,周圍的小朋友都不行,只有自己是最棒的,他是最棒的,所以周寧牧雖然跟在他身後是他的小尾巴,他自己也總是指使周寧牧給他買冰棍,但是別人不能欺負。

他恨鐵不成鋼地保護周寧牧保護到了初中,結果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個頭一蹿蹿過了自己半個頭,變成青少年中的青少年的賀望對此十分不滿意,周寧牧好像不是一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弱雞了。

這種滋味很難以形容,直到現在賀望快二十七歲都沒辦法用準确的語言去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

那麽是什麽時候發現周寧牧喜歡自己的,賀望想笑,這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如果有一個人每天風雨無阻地跟着你,在你跟他視線對上的時候眼睛都像是閃着星星,那就實在太好辨認了。

長成高中中二少年階段的賀望也曾經有過迷茫,他跟周寧牧多多少少認識十多年的時間,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熟到随便瞥一眼就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比如自己收到了別的女生的情書,周寧牧在放學的時候跟在他身後不說話就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賀望把情書遞給他,他還會十分委屈地問自己幹嘛。

這可能是一種習慣,賀望從小就沒有過一種我跟周寧牧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要團結友愛一心向上的相處氛圍,當下就好笑的讓周寧牧幫自己看下情書寫什麽了,周寧牧看完就哭了。等把人氣跑了賀望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才慢騰騰地思考起來——他像小學天天揪前桌女生辮子的男同桌。

男同桌偷偷告訴過自己他喜歡前桌女生。

那麽自己喜歡周寧牧。

他十分幹脆地得到了這樣的結論,沒有什麽心理負擔,還給自己吃了顆糖。

結果看完情書哭了的人第二天又跑來自己家,還帶着游戲機來跟他打游戲,周寧牧裝作無事發生,他小學最慫時候的慣用伎倆就是被人欺負了隔了一會兒都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周寧牧有十分強大的阿Q精神,自己能安慰自己,自己能寬慰自己。

賀望從來就自信心爆棚,小學時候是男生中的男生,初中是少年中的少年,剛成年那會兒也是男人中的男人,在快速認清自己感情後招招手讓玩游戲的周寧牧走過來,然後讓他低頭親自己臉問對方什麽感想。

賀望現在還記得周寧牧當時震驚的像是看見外星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在他不耐煩的語氣中顫顫巍巍地在自己臉上親了一下。

這就是周寧牧所謂的“要開始就開始,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給”,賀望坐在床上反省了這整個過程,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嗎,周寧牧喜歡他而他認識到自己也喜歡對方,行動力十分強地邁出了這一步,賀望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如果沒有他賀望邁出的這第一步那麽就絕對沒有接下來的任何一步。

他跟周寧牧認識這麽多年,知道在自己表态之前周寧牧絕對膽小到連跟自己說一句喜歡都絕對絕對說不出來。

而現在這個人坐在自己家裏,責怪自己“說開始就開始”?難道自己還應該先給他先對他噓寒問暖個半年再在他像個傻子一樣明知故問地問自己為什麽這段時間對他這麽好,之後再順勢表白,牽手擁抱接吻,按着步驟一樣一樣的來嗎?

這太過于傻/逼了,賀望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他想到這裏一時間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他嗤笑了一聲:“所以你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開始?”

他自覺聲音冷靜,但是周寧牧還是聽出他現在十分生氣,周寧牧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們倆這是在幹什麽,他捂了捂腦袋,悶聲說:“我沒有這麽覺得。”他開始考慮如果賀望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給了自己一點這樣十分幹脆利落的預告,那麽自己能有勇氣站在他面前跟他表達喜歡嗎?周寧牧想了下自己十八歲之前的樣子,他好像都不太記得那之前是什麽樣子了。

周寧牧突然沉默了下來,賀望頓了會兒繼續開口道,他還是覺得可笑:“那麽就是你覺得我喜歡你應該跟在你屁股後面追你,追到你心滿意足了然後你再同意跟我在一起。”

周寧牧悶了兩聲,有些微弱地反駁道:“沒有。”因為賀望高中時候開始這段感情也毫無預兆,這導致周寧牧在高中一段時間一度無法定義他們倆的感情,他偶爾會覺得賀望在逗他玩,可是他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又更加茫然了,賀望有什麽好逗他的?

“我不知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為什麽中間還要加上那麽多無理取鬧的步驟。”賀望聲音很冷。

周寧牧負隅頑抗般地開口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歡我。”

賀望竟然還笑出了一聲:“真的不知道嗎?”周寧牧如果不是心根本沒用在學習上他成績根本不會這麽差,賀望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小的時候跟周寧牧玩游戲确實總是打不過對方,周寧牧一身聰明勁都用在他想用的地方了,這話他說出來那就太沒意思了,揣着明白裝糊塗,賀望不相信自己什麽性格這人能不知道,不喜歡他跟他在一起發瘋啊,賀望頓了頓又嘲諷似地補充,“你喜歡我,我省略了中間的所有步驟,現在你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周寧牧張了張嘴,很想大聲地諷刺一句誰喜歡你。

賀望未蔔先知般:“你要說你不喜歡我啊?”

“……”周寧牧頓了頓,他不知道為什麽他來跟賀望理論結果被賀望反客為主了。

賀望不生氣了,他甚至開始覺得無聊:“我還總以為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的關系就能夠确定下來。”

周寧牧在昏黃的床頭燈下看了賀望一眼,他倆吵架的聲音還是吵醒了正在貓窩裏睡覺的貓,那只貓先是跑到周寧牧這邊聞了聞他的腳然後走到床邊跳上了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好了。

賀望伸手摸了摸貓腦袋,十分沒勁地繼續道:“你問我你不知道我們什麽關系?”

周寧牧頓了頓說:“我記得我高中時候還問過你我們到底什麽關系。”

賀望伸手摸了摸貓下巴,沒什麽興趣般地問了聲:“我當時怎麽說的?”

周寧牧緊了緊腮,一字一句地說:“你當時反問我,問我想我們是什麽關系。”

賀望坐在床上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因為光照的原因表情好像突然一下溫柔了起來,他不牙尖嘴利不跟周寧牧争長論短了,這實在毫無意義,浪費時間,他甚至笑了聲:“你現在問我我還是要這麽回。”

周寧牧從沙發上擡起頭:“你總是把這樣的問題抛給我!”周寧牧想賀望就是小心眼,因為他現在不開心所以他也不讓自己開心,要譏諷自己好像此刻都在無理取鬧。

賀望瞥他,他從床上下來坐在了床沿邊上,這樣的距離可以跟周寧牧正對着四目相對,他啧了啧嘴:“你喜歡我,我們的關系就能确定下來。”他有些煩惱地又啧了聲,帶着點對愚蠢的周寧牧的無奈,“從前也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這根本不是問題,他喜歡周寧牧,在對方問出這樣話的時候如果對方喜歡自己,那麽就是戀愛關系,他不喜歡複雜也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周寧牧不喜歡自己那也沒有任何問題,體面的在一起體面的分開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做到的。他給出了他在這段關系裏的所有權利讓周寧牧來定義他們倆之間的關系,可是對方只覺得自己諷刺挖苦他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中沒有負起任何責任。

賀望想哦真無辜,如果在感情中不疑神疑鬼不想東想西的話就代表自己對這段感情不上心、沒有負上跟對方同樣多的責任,這是誰定下的道理,他周寧牧嗎?

周寧牧坐在懶人椅上臉上表情看起來有些茫然,他沒有理解賀望所表達出來的意思。

賀望根本不想解釋,他嘲笑了一聲:“可是你不想這麽簡單定義我們的關系,你覺得我對不起你,我有罪我應該彌補。”

周寧牧臉色也黑了下來,他想要張嘴反駁說沒有說賀望你少這樣自以為是的想別人。

賀望好笑:“你想說沒有嗎?你不想我剛見面的時候立刻跟你道歉,立刻哄你,應該跟在你屁股後面追你追到你的怨氣消失為止?”

周寧牧被他點的臉越來越難看,他覺得賀望說話很難聽:“難道就應該我跟你道歉我哄你我跟在你後面追你嗎賀望?!!”

賀望說:“你自己問一下自己,我真的哪怕有一刻有過這樣的想法嗎?”賀望想周寧牧實在太可笑了,從高中兩人在一起後除了鬧着玩跟他懷疑周寧牧竟然手機拉黑他那一次真的真情實感的生過氣,并且在知道事實後也覺得自己确實有問題,自從那次後他就反省了,覺得隔着這麽遠兩人實在沒必要為了那些可能并不是主觀上發生的事情而鬧脾氣,他在那幾年幾乎沒跟周寧牧吵過什麽真的架,他高中的時候偶爾還會因為周寧牧不接他電話而不爽,大學電話沒接到發個短信告訴對方就完事了,賀望盯着周寧牧想但凡他哪一刻有這樣的想法就憑着周寧牧兩年前莫名其妙給自己打電話因為一言不合就大吵,吵完還說着要分手,在自己再三确認他确實是真的要分手嗎他還語氣鎮定的告訴自己是的分手,并且兩年後回國的第一時間不是來找自己還是偶爾不小心在自家餐廳碰見了,他現在此刻還能坐在自己家裏面跟自己吵架?賀望想那麽周寧牧是覺得自己脾氣太好或者是實在太好哄了,他頓了頓又開始有些不爽了,“那你跟我道歉了嗎?”

周寧牧覺得賀望強詞奪理,不講道理:“我憑什麽跟你道歉?!”

賀望一臉冷漠地哼聲:“你是不是答應過不随便提分手這件事,結果你還是很輕易地就說出來了,我還再三跟你确認過,有嗎?”

“……”周寧牧頓了頓,他抿了抿唇,“你大學畢業明明沒有事情,為什麽我讓你來多倫多你卻不來?”

賀望可笑:“因為我不滿足你去你身邊陪你的心情,所以你十分果斷的要跟我分手?現在你還覺得你不應該道歉?”

周寧牧:“我實在不理解,你明明沒有事,你就不能到多倫多來陪我嗎?我想要你在我身邊就這麽難嗎?!我想要你在我身邊我有錯嗎?!!”

賀望盯着他看了兩眼,陳述道:“這是你跟我提分手并且還讓我跟你道歉的理由。”

周寧牧抿了抿唇,他們倆大學隔着時差談戀愛,他一有假期就過來賀望一有假期就去找他,但是這樣見面還是太少了,因為有時差閑下來能直接溝通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周寧牧是真的很想賀望來陪他:“我想你來陪我。”他頓了一會兒,還是有些難過,“我那段時間特別難過,我項目失敗了心情很糟糕,我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還花了我爸很多錢但是它就是失敗了,我怎麽都挽回不了,好不容易閑下來能跟你聊天想到你大學畢業又暫時對工作沒什麽想法,就特別希望你到我身邊來,我還想你如果暫時不想工作我可以努力多賺賺錢養你……”

賀望本來有些生氣,聽到周寧牧悶着嗓子說出這一段話突然有些想笑,他想算了懶得跟他生氣,兩個人這麽生氣實在沒意思,就從床頭櫃子裏掏出了一根糖,他丢給周寧牧,笑出了一聲:“謝謝你要賺錢養我哦。”

周寧牧手心握着他丢過來的糖,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臊眉耷眼的還是不是很高興。

賀望撐着下巴看他:“你當時不是這麽說的乖崽,你讓我去多倫多發展,我才說出一句不去你就發飙了。”賀望當時真的莫名其妙,他也算不上什麽好脾氣的人,接了電話被人莫名其妙安排了一頓才剛拒絕對方就開始生氣罵人,罵完吼出一句分手,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你他媽有病吧,更何況賀望這種性格,他在連續問了三次周寧牧真的要分手嗎,對方也三次都十分堅定地說分手嗎,賀望當場就黑臉了,想着你他媽的這輩子別跟我和好了,老子不稀罕了,結果這人真的有本事兩年都不聯系自己,賀望想到這裏又不爽了,周寧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的臉一拉,周寧牧看他一眼背都不自覺地微微挺了起來,他撕開糖的包裝慢騰騰地往自己嘴裏塞,有些委屈:“我都刷牙了你還讓我吃糖。”

賀望白了他一眼:“沒人逼着你吃。”

周寧牧小聲譴責:“兩年時間你都不聯系我。”

賀望想你提這個就是想讓我繼續生氣的意思是吧,嘴裏哼出一聲:“你做錯了事情你跟我提的分手,結果還來怪我不去聯系你,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道理嗎?”他的不爽持續升級,“你這個做錯事的人兩年都沒聯系我讓我去聯系你?!”

“……”周寧牧,“我怕你生氣所以不敢聯系你。”

賀望被他氣笑了:“你怎麽不怕我看見你更生氣這輩子別出現在我面前呢?”

周寧牧擡頭看他,他撇開頭更委屈了:“我不舍得嘛。”

“……”賀望此刻甚至想把這個人按在腿上打屁股,想想他媽的這個人也确實是不小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頓時又不爽了,他往床上一倒,“哦,你也不是特意出現在我面前的,你走吧。”

周寧牧被他這麽一埋怨,頓了頓反倒莫名心情舒暢了起來,他一度覺得自己被賀望給洗腦了,覺得現在這個鬧小脾氣耍小性子的賀望實在太可愛了,反正他只要不跟自己生氣,不一臉冷漠地哼自己哪都可愛,現在最可愛,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悄悄地走到床邊,探頭看賀望的時候發現對方半睜着的眼睛正好跟自己的視線對上,周寧牧一臉嚴肅地咳了一聲,他坐在賀望身邊伸手摸摸賀望的腦袋,他想賀望就是個大別扭怪,因為自己沒管住嘴巴提分手氣了這麽長的時間,他還因為自己回國第一時間不來見他生氣。

周寧牧想賀望現在就在生氣,他成功接收到了安撫賀望的這個使命,覺得十分神聖,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完成這個使命,他都要被自己感動,結果賀望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沒好氣的哼出聲:“哦,你不僅不跟我道歉還大晚上跑到我家來用你明天要回加拿大這件事情來測試我?”

“……”周寧牧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賀望哼:“測試結果讓你很不滿意,你就在我房間撒潑。”

“我哪有撒潑啊!!”周寧牧立刻替自己辯駁。

賀望啧聲,周寧牧湊過去貼近他,賀望挪開,周寧牧躺下去繼續貼近賀望,賀望不滿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手腳并用地抱住了賀望:“錯了錯了錯了!”他拿腦袋蹭蹭賀望的肩膀,又把自己的臉貼在賀望臉上,“我錯啦!”說完擡起頭認認真真地盯着賀望。

賀望被他盯得沒忍住笑了一聲,想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了。

周寧牧就湊過來用鼻尖蹭他鼻尖:“我好想你哦好想你哦,再也不跟你說分手了好不好啊?”

賀望在心裏想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但是我現在不跟你計較過去的事情,故作勉為其難的樣子嗯出了一聲。

周寧牧的手指勾住賀望的手指,湊到賀望耳邊小聲詢問:“那我親你一下跟你道歉好不好啊?”他心裏想我那個時候也挺傷心的,兩年多不敢聯系你我也很難過的,現在你親一下我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吧。

賀望沒做聲,周寧牧湊過去親了一下賀望的臉頰,擡起頭看向賀望,賀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周寧牧抿抿唇,偷笑:“那我親你你不要生氣了哦。”

賀望:“趕緊的。”

周寧牧湊下頭去親賀望嘴唇,他想好你不生氣我那我也不難過了。

結果兩人躺床上親親摸摸半天,周寧牧手腳并用地摟着賀望,他跟賀望講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還偶爾講一講自己有多想賀望,講到這裏親一下賀望,然後繼續跟賀望小聲的聊天,躺在床上的貓被兩個人打擾,在床上走了一圈發現床上沒有他呆的位置,徘徊了片刻後又跳回了自己的貓窩。

床上兩人聊着聊着親到了一起,親着親着脫下了衣服,等兩人累在床上迷迷糊糊犯困的時候外面天都快亮了,賀望在睡意朦胧中憂心忡忡地想着周寧牧隔兩個小時要起床去上班,他想這人每天這麽黏黏糊糊的一天睡兩三小時十分有猝死的危險,他十分憂慮,早上鬧鐘響的時候他伸手推推躺在自己身邊的周寧牧,身邊的人起得到很快,十分迅速地關了鬧鐘小心翼翼地洗漱,不想吵醒賀望,等收拾差不多快出門他經過賀望身邊在賀望臉上偷偷親了下。

又被賀望抓了個正着,賀望這次沒有似笑非笑地吐槽他親自己,他睜開眼睛看向周寧牧,十分認真地在思考:“你這段時間不要到我家來了。”

“……”周寧牧,“????”怎麽才過幾個小時這人就立馬翻臉不認人啊,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嗎?!本來想搖醒賀望讓他意識清醒地把話給說清楚,結果看這人昏昏欲睡的樣子就有點舍不得了,他就自動歸結為自己把對方吵醒了對方在鬧脾氣,本來還想再埋頭親一下,這下不敢親了,站起身悄咪咪走了。

作者有話說:

我修了一下這一章,覺得可能換一個角度可能會更方便理解一點(不管怎麽還是謝謝諸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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