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婚(4)
婚禮上免不了喝酒,徐微瀾酒量不好,沾酒就暈,楊琰便幫她擋了下來,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
徐微瀾站在他身邊,看着他幫自己擋酒的樣子,不知道應該作何感想。
晚上,宴席結束,周越幫着把楊琰送到了家裏。
“哥酒量一向很好,我都沒見過他喝成這樣。”周越把楊琰扛到二樓主卧,扔在床上,站在一邊不住喘氣。
徐微瀾給他倒了杯水,又幫楊琰脫了鞋子和西服,擰了熱毛巾給他擦臉。
周越看了,覺得不便打擾二人,便起身告辭。
平江的冬天很冷,屋外開始飄雪,大雪紛飛,很快就積累了厚厚一層白雪,掩蓋了路面上的一切行蹤和軌跡。
楊琰宅邸暖氣開得十足,徐微瀾站在主卧的窗邊,看着屋外,全然感覺不到凜冽的嚴寒。
床上,楊琰沉沉睡着,徐微瀾合上窗簾,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醒酒的茶水放在床頭,轉身去了浴室。
楊琰的浴室很大,徐微瀾脫下敬酒時穿的禮服,赤身裸|體站在了花灑下。
打開開關,冰冷的水傾瀉而出。楊琰習慣用冷水洗澡,因為冷水能讓人思緒清醒、明晰。此刻,徐微瀾似乎有些理解,被冷水徹頭澆灌,确實能夠沖散腦海中的沖動和不切實際。
在冷水中站了許久,徐微瀾渾身發抖,終還是抵不住,調成了熱水。很快,浴室裏霧氣溫暖,水汽氤氲。
徐微瀾洗了頭發,剛準備抹沐浴露的時候,突然浴室的房門被人拉開,幾秒鐘後,有人貼在了她的身後。
“楊琰……”徐微瀾身體僵了一下。
楊琰“嗯”了一聲,從背後環住她,兩人緊緊貼合。楊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雙手在她身上摸索、游走。
徐微瀾掙了一下,輕松掙開了他的懷抱。她轉身推了他一下:“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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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他走,楊琰卻不理會,又往她身前邁了一步,脫掉了透濕的衣服,将她逼在了浴室一角。
沒有了熱水的澆灌,徐微瀾開始渾身發冷,看着楊琰忍不住顫抖,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不想讓他靠近。
許是喝多了酒,或是被浴室裏的熱氣感染,楊琰眼神微暖,看着徐微瀾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徐微瀾抵在他胸口的手。
她的手白皙、柔嫩,配上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異常優雅。然而,相比那枚素雅的婚戒,她食指上淺紫色牙印卻更加顯眼。
楊琰看到了,皺了一下眉,神思清醒了幾分,問她:“你又在忍什麽?”
如果不是隐忍,又何必對自己下如此狠心?
徐微瀾搖頭,什麽都不願說,只從他掌心抽回了手。
花灑的熱水打在了楊琰後背,不大淋浴間裏因為擠進了兩人,空氣變得炙熱難耐,燥氣十足。
楊琰将手肘撐在徐微瀾腦側,俯身下去吻住了她。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強勢、霸道,在促狹、燥熱的浴室裏更加讓人無法掙脫。
徐微瀾緊緊咬住牙關,抵擋着楊琰的攻勢,最後耐不住,還是被楊琰輕松撬開。
又是上下夾擊,楊琰托起她的臀,将她直接抵在濕滑的牆壁上。下邊,他狠狠地撩撥她,上邊,他深深地吻着她。
徐微瀾雙腳離地,沒了安全感。意亂情迷中,她伸手扶住浴室的玻璃牆,在布滿水珠的玻璃上留下了長長的指印。
浴室裏水流聲不斷,兩人交|合的聲音似乎更加激烈。花灑的水珠濺在了徐微瀾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絲熱,卻又覺得渾身都冷,忍不住随着楊琰的進入顫抖了起來。
楊琰察覺到了什麽,停了下來,看着她緊鎖的眉心,淺淺皺眉:“徐微瀾,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不要庸人自擾。”
徐微瀾睜眼看着楊琰,他深邃漆黑的眸色并未因為空氣中的潤濕而緩解幾分,他看着她,像是一眼将她看穿,看到了她心裏的恐懼和焦慮,也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
她沒有反應,楊琰追問了一句,問她:“明不明白?”
徐微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參透了楊琰的話,猶豫着點了一下頭。
見她點頭,楊琰滿意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反手關了熱水,從背後的架子上拿過浴巾,裹在了徐微瀾身上,帶着她移步到了卧室。
他依舊托着她的臀部,兩人下邊依舊緊緊地咬合着,楊琰每走一步,對徐微瀾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她全身緊緊繃着,随着他的步伐不住顫抖。
楊琰将她放到床上,用浴巾擦幹了她身上的水跡,開始蓄勢發力。
徐微瀾在他身下不住呻|吟,直到氣息吐盡,口幹舌燥,楊琰這才放過了她。
被他折騰了許久,徐微瀾渾身乏力,躺在床上卻遲遲難以入睡。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的楊琰,艱難地翻過身,背對着他。
在楊琰面前,徐微瀾承認自己一直是個庸人。她沉迷于他的氣息、他的觸摸,甚至他的冷酷和不經意流露出的關切,她像一般人一樣,在乎他的心情,也在意他和別的女人來往。
但楊琰讓她不要庸人自擾,唯一的做法就是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的本分,把一切看得淡一些,沒有期望才不會有失望。
次日清晨,徐微瀾被鬧鐘叫醒。身側的楊琰還在熟睡,他赤|裸着上身,趴在枕間,面容沉寂,卻因閉着眼睛,顯得沒有那麽冷漠。
徐微瀾披上睡衣,洗漱了一下,下到樓下。
吳叔起得很早,正在廚房準備着早餐,見徐微瀾從樓梯上下來,吳叔停下了腳步,微微彎腰向她問好:“太太,早上好。”
徐微瀾點一下頭,看到吳叔手裏端着的盤子,伸手接過,說:“以後早飯我來就好。”
吳叔愣了一下:“這……”
“沒關系的。”徐微瀾轉身進到廚房,很快在冰箱裏找到了雞蛋、培根。她動作很利落,在楊琰洗漱下樓前已做好了兩份英式早餐。
吳叔見楊琰下來,抱歉道:“先生,太太執意要自己來……”
吳叔說話的時候,徐微瀾已從廚房出來,趁着這個空隙又多加了一份水果沙拉。
楊琰不置可否,走到餐桌邊看了眼豐盛的早餐內容,冷冷說了句:“随她去吧。”
吳叔點頭告退,餐廳裏便只剩下兩人。
徐微瀾給他倒了咖啡,咖啡是曼特寧咖啡,苦味醇厚。徐微瀾想了一下,又将牛奶推了過去,問他:“需要嗎?”
楊琰搖搖頭,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神色自然。他放下咖啡,随手拿過桌面上吳叔準備的晨報,邊吃早飯邊看起了報紙。
偌大的宅子,一下子靜了下來,能聽到的只有餐盤碰撞的聲音,間或報紙翻動的聲響。
楊琰不說話,徐微瀾也不主動開口,低頭喝着牛奶,極為偶爾地擡頭看一下他。楊琰側身坐在餐桌邊,并不急于用餐,咖啡倒是喝了好幾口。他放下杯子,翻動報紙,徐微瀾發現他的杯中咖啡已經見底。
她起身幫楊琰倒了咖啡,無意間一瞥,看到了晨報法制版的新聞。新聞刊登在顯眼的位置,标題黑體放大,彰顯着陰謀與恐怖:德靈設計師遇害,疑似他殺。
徐微瀾手一抖,壺裏的咖啡濺了出來,潑灑到了桌面上。
她慌忙收拾,楊琰那邊也已放下報紙看着她,問她:“慌什麽?”
徐微瀾沉了口氣,搖搖頭,又給他倒了杯咖啡。
看着徐微瀾的樣子,楊琰冷笑了一下,問她:“心疼?同情?還是覺得我太狠了?”
徐微瀾知道楊琰在商場上以狠辣著稱,也知道不管是哪路人,都會忌憚他幾分。但她從未想到,楊琰會幹出這種害人性命的事情。誠然,遲遇是可恨的,但徐微瀾沒有想過要他死,更不會希望有人出手害死他。
事發時,她本還存有一絲僥幸,認為這也許是一場意外。但現如今,看到了新聞中羅列的蛛絲馬跡,還有楊琰剛剛的态度,徐微瀾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撇開臉不敢去看他。
她吓得臉色蒼白,就連唇色都淡了幾分。楊琰看着笑了笑,合上報紙,扔在了桌上。
“這事不是我幹的。”他說着,拿起刀叉,手指用力,輕輕切開培根,“□□不是我的風格。”
聽楊琰這麽說,徐微瀾松了口氣,放下咖啡壺,坐回到他身邊,低頭繼續吃飯。
楊琰擡頭看了她一眼,咽下口中的培根,淡淡道:“如果是我,我會讓他死得更加明白。”