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色帽檐壓得低低的,大大的墨鏡,黑色的口罩,全副武裝的,樣子有些奇怪,人們只能看得到他黑色口罩下尖尖的下巴。

深夜的機場內行人并不是特別多,盡管對這樣的人有些好奇,但行人并沒有特別的駐足。

雖然人并不多,但權至龍還是小心的避開了行人,走在安靜的地方。沒有助理,沒有保镖,沒有成群的擠着吵吵嚷嚷的尖叫的粉絲們,只此一人。雖然放松而寬敞的感覺特別好,但是需要時刻緊繃着有沒有人認出他的确很麻煩,帽檐下的眉頭皺了一下。

突然離他不遠處傳來一個孩童興奮的聲音,大約小孩子總是控制不好說話的音量的吧,但不可避免的權至龍還是被他吓了一跳,以為是被認出來了下意識往旁邊看去。

原來是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正興奮的看看這兒看看哪兒,拉着旁邊一個女人的手,嘟嘟囔囔的天真的聲音,女人有着咖啡色的微卷發,戴着墨鏡,白色口罩,遮住了全部表情,但從她輕敲男孩的頭的動作來看,大約她也是不耐煩的。

權至龍松了一口氣,忽而有些煩躁,扯了扯口罩。

走出機場,打車去了酒店,他不着痕跡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雖然是個已經年近四十歲的大叔,但是他依舊沒有掉以輕心,只是把口罩往下扯了扯。

打電話給權母報平安。

“是,我已經到了,你和爸就別擔心了,我不回家了,已經定好了酒店……”電話那頭權母柔聲的抱怨着‘怎麽又住酒店!’讓他感到一陣一陣的溫暖,權至龍一笑,扭頭看着車窗,這個時間,還營業的恐怕就只有24小時便利店了吧。回家又要讓權父權母一陣忙活。

“那家酒店很安全的,您就別擔心您兒子了,明天一早我還有活動呢,家裏離拍攝地點遠了點而已……”一提起活動,從心底冒上來的疲憊感讓他感到勞累。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但是,好不容易整體回歸,為了補償粉絲,演唱會更是一場一場的開,這次的綜藝也是。

“好,您睡吧。晚安。”

挂了電話,全身一松,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

正在開車的大叔通過後車鏡看了看滿身疲憊的權至龍,嘆了口氣,這位……該是一位藝人吧,他本人是比較理解藝人的,也是由于自家閨女整天給他的洗腦,他算是了解到了藝人的辛苦,這種工作,得到的巨大的報酬,可都是通過無限制的工作得來的,或許他們是該得到尊敬的。

到達了地點,權至龍付了錢,習慣性的道了謝才離去。

【龍哥,龍哥!】

空氣中突兀的響起一種空洞而興奮聲音,權至龍皺了皺眉頭,沒有應答,把身份證遞過去,前臺小姐接過去快速擡頭看了一眼權至龍,壓抑住興奮,低頭給辦了住房手續,雙手遞出一張房卡,标準的微笑“您的房卡,2019號房間,希望您住房愉快!”溫婉柔和的聲音讓人舒适。

權至龍接過房卡,禮貌點了點頭,穿越大廳,乘電梯直達16層。

‘怎麽了?’将口罩去下。

或許是聽出了他話裏怎麽也忍不住的疲憊,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

【沒有什麽,系統希望宿主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權至龍淡淡一笑,電梯到達了,他走出去,只見一個女人與他正好擦肩而過,咖啡色的發絲掠過他的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傳入他的鼻翼,忍不住稍稍扭頭看去,快要閉上的電梯門內,女人正低頭點着手機,白皙的手指惹人注目。

一種及其怪異的感覺,權至龍看了一眼緊緊閉合的電梯門,旁邊顯示的正在不斷減少的樓層數,拿掉帽子,露出剛剛染的火紅色的頭發。

拿房卡刷開房門,關上,脫掉鞋子,邊走邊脫掉外套,去掉墨鏡,包括那些亂七八糟的戒指項鏈什麽通通取下随意仍在吧臺上,整個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眼下泛着黑色。

系統沉默着沒有再打擾已經陷入沉睡的權至龍,只是興奮的一遍一遍的探測着整個酒店,波動着一切玻璃窗戶,發出‘嗡嗡嗡’的細微的聲音。床上的權至龍突然皺眉,伸手扯過被子蓋住。

...

酒店旁邊有自動取款機,玻璃門被裏面取款機屏幕折射出幽幽的白光,金真兒拉開門,走了進去,把卡插/進去,輸入密碼,取錢。幹淨利落的動作。

把錢放進包包裏,推開門,天邊夜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微弱的星光也快湮滅了,金真兒看着已經不太熟悉的首爾城,突然有些失落。

想起房間裏自己的兒子,還是快步回了酒店。心裏卻是苦笑,如果不是當初金父金母做的太絕,直接賣掉了在韓國的一切房産,她如今回國也不必淪落到住酒店的地步。

“jersy,為什麽還不睡覺?”

金真兒進門,換掉鞋子,發現電視還開着,自己兒子正趴在床尾看電視,“說了多少遍坐好在看電視,對眼睛不好。”蹙了蹙眉頭,輕聲批評,金澤西乖乖的坐好,抱住了一邊的枕頭,苦惱的眨了眨眼睛“媽媽,我一點兒都不困。”

金真兒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淩晨四點半,這孩子在飛機上已經睡足了,嘆了口氣。

“媽媽給你洗洗澡,一會兒帶你去吃早餐好嗎?”金真兒柔聲和他商量,自己的這個兒子,向來有主見,“不用。”金澤西拒絕,直接跳下床“我自己會洗的。”

穿上拖鞋,‘噔噔噔’自己跑到浴室門口,推開門,‘嘿嘿’笑了兩聲,朝金真兒揮了揮手。

金真兒搖了搖頭輕笑出聲。

把行李箱內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整理了整理,恐怕這次會在酒店長住了呢,也不知道他……,金真兒動作稍稍停了一下,有些迷茫,聯系方式什麽都沒有,她為什麽會那麽自信能夠與他和好呢?她又為什麽那麽自信他會對她念念不忘一直等着她呢?

畢竟……七年都過去了啊。

從行李箱底部抽出一張相片,金真兒輕輕撫了撫,照片中她滿臉不願意,微嘟着嘴不樂意,就是不看鏡頭,但是那躲閃的眼睛到底還是出賣了她,眼底略微的羞澀顯示出她當時對身邊的那個人還是喜歡的,而一邊,他原本應該是想要攬她的肩膀的,但是怕她會抗拒會反感,只能不尴不尬的放下手,笑容燦爛。

眼睛有些酸澀了,把照片反扣過去重新放回到行李箱內,耳邊于是裏金澤西洗澡的聲音,水‘嘩嘩’的響着。

金真兒拿起遙控器換臺。

畢竟這是在韓國,電視上出現他的身影比在美國容易得多,金真兒緩緩放下遙控器,他現在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眉眼間脫去了青澀和腼腆,變得自信很多,尤其是談到音樂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

“……是,這次的舞臺成員們都準備了很多,相信接下來在中國場的演唱會會讓粉絲們滿意的……”

大概總是想要挖掘一些八卦信息的吧,主持人開口問了一個敏感問題,“衆所周知您和日本那位已經分手了吧,請問這次專輯裏面的那首慢歌是為她創作的嗎?”

畢竟已經混跡娛樂圈近十年了,權至龍似乎并沒有被吓到,只是微微低頭并不配合,身邊眼熟的助理立馬上前攔了一下,沒有話筒,金真兒并不清楚他說了什麽,但大概內容已經猜到了,無非就是些什麽‘無關內容不得提問’的話而已,記者臉上浮現略顯遺憾的神色,複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金真兒握着遙控器的手漸漸收緊,甚至指尖略微泛白,然而她的神情卻很平靜,擡起手臂,換了臺。

“媽媽。”

金澤西的聲音喚醒了她,金真兒猛然回神,恍然般放下遙控器,扭頭看見金澤西濕漉漉着頭發就走了出來,褐色的大眼睛看着她,金真兒松了口氣,拿過毛巾“媽媽給你擦擦頭發吧。”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金澤西奇怪的擡起頭“媽媽你怎麽了?”

金真兒搖了搖頭“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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