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離開酒吧的時候賀望拒絕了麗麗說要一起出去撸串喝啤酒的邀請,還一臉嫌棄地說他剛出院就不老實,等跟那群人分開後坐上周寧牧的車,車還沒發動就抓到周寧牧一雙眼睛時不時地朝他身上飄。

賀望回視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詢問他:“偷看我,好看嗎?”

“誰偷看了?”周寧牧收回目光開始面不改色地反駁,“我明明光明正大的看。”

賀望慢騰騰地哦了一聲:“好,回家再讓你仔仔細細的看。”

“……”周寧牧想賀望真不要臉。

車子緩慢開到正路上去的時候賀望撕了片口香糖塞進嘴裏,伸手扭車載電臺,周寧牧突然出聲問:“所以不是只會彈小星星對嗎?”

賀望“啊”了一聲跟沒聽懂周寧牧說什麽似的。

周寧牧想你啊個屁,騙子。

賀望仔仔細細思考了片刻,十分無辜:“我确實會彈小星星啊。”吉他也确實是擺在家裏好看的,又沒說自己只會彈小小星星啊,賀望覺得主要還是周寧牧傻乎乎,自己十分無辜。

結果這十分無辜的嗓子一出來,周寧牧打了個轉向燈,車子路邊停住了,零點的大路上車子很少,偶爾有車也是飛馳着過去,引擎的聲音在街道上轟鳴。

賀望不解:“停車幹嘛?”

周寧牧想轉**結果被安全帶給卡住了,他低頭解扣在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後湊過來在賀望嘴邊親了一下。

賀望愣了一下,伸手順順毛,嘴裏還嫌棄:“突然親我幹嘛?”

周寧牧咬牙切齒,這個不解風情的王八蛋,他哼:“幹嘛幹嘛你十萬個為什麽?我想親就親問什麽問!”

賀望拖着嗓子哦出了一聲,頓了會兒又問道:“還走不走了?”

周寧牧再看他一眼:“譚梁說你大學的時候玩樂隊是鼓手。”他想了一下這個人大學時候的樣子,當時他倆隔着時差談戀愛,每天每天掰着手指頭算兩人下次見面時什麽時候,見了面就粘在一起分都分不開,以為兩個人天天都有聯系就是一直在對方身邊,其實還是錯過了對方很多。

賀望撕了片口香糖塞他嘴裏,十分不要臉地問道:“那他有沒有說我在臺上打鼓十分引人注目?”

“……”周寧牧嚼口香糖,他本來想點頭嗯嗯贊同賀望的話,結果沒忍住哈哈兩聲笑了出來。

賀望眯着眼睛一臉“你不好好說話你就有危險”了的威脅表情看着周寧牧。

周寧牧哈哈哈笑了好幾聲,最後十分慘痛地告訴賀望:“他說你打鼓不好好打妄想彈吉他當主唱,結果把樂隊給唱解散了。”

“……”賀望伸手捏了捏周寧牧的腰,冷哼哼:“好笑哦?”

周寧牧在他手下扭了許久,最後把自己縮回正駕駛的座位上重新扣好安全帶,一臉嚴肅:“一點都不好笑,他肯定是亂說的,你這麽厲害怎麽可能把樂隊唱解散。”說到最後幾個字沒繃住又憋出一聲笑。

賀望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還調整了下座位讓自己以更舒服的姿勢躺在上面,假裝在生氣,不說話。

周寧牧看了他兩眼,一邊內心吐槽賀望小心眼一邊又解開安全帶湊過去,嘴裏的口香糖帶着水蜜桃的味道,他熟門熟路的出聲安撫:“不氣不氣譚梁肯定胡說。”

賀望瞥他一眼,想這人哄小孩的語氣倒用的越來越熟門熟路了起來,心裏十分受用,面上還要哼出一聲:“你哄你兒子呢?”

周寧牧笑得越發慈祥起來,想着你可不就是我兒子嗎我叫你一聲兒子你敢應嗎,嘴裏說着:“這麽會啊!”

賀望見周寧牧那表情就知道他心裏想着什麽還十分得意,他有些想笑就想着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視線望窗外瞥了瞥:“幾點了你明天上不上班還不走?”

周寧牧占了便宜,雖然是在心裏占的但是也十分開心,回身把安全帶系好重新開始發動車子。

車在路上走的時候賀望把窗戶開了條小縫十分惬意地小聲哼起了歌。

賀望唱歌并不難聽,嚴格意義上講還挺好聽的,但是當初他們樂隊解散确實也是他厥功至偉,玩了兩年樂隊主唱大學畢業要回家考公務員,他把人送去機場其他人問他還玩不玩,他當時喜歡玩這個所以當然繼續玩,結果找了好幾個主唱他都特別不滿意,最後自己上臺唱了,這麽混過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周圍其他人要實習的實習要考研的考研,他就在一個大家一起吃宵夜的晚上說不玩了,樂隊就這麽解散了,悄無聲息的連個青春勵志的劇本都拿不上,幾個當事人都沒發出什麽正常劇本裏應該有的唏噓聞言點頭同意轉頭繼續聊起了最新出的那款游戲應該怎麽過關,吃完夜宵幾人走回學校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甚至到了好幾個月之後才有人來問怎麽他們最近都不唱了,賀望才聳了聳肩說解散了。

這傳出來就變成了他把樂隊給唱解散了,賀望倒無所謂,反正傳這個也不影響他生活,他不怎麽在乎。

他十幾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比較任性,做事待人全憑自己喜好,喜歡的事情再沒天賦玩的再糟糕也要去玩,就圖一個自己玩的開心,不喜歡的事情從來不分神在上面花任何一點精力,還很臭屁的只跟自己看得上、自己喜歡的人玩,不喜歡的人迎面走來打招呼也當自己近視眼沒看見。

因為這件事還被老師說過,說他這性格以後要吃大虧無法在社會上立足。

大概運氣也是人生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賀望長到了快二十七歲還真沒吃過什麽足以讓他改變性格的大虧,至于其他的一切小事他向來不怎麽會放在心上。

生活要如此優待他,他也沒有辦法,賀望在車上用口香糖吹了個泡泡,然後抽了張紙巾把口香糖吐在紙巾裏默默地這麽想到。

兩人在家附近停好車,到家剛開家門的貓就已經聞着聲站在門後面等着了,賀望見貓立刻笑眯眯上前抱起貓摸了幾秒後才把貓放下開始換鞋,周寧牧站在他後面盯了那只跟他有新仇舊恨的貓好一會兒,貓晃晃尾巴轉身回了貓窩,趴下就開始一臉高貴地舔自己毛。

周寧牧想真是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樣的貓,讨厭!

最後他硬纏着賀望要賀望給他唱歌讓他來判斷一下樂隊是不是他唱解散的,賀望被他纏的煩了捂着耳朵躲進了浴室讓他自己玩去。

周寧牧在外面轉了兩圈還伸手去戳了戳那只不怎麽愛搭理他的貓,最後起身的時候一咬牙把身上衣服脫了也沖進了浴室。

兩點鐘的時候兩人折騰完平躺在床上,賀望還半壓在周寧牧剛洗過澡被空調吹的冰涼涼的肌膚上,他胳膊貼了貼周寧牧的臉輕聲問:“你還上不上班了?”剛過完和諧生活的賀望語氣特別溫柔,十分憂心周寧牧這樣下去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可以一覺睡到下午再起床,周寧牧還得錯開早高峰去上班,真可憐,他啧了兩聲。

周寧牧累了閉着眼睛哼哼唧唧,側頭在賀望胳膊上輕輕親了一下:“上班哦。”他十分自覺的擔起了家庭的重任,在跟譚梁的溝通中已經在內心跟自己達成了初步的共識——賀望養酒吧跟那群喜歡玩音樂的人的夢想,他養賀望。他覺得這很不錯,所以他肯定要上班,他最近正好在跟一個私人醫院接洽,看能不能把自己做的東西跟醫院的一些治療方法結合起來,還沒正式開始溝通,他剛回來還沒半個月他要先熟悉一下環境。

還要跟賀望好好的在一起。

他枕在賀望的胳膊上想着自己一會兒就睡到枕頭上去,躺着躺着實在太累了,最後好像只剩下一點說話的力氣就要立刻進入睡眠,他就乘着這一點力氣小聲問賀望:“那我們是不是和好了啊?”

賀望的聲音輕飄飄地穿梭在這間房子內:“你覺得呢?”

周寧牧就說:“我覺得我們和好了。”

賀望慢騰騰地哦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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